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董馥梅进到厨房里看了看食材,知道周小溪今天会回来,她早上特地到菜市场抢了不少好菜回来。但看来看去,她还是给周小溪做了碗面,面做起来比较快些。面做好了,也没人和周小溪说话了,都催着她吃。
吃到久违的妈妈做的饭,周小溪胃口大开,大口大口的吃着,连一滴汤都没放过。
等她吃完,董馥梅才问她说:“小溪,你在部队是不是都没有按时吃饭?”
“有按时吃的。”周小溪忙道:“部队都是按时放饭,准时准点的。”
不过为了节约时间,他们吃饭速度都很快,吃完了小小的休息半小时,消化消化,就得继续练习。
周小溪回来这么久,给家里人说得都是她在文工团里的趣事,练舞的辛苦啊,和战友相处的摩擦啊,这类不开心的东西她都没有和人说。
一家人聊了整整一个下午,晚饭也是全家人一起动手齐心协力做的。
家里的摆设有些细节和周小溪在的时候不一样了,但整个氛围还是一样的,只待了半天,周小溪就完全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吃过饭,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天,才各自散去做自己的事。
周小溪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到门口,她就愣了下。
她的门上贴着一张大大的剪纸,是牛属的图纹,看上去还挺新。今年正是牛年。
想到虽然她不在家但是过年家里人都把她那份算上,周小溪心里暖洋洋的。
推开门,她的屋里也多了许多小摆设,窗花也是新换的。她的房间董馥梅早带着弟弟妹妹们打扫了干净,被褥也是刚晒过的,乍眼看去,这间房子里好像一直都有住人一样。
周小溪趴在床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枕头也是洗过晒过的,满满的全是皂角的清香和阳光的味道,闻着特别地让人身心舒畅。
“我回来了。”周小溪小小声的说,说完自己傻乎乎的笑了。
……
周小溪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五点多就醒了,一醒来就想要开始练功,她洗漱过后下意识往中间的房间去,那是她曾经的练舞室,走到门前她才想起来这间房现在已经是给周学新住的。
房子里没有足够空旷的空间,周小溪想了想就去到了院子里。
家里人都还没有醒,院子里静悄悄的。伴着晨光,周小溪缓缓做起了拉伸的动作……
一个多小时后,家里的人才陆陆续续起了来,看到周小溪起那么早练功惊讶又佩服。今天是周一,上班的上课的都要出门去。
周小溪练晨功出了一身汗,吃过饭去洗了个澡。再下来,家里剩下的就只有董馥梅、周学新和周小枫了。
周学新比周小枫更活泼些,也爱黏着哥哥姐姐撒娇,已经和周小溪很熟了。
周小枫则不然,她不算特别怕生,但也比较慢热,看着周小溪有些不敢讲话,一只小手一直拉着周学新。
周学新不想被她扯着,就掰她的手:“你干嘛老抓我啊,我都给你抓疼了。”
周小枫不想放,周学新给她掰开她又抓上去,掰开又抓上去,周学新就有点火了:“我都说了不要抓我了!”
周小溪见状一手一个将弟弟妹妹抱了起来,然后坐了下来将他们放到自己腿上。
“啊!”突然腾空又下落,周小枫下意识松开了抓着周学新的手改为抓住了周小溪的胳膊。
“好孩子不能吵架。”周小溪说。
周小枫怕怕的点点头算作答应,小声的说:“我没有要吵架的。”
周学新则兴奋的很,开心的喊,喊完还撒了个娇:“好好玩哦,姐姐再一次!再一次好不好啊!我求求你了~”
处理好厨房的董馥梅这时候走了出来,正好听到了周学新的话,也不管他说的是什么,只对周小溪道:“小溪,你别惯着他们。这么大了有点重量了,你把他们放地上玩,别抱着。”
长久不在身边的那个自然是最惦记的,此时此刻,董馥梅心里最爱的肯定是周小溪,哪愿意两个小的累着她。
“也没有很重。”周小溪搂着两小的腰竟然上下颠了颠:“挺轻的。”
“抱一会儿是还行,压久了就重了。”董馥梅说:“他们两个刚生下来那会儿天天要人抱,抱久了沉的我都想把他们给扔了。”
可能女孩子对重量话题天生比较敏感,周小枫反驳道:“我没有很重,爸爸说我都没有一袋米重!”
这个月买米的时候周显义顺便给跟去的两小也称了称,称完说了一句他们还没有一袋米重,周小枫就一直记着了。
“还会还嘴了。”董馥梅捏了下她的小嘴巴。
“没有还嘴,我是说实话。”
“行行行,你不重行了吧。”董馥梅也懒得和她争,小孩认死理,争起来很难说服,废力气的很。
周小溪看了笑:“妈,我怎么觉得你脾气躁了不少?我记得小时候你和我们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
“那是你记错了。”董馥梅肯定的说:“你忘了你们小时候被我一瞪都不敢说话的事了?”
周小溪想了想,摇头:“想不起来了,我就记着妈妈是最温柔的。”
董馥梅听了笑:“那是你只记得我的好。”
顿了下,董馥梅又补充了一句:“也是你乖,我没怎么罚过你,小月她小时候给我罚抄书罚的都哭了你还记不记得。”
董馥梅这么一说,周小溪也想起来了:“嘿,还真有这事,她那时候哭的可惨了,还想我们帮着抄,可是都没人答应她。”
“她还想让人帮抄?不行,我得再罚罚她。”
“别!给小月知道了时隔这么多年我把她出卖了害她要抄书,她可要生气的!”
“放心,我不告诉她是你告诉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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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出轨
周小溪已经是张开了的大姑娘了,走出去那些婆婆妈妈的都爱问她几岁了,找对象了没有,跃跃欲试的想要给她介绍自家的亲戚。
在文工团待了这么些年,相处的大多是同龄人与老师,周小溪有些不大会应付这些过分热情的长辈了,就不爱出门,在家里练练舞,和家里人聊聊天,更多的是带着两个小的玩,享受着这五年来难得的自在时光。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就那么一眨眼,半个月就过去了,周小溪又一次背上了行囊。这一次的不舍比第一次还盛,被她带了半个月的两个小的哭成了花脸猫,抓着扯着不让她走。
可是没有办法,她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回到部队报道。
她走的这天是周一,要上学的弟弟妹妹没法来送她,只在家门口和她道了别,周显义为了送她上火车,还特地请了半天假。
他特地其实也不光是去送周小溪,车站那地方挺乱的,只让董馥梅带着两小去送人,他到底有些不放心。
送完人回来的路上周显义就拐去了单位,董馥梅带着两小接着往家里去。
两小刚哭过一场,现在眼睛都红红的,嘴扁着,嘴角微向下,像是小白兔,就是有点可怜。
不知情的看了还认识是董馥梅把他们骂成这样的。
因着两小并董馥梅情绪都不高,他们走的就有些慢,回到家太阳都升的老高了。
家门口竟然等着个人。
看到董馥梅他们回来,那人就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董馥梅的胳膊,凄声问:“向进来过没有?他在不在这里?在不在这里?!”
董馥梅定睛一看,这头发没梳齐整,眼下一片青黑,整个人看上去憔悴到不行的女人可不就是她的弟媳妇韩晨。
董馥梅认为是董向进出了事,忙反抓着她胳膊:“你冷静一点,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向进在不在?向进在不在啊!”韩晨只会问这一句话,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看到董馥梅摇头的一瞬间,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还好董馥梅拖住了她。
“发生什么事了?”
董馥梅撑起她,让周学新和周小枫先去开门,半拉半抱的将人带进了家里。
乖巧的周小枫还学着家里人待客的样子跑去倒了杯水来。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韩晨已经泪如雨下。
董馥梅压着她让她坐在了椅子上,自己弯下身,一手托着韩晨的下巴抬起她的头,让两人的目光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董馥梅的语调不急不缓,带有独特的韵律,让人不由的平静下来。
“别急,别怕,有我在呢,没事的,遇上什么事了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
慢慢地,韩晨的情绪平静了下来,也能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实没什么稀奇的,就是一个男人有钱了就容易变化的事。在去年,经过一家人辛辛苦苦的打拼,终于将身上欠下的债务还清,能够存下属于自己这个小家的积蓄。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当时韩晨、董向进,包括家里的孩子们都是很开心的。他们不用再有钱不敢花,他们可以吃好一点,穿好一点。
物资水平提高了,人看上去自然也精神了很多,那段时间韩晨真的有意气风发的感觉,就是上街走路都带风的那种。
董向进也和她一样,可能比她还更过分一点。当口袋里有了能自己支配的钱后,他学起了抽烟,偶尔在休息的日子还会出去和同事喝杯小酒。
乡下里逮着机会就要抽烟喝酒的老爷们同样不少,韩晨都没把这当回事,还对董向进能教到城里的朋友挺喜闻乐见的。
但后来……
“我在洗他衣服的时候在他裤子里发现了一根长发。”韩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木然。
韩晨到了城里来后就学着城里的进步女性剪了个齐耳短发,一直没留长过,也不止她,孩子们也都是差不多的发型。董向进能沾上长发本来就是很奇怪的事,而且是在裤子里,这由不得她不怀疑。
她刚发现的时候不敢声张,偷摸跟过董向进几回。但她没找准机会,要不就是董向进确实是去上班,要不就是确实和朋友聚会,没看到有什么女人。
她虽然没完全放下戒心,但也在想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她私心里是更期盼着是自己误会的。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前天董向进突然和她说起什么:“现在城里的年轻人都是自由恋爱,多好啊,我们那会在乡下什么都不懂,说什么自由恋爱还不是父母帮着相亲,还要找媒姑做中人,啧,真是太不进步了。”
乍一听只是随便一感叹,但心里有了怀疑的韩晨肯定不能信这只是随便的一说,她认为这是董向进在试探她的态度,他肯定是想要跟她离婚去找什么真爱去了!
当时她就不能忍了,质问了董向进两句,两人就吵了起来。然后董向进就摔门离家出走了,两个晚上都没有回来。
她昨天就有去董向进朋友家拐弯抹角打听过了,人不在他们那里。董馥梅家已经是她知道的最后一个可能的地方。如果还没有……那一定是去跟狐狸精过夜去了!
是以,在董馥梅摇头否认董向进来过时,韩晨就崩溃了。
韩晨说到她看到董向进裤子里的头发的时候,董馥梅就让周学新和周小枫自己去玩,没让他们听。
等韩晨说完,董馥梅脸上的表情也说不上好看。
有那么一点点愤怒,也有那么一点点失望。
记忆中她和董向进的感情说不上特别好,但也不算差,这几年来往的勤了些,她也是认认真真把他当自己弟弟对待的。
如果他真的做出这种‘发达’了就管不住下半身,想要抛弃糟糠之妻的事,董馥梅绝对会站在韩晨这边,也不会再认他这个弟弟了。
“你先别急,现在是上班时间了,他总不会连班都不上了,我们去单位找人。”董馥梅冷静的说。
韩晨愣了一下,下意识摇摇头:“不行的,要是被领导知道他有作风问题……”
不仅是工作不保,甚至要被挂破鞋,他的妻子、孩子乃至家里的亲戚以后都会抬不起头来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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