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陆衍酸得不行,都是同一起跑线的,凭什么人家进度条飞窜啊?他平复了下心情,直接问重点:“怎么做到的?”荆念转着笔,淡淡道:“用了点手段。”顿了顿,他笑起来:“想听吗?”
陆衍佯装云淡风轻:“那就随便听一听。”
“其实也没什么。”荆念慢条斯理地道:“前两天雪下最大的日子,我去她家楼下罚站了一晚上,然后逼她亲手给我喂腊八粥,吃了里头的过敏源花生,去医院抢救了。”
陆衍:“……”是个狠人。
故事惊心动魄,可惜并不适用于他和梁挽,小姑娘倔得要命,油盐不进,更别说苦肉计了。
陆少爷心中抑郁,反观荆大教授,继续盯盘,也没有要安慰他的意思,只是在听到第十五声叹息后,不耐道:“你别装什么善男信女,想要就去争,在我这里忧郁给谁看。”
陆衍猛地站起来,一言不发朝外走。
外头忽而狂风大作,下起了冬雨。
他淋着雨,迅速跳上车,一路高速来到临城的风景园区,晃过值班岗避开保安,他隐匿着身形,来到湖畔的别墅。
罚站就算了,今天他决定当一回采花贼,夜闯小姐闺房。
只是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十分钟后,当陆少爷抱着雨污水管艰难地在湿漉漉滑不溜秋的管道上爬行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等等,梁挽的卧室在几楼来着。
这房子大得离谱,瞧上去一层有十几个窗户,难道要挨个去查看?
陆衍淋成落汤鸡,进退两难。冻得实在受不了,他铤而走险,给小姑娘发消息:【挽挽,我在你窗外。】
很快有窗户推开的声响从侧边的上方传来。
他抬眸,看清了位置,雨丝飘进眼睛里,不舒服地抬手去揉,没留意到身体的平衡,瞬间摔了下去,小腿胫骨顶到花园里的青石板,痛到炸裂。
陆衍没敢哼出声,庆幸方才爬得不高,应该不会骨裂。他趴在地上休息了阵子,带着一身泥继续勇攀高峰。
这回挺顺利,敲响小姑娘窗户时,他把脸上的泥抹去,莫名紧张。
穿着粉白睡衣的少女趿拉着拖鞋过来,瞧了他半天,随即刷拉一下把窗帘遮了个严严实实。
陆衍:……
作者有话要说: 陆衍:挽挽,开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外面超冷的啊啊啊啊啊啊,荆念狗比害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梁挽:滚蛋!
荆念:滚蛋!
这章的bgm应该是蔡琴老师的歌【是谁,在敲打我窗~~~~】
我通宵了=。=
这章写了好久。
下章应该就和念你42章的情节还有时间线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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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睡会儿,16号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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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温柔(修)
陆衍现在的处境很尴尬。
脚踩着窄窄不足十公分宽的窗檐,能立稳的只有足尖,手攀着别墅外立面凸出来的线条,不甚牢固。
雨水绵延不绝,砸在抹灰腻子刮不平的粗糙墙面上,他怕掉下去,不得不用了十分力道,五指因为过度紧绷而逐渐僵硬。
太他妈冷了。
冬季的午夜,能冻掉人半条命,更何况又是雨夹雪的恶劣天气。陆衍为了攀爬方便,先前把外套留在了车里,零下五度的室外环境,他就穿了一件衬衫和毛衣,此刻沾湿大半,肆虐的寒意简直钻进了骨头缝里,冻得他上下排牙齿直打架。
意志力成了最后的考验,他分神看了眼手表,距离她拉上窗帘,已经过去二十七分钟,手臂变得麻木,有些力不从心之感。
他调整了下姿势,第六次尝试用脚尖轻轻碰了碰窗玻璃。
等了半晌,回应他的只有水滴砸到下边玫瑰花从里的声音。再过一会儿,属于她卧室的灯熄灭了。
陆少爷绝望了。
纵然预料过几种惨烈的结果,也没想过小姑娘会这么铁石心肠,他半夜三更学蜘蛛侠挂在她家墙边,她竟然连敷衍见一面的机会都不肯给。
陆衍挫败地低叹一声,挑战高难度,强行空出一只手摸出电话,响了七八声后,这回她总算接了。
小姑娘的嗓音轻柔又模糊,像是在被窝里,“别纠缠了,回去吧。”
他紧紧盯着那幽蓝色的窗帘,低声:“你真睡了?”
她嗯了一声,又道:“该说的话晚上都说开了,你要是面子挂不住,可以同乔瑾他们说是你甩了我。”
陆衍没接茬,小姑娘口里不好听的话自动被他过滤了,他想得很透彻,既然来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他费劲地朝边上挪了挪,右侧是露台,栏杆面依旧不好落脚。他大概估量了一下距离,艺高人胆大地跳了过去。
自然,窗帘上的影子消失了。
听到不太正常的动静,电话那头的小姑娘嗓音高了些许:“你在做什么?”
“我走了,明天再来找你。”他佯装遗憾地低叹,随即猫腰伏地身子,在露台的雨棚下静静等待。
果然,通话结束没多久,那扇该死的窗终于打开了。
长发及腰的少女探出头来,朝四周小心翼翼地观望,瞥见四下无人后,她手心支着下颔,表情茫然,发了会儿呆。
陆衍就趁着这一波,从天而降,艺高人胆大地从露台边跳到她面前。只是鞋底沾了泥,到底有些滑,他没控制好落点,差点再度摔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攀住窗扇,借了把力,只是避不开睁大眼的小姑娘,不得已将她一同扑到屋子里。
木质地板发出好大的声响,两人顺势滚了一圈,陆衍怕压到她,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最后停下来时,正巧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梁挽全程懵逼,反应过来时,明白自己是上了他的当,气得直掐他。可掐着掐着又觉得不妙,这姿势太羞耻了,她连忙收手,慌乱地直起身,想要离他远一些。
“别动。”他把小姑娘的腰更扣紧了些,喟叹道:“让我暖暖。”
怀中的身躯纤弱柔软,那么契合他。小姑娘毛茸睡衣还带着从被窝里出来的松软温度,熨烫着他,从身体到空荡寂寥的心。
梁挽挣扎不过,只觉身下是一块万年坚冰,寒气逼人,她素来怕冷,短短十来秒功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幸好他很快就松了力道,语调带着歉意:“冰到你了?”
梁挽哪里有闲暇功夫理他,手足并用地从其身上爬下来,跪坐在一边,窗户还大开着,北风呼呼往里灌,夹带着雨珠子,把地面都打湿了。
她迟疑两秒,走过去关上了窗,回来时摁亮了床头柜边上的台灯。
黑暗被驱散,明亮光线充斥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陆衍不太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亮度,半眯着眼,慢吞吞支起身子,随意扫了一圈。
非常小女儿的软装风格,果真应了她的爱好,床脚垫着白色长毛地毯,懒人沙发上一整排毛绒玩偶,到处充斥着绵软粉嫩的颜色。
就连她的拖鞋,都是硕大的两只卡通兔头。
他笑了笑:“独角兽没带回家?”
梁挽抿着唇,压根没注意他的问话,她站在原地看着他,面上划过诧异。
这人怎么搞成这样?
裤管上大块泥泞,浅灰的衣服成了深色,耳际的发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珠,弄得领口一片狼藉。
秀雅面孔白到透明,隐约泛青,嘴唇失了血色,裸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腕上有乱七八糟的划痕。
整个人狼狈极了,全然没有往日养尊处优的少爷模样。
察觉到她的目光,陆衍笑笑:“摔下去了一次,你们家花园里的玫瑰刺挺多。”
梁挽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彷徨万分需要安全感时,他没个正经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而她准备鸣金收兵时,他却突然百折不挠了。
“你这苦情戏演得过头了吧?”她脱口而出。
陆衍把湿发朝后捊,漆黑的眼直勾勾盯着她:“那么……打动你了吗?”
梁挽不敢再同他对视,男人总是知道怎么给出会心一击,她怕自己心软,故意别开视线,指着窗户道:“你该走了。”
“我不想走。”他换上无赖面孔,四肢舒展开来,重新躺下去。南方不供暖,她屋子里的电热油汀就放在墙角,离他很近。
原本僵硬麻木的身躯一点点恢复知觉,陆衍望着天花板上夜光的星星灯,感觉又活了过来。
梁挽气急败坏地过来拖他:“你还要不要脸?”
他顺势捉住她的手,收起笑意:“挽挽……”
陆少爷放下了脸面,准备好哄一哄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然而下一秒,不速之客倏然到访,打断了他未出口的真情表白。
敲门声听在梁挽耳里,如阎王爷的三更鼓。
更可怖的是戈婉茹没有情感起伏的嗓音:“挽挽,开门,我知道你没睡。”
梁挽如惊弓之鸟一般跳起来,跑过去推窗,回头对上陆少爷委屈巴巴的脸,又心软了,火速指着床底下,用口型道:【我妈来了!】
陆衍愣了一下,从善如流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