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初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上，顾华容终于考到了全班第一名，顾华容也头一次在领成绩的时候笑了起来，整整一年的辛苦没白费，这是她应得的。“也太厉害了叭！一年从倒数第十到第一名！”
“顾华容现在变得好优秀啊！”
“何止优秀，还漂亮了！你看看她能瘦了有多少斤，还有现在的皮肤，简直太好了吧！前几天那帮男生还说她现在是咱们班的班花呢！不行，一会儿我得问问她是怎么护肤的，我天，简直是励志传奇！”
赵依依听着身边同学的说话声，看着讲台上身材高挑、已经很瘦削的顾华容，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圆规。头发已经长到了耳际，被修剪成了时下流行的碎发。皮肤白皙又水当当的，别人夏天都晒黑了，她就像怎么也晒不黑似的。明明一年以前她还是个死胖子啊！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赵依依看了眼手里被掰断的圆规。把已经分离的圆规扔到了凳子上挂着的垃圾袋里，带头鼓起了掌来。
随着赵依依的领头鼓掌，全班同学发出了热烈的鼓掌声。赵依依的同桌袁静看着笑得温柔又开心的赵依依，“依依你人真好！顾华容超过了你你也不生气。”
“她成绩好是她努力的结果啊，我真心的为她高兴呢。”赵依依笑得甜甜的，更是惹得旁边的人连连赞叹。
这天下了晚自习，顾华容像往常一样放学之后带着耳机听着英语往家走。学校离她家并不远，以前她都是坐车的，最近她把这当成了晚上的遛弯。学习的时候要坐一天，能得到机会多运动一下对身体也是极好的，她比别人更注重劳逸结合。
秋天的晚上，微风带来阵阵凉意。顾华容边走边跟着耳机喃喃的念着。经过马上要拆迁的老城区，四周一片寂静，偶尔能听见几声狗叫声。这段路算是整个回家的路上最僻静的一段路了。
前面突然闪出两个人影，拦住了顾华容的去路。“你是顾华容吗？”
顾华容没否认，只是皱眉看着这两个人，这是什么装扮？眼前的两个人十七八岁样子，一个头发染成金毛，一个头发染成绿毛。身上穿着带了些金属装饰物的直丢当的衣服。此时两个人正垫着脚，痞笑着看着顾华容，一副帅酷狂坏拽炸天的样子。
原来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崽子，顾华容实在没忍住内心的鄙视之情。这么大的孩子不学好，都是揍的轻了，回头捆院子里一顿打板子保管溜溜的了。
“有人看你不顺眼。让我们两个来跟你讲讲道理。”绿毛说。
“哦？跟我讲道理？”顾华容噗呲笑了出来。
黄毛和绿毛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怎么回事儿？这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啊！这姑娘一点都没慌，可比他俩都镇定多了。
“笑，笑什么笑你！严肃点！”说不出的诡异气氛让黄毛有点慌，他喊了两嗓子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反正你以后在学校给我多注意点儿，我们兄弟今天来就是要给你点教训的。”黄毛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剪子，向着顾华容走过来。“听说你要留头发，哥哥今天心情好，给你好好剪剪头发，不收钱！”身后的绿毛配合的作出怪笑。在安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的刺耳。
在路灯的照耀下，顾华容的表情轻蔑中又带着一丝狠厉。“呵呵，想要给我教训？我教训别人的时候，你们的祖宗在哪儿都不知道呢。”她轻启嘴唇，说出了一句在日后两个人回想起来，都觉得很瘆得慌的话。
顾华容掏出了手机，对着手机说了句话，“出来吧。”
好像是都等着这句号令一样，身后的树影里走出四个人来。不知从哪个楼栋里闪出了三辆自行车，一个急刹车后停在了姑娘的身边。身后本来漆黑的街道上，两辆轿车同时打开了双闪。让这个只有路灯照耀的昏黄的街道立刻变得明亮了起来。紧接着，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
“哟呵，牛逼啊。哪儿出来的两个小子敢动我们老大？”说话的人是李洪亮，此时他脸上的笑可比黄毛绿毛痞多了，小爷现在是跟着老大学好了，原来小爷混的时候你俩也配让小爷说句话!
其他几个人都在活动筋骨，搓搓手腕子甩甩腿，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陈斌离顾华容最近，转过头去跟顾华容说，“老大你可算在群里叫我们了，你要是再不发话，我可都忍不住要跳出来了！”
“老大说了，一切行动听指挥，老大心里有数，你瞎跳个什么劲儿！”李洪亮甩了个眼刀过去，虽然他刚才坐在车上也慌得很，但是现在老大面前可得镇定点。
“怎么样老大？我就说我们一定要跟着你吧！树大招风，您大晚上的一个人走。我们怎么能放心呢？”又一个人说。
顾华容心想，你当后面没人跟着，我能大晚上一个人走？傻不傻啊！你们这才九个人，想当初我一出门几十个人跟着都不过分！
“好了别废话了，先把他们拿下吧。”顾华容小手一挥，说不出来的凌厉气势迸发出来，好像这种事情是她做惯了的似的。
黄毛和绿毛早就怂的不行，一步一步的往后退。九个人阴笑着跟着他们往前走。眼看黄毛和绿毛转身就要跑，九人当中跑得最快的宋羽和李春率先冲出去，往前使劲一跳，一人按倒一个。黄毛和绿毛用力挣扎着，想要甩开身上压着的两个人。被后面跟上来的几个，一人一脚又踩倒了下去。
“老大这两个人怎么办？”李洪亮对着顾华容问。
怎么办？这要是搁古代的话她就直接把他们处置了也就是了。若是不能处置的话...就会报官...
那就报官！顾华容有了决断，“送派出所去吧。”黄毛和绿毛一听要去派出所，更是挣扎的厉害。
李红亮一个人脑袋给了一下。“老实点吧！送派出所去都是便宜你俩了！”几个人拽起来地上的两个人往前走。
“等一等！”前面的几个人停下来都听顾华容有什么要交代的。“剪子给我！”
李洪亮从黄毛手里拿过剪子，跑过来送给顾华容。顾华容拿着剪子一步一步走向黄毛，嘴上噙着笑，这笑容也是慈祥的紧。
黄毛却觉的心胆俱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记错的话，刚才你要给我修理修理头发？还不收我的钱？”顾华荣笑着问。
黄毛连说不敢，此时不认怂等死吗？顾华容看了一眼黄毛的头发，不知是打了摩丝还是啫喱，金黄的头发看着油津津的。
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顾华容看了眼黄毛：“自己把头发薅起来吧，别等我动手了...”
黄毛瘪着嘴老实的把头发薅起来，顾华容举着剪子就是咔擦一下～
还成，剪子挺快～
第19章
一行十人带着被剪掉黄毛的黄毛和被剪掉绿毛的绿毛一起到了派出所，顾华容是报案人，十个人是英勇助人的好少年加证人，再加上李洪亮车上行车记录仪的证明，人证物证俱全，黄毛绿毛想狡辩都bb不出来一句话...
接下来就是背后主使的问题了，警察询问之后，黄毛绿毛一口咬定是王敏指使他们来找顾华容的麻烦的。顾华容听了眉头微皱，王敏？那个看着就没这胆儿的小丫头？
李洪亮看老大眉头一皱，这事不寻常啊！赶忙说：“警察叔叔，王敏是我们班的同学，平时话都跟不上趟，应该不能是她吧...”
“王敏脸上的痣在左边还是右边？”顾华容突然问，警察见这两个小混混明显都有迟疑，也知道这事恐怕有蹊跷，也等着这两个混混回答。
黄毛绿毛对了下眼，他们哪儿知道那痣长哪边，给钱的人就说要是有意外的话就说是王敏指使的，他们可连王敏是谁都不知道。
“左...左边！”黄毛闭眼答道，反正不是左边就是右边，蒙一个也有一半可能蒙对。
绿毛也赶快跟着说是左边。
“警察...呃...同志，”让顾华容跟李洪亮一样叫警察叔叔打死她也叫不出来。“王敏脸上没痣，他们根本就没见过王敏，指使人应该是我们班级的学生。”要是他们不提王敏，那学校那么多人怀疑范围可就大了，但是祸水东引指向王敏，那么一定是和王敏有过接触的人，大概率她们班的人无疑了。
“你们先回家吧，这事我们来调查。”民警人很好，想到这都是些初中学生，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看来明天得去一趟这些孩子们的学校了。
这女孩子倒是挺聪明的，就是管他叫同志...这么大孩子管他叫同志的还真是头一回...
顾华容躺在床上看着挂在天花板上垂下来把床整个罩起来的湖蓝色的帐子，绣着精致的缠枝花纹，是南边绣娘的手艺。几十年的习惯一时半会改不了，没什么遮着总觉得没有安全感，她从库里找出这个帐子让顾爸帮自己挂上，顾爸以为又是孩子网购的什么东西，现在孩子成绩好了乐买啥买啥吧，啥都随她！
眼睛看着帐子，思绪却飘远了，谁会想要“教训”她呢？还拿王敏当挡箭牌...大略算了一下人物关系，顾华容心里基本有数了，一切等明天再说吧。这时代的衙门还是很能做实事的，办事效率也很高，若是像古代那种常见的官官相护，那就免不了她自己动手了。
第二天一早，顾华容依旧早早来到学校，英语晨读是每天的必修课。和往常不一样的是那九个臭小子今天也来这么早，一个个都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的两眼冒光。“老大，今天就能抓到幕后黑手了是吧！”
“我激动的昨晚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让我知道是谁在后面搞鬼，看我不...”陈斌掐的指节咔咔作响，脸上的表情像极了最凶恶的小混混。
顾华容看着眼前这几个在她看来还很稚嫩的脸，在这个时代这都叫孩子，搁古代这已经都是娶妻生子能顶门立户的男子汉了。
“好了，早晚能抓到人。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你们都要这么早到学校，不拘着你们背哪科的东西，总之都给我紧起皮子来，好好学习！”如果说从前一直都是这九个人天天跟着顾华容屁股后面转转，还建了个群硬把顾华容拉进去，每天早上拜老大，晚上不管是用什么交通方式回家的都得跟着送完老大到地方再各回各家的话。那么从昨天的事之后，顾华容才真正是把这九个人当自己人。
作为从前只用卖身契来维系这种无血缘关系的陈年老太太来说，来到平权的现代总不能让人家签卖身契吧！所以她一直都保持着跟外人的距离感。只是经过了昨晚的事后，让她突然感觉也许这个时代的可贵之处就在于没有束缚的感情牵绊。虽然还不很适应，但是她想试试...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顾华容的人了，我从前一个人说的算惯了，不接受反驳！”想到刚还想着现代人就是用真心处感情呢，她又添了一句，“有意见也是可以提的，接不接受...再说！总结一句话，做我的人就是要上进，再像原来那样天天吊儿郎当，混吃等死的，我可是不容的！”
说着从书包里拿出来各科她总结出来的公式、要点和笔记，从初一到初二的都有。“能印就印，不能印就抄，下次考试谁也不准给我丢脸！”
9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有手快的赶快接过顾华容手上的复习资料，这么厚一沓，可千万别让老大累着！这可是第一名的复习资料，老大对他们也太好了叭！
李洪亮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呜呜~老大终于接受他们了！他们这十人小团体终于成立了！
第一节 课下课的时候，公安局来人了，孙老师表情凝重的进教室叫了王敏和赵依依出去。赵依依一早来就看顾华容早就坐在教室里了，和平时别无二致，当时心里就是一咯噔。只不过她还安慰自己，没事儿，好在她还有后招。
就这么心神不宁的上了一节课，下课孙老师叫她名字的时候她的心忽悠一下子，但还是嘴角抽搐的保持着惯常的微笑脸出去了。
孙老师：“不要紧张，昨晚咱们班的顾华容被流氓威胁了，幸亏咱班同学在把流氓抓住送去了派出所。有点事要问你们，只是例行查问，你们只管实话实说就是了。”
王敏看了眼眼前两个穿着制服的办案人员，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点了点头...
赵依依一如既往的乖学生样子，礼貌的点头微笑，“老师您放心，我一定配合的。”
办案人员先把黄毛绿毛带过来，指着王敏道：“你们认识她吗？”
黄毛和绿毛哪认识她，但是旁边这个他们认识啊！拿眼角扫着赵依依，我们应该认识还是不认识呢？
这两个蠢货！看我干嘛!赵依依恨恨的直咬牙。
其实黄毛绿毛昨晚已经吓得早招出赵依依了，今天只是来走个过场罢了。“孙老师，要不然还是通知这学生的监护人来一趟吧。”办案人员指着赵依依，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孙老师再不知道是谁可就白当这么多年的老师了。刚才办案人员让赵依依出来的时候她是抗拒的，现在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可是自己班里样样优秀的好学生啊！
“不是我！老师不是我！”赵依依慌忙的看办案人员又去看孙老师，“我有证人啊！”
“什么证人？”
赵依依念了一串名字，“她们都是我的证人，她们都听见过王敏说要找人收拾顾华容的！”
王敏被这波骚操作惊得说不出话来，要不是现在说的主角是她，她简直也要相信赵依依的话了！
这一下子老师又叫出去好几个人，顾华容想了想也跟着走出去，李洪亮他们也站起来，被顾华容眼神制止了，几个人又不情愿的坐了回去，老大自己出去会不会被欺负啊！孙老师一看是当事人出来了，就没拦着顾华容，由着她跟着几个人往外走。
“倩倩你们说，是不是那天在操场的时候听见王敏说要找人收拾顾华容了？”赵依依急切的问。
几人都是点头，还有详细说当时王敏是怎么说的，口气是怎样的。孙老师一听，没准这事还真有隐情？说不准是两个混混特意嫁祸给赵依依的呢，毕竟赵依依人品好学习好是出了名的。
顾华容眼看已经有人被赵依依说的动摇了，从兜里掏出一把剪子对赵依依说：“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你就别狡辩了，昨晚黄毛都交代了，剪子是你给他的。”
“不是我!我都没见过这把剪子怎么可能给他？”
“你跟我说没用啊！有本事你跟他对质!”顾华容把剪子塞给赵依依，一副量你也不敢的看热闹表情!
赵依依正在紧张当中，满脑子一门心思想的都是怎么为自己辩白，让自己脱身。看到顾华容存了看热闹的心更是堵了一口气，拿着剪子转头就问黄毛：“你说的是我给你的？你有什么证据吗？别逮谁赖谁!”
只听顾华容在后面幽幽的说，“他都让我剃秃了，你怎么知道他是黄毛的？”
语调幽远，像从天际传来的一样...
第20章
因为赵依依还没成年，民警责令赵依依的监护人对其严加管教。可能是觉得没脸在这个学校待了，第二天赵依依就没来上学了，听说是转到了别的学校去。顾华容没心情想她的去处，生在这个时代这些人真是幸福的紧，这要是在古代，早就打杀发卖好几个来回了。
学校的升旗大会上，李洪亮等九人并排上台受见义勇为好少年的表彰，校长挨个给发了奖状，还合了影。九人一直都是班级倒数，学校通报批评的惯犯，什么时候这种表彰能轮上他们，一个个的都兴奋极了。
九人的家长也被叫到学校，看着孩子们在台上挨个和校长握手，受到表扬鼓励，有那感性的都忍不住眼眶红了。生活不易，祖坟冒青烟啦！
表彰大会结束以后，李洪亮悄摸摸的小声叫正在教室里看书的顾华容，“老大，老大，劳烦您出来一趟。”打扰百忙之中老大的学习，简直太罪恶了。
顾华容看了眼教室门口站着那些人，把笔放下，整了整衣服，施施然走到门口。
“你就是顾华容同学吧！我们家洪亮总是在家念叨你，说你天天督促他学习，让他上进，阿姨真是感谢你啊！以后一定要多带着我们洪亮一起学习啊！”
“容容啊，阿姨可以这么叫你不？我家斌斌和原来大不相同了，一回家就抓紧写作业，也不出去跑风了，阿姨今天来啊，就是想好好看看你，瞧这姑娘俊的！”
“华容啊，阿姨感谢你啊，阿姨愿意让你和我家小春做朋友，阿姨给你带了点家里自己做的香肠，有时间去阿姨家玩儿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