第148节
贺明钰拧眉:“你在?”贺尧被贺明钰吓得摆了摆手,后退了一步:“小叔小叔你别这样看我啊!我当时过来跟廖姨聊天的。”
“当时廖姨抱着孩子,楼上的休息室除了我和廖姨没别人。”
贺明钰目光凌凌:“然后?”
贺尧吞了口唾沫:“然后钟嫂上来送叽叽的加餐米糊啊,廖姨刚好还有事交代钟嫂去做,就把叽叽放在沙发上,亲自去开门了。但是取了米糊回来……”
“取了米糊回来,叽叽就不见了!”
廖娴突然接上了贺尧的话,又尖声重复了一遍,“明钰,我只跟小钟说了几句话,回来叽叽就不见了!”
整个监控室内的气氛倏地冷了几分。
原本就被吓得半死的几个小保安陡然听闻这种近乎传异的豪门秘辛,已经快要面无血色。
贺明钰的神情越发幽冷,视线扫了一圈,落在贺尧身上,冷冰冰的道:“她去开门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贺尧气笑了:“小叔,你不是怀疑我吧!廖姨开门之前我就去上洗手间了,这点廖姨都能给我作证。我是听到她尖叫才从厕所冲出来的。”
贺明钰顿了顿:“妈?”
廖娴神情凄凉,半晌后才有些恍惚的点了点头,又仰起头求助似的看向了贺明钰和贺齐:“阿齐,明钰,咱们报警吧,啊?”
贺明钰还没说话。
从刚刚就站在一旁翻录像记录的谈卿伸长了脖子,扭过身来问:“保安大哥,最上面那个屏幕,对就右边第三个那个,刚刚走过去的那个人,能给我放大一点吗?”
在死亡边缘试探试探的小保安哪里敢担贺氏老板娘这一声大哥,赶忙冲了过去:“没问题谈先生,您要看哪个?”
谈卿很乖巧的指了指一个从草坪里踩着草地走过去的人:“就是她。”
保安将画面拉大,又着重放大了那个位置,有些惭愧的道:“谈先生,这房子全部都是用的这套老系统,只能放这么大了……您看看行吗?”
谈卿是只从不为难人的好狐狸,闻言只抿了抿唇:“唔,行叭。”
贺明钰走到了谈卿身边,看了眼那模糊的不能再模糊的人形:“你觉得这个人可疑? ”
谈卿摇了摇头,转过头,从抽纸盒里取了好几张纸巾叠叠好,小心的递给了廖娴:“阿姨,别难过啦。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就问一个。”
这一声阿姨叫得贺明钰眉头微皱,但这时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忍了下来。
也许是谈卿刚刚对录像的询问给了她几分信心,廖娴状态比刚刚稍微好了些。
廖娴接过谈卿的纸巾:“对不起啊……卿卿,妈刚刚在台上不是有意凶你的……你想问什么?”
谈卿根本就没留意到廖娴凶过她,懵逼了几秒后才吐了下舌头。
然后伸手,指了指窗户,“您去开门的时候,窗户是开着的吗?”
廖娴愣了几秒:“是……是吧。”
贺尧满脸不敢置信:“小婶婶,你该不会觉得是有人这么快从窗户里翻进来把叽叽抱走了吧?就算有,外面的监控肯定也能拍到啊!”
谈卿歪了歪脑袋,露出一个眉眼弯弯的笑来:“我又没有那样说,不过这个天气的话,开着窗户很容易感冒的呀。”
廖娴:“……”
贺尧:“……”
廖娴被谈卿给搞晕了,要生谈卿的气也没气起来,只能有些无语的叹了口气:“卿卿,我知道你也是好心,但这时候我哪里还顾得上感冒……”
“当然不能感冒啦。”
谈卿笑眯眯的,“您感冒的话,贺明钰会很担心的。”
贺明钰:“……”
谈卿卖完了一个不适时宜的萌,便准备拉开房门往外走。
贺明钰伸手拉住了谈卿,缓下声音:“怎么了?”
谈卿眨巴眨巴眼睛:“尿尿去。你陪我吗?”
贺明钰:“……”
不了。
这种场合的确不适合秀恩爱,亦不适合手挽手去上卫生间。
贺明钰伸手帮谈卿整了整已经扭成了麻花的浅紫色蝴蝶结:“我先和爸妈去报警,等等楼下见。”
谈卿小鸡叨米式点头:“嗯嗯嗯。”
贺明钰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低头在谈卿额上亲了一下:“乖,听话一点,别自己乱跑。”
谈卿:“好哒。”
贺明钰:“快去快回。”
谈卿牢牢记住了贺明钰快去快回的要求。
拉开厕所门的下一秒,整个人的身形登时一变。
几乎是瞬间。
一只纤巧灵动的白狐跃出贺家老宅三楼的侧窗。
以摄像头根本无法捕捉到的速度。
顷刻之间便消失在了可见的视野之中。
而另一边。
贺辉刚坐着轿车回到了郊区的豪华别墅里。
这是他的一处私宅,曾经太老爷子在时经济还宽裕的时候买的。
养过几任小情儿,后来年纪大了养得情儿少了些,这里便空了下来。
许久未住过人,难免有些灰尘。
贺辉用湿巾捂住鼻子,一边推开门上楼,一边有些不舍的想着是不是要等事成之后,将这栋宅子也当做谢礼一起送给颜大师。
虽然贵了点,但颜大师看上去的确有些真才实学,是应该打好关系……
贺辉走到位置。
打开了顶层最边上,之前约定好的那扇门。
正值夜色清幽。
寂静的月亮从乌黑色的天空中泻下几缕光线,惨惨淡淡的打在屋瓦的檐角上。
坐在飘窗上的人显得纤细又夺目。
一双修长的腿晃呀晃,像是已经等得足够不耐。
那人缓缓抬头。
月光映出一张艳丽而无情的容貌。
“终于回来啦,等你超久的啦!”
第一百零二章
这声音听上去实在非常耳熟。
像是刚刚才在宴会上听过。
贺辉皱了皱眉, 推开门的瞬间没来得及去看房间内的大床,而是直接将视线落在了斜对角的那扇飘窗上。
原本应该妥善关好的飘窗此时向外大敞。
谈卿身上还穿着家宴上的那套小西装,浅紫色的蝴蝶结歪歪斜斜的系着。
此时谈卿从窗外半侧过身来,晃悠晃悠的抖着腿。
并且朝他露出了一个十分和善的笑容:“贺老三,我的崽咧?”
贺辉怔了下, 直直看向了坐在窗户上的谈卿:“谈先生,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谈卿灵敏的从窗框上翻了进来, 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 吸吸鼻尖, “小胖崽的奶味就在这里,你把我的崽藏哪儿去啦?”
时间早已入夜。
房间内没有开灯, 只有惨白的月光透过洞开的飘窗洒在充满灰尘的地面上。
站在对面的那个人表情看上去显得轻松而生动,连嘴边都带着笑意。
说出的话, 乍听上去似乎也没有太大问题。
贺辉强压住心下的慌乱,正要开口敷衍, 张了张口, 却陡然一停。
他甚至一时间忘了回话, 而是直接急急两步走到窗边。
透过被月光映的越发明亮的玻璃——
贺辉看到了临着窗外那条清幽幽护城河。
这一带的别墅区建在六环以外,背山面水,风水六合都取了上佳的位置。
而贺辉的这一套由于当年贺家太老叶子额外叮嘱,选了别墅区内最好的一栋。
临河观山。
闲倚窗边,没有丝毫缝隙便是宽近八十米的护城河。
而此时在路灯与月光的交相辉映里。
贺辉向护城河中看去。
无船无桨, 无风无浪。
而谈卿的整套衣服除了蝴蝶结歪了几分, 其余都整洁的像是刚刚下了宴会场。
他从贺家老宅提前离开, 驱车到达。
在他上来的时候院子里绝没有另一辆车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