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节
结尾处,前后饱受十余年折磨的雪豹白毛女终于爆发,于雨夜中冲进夏住的大屋质问夏为什么要抢夺她家的财产。本色出演的大反派夏,温和地笑着,对雪豹白毛女和观众们说出这样一席话:“你问我为什么敢冒用大长老的名义强占你家的房屋田地?当然是因为无论我是间接害死你的父亲老萨尔也好,强占你们家的财产也好,对我来说非常安全,就像是伸手到口袋里掏东西一样容易,毫无风险可言。”
“老萨尔的父亲是农夫,老萨尔是农夫,你是农夫,你的幼崽仍然是农夫,你们永远不可能威胁得到我的地位,当我有机会轻轻松松拿走你们的财产时,我为什么不这么干呢?”
“混蛋!”台下,无数熊脑壳气到发抖。
夏完全不像罗宾斯剧团那些反派演员一样容易被吓到,被千夫所指仍然能继续表演:“就算你或者你将来的幼崽成为战士,被族中看重,也是不可能向我复仇的。把某个战士调到最偏僻的哨岗提前养老,或是送到最危险的前线送死,对我来说都只是一句话的事,你或者你的幼崽讨好我都来不及,敢对我不恭敬吗?”
夏这段台词讲完,无数原本气到气血上涌的熊脑壳,通红的脸色开始发白。
舞台上,结束的幕布开始徐徐拉拢,观众还能看到的场景中,夏朝雪豹幼崽扮演的白毛女逼近一步,脸上挂着的邪恶又灿烂的笑容,不知刺进了多少人的内心深处:“还是说,你做着成为将军的梦呢?能成为将军的话倒是可以对付我了,不过呢,我活了五十年还没有见过父母不是将军的战士能够成为将军……你的父母不是将军,不是士官,甚至连战士都不是,你觉得你是否有资格改变族中的惯·例呢?”
这段台词丢出来,就像是惊雷一样在全场熊脑壳脑子里炸开,还没从上一轮“人间真实”覆盖性打击中恢复过来的熊族俘虏们再次遭受暴击……辅兵也好、战士也罢,乃至极为受重视、不会像雪豹白毛女这么被欺负的精锐战士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因表现良好而坐在雪狼族管教战士人堆里的白熊哈尔,搭在膝盖上的手开始微微发颤。
哈尔是白熊一族的精锐战士,他的母亲是精锐战士,他母亲的父亲也是精锐战士。大部分兽人族隔了代就不会再保持亲密联系,家族传承的概念比较淡,所以哈尔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从他家的祖先一直到他这一代,都没有出过哪怕是一个士官。
而现在,这个哈尔一直有意无意地忽略掉的事实被这出戏剧、被夏一席话狠狠地揭开,暴露出来的人间真实简直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vip室”中,赛琳娜倒吸一口冷气——如果她懂得使用成语,那么她肯定会用“图穷匕见”这四个字来形容萧云推出这出戏剧的目的!
雪豹白毛女流下血泪(在下眼皮处擦了溶于水的红色染料),在幕布快要将舞台盖住的最后时刻,她愤怒地咆哮了一声、不管不顾地扑向了夏。
戏剧的最后,观众只能看见渐渐合拢的幕布缝隙中,那飞扬飘荡的、怒张的白发。
愤怒而绝望的白毛女,最后那流着血泪、白发飞扬地扑向仇人的场景,深深铭刻进在场所有观众的眼睛里,直达内心。
厚重的幕布落下,赛琳娜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发现这出无论舞台还是演员都极其随便的戏剧是符合戏剧要求的艺术性的、是能给予人强烈的震撼的,哪怕她对身份为远东兽人的主角毫无代入感,她依然被戏剧呈现出来的张力感染,她非常明确地感受到了这出戏剧传递给她的强烈情绪:愤怒,和无力。
有些心虚的赛琳娜偷看了眼萧云,见他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暗自松了口气……如果萧云拿她之前对这出戏剧的浅薄评价来调侃她,她的脸就没处搁了……
“‘喵嗷’这个叫声,果然还是不够给力啊。”此时,萧云脑子里转的是这么个念头……
第303章 士官的价值
安德鲁上将与六名将领、四百多名各营(先锋军战兵两个营、辅兵三个大营)士官并没有跟战士们关在一处, 将士官从士兵里面甄别出来后, 就将这些人移出俘虏大营、送到猫族淘汰掉的泥砖宿舍中集中关押。
这是收容第一批俘虏时吸取的教训, 要不是含三位熊族将军在内的士官们带头混日子、跟看押管教的战士们反着干,也不至于半年多的时间才转化了三分之二的熊脑壳。
嗯, 在自家大营中“忆苦思甜”了大半个月,跟着三熊将军走的六百多人倒是都转化过来、成为火炎城“俘虏转化阵线”的得力助手,就是三熊将军及少数士官仍然冥顽不灵, 于是丫们也获得了跟安德鲁上将蹲一块的待遇。
一号猫族农庄, 原集中安置区。
原来住在安置区的猫族九成以上都搬走了, 还没搬走的人全住在西北角方向、靠近农庄一侧的两排宿舍中。余下的空房大部分改成了大棚, 入冬时种菜种红薯土豆, 平时就种辣椒、甜菜、番茄之类(精灵族消耗的番茄酱如今全由草原上供应)的经济作物, 还没来得及改建的屋子收容几百个熊脑壳绰绰有余。
当然, 也就只是安置而已了……没有工作机会(反正难以转化成自家工人, 索性也懒得浪费人力组织培训)、没有工资、没有加餐, 也没有休闲娱乐活动,每天只有一次机会离开屋子、在虎族蛇族的监管下出来放放风、溜达溜达。
这两族对熊族都有深仇大恨,对他们绝对不会像雪狼人或者猫族那么温和,于是曾经“享受”了半年优越俘虏生活的三位熊将军就遭了殃……
这一天的午餐时间, 黑熊将军奥布里捧着豆渣和麦麸面做成的粗面饼、以及完全没有肉也没有油的豆芽汤,发了会儿呆,忽然跳下炕、冲到门前用力拍打:“放我出去!我要工作!给我工作餐!”
“嘿,还想要工作。”门外走道上,负责送饭的蛇族战士冷笑了声, 假意冲坐在小板凳上做手工活的虎族战士道,“阿布,你们这儿有工作能安排给他们吗?”
名为阿布的虎族战士原本在红薯粉代工厂好好地上着班、领着普通雪狼人水平的工资外加整五倍的全额奖金(毕竟会魔法),小日子别提多滋润;结果忽然被泰德中帐安排来看管这些熊脑壳、还一口气看了快两月都没让他回代工厂,正是一肚子火气的时候。闻言,他便一边灵巧地用毛线勾勾着色彩鲜丽的小巧包包、一边慢条斯理地:“咱们这儿是收容所,又不是俘虏营,火炎城会给特殊政策。不说别的,俘虏营那边手工活多到随便挑,我们这儿的手工活自己人都不够分。”
屋内拍门的声音顿时小了很多……
蛇族战士嘿嘿一笑,蹲下来看了下阿布勾的彩色毛线小包:“你做的这个小包很好看呢,和我之前在火炎城看到的样品差不多。”
“这种小包编一个只有二十铜币,就够买小半锅小香锅,编一个还要最少三小时的时间。”阿布满腹牢骚地,“就这种手工活,我一天只能领两份,再多就没有了。”
“这么多?那你一天岂不是能赚差不多够一银币的外块?”蛇族战士惊了。
他们这些专职看管熊脑壳的战士也有薪水领,但每月只有基本工资,没有奖金,也就是五银币的底薪加上工作年数带来的额外加成,每参加工作满一年,多一个银币。
阿布有些得意,还要故意装作不耐烦地埋怨:“你以为很好编吗,要编出不同的形状,要用不用颜色的毛线编出花纹,编好以后还要将塑料扣子缝上去呢。人族那边住在大城市里的人喜欢这种小巧的随身包包,但他们都很挑剔,不好的包包他们不会花钱。真是的,这种装不了什么东西的小玩意儿也不知道他们买去做什么。”
蛇族战士从阿布旁边的簸箕里拿起编好的小包翻来覆去地看:“嗯……只有两个巴掌大,确实装不了东西,但看着还挺好看的……这两个耳朵是虎耳朵吗?这个图案怎么这么奇怪……诶,怎么仔细一看,像是一个圆滚滚的虎头呢?”
阿布指点:“这个是虎头包,你看底色是金黄色,这两个黑圈圈是眼睛,这边是虎须……”
蛇族战士看懂了,一脸惊奇地:“原来是这样,你们虎族的手真巧,换成别人绝对做不来。”
虎族……也是猫族,爪爪也挺灵巧……这种卖给人类王国女性城市居民的手工卡通编制包,只有猫族能做得又快又好,连人族女工都要退一线……
屋内拍门的声音变得有气无力,没滋没味地响了几声后消失。
熊脑壳们吃完午餐,蛇族战士进去回收餐具,跟阿布挥手告别。他离开没多久,两名虎族战士走了过来,跟阿布寒暄几句、等阿布把手工活工具收好,三人便一块儿打开门,将屋里关了一整天的家伙们放出来放风。
“只准在这周围走动,不准离开大部队、不准去别的地方,不准打架闹事!”阿布和两名同伴将二十几名熊脑壳带到原来猫族工作过的广场上,严厉地申斥几句,三人便一块儿蹲到旁边聊天。
哪个收容宿舍有人闹事,全员就都要被取消次日放风、食物减半,几次教训下来,这些熊脑壳已经安分了许多,他们这些看管的人也能省点心。
奥布里一到广场上,便瞪大了眼睛使劲儿朝广场周围张望,为了“收容”他们这些人,广场周围连带他们住的屋子都用土围墙圈了起来,幸好围墙不算高,他们还能看见不远处的猫族农庄建筑物,也能看见远方的田地。
张望了一圈儿,奥布里脸上再度浮现失望之色……隐约能看见的猫族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儿,没人关心这边围墙里的人和事,最重要的是,奥布里一个雪狼人都没看见。
……被雪狼人设计堵在峡谷里面“关门揍熊”的时候黑熊将军别提有多憎恨这些背弃远东的兽人,但现在,看不到那些傻乎乎的大块头,奥布里就只觉得心里发慌——跟“自己人”的月熊大军、还有现在看押他们的虎族蛇族比起来,雪狼人实在是太友好、太让人安心了!
尤其是被转移到这儿来后吃了快两月的蛇族做的“牢饭”,奥布里恨不能把当初给他们送饭的食堂员工当成亲人……
广场很宽大,几百熊族丢到里面仍旧显得空空落落,有的熊脑壳扎堆在一块儿有一句每一句地怀念着家乡,有的趴在围墙边朝外打量,有的随便选个地儿坐下发呆,有的则围着安德鲁上将,个个脸色阴郁,也不知道是在商量着什么。
奥布里没有兴趣去亲近安德鲁,这头月熊老将是他现在最痛恨的人之一,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后,他便自然地走向蹲一块儿的巴泽尔和伍德,在这老哥俩旁边坐下。
三位难兄难弟并排坐着,盯着广场上游荡乱走的同族发呆,谁也没说话。
在月熊大军中被丢在同辆马车里关押的那二十来天,他们叁已经把能说的话题全说完了。奥布里连巴泽尔最小的幼崽喜欢吃什么都一清二楚……他自家那点情况,巴泽尔和伍德更是听了不知多少遍。
白熊将军伍德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奥布里和巴泽尔同时将视线转向这个白毛大块头,他们知道这家伙要开口说话了……虽然对他会说什么不是很感兴趣,但总比无所事事强。
伍德别过头来看着他俩,一脸愁苦:“你们说……下次来的,会不会是我族的军队呢?”
奥布里巴泽尔沉默了。
最精明的巴泽尔不必说,身为黑熊一族将领的奥布里,深知没有探清草原人的底细之前,兽皇是不会轻易把黑熊一族的战士拿来消耗的。就像去年的精兵斩首计划,兽皇让月熊白熊去攻打草原人的老巢,却让人数最多的黑熊大军去偷草原人的味精厂,摆明了将硬骨头甩给两熊联军,自家只占便宜不吃亏……
呃……虽然便宜没占着还倒贴了就是了。
伍德也没想从老哥俩口里听到准话,转过头去,继续盯着场上游荡的同族发呆。
他们三都特嘛当了多久的阶下囚,谁也影响不了后方的决定,连仇恨都毫无意义。
几名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的黑熊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块儿起身,朝奥布里在的方向行来。
“将军,我们……”其中一人被同伴推举着走到前面,艰难地开了个头,便羞愧地低下头去。
奥布里抬起头,将这几人依次打量过去,都是最底层的士官,都很年轻,没有伴侣幼崽……他慢慢闭上眼睛,有家人在远东的又如何,那些精锐战士们很多人都有家人,还不是毅然投靠草原人、背弃了远东?
“你们自己做出了选择,就不用来跟我说。”黑熊将军艰难地道,“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忘记,远东才我们的家园,我们的故乡。”
“将军。”站在后面的一人忽然抬头,目光炯炯地看过来,“你听到蛇族看守说过的,俘虏营那边上演的戏剧了吗?”
奥布里脸色微变,巴泽尔伍德也将视线转了过来。
那名黑熊战士有些畏惧将军们的威严,但还是坚强地道:“我的妈妈当了一辈子的队官,从中士升到上士。我也当了十年的队官,一直是上士。我,和我将来的幼崽,我的幼崽的幼崽……我的后代们,会有机会升任尉官吗?”
三位将军都沉默了。
队官(士官),类似于虎族的帐主,一般从精锐战士中遴选。
虎皇的时代,杰出的战士可以从战士一直升任到大帐(类比将军),因为虎皇重视军队武力,虽然这种过度重视也会导致虎皇施行的政令太过“偏科”,但至少在军队中这种以武为尊的风气是可以让战士们看到希望的。
到了熊皇的时代,虎皇曾经留下的痕迹皆被熊皇努力地抹平,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利弊相等的尚武风气……好处当然有,坏处么,也很明显……职业士兵、职业士官、职业军官,就算在一个锅里吃饭,相互间也绝不流通——或者说,不会往上流通,向上的大门是永远关着的。
成型社会中的中产都总有种“自己离上流社会更近”的错觉、看不起平民,军队中的士官当然也有类似毛病。针对普通战士思想改造而推出的《白毛女》,揭开了战士们有意无意忽略掉的伤疤,自然也会戳到士官们的痛处——中产其实离底层更近,士官其实离军官还有着天堑一般的距离。
尤其是夏的那句台词“从未听过有父母不是将军的人能成为将军”,对于吃军队这晚饭的人来说简直是平地惊雷……
“果然来了啊。”奥布里心里冒出这个念头,意外地没有太生气。
黑熊一族都比较暴躁,但这不表示他们不会思考……熊族又不是雪狼族那种蛮子,蛮子都能变聪明,何况熊族的智商本来也不低?
要是寻常时间,这么个以揭穿“人间真实”为乐趣的戏剧倒也掀不起太大风浪,一个有着相对稳定生活的有产者,哪怕知道自身处于食物链的下层,也很少有舍弃现有一切冲出桎梏的勇气。
但现在全军都是人家的阶下囚,士兵和将军的距离被彻底粉碎,不需要经历那种自行舍弃一切的痛苦,能够勇于做出选择的人自然更多。
轻轻点了下头,奥布里保持着将军的尊严,淡然地:“你们想要的去做的事,就去做。希望你们记住,你们背弃故乡,但故乡没有背弃你们。”
这几头黑熊如释重负、各自吐了口气,这便退身离开。
那头敢于当面质问将军的母黑熊犹豫了下,走出几步又回头,直视着黑熊将军:“奥布里将军,如果你能回到远东,你还能继续当将军吗?你的幼崽还能是将军吗?”
这头母黑熊说完这句话,和同伴一块儿头也不回地走了,奔向广场边缘那些闲聊着的虎族战士,奔向他们全新的人生。
留在原地的黑熊将军,则被这句话狠狠地戳了一下心窝……
“这个小混蛋,不知道越是到了无话可说的时候就越是要给别人留余地吗?”奥布里气愤地低骂了一句,转过头尴尬地看向老哥俩。
巴泽尔偏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伍德依然盯着场上放风的同族发呆。
奥布里自嘲地低声“嘿”了一下,他们俩不看他的热闹倒也没什么奇怪,都是掉进同一个坑里的人,取笑别人和取笑自己有什么区别。
尴尬到家三位老哥,在这方面反正是练出来了。
《白毛女》剧班在俘虏营先后上演三次,都取得不错的反响后,信心满满地来到收容所,对几百名士官、军官、将领组成的“反动主力”进行表演。
开始表演前,拉着滚石(就是加工成长条圆柱状的大石头)轧路的、搭舞台的,全是俘虏营那边表现良好、获得离营工作机会的进步份子,白熊哈尔就在里面。当放风时的伍德看到这个族中的精锐战士热忱地帮草原人干活儿时,就算早就习惯了这种场景,白熊将军的脸皮也狠狠地抽动了下。
舞台搭好,剧班人员就位,几百名收容人员在虎族蛇族的安排下按居住的宿舍分组坐好,还住在安置房中的猫族也赶来看热闹。
音贝中录制的音乐(吟游诗人提供)响起,演职人员上台开演。
和俘虏营表演时观众们跟着雪豹幼崽一起哭的壮观场面不同,雪豹幼崽越是凄凉,台下的观众就越尴尬——在远东属于“特权阶级”的他们,基本上是跟舞台上的反派同阵营的!
在丰收季找借口加税、肆意征用族人劳力,这种行为吧,校级以上军官都或多或少涉及过……远东有的是大片的荒地,手头有权的人很难不自家搞点土地“创收”,雇佣职业农夫当然不如征用族中底层划算。
长老执事回收失亲幼崽的房屋田地时,部分军官开始坐立不安……吃绝户这种行为吧,在这个世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人族一般是近亲大口吃,而亲缘维系较淡的兽人族,那是谁有权力、谁“就近”,谁大口吃……
到了扮演反派的蛇族演员上演瓜分幼崽堂资金、并用台词表示对那些能吃到族中款项“大项目”的人如何地羡慕嫉妒恨时,便连奥布里将军都开始脸色难堪……身为将军他明面上只有五百金币的年收入,而那些外人难以得知的灰色收入中,自然是包括各种途径的“孝敬”的!
一场戏下来,也就白熊的军官能不像屁股下有针刺似的不住扭来扭去……白熊生活的环境物产资源太贫瘠,必须紧密抱团才能保证生存,权力者没有那么多“变现”空间。
戏剧进行到最后一幕,反派夏辛辣地开始戳所有人的心窝子时,便连伍德将军也开始脸色不自然……阶级分层固化、向上通道封闭这种事,能持续几十年百把年相对和平稳定的社会就会出现,白熊一族也难以例外!
舞台一侧,和剧班工作人员、雪狼族战士们坐在一块的哈尔等人,一半的注意力用在观察台下观众反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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