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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 第69节

    “大可来。”水清清笑了笑,她调整了下姿势,伸手抚过手心底下的一颗人头,缓缓道,“可是理由呢?因为我想杀蛛女?却失手误杀了白棉,还并未流露出应当有的伤心与绝望?还是说,恩公偶尔也想试试做一个丧心病狂的大妖,不问缘由,不在乎情理,凭着自己的喜好肆意 大开杀戒。”
    辞丹凤轻轻感慨了一声:“她现在倒是有趣多了。”
    “我虽不是白大叔的女儿,但他是这世间对我最好的人,他愿意为白棉付出什么,我不在乎,他没有养我,我也不介意。”水清清缠绕着自己的发尾,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沧玉的脸上,淡淡道,“倘若他活着,要做什么抉择都由他,可是他既然已经死了,我绝不准任何人再伤害他。”
    “所以你就用这样的方式?”沧玉的声音寒冷如冰,隐藏着一触即发的危险,他甚至这一刻都在奇怪自己为何能如此冷静地跟水清清说话。
    不是什么异类,不是什么动物,是一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他们甚至才说过话,才见过面,才……
    她本来不该这么随意的死在这里。
    “那我还能怎样呢?”水清清从怀中拿出梳子来慢慢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她打量着沧玉,忍不住嗤笑了起来,仿佛在看什么天真的孩子,轻描淡写道,“你该听话;事已至此,何苦强求;这就是命……恩公可觉得耳熟,应当不吧,如你这般的存在,想必定然事事顺心,更何况,你还是个男人。”
    水清清放下了手,淡淡道:“你看到我杀了白棉而愤怒。那你们看着棺盖被开启,白大叔尸身被毁,蛛女要挖去他心脏时,可有想过我的感受,可有想过我是何等撕心裂肺,可有想过我是何等愤怒?你们不在乎,因为我不过是个弱质女流,因为我根本成不了什么大气,我阻碍不了你们,你们根本就不在乎我,却希望我在乎你们的想法,这可真有意思。”
    “你看,你们与王家村的人并无什么不同嘛,都是这般道貌岸然,自以为是。”
    第八十七章
    沧玉手心之中的寒刃散开了。
    他下意识觉得水清清说得是错的,可是想起自己救起这个孤女时对方百般规劝的模样, 又多多少少觉得心里有些复杂。
    这些天来, 水清清确实表现得颇为古怪, 然而她没有害过他们,因此沧玉愿意听听看。
    “说吧。”沧玉淡淡道,“我给你一个机会来说服我, 还是你从一开始就在欺骗我们?”
    水清清略有些讶异地看向了沧玉,似是没想到沧玉会说这样的话,她稍稍降低了些身躯, 离地面仍有些距离, 与沧玉平视着,黑雾萦绕在她的裙边微微起伏着,如翻涌的波涛。她缓缓踱步上前, 纤长的五指伸出, 黑雾托起了白棉的尸身, 将其轻柔地放在了椅子上。
    “她运气向来比我好。”水清清淡淡道,她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得宛若一口深潭,甚至没去多看一眼找地方藏起来的蛛女,而是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管是遇上白大叔,还是遇到你们。有时候我真想知道倘若我与她对调, 你是否还会用这样厌恶的眼神看我。不论怎么说, 我总比她更适合在人间活下去, 不是么?”
    沧玉并未受到言语的挑拨,只是缓缓道:“她虽身为恶根,但不曾害人;你生是凡人,却满手血腥。证明自己的从来不是其他,而是你的行为。”
    “说得好。”水清清柔声道,“太好了,这世间总有良善如恩公,可惜我没有这个福分,只能在这淤泥之内生长。”
    水清清的手扶着棺材边缘,慢慢走了一圈,最后注视着白维岳的容颜,伸手为他整理了下衣裳,不慌不忙地重新合上了棺材,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眼泪几乎要涌出来。
    那双温柔的手再不会抚摸自己的脸颊,那清亮柔和的声音再不会夸赞自己,它们都随着主人的死去而沉默了下来,水清清这一生经历过无数剧痛,经历过无数绝望,从未曾想过世间竟有如此苦难还在等着自己。
    她在这世间唯一的光明就此悄无声息地湮灭,而当时她连出面的资格都没有。
    “我与白大叔第一次见面,是在水中。”水清清伸手抚摸过白维岳的脸颊,她不能触碰那冰凉,太寒冷,几乎叫她的骨髓都冰封了起来,她匆匆忙忙在棺材合上那一刻收回了手,紧紧攥了攥,又以轻浮而柔情的口吻说道:“恩公觉得,我长得如何?”
    沧玉有些茫然,他谨慎道:“水姑娘……十分秀丽。”
    “那你觉得,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倘若生得如此样貌,是否生来就该叫其他男人欺辱?”水清清的手握在了棺木上,她没得选,若是可以用其他的法子,她绝不愿将如此耻辱的过往诉之于口,偏生她没有办法,她想活下去,“因为我是个孤儿,他们施舍我一口饭、一口水,已是天恩赏赐,而我除了身体,无可报答,是么?”
    这话语之中的意思叫沧玉不寒而栗,他看着水清清,女子仍是言笑晏晏地把玩着黑雾,看起来似真似假。
    若是可以,他倒希望现在水清清是在撒谎。
    辞丹凤与玄解并不在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而容丹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捂住了嘴。
    “我与白棉不同,她在这人世先遇到的就是白大叔,然而白大叔入世却是为了我,可惜他来得太晚了,太晚了。”水清清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轻声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敢离开村子吗?因为他怕我会死。我一直都很嫉妒白棉,可我总告诉自己,是我出生太早,来不及等到白大叔,原来……原来我早就遇到他了,只是他没有选择照顾我。”
    天空之中忽然滚过雷音,要下雨了,水清清的声音在雷声下依旧清晰可闻:“不过我并不怨恨他,他是这世间最好的人,是我得到过最好的馈赠,所以我也愿意放过白棉,哪怕我再嫉妒她。”
    “ 王家村的男人不算太多,每个人我都记得,我记得第一个是王大那个贱人。”雷电在水清清的眼瞳里闪过,她脸上挂着讥讽而凉薄的微笑,“第二个就是村长,再然后三个,四个,五个……太多了,可是我每个都记得清清楚楚。有女人看见了,她们没有救我,而是在背地里骂我、打我,将饭泼在我的脸上。”
    “多有趣啊,因为我不配。”水清清低声轻笑道,“我连祠堂都不能去,因为我不洁,我得在泥地里吃饭才能活下去。因为我没有爹娘,他们赏我一口饭吃,已是我的恩赐。”
    沧玉听得遍体生寒,忍不住退后了一步,他下意识看向了玄解,然而玄解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没有人听从,也许我就是活该下贱,公平都是别人的,我从来得不到。”水清清柔声道,“我那时候太蠢了,竟想叫自己去死,总觉得倘若我死了,这一切不公就停止了,就是在那时候,白大叔来了。”
    水清清侧了侧身子,她的手片刻都没离开过棺盖,手背隐隐透出青白色,不知是否在克制自己,脸上仍然带着那种云淡风轻的微笑:“我一直都知道他是鹿妖,因为是白大叔将我从水中救出,是他照顾我,甚至为我留在了村子之中。”
    “而我,也是在那个时候看见了这份力量。”水清清伸出手,黑雾凝聚在了她的掌心里,这次的黑雾比之前浓郁了不少,而几乎整座村子的浓雾都被吸入到了黑雾之中,玄解突然皱起了眉头,他走过来对沧玉低声道,“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沧玉挑起了一边眉毛,他看着水清清,缓缓道:“村中的浓雾是你造成的。”
    “不错。”水清清忽然笑了一声道,“这么多年来,白大叔一直在保护我,我愿意相信他,我信任他更甚过我自己,我愿意为了他做个好姑娘,不叫他失望。可惜,可惜他还是死了……我又成了孤儿,我又变成了那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小姑娘,大概老天爷就是这样,见不得我好。”
    沧玉沉默了下来,半晌才道:“是你杀了所有人吗?”
    “差不多。”水清清倒没有否认这一点,“最初时我本想让他们死得痛快些,然而他们太贪婪了,偷走了白大叔的东西,我想追回时,发现他们都生病了。”
    她突然畅快地笑了起来,笑盈盈的,像个讨喜的小女孩,纯真又甜美:“他们还死不了,那些东西在腐蚀他们,让他们变成原来的恶心模样,一点点地烂掉。”
    很快水清清脸上流露出怨毒憎恨的神情来:“我忍耐了好久好久,我害怕白大叔会生气,我怕他会难过,我忍住这愤怒,这仇恨。等到我终于拥抱这份力量的时候,才发现它一点都不可怕……”她深深吸了一口黑雾,那些雾气进入她的体内,如同游鱼回归水中,倒为水清清平添了几分娇艳,她舔了舔猩红的唇,微微笑道,“甚至一点都不痛。”
    “我还不够资格,那个给予我力量的东西告诉我。”水清清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手,从纹路到青筋,平静而冷酷,“若我能叫他们受尽折磨,痛不欲生而死,他们就会成为我的力量,所以我就这么做了,我拿走了白棉的东西,看着他们在病痛之中饱受煎熬。我精心照顾他们,然后拧断他们的喉咙,看着他们难以置信地绝望死去,生出巨大的怨气。”
    水清清困惑了起来,她看着沧玉跟玄解,忽然道:“为什么当初你们不在呢,那个晚上,我求了许多人,谁都没有来,谁都没有,他们羞辱我,打骂我,我那么努力了,可为什么你们都没有来,你们没有像现在这样对着我一样对着他们。”
    沧玉如鲠在喉,他看着水清清,仿佛看到了那个无措可怜的小女孩,僵硬着脸沉沉道:“当时我们在山外捡到你,你……不是出去采药。”
    “不错。”水清 清抬起手,黑雾端上了三颗头颅,一对中年夫妇,还有王婆婆,想来那陌生的男女面孔就是王大叔与王大婶了,她用手掌托起一颗后淡淡道,“我去杀他们了,可惜离开村子后我的力量太少了,被他的傻儿子伤到了。”
    “你分明说过,王婆婆照顾过你。”沧玉低声道。
    水清清点了点头,柔声道:“是啊,她希望我能嫁给她痴傻的孙子,不过她的确给过我几碗冷饭。那一日我倒在地上时就想过,倘若我死在此地,那么生生死死就由她的命数,可惜……可惜我活下来了。”
    “我没有怪过你们。”水清清俏皮地笑了笑,随后神情倏然冷酷了起来,手微微倾倒,人头嘶吼着坠入了黑雾之中,“别挂心,只是说笑罢了,我很早就明白谁都跟谁无关。我说这些话,不过想告诉你们,虽然我并不是白大叔的女儿,但是他也是我的父亲,倘若他能活过来,他能再说一句话,他要做什么都可以,可是他现在死了,我绝不准任何人再伤害他。”
    “倘若你们要为白棉报仇,那就来吧。”水清清伸手抚过长发,发绳应声而断,她的青丝翩飞起来,露出几张扭曲怨恨的脸,“我虽不及你们,但绝不会坐以待毙。”
    沧玉凝视着她,低声道:“我再问一个问题,蛛女并未作恶,你纵然想阻止,也不必下此毒手。”
    “是吗?”水清清突然咯咯笑出声来,她满面讥讽,“倘若你们只不过是个凡人,当时可有机会逃出来?”
    沧玉连最后的借口都没有了,他静静看着水清清,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走吧。”
    最终沧玉只是疲惫道:“别让我再看见你。”
    这是一场悲剧,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沧玉无法责怪水清清,她并不是毫不相关的过路人,白维岳对她太重要,而她的命运注定了她不能像白棉那样……
    命运让水清清恐惧自己的无能为力,这么多天来,她都没有对他们下手,甚至曾百般阻挠他们进入村子。水清清没有不可救药的地步,她只是在合理的复仇,这正是沧玉无法下手的原因,倘若她真的极恶,那事情反倒容易得多了。
    在水清清即将离开灵堂之前,沧玉忽然道:“对不起。”
    水清清转过身来奇异地看了沧玉一眼,她悬浮在空中,眼中浮现出了温柔的神色来,轻声道:“恩公,别难过,我没有怪过你。”
    而后她头也不回地闯入了雨中,伴随着惨白的雷霆,一去不回。
    村子的雾散了,雨水将一切冲刷得干干净净。
    第八十八章
    “是魔气。”
    在水清清走后, 玄解才隐约从记忆之中搜寻出那些支离破碎的碎片, 比梦魇的更为强大, 同样更黑暗, 是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又消失的男人。作为纯粹的异兽时那些记忆并不明显,他皱着眉感受空气之中残留的最后一点气息, 得出了这个结论。
    “她成魔了。”
    一缕缕黑雾从玄解的指尖流窜出去, 前仆后继地冲向雨帘之中,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他皱着眉搓灭了仅存的那一点怨气。村子的迷雾已经彻底散去了, 此刻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说不出的荒废与诡异。
    蛛女不知道从哪儿爬了出来, 她谨慎地趴在棺材盖上道:“那疯女人走了吧?”
    “她……她走了。”容丹的神情近乎惊恐,她还沉溺在水清清的过往之中,几乎有些喘不上气,在最绝望痛苦的时候,她都不曾想过这世间竟会发生如此可怖的事情,额间冷汗密布, “应该……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水清清当然不会再回来,那一击未能杀死蛛女,却将她彻底暴露, 她不可能再在众人的目光下阻止蛛女第二次, 当年至如今, 无论发生任何事, 她仍是那般无能为力。
    蛛女小心翼翼道:“那我还能不能吃掉白维岳?”
    辞丹凤看着她的模样轻轻啧了一声, 伸手抚过棺盖,漫不经心道:“倘若你觉得自己有自保的能力,那便吃吧。”他微微笑了下,神情略带些许嘲讽的意味,“只不过我瞧你的模样,还是老老实实自己修行为好,免得哪日被仇家找上门来,死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蛛女没听出自己名义上的老大是在讽刺自己,颇为慎重地点了点头:“说得也是,世界上怎么就不能多些白维岳这样的好妖怪呢,看来我想得是对的,凡人最狡诈阴险了。”她很快就爬了出去,同样消失在了茫茫雨帘之中。
    “哎——”辞丹凤看着蛛女的背影忍不住长叹了一声,“那么有趣的小姑娘就被魔界招揽走了,我手底下却全出这些蠢货笨蛋,真是叫妖头疼。”
    容丹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着冷不防丢下重大信息量的辞丹凤惊声道:“贾……贾姑娘?你说什么?”
    辞丹凤松快了下筋骨,看着正在出神的沧玉挑眉道:“大长老,暌违多年,风采不减当年,你还是这般缜密细心,只不过……性情似乎仁慈了许多。不过也是,这小姑娘足够能忍,以凡人之躯竟能容纳这么多怨气,难怪魔界欣赏她,你施恩于她,得一份情意在,是明智之举。”
    “更何况……”辞丹凤瞥了一眼容丹与玄解,似笑非笑道,“毕竟还有两个孩子在,倘若你出手,场景恐怕就太难看了。”
    倘若沧玉如今还有精神,他大概要大笑一声自己人设不倒的金手指真是百试百灵,然而此刻他身心俱疲,只觉得全身都累,沉着脸片语未发。辞丹凤倒是很习惯沧玉这个模样了,倒不如说方才沧玉那般温和忍让的模样才叫他不习惯,不过想到水清清的潜能,又觉得理所当然了起来。
    万物之中人族为何昌盛,不外乎他们既能成仙,也可入魔——与种类繁多的妖族不同,神魔两族的繁衍向来困难,能上战场的大能可以说是死一个少一个。他们生来寿命就漫长,想要努力长成需要花耗去大量的时间,就好比沧玉身边带着的这只小异兽,对妖族而言,他才是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
    孩子当然能上战场,问题就在于值不值得。
    可人类太不同了,他们只需要二十年就能长大,可以变成他们想变成的任何模样,因此常有神仙下凡点化,同样有魔鬼引诱众生,七情六欲丛生的红尘之中,既有人坠入无间炼狱,更有人超凡脱俗,全看选择如何。
    辞丹凤很熟悉沧玉,千年之前他们甚至共事过,他心知肚明这位冷若冰霜的大长老是 何等心狠手辣又滴水不漏。这样的手段有些出人意料,然而并非不能理解,作为瘟神的白棉已经死了,而水清清成魔,施恩于她不是坏事,日后倘若出了什么差错,尚有份人情可以利用。
    先用实力压迫,再加以怀柔,辞丹凤是有些不太习惯如此温情脉脉的沧玉,只不过比起当年的铁血手段,如今的沧玉更含蓄内敛,并非是坏事。
    “你养得这只小兽倒是很敏锐。”辞丹凤轻笑了一声,伸手抚过玄解的领子,戏谑般地捏了捏他的脸,全然不在乎异兽发沉的面容,在玄解攻击时迅速收回了手,轻飘飘道,“魔族出手了,这小姑娘倘若熬得下去,想必日后是一员悍将,我得去看看天帝打什么算盘,不枉费我留这几日看这出好戏,看来快要开战了。”
    辞丹凤轻轻捶了捶肩膀,慢悠悠道:“好在我虽然有那么蠢的手下,但总还有几个靠得住的。”他的眼波流转,笑颜精致而迷人,带着点若即若离的距离感,目光扫过沧玉与容丹的脸,脸上流露出那种叫人不太愉快的神态来,“容姑娘,多谢你这几日的照顾了。”
    他化作一道灵光,消失在了原地。
    “她……贾姑娘她是……”容丹有些不知所措,从他们来到灵堂这一刻开始,她就一直处于茫然的状态,白棉的死去,水清清的爆发,甚至是贾姑娘所说的那一切都叫她不知所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沧玉终于回过神来了,他沉默地看着这本不该发生的一切,半晌才开口道:“容丹……我们将他们安葬吧。”
    “好。”容丹虽然对现状还有些不明所以,但仍是点了点头。
    白棉的尸体除了玄解无人敢动,沧玉帮忙挖了个坑,先将白维岳的棺材安葬了下去,又看了看白棉,玄解将小姑娘抱起,轻声问道:“也葬下去吗?”
    沧玉呆呆地看着白棉,这个小女孩的脸色已经完全苍白了,帽子掉了下去,一缕长发坠在脸颊上,他伸出手去为其别到耳后,剧烈的疼痛感拉回了沧玉的神思,他的指尖腐烂得几乎快要见骨,一点点微弱的血腥气在他鼻下萦绕着。
    这几乎叫沧玉难以忍受,他摇了摇头道:“不。”声音已经嘶哑,“容丹,你去找些枯枝过来,咱们烧了她……”
    无数树枝堆成了一张床,白棉安详地躺在上面,神情恬静,还不等沧玉后悔,玄解就扬手散落了星火,火焰很快就燃烧成了一片,汹涌澎湃,将整张树床吞噬入腹,而白棉的尸身被火焰包围着,慢慢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漫天的细雨根本浇不灭这猛烈的火焰。
    “沧玉。”
    容丹觉得扑面而来的炙热,那张扬的颜色在那双瞳孔里若隐若现,她站在沧玉身边轻声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觉得好像应该怪水清清,可是又不全是她的错,当时蛛女说白维岳是为了她而留下来的时候,假如我们多问一句就好了,说不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对不对?”
    “世事没有那么多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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