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宋颂坚决否认:“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好,我要去见他妈。”
“都说了,他妈在医院,不适合探望。”
“是在重症里呆着还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能探望。”
“过段时间,等他妈妈状态好点了,我带你去。”宋颂走上前拉住老妈的手。
吴琴终究是很疼女儿的,看到女儿这样,心里头已经放软,可又不得不多份担心,说道:算要小孩吗,小孩生下来也被遗传了怎么办?”
她说得都很现实,结婚后总会遇到这些实际问题,不是说一句我爱他就能解决的。
这回,宋颂没有装作没听见或是撒娇糊弄:“在他能工作的时候,一定会坚持,真到那一步,他自己会告诉我,他的打算,如果真的需要在家休养,也没问题。至于孩子,我们打算顺其自然吧。”
宋颂又安抚了吴琴一会,好一会才从房间里出来,客厅里三个男人,坐在沙发,随意地聊着,单凛并不多话,客厅的吊灯垂下温和的光芒,正好从他头顶笼罩住了全身,她可以轻易看到他可爱的发顶,而原本容易显得孤高锐利的五官被柔化了,表情里的寡淡也被似乎没那么明显,宋颂看得出来,他挺高兴的。这情景她从未设想过,现在就在她眼前,显得有些幸福得不真实。
宋颂走到客厅,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停下了交谈,看向她,杨祥率先开口问道:“还好吧?”
宋颂摆出一副无奈的笑脸:“她就是这个个性,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放心吧,我再去说说。”杨祥起身拍了拍宋颂的肩膀,上楼去了。
等他进屋,樊戈立马说:“这宋子强吃错了什么药,大家老死不相往来这么久,他这是想干嘛?”
宋颂和单凛对视一眼,樊戈立马觉得问题不简单:“你们表情不对啊。”
宋颂简单把她和单凛联手搞宋子强的事说了一下,换来樊戈一顿感叹:“你们那时还没复合吧,都这么有默契……我该怎么评价你们这对抢劫夫妻呢?绝了,单凛,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人还蛮有正义感的,不枉我叫你一声姐夫。”
单凛赐他一记漠然的微笑。
“但他怎么会知道……”宋颂欲言又止地看向单凛。
单凛说:“他应该调查过了。”
不排除他找到了什么同盟。
“你们又在说什么?”
“说宋子强打算针对单凛的事整我们。”
“你现在比我担心的还多。”
单凛刮了刮她的鼻梁,宋颂没躲开,下一秒伸手把他从沙发里拽起来:“出去走走。”
樊戈这个没眼力见地问道:“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干嘛?”
宋颂直接从茶几上抓过一个苹果丢过去:“你好滚去睡觉了,大明星。”
单凛也不清楚宋颂这是想得哪一出,原本最怕冷的人,冬天连脑袋都不愿意从被子里钻出来的人,大晚上的怎么突然抽风要去马路上喝西北风。
不过,他没多问,穿好外套跟宋颂出了门。
这天气温依旧破0,宋颂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要不是晚上戴墨镜太招人,还容易把自己摔死,她恨不得把眼睛也给防护上。
“开车去吧。”宋颂把车钥匙抛给单凛,“私奔,回我老家。”
她这样子像极了当年那晚在江边,小北极熊的造型,笑得眉眼弯弯,半是撒娇半是威胁地拖着单凛的手。
单凛面上无动于衷,可宋颂知道他吃这一套,果然,鄙视地看了她五秒后,他又看了看天色,这个时间,高速上2小时,到那里也得11点,但也仅此而已,对于自家老婆经常性的突发奇想,单凛已经很能适应并接受,只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吐槽她的用词不当:“走可以,但求你正常说话。”
“哈哈。”宋颂高兴地揪着他的围巾,凑上去就是亲一口,“最爱你了。”
单凛:“……”
你还能叫我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出发了,除了带着单凛的药和家门钥匙,他们几乎是空手。去那里干嘛,好像有什么目的,又好像无所谓,两个人就想在一起做点事,开心的、刺激的、随性的,让困住他们的那些烦恼都随这一夜车窗外的冷风飘向无垠的夜空。
起初宋颂还起劲地跟单凛聊天,过了一半路程,她有点疲了,放下座椅迷糊起来。
车里重回安静,单凛眼前是车灯照射出的高速路,夜路车辆不多,他开得很顺畅。身边的人偶尔动了动,下意识裹紧了围巾,他立刻打大了些风量。
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宋颂迷迷糊糊中醒来,喉咙口躁得慌,不太爽利的脑袋,缓了好一会才认清前面已经是通向家的马路。
“快到了?”宋颂重新坐直,揉了揉有点酸痛的脖颈。
宋颂稍微降下车窗,露出一条缝,冷风立刻钻了进来,宋颂缩了缩脖子,怕冷,但又觉得人清醒了。
这里就是她们母子三人挤了好几年的老家,一开始是租的,后来房东急着用钱置换大房子,打算变卖,价格比市面上低不少,那时候家里情况已经好一些,吴琴觉得没什么意义,可宋颂觉得得买,以后可能还能卖一笔钱,杨祥也觉得可以,他自己的房产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用来国外购置房产,国内留个落脚的地方也好。
后来,这房子就一直留着,好的坏的都在这里经历了,也算是母子三人的一个回忆收纳点。
老小区难停车,好不容易绕了两圈找到了一个车位。
“呦,这两年还搭了电梯,进步了。”
老楼以前都只有楼梯,现在很多小区在改造,外设电梯,方便老人出行。
单凛来过几次,送宋颂回家,第一次当然是记忆最深的,撞见她跟宋子强那帮强盗对着干。他刚看到,就立刻往边上靠,那也是个冬夜,冷风吹得路灯光线时断时续,他低头盯着白色的板鞋,有点出神,下一秒自己的脚好像已经迈了出去,但回过神,他还在原地,或许这个时候应该出去帮她,又或许,他更应该在这里等一切过去。
那个女孩不太想在这时看到他吧。
现在回想,可能那时候在他心里,宋颂已经是与众不同。
“想什么呢?”宋颂打开房门,回头看到单凛低着头在发呆。
她上前捋了捋他的短发:“赶紧进屋,冷死了。”
单凛抬手想要按下别她拨弄乱的额发,想了想,又作罢。
多少年没人住,屋里难免散发出一股冰冷夹杂腐朽的怪味。宋颂下意识抬手在鼻前扇了扇,另一只手摸索着打开灯。
这间房子一眼可以看尽,客厅里所有家具都被布包着,布上已经积了一层灰,有人进门,仿佛连带着惊动了这里头的空气,细微的尘埃打着颤在空气中漂浮。
对着门有两个房间,宋颂指了指左边的:“那是我房间,我和妈住一间。”
那么还有一间就是樊戈的了。
宋颂径直往樊戈的房间走去,嘴里头还嘟囔着:“应该还在吧。”
樊戈房里头的衣柜不大,老式的两开门,棕色木板,铝制把手,宋颂打开柜门,把头探进去,拨弄了一会,立刻探出头来朝单凛亮出一个笑。
单凛靠在床边,要笑不笑的样子,好整以暇地看她折腾。
“噔噔~”宋颂从柜子里扯出一件白色羽绒衣,用力抖了抖,晾在单凛面前,“完好无损呢。”
单凛偏着头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翻,手指嫌弃脏似的指了指,道:“看不出还是我那件。”
宋颂又抖了抖衣服,底气很足:“怎么不是了,就是啊。”
虽然有点发黄了……之前她答应他洗干净了还他,可后来两人都考到了外地,确立了关系,事情一多,想着都是自己人,慢慢还不迟,可这一拖就拖到了再没机会。
后来她把这件衣服忘了吗?怎么可能,她只是不知道该那它怎么办。留着碍眼,丢了不舍,还又还不回去,还回去了,以单凛的个性估计转身就扔了。
这又一拖,就把它彻底封存在了柜子里。
宋颂把衣服披在自己身上,胳膊伸直了,手只露出一截,忍不住笑道:“还是那么大。”
她又把自己包裹得像只小北极熊,还往他身上凑。
单凛拿手挡了挡,当然这份力道不足以把宋颂推出去,反倒是宋颂推了一把,把单凛按倒在了床上,她撑开衣服,企图把他包住,单凛没动,任她折腾,可宋颂搞了半天未果,撑起身子,扯开羽绒服,气急败坏:“是不是缩了,算了,不搞了。”
单凛无声笑了笑,越过她衣服勾了过来,慢慢穿上,这衣服本就是他的,可她还没见他穿过。这羽绒服够长,宋颂穿了能拖到脚踝,但在单凛身上就刚好,他比少年时骨架大一些,更能撑起这件又长又笨重的羽绒服。纵使是已经放旧的衣服,穿在主人身上,像是重新焕发了新生,没有刚才那么灰头土脸了。
单凛冲直愣愣看着他的宋颂道:“过来。”
他朝她伸出了手。
宋颂的手刚放上去,他猛地一把将她拉了过去,宋颂整个人贴了过去,而单凛已经敞开衣襟,将她结结实实搂紧自己怀里。
单凛淡淡道:“不是裹住了么。”
两人贴得很紧,宋颂靠在他的胸口,顺势环抱住他,鼻尖是他身上冷冽的味道,她忍不住闷笑:“你不嫌弃衣服脏了?”
单凛下巴颏蹭了蹭她的发顶:“回去洗。”
怀里的人静了一会,说:“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声音有没抖啊?”
她说的是十八岁生日那晚,被人起哄给他电话,她以为他不会接,没想到他接了,搞得她措手不及。
单凛偏过头,想了会,说:“被吵醒,心情很恶劣,没注意。”
“你是真的有生气?”
后来她知道他起床气大,想想当初,他是拿着一件羽绒服而不是一把刀来见她,真的是感激涕零。
“气。”
气是气,不过看到来电是谁,这气也是可以压一压的。
“那是我最难忘的一个生日,感觉什么愿望都会实现。”
单凛没响,他知道后来她的生活遭遇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说什么愿望都会实现,那一晚她心里许多的愿望估计和天上的烟花一般,闪过后便散了。
他低头去找她的唇,深深浅浅地亲吻着。
宋颂在他怀里一点都不感到冷,把手藏到他的衣服里,感受他的体温以及因为情绪而极具加快的心跳。
“我好喜欢那晚的烟花……还有你。”
这么甜的表白,从她口中说出来,才能抵达他心里。
“我也是。”
这后面一系列流程自不用说,只不过,宋颂在中途突然推开单凛,单凛一脸怒而不发的表情看着她。
“去隔壁吧,这里是小歌的房间,总觉得……”
她话还没说完,单凛已经拦腰抱起她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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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九十二枝百合
两人在老家凑合睡了一夜,毕竟这里设施简陋,能给个暖气就不错了,单凛几乎一夜没合眼,宋颂倒是睡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