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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左晓棠笑得尤其夸张:“挽挽呀挽挽,你是黑手党对吧?”她举着两根筷子,比作指挥棒在半空中挥了两下,满脸陶醉:“啊,我终于要体会到这游戏的快乐了。”
    梁挽呵了一声,没理她。
    其实左晓棠纯粹是为了活络氛围才这样说的,两人认识了七年,相互之间的感情史早就摸透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梁挽那点儿破事。
    一个专注于足尖艺术的舞蹈狂热爱好者,男女之情远远排在她的理想抱负之后,这种人能有什么性生活?
    别说为爱鼓掌了,就连初吻都在。
    左晓棠压根觉得这道就是送分题,没什么好纠结的,端起饮料杯子优哉游哉喝了一口。然而片刻之后,她又忽然想到什么,一下子呛到气管,咳嗽个不停。
    黎文开玩笑:“你这也太落井下石了吧,为了听你朋友的八卦,兴奋成这样。”
    左晓棠没辩驳,只是和梁挽对视了一眼。
    两人同时想起了一个多月前的那一晚露水姻缘,表情都有点僵。
    几个项目上的小年轻酒意上头,反倒是等得有点心焦,连连催促:“来啊妹子,别断节奏,你选真心话还是喝酒?”
    梁挽没吭声,心里煎熬到不行,不自觉就啃起了指甲,这是她焦虑时候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只是有人见不得这种坏习惯。
    陆衍侧过头不咸不淡扫了她一眼:“别咬了,你几岁。”他脸上的神情很冷,也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淡淡道:“你要不想回答就遵守游戏规则。”
    梁挽犹豫半晌,硬着头皮取下了中间的那杯白酒。
    多么可惜啊,要是两个月前玩这个游戏,她可以落落大方说一声【抱歉,能引诱我犯罪的男人还没出生呢】,可如今呢,为了不分享那么私密的事儿,还不是要乖乖认怂。
    江白道的味儿很冲,还没凑近唇畔,鼻子就被熏得皱了皱。她长这么大还没喝过白的,幸好杯子很小,估计两口能解决。
    她抬高手,故作轻松:“愿赌服输啊,我干了。”
    周围一阵叫好。
    唯有陆衍游离在外,他的眼睛迅速褪去了残存的温度,沉默地看着少女仰起脖子喝干净了那杯酒。
    脑子里兜兜转转就两句话。
    她在掩饰。
    为了她那个男朋友。
    陆衍忽而就没了兴致,在彻底意识到她属于另外一个男人后,他觉得自己卑微又低劣得可怕。素来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受到了与事实大相径庭的打击,显得可笑,可悲,又可怜。
    他就在一桌欢声笑语里站起身来,疏离礼貌地同众人点了点头:“抱歉,突然想起公司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纸币,放到桌面上,“你们都辛苦了,这顿应该我请。”
    黎文有点慌:“陆总,你喝了酒,要不我找人送你吧?”
    “没事,我喊司机了。”陆衍笑笑:“你们玩得开心点。”
    语罢,没理会大家的挽留,径自走了。
    大boss离去,剩下的员工们面面相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其中途退场。
    左晓棠看出了点蹊跷,凑到少女耳边压着嗓音:“我怎么觉得你和陆总怪怪的?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好过?”
    梁挽眼皮一跳,立马否认:“少看点言情小说,脑子里都是什么有色废料啊。”说完,她做贼心虚地招呼:“我都喝完了,你们别愣着呀。”
    于是重回happy hour。
    一群人嗨过头,连连中招,酒一箱接一箱,连左晓棠都喝得云里雾里,不知今夕是何年,傻呵呵地哼着小曲。
    梁挽倒是愈发冷静,后边一滴酒都没沾,到散场时,全场除了她,就剩下那个应届毕业生还清醒。
    她不得不帮着黎文买了单,指挥小年轻把醉鬼们架上的士,而后和驾驶员嘱咐送他们到最近的宾馆。
    至于后面的事儿,一帮大老爷们,想来也不会被劫色吧。
    她摇摇头,搀扶起还坐在塑料凳上赏月的左晓棠,也叫了辆出租车,准备送其回家。
    左铁公鸡喝醉酒后异常安静,全然没了平时的话痨属性。
    梁挽任由好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行过绿水桥时,听到一声响亮的酒嗝。她侧过头,看到醉醺醺的蘑菇头姑娘抬起头来,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挽挽,是我不好!”左晓棠抽抽噎噎地道。
    梁挽弹了下她的脑门:“干嘛?发什么酒疯啊你。”
    左晓棠倏然放声大哭:“要不是……要不是我那天回去加班,要是我能陪着你,你的清白就不会……”
    “卧槽,你可别说了。”梁挽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尴尬地看了眼司机:“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
    司机很淡定:“没事,别吐在我车里就行。”
    梁挽连连保证,死命压着蘑菇头的脑袋在怀里,对方挣扎了一会儿,渐渐传出轻微的鼾声。
    竟然睡着了。
    她指尖碰了碰左晓棠的刘海,轻声道:“原来你一直在自责吗?”
    梁挽鼻头一酸,有点控制不住泪腺,她十年的老友,嘴巴坏得要死,好几次差点闹崩,可每一次在她丧到不行的时候,总是能第一时间风雨兼程赶过来。
    对比之下,她曾经睡过一张床,讨论过同一个男孩子,掏心掏肺对待的室友,却在她离梦想最近的那一刻狠狠捅了她一刀。
    人心险恶,想起来便如芒刺在背。
    梁挽转过头,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一想起孟芸此刻在寝室里,有可能正用着她买的笔记本,听着她送的耳机,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时,不由得一阵恶心。
    思绪混乱间,目的地到了。
    梁挽付完钱,拖着神志不清的左晓棠下了车,临走时,司机喊住了她。
    “小姑娘,早点上楼哈,刚才我好像看到有辆车一直跟在后面,你最好小心点。”
    梁挽愣了愣,立刻警觉地环顾四周,然而小区附近的马路空荡荡,连条狗都没有。她伸长脖子,发现十米开外还有个警卫岗亭,放下心来:“谢谢大叔提醒,我会注意的。”
    司机和善地颔首,没急着离开,用远光灯帮两个小姑娘照明,等她们进了小区大门,才掉头开走。
    梁挽吃力地扶着左晓棠上楼,替她脱了衣服擦了脸,再拖到床上盖完被子,折腾完后没待多久就下电梯了。
    她不打算在公寓过夜,一来明早还有课,二来孟芸的事儿,也是时候好好算算账了。
    步出门厅,寒气激得脖子一凉,梁挽没戴围巾,冻得半死,把毛绒外套的拉链又往上拽了拽。
    深夜时分,整个城市都在沉睡,街头安静得没有半分声音。
    她打开手机叫车软件,活动了下僵硬的手指,慢吞吞在界面上输入学校的地址。
    路过街角时,隐约意识到什么,脚步忽而一停。
    几步路之外的阴暗处,停了辆熄火状态的黑色宾利,车门边倚着道颀长身影,瞧不清具体五官,暗夜里唯有未燃尽的烟头忽明忽暗,被他丢到地上,拿脚尖碾了碾,随意踢到一旁的废水沟里。
    场景有点像恐怖片的开头。
    梁挽停在原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陆衍?是你吗?”
    没人回答。
    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转身就要跑,直到听到背后传来男人熟悉凉薄的嗓:“你希望是谁?”
    梁挽停下了脚步,慢慢回过头去:“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衍没动,把玩着打火机的金属盖,轻笑:“男朋友不来接?就这么放心你。”他语气嘲弄,刻薄得完全不像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绅士,半点风度都没有。
    梁挽当然是不愿意受气的,但是她今天累了,也没什么精力和他半夜三更在大街上吵架。
    她板着脸,没再看他,双手插着兜目不斜视地超前走,经过他身边时,提高了戒备,浑身绷得紧紧,打算他要是强来的话就狠狠来一招断子绝孙脚。
    奇怪的是,作风强势的人今晚突然转性了。
    梁挽一直走到下一个路口,都没见他追上来,她长出了一口气,看看叫车软件上无应答的系统提示,不死心又按了一遍。
    无奈这一块地处偏僻,当年左晓棠为了省租金才搬到这里,一时半会儿还真叫不到车,她等得都快冻僵了,还没有一辆车愿意接单。
    寒夜里,梁挽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感。
    良久,有汽车大灯的光在身后亮起。
    后座的玻璃窗落下,露出男人俊秀的侧脸。
    “上车。”
    梁挽犹豫半晌,睫毛颤了颤,不确定地道:“你会送我回学校的,对吧?”
    陆衍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乖乖听话,二是我下去请你上来。”
    请这个字特地被他加重了语调,透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梁挽握着拳,怒瞪了他两秒,听到他拉开车门的声响后,咒骂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了上去。
    前后座挡板早就升起,空间被隔绝开来。
    陆衍关上窗,淡淡吩咐:“老潘,把车停到前边,你下去抽根烟。”
    司机连忙应了,缓缓靠边。
    “你做什么?”梁挽不敢置信地转过脸,气恼道:“我要回学校!”
    “没说不让你回去。”陆衍垂眸刷着手机,指尖在密密麻麻的英文上掠过,而后顿住,抬起眸来:“刚才那个题目为什么不回答?”
    她怔住:“什么?”
    陆衍嗤笑:“还装傻呢,真心话那里,怎么就不愿意开口了,不是滴酒不沾的吗?”
    梁挽不答。
    他等了会儿,也没催,就这么看着她。
    小姑娘脸被冻得有点红,鸦黑长睫半垂着,鼻梁秀挺,红唇饱满。无可否认,这是一张欺霜赛雪的精致面孔,清纯娇柔又鲜妍。
    陆衍以前也不喜欢这款的,总觉得造作,看得烦。结果也不知什么时候惦记上了,现在就跟中了邪一般,看别的艳丽美人反倒腻味得紧。
    他越想越烦,仅有的那么点耐心也烟消云散了,皱着眉道:“说话。”
    “说什么呢?”她很慢地眨了下眼睛,轻声:“我有男友,有私生活,这些都很正常。而你,不过是因为我没有投入你的怀抱,男性虚荣心不能被满足,所以才这么在意。”
    她分析得相当透彻,陆衍无法否认,对她的兴趣起源于男性天生喜欢追逐的狩猎心理,可渐渐的,就变味了,到如今,已经分不清是在乎,亦或是不甘心。
    就好比方才从夜排挡离开时,他有一瞬间想着算了就这样吧,可转眼间心里又百转千回,恨不能叫她臣服,恨不能灭了那个男友,恨不能取而代之。
    当然,最恨的还是自己,可真他妈够犯贱的。
    哪怕现在听着她说着狠话,每一字都跟淬了毒.药一般,他除了厌恶自己之外,竟然不能讨厌她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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