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节
“我给你们一道旨意,能做到翰林院首,自然是本事极大,不过你们两个年岁小,他对你们定不设防,只要拿住他,押送来东宫,就是事成了。”花颜拍拍二人脑袋,“怎么?没信心?”夏泽和十一皇子对看一眼,不多时,一起鼓起勇气,“有信心。”
“行,去吧。”花颜摆手,很是相信二人,轻飘飘地让二人出去了。
走出东宫,十一皇子怀疑地说,“四嫂真觉得我俩行?”
夏泽点头,“我们不能让颜姐姐失望,颜姐姐找上我俩,一定是我俩合适。”
十一皇子咬牙,“走,动了院首,你我就在翰林院熬出头了,那老头子一直看我俩不顺眼,今日就叫他知道知道厉害。”
夏泽想的更多,“怪不得从你我入了翰林院,他不停找茬,横竖看你我不顺眼,原来他是反贼那伙儿的,不是殿下的人。”
“这等人,就是盘踞在朝堂上的黑心剑,拿着朝廷俸禄,身居高位,却做着反事儿。恶心极了。”十一皇子骂着,心里一股股火,“咱们俩合计合计,怎么将他绑起来送来东宫。”
夏泽道,“我已经想到了。”
“快说说。”十一皇子催促他。
夏泽附在十一皇子耳边,耳语了一阵,十一皇子眼睛一亮,“行,就这么办,你我分头行事。”
花颜协理五皇子监国的第一日,谁也没想到平静的早朝过去后,这个下午,太子妃出手了。
朝堂上又掀起新的一轮的血雨腥风。
大理寺卿得了福管家的传话后,惊骇得半晌没回过神来,满眼满心的不敢置信。大理寺少卿是他的门生,是个寒门学子,他惜才,一步步将之提拔到手下。很多事情,他都让他去做,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是武威侯的人吗?
武威侯住在大理寺天牢一个月了,他丝毫没发现他与武威侯有牵扯。
太子妃会不会弄错了?
福管家很会察言观色,小声说,“大人,太子妃明察秋毫,得了确切的消息,一定不会弄错。大人还是按太子妃交代的办差为好,否则纵容了反贼,也许就害了大人自己和家人。”
大理寺卿心神一凛,冷汗顿时浸透了官袍,心想着,空穴不来风,不管少卿是不是反贼,他该先拿下人再说。若是他当真清白,他就再保下他,若他真是反贼,他连他都骗了的话,死有余辜。
大理寺卿咬牙点头,“请回禀太子妃,下官一定办好此事,请太子妃放心。”
福管家完成了差事儿,放心地走了。
大理寺卿叫来亲兵,二话不说地拿住了大理寺少卿。
大理寺少卿都懵了,“大人,恩师,您这是……”
大理寺卿不想说话,对亲兵摆手,“去,堵上他的嘴,将人给本官送去东宫,交由太子妃。”
亲兵利落地堵上了大理寺少卿的嘴,将人痛快地押着出了大理寺,送去了东宫。过程十分顺利,几乎福管家前脚踏进东宫的大门,大理寺少卿便被送到了。
花颜得到禀报,想着大理寺卿动作真快,不愧能坐稳这把椅子,摆手,“先关押去地牢。”
东宫的护卫接手,将人关押去了地牢。
叶兰盈终于在地牢里见到了一个新伙伴,她好奇地看着这个新被关押进来的人,当看清楚他身上穿着的大理寺少卿的官服,脸色十分难看。
在东宫的护卫将大理寺少卿关在了叶兰盈对面的牢房走出去后,叶兰盈对着他问,“你暴露了?”
大理寺少卿不说话。
“你是怎么暴露的?”叶兰盈追问,“是谁把你抓起来关押进来的?看你身上没伤口,你没反抗?你不是有武功吗?”
大理寺少卿依旧不说话。
叶兰盈怒,“你哑巴吗?”
大理寺少卿终于开口,颓废地坐在地上,“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没防备,上峰忽然发难,我就被抓了,他什么也没说,只让亲兵将我送来了东宫。进了东宫后,直接送来了地牢。”
叶兰盈愕然,片刻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骂,“废物!窝囊死了,我真怀疑你是怎么坐上大理寺少卿位置的。”
大理寺少卿不再说话,他至今仍有些不敢置信,他敢肯定,他这些年一定瞒过了恩师,他对他信任至极,就连看管武威侯,都不假他人之手,让他与他一起,凡事也多与他商量,怎么他就突然抓了他了?他哪里暴露了?
“你别想了,一定是花颜那个女人!她发现你了。她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喜欢粗暴直来直去,一定是他吩咐了人抓的你。”叶兰盈自认为还算了解花颜。
大理寺少卿怎么也想不透,他哪里做的不妥被太子妃盯上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赵宰辅死了,当初是他暗中动的手,可真是因果循环,死了的赵宰辅,也把仇报了。
除了大理寺卿将少卿扭送到东宫后,翰林院的院首失踪了,夏泽和十一皇子没惊动人,用了有点儿下作的法子,直接给院首下了药,然后,二人扛了院首,送到了东宫。
反正花颜说了,只将人送来就行,不拘于什么法子,先制住人再说。
五皇子那里却见了血,大皇子在五皇子的质问下,当即自杀了,八皇子年纪不大,没胆子自杀,晕了过去。
各方的动静虽然都不大,但也惊动了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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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也是我写文的第十年,时光荏苒,弹指一挥间,聊聊这些年写过的文,2019.6.29,中国苏州!不见不散!
第九十三章
花颜利用赵宰辅留下的名单,动手极快地清除了一波武威侯埋藏在朝中的暗棋,将大理寺少卿和翰林院院首下了东宫大牢。
另外,赵宰辅的名单里,有御林军的副统领一名,禁卫军的百队长两名,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一名。
这些人,花颜吩咐了云意带着十二云卫前去处理,毕竟他们与文官不同,身怀功夫,手下有兵,但分打草惊蛇,便会很难处理。
入夜,果然如花颜猜测,武威侯从大理寺越狱了。
铁锁链的钥匙与牢房的钥匙大理寺少卿一早就给了武威侯,为了摆脱大理寺少卿的嫌疑,他早就安排了人内外接应自己不插手。所以,即便他提前被抓了,押送进了东宫的地牢,但依旧不影响武威侯顺利越狱。
花颜在白日里铲除了一条赵宰辅给的武威侯的暗线,但也还有一条暗线,埋的不是什么高官重职人员,而是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普通人。
有大理寺天牢的狱卒和牢头,也有禁卫军、御林军、五城兵马司的小兵,甚至还有在京城开店铺的掌柜的和伙计,以及各官员府邸的小厮长随以及奴婢管家。
这些人,在平日里不起眼,但真到派上用场时,还是十分抵用的。
尽管花颜一早就有准备,命人盯着以大理寺天牢为核心的京城各处的动静,但还是差一点儿让武威侯跑了。
所以,当全诚都找不到武威侯的踪迹时,花颜由云暗陪着,在武威侯府邸等到了回府打算走湖底暗道离开的武威侯。
夜色凉如水,花颜披着一件稍微有些厚的披风,站在庭院中的月色下,看着步履匆匆的武威侯,她浅笑嫣然,“侯爷好本事啊,为了你一人,全城人都牵动了。”
武威侯看到花颜,脸色猛地一沉,一颗轻松得意的心也瞬间沉到了谷底深渊,他几乎黑着眼睛看着花颜,眸中卷着风暴,咬牙切齿,“花颜?你怎么在这里?”
花颜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笑着说,“子斩曾告诉我,若是回京见着了你,帮他做一件事情。侯爷能猜到是什么事情吗?”
武威侯手攥紧,“什么事情?难道是他让你杀了本侯?”
“不错。”花颜笑,“侯爷猜对了!”
“孽子!”武威侯恨声骂。
花颜摇头,“侯爷从没当他是你的儿子,又何来孽子一说?你杀了他娘,他在知道后,却也对你下不了手。但他娘的仇又不能不报,所以,便将此事托给我了。我杀侯爷,无负担,他是知道的。”
武威侯死死地盯着花颜,“那你为何不早杀我?”
花颜把玩着腕上的手镯,转了一圈又一圈,“若是我一早下手,怎么能引出侯爷在京城盘踞的所有势力一网打尽?杀了侯爷一人,京中也不算安平,将侯爷的势力都清除了,京中才算是真正地安稳了。”
武威侯勃然大怒,眼底冒出嗜血的杀意,“我先杀了你!”
说着,武威侯欺身上前,他的武功自然十分厉害高绝,只不过鲜少有人看过他出手。据说,当年他为苏子斩前往南阳山请求拜师收徒,曾与南阳真人一教高下,只差南阳真人一招而已。南阳真人曾问他,侯爷有此武功,为何不亲自教导令郎,武威侯摇头,言:父不教子,狠不下心。
南阳真人下山,收了苏子斩。
云暗上前,拦住了武威侯,与此同时,东宫暗卫现身,齐齐护住了花颜。
云暗堪堪与武威侯打了各平手,云意见了,也加入其中,二人对打武威侯一人,顿时占据了上风。
百招之后,武威侯渐渐乏力,二人一人一剑,前后将他刺穿。
武威侯看着从前胸后背穿透的剑刃,许久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花颜淡漠地看着他,想着武威侯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死法,他一生在暗中汲汲营营,后梁复国的重担落在了他这一代,他这一生,肩上心里担了多少事儿?
年少时,他可也与别家的少年郎一样心善纯净?请旨赐婚非要娶梅府二小姐时,是因她天真活泼真正喜爱还是只因为那是梅家女?是太子心仪的梅府大小姐的妹妹,是未来天子的岳父家?他为了取得当今圣上的信任,而与他做了连襟?以便筹谋?
花颜想起苏子斩目光忧伤地补充的那句“他死之前,你问问他,爱过我娘没有?据我所知,我娘是爱他的。年少时喜欢了谁,并不能记一辈子。我娘早忘了。”
花颜看着武威侯,觉得再不问就没机会了,于是,她帮苏子斩问了出来。
武威侯听见花颜的话,忽然癫狂地大笑,“爱?本侯没爱,若说有,爱的人也是柳芙香,否则本侯怎么会把她从苏子斩手中抢到手?”
花颜惊了。
武威侯转头,看着花颜,口吐鲜血地说,“你告诉苏子斩,本侯在九泉下等着他。”
说完一句话,武威侯身子轰然倒地,闭上了眼睛。
方嬷嬷上前,伸手捂住花颜眼睛,“太子妃别看,您看了,就会间接地让小殿下看见。死人晦气。”
花颜没拿开方嬷嬷的手,沉默地站了片刻,说,“将武威侯收敛了吧!回宫。”
这一夜,伴随着武威侯的死,彻底地清除了南楚京城所有危险。
皇帝生怕花颜受惊,派了人来东宫询问花颜可还好,太后也派了人来问,听闻花颜安然无事,都放心了。
第二日早朝,于朝堂上,花颜颁布了武威侯十宗罪,从犯翰林院院首、大理寺少卿等人罪责若干。
因武威侯已死,罢黜爵位,草席埋葬,翰林院院首、大理寺少卿于午门外斩首示众,其余人等,依罪论处,有死刑的,有流放的,有关押三五七八年的不等。
朝堂又经过了一轮洗礼,文武百官稀稀拉拉地站在朝堂上,偌大的金銮殿,看起来就空荡的很。
花颜破格提拔了几名在这一段时间中表现良好的人员入朝,填充了朝局。
朝野上下终于见识了这位东宫太子妃的厉害。
下了早朝后,花颜略感头晕,身体不适,方嬷嬷惊慌地叫来了天不绝。
天不绝给花颜把脉后,吹胡子瞪眼,“染了风寒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是怎么告诉你的?”
花颜靠在贵妃榻上,“怎么会染了风寒呢?我没觉得冷啊。”
方嬷嬷在一旁急道,“定是昨日,武威侯府的湖水旁夜晚湖风太凉,吹到了。”说着,她后悔不已,“都怪奴婢,给您穿的少了。”
花颜伸手拍拍方嬷嬷的手,“怎么能怪你?昨天披了那么厚的披风,我还觉得出汗呢。”
“行了,风寒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只不过你是孕妇,不能用重药。我开些温和的药,你慢慢养着吧。”天不绝打断两人的话,提笔斟酌着开了个药方子。
五皇子听闻花颜病了,说什么也不让她劳累了,说明日不让她上朝了,但有他处置不了的事情,再拿过来请教四嫂。
花颜也不敢大意,点头应了,反正如今京城是真正的固若金汤了,她也不必太担心,还是赶紧养好风寒重要。
皇帝听闻后,也赞同五皇子的话,让花颜好好养病。花颜这一阵子实在太累了,偌大的朝事儿被她担起来,从安书离在时她与安书离一起做局清查天下各大世家,再到安书离离开后,她做局引出武威侯的所有势力,京中安稳太平了,她绷着的那根弦一松,泄了一口气,自然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