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时间不早了。”容寄像之前那样过来催促,“婉约,你可以走了。”“还有十分钟。”陈婉约淡淡道,“你们先走吧。”
还剩下十分钟,她们要是先走的话倒显得没道义,刚好编导也在,便把今天的主要功课都复习一遍。
窗外折射的晚霞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照出温暖的橘红色,和陈婉约身上的舞裙相呼应,营造出和谐优美的场景。
可能是太累了。
陈婉约旋转过后一闭眼,昏昏沉沉的感觉袭来,小脑失控后,脚下乱了步伐,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她已经摔习惯了,没放在心上,准备起来的时候,容寄走过去给她搭把手,皱眉说道:“我都说了你体力透支,你还不听,有什么好急的,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一直守着你——”
他还没把陈婉约扶起来,突然感觉衣领一阵猛力传来,下一秒就被拎小鸡似的拎到一旁,正准备骂人,看见来人是贺其琛后,容寄的骂话又咽下去。
贺其琛的到来,太出乎意料。
陈婉约怔怔地看着可能在门外等待许久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按理说,他下午比她还忙,不会来接她回家。
这次是个意外。
意外地让贺其琛看见他每天回到家就活泼乱跳的小媳妇,双脚早已磨出泡,此时血迹未来得及冲洗,看起来模糊狼狈。
接触到他视线的转移,陈婉约下意识地把脚往后隐藏,人却被他打横抱起。
“你干嘛——”
“带你换衣服,回家,吃饭。”顿了顿,贺其琛又淡淡扫了眼被拎到旁边的容寄,补充两个字,“睡觉。”
陈婉约:“……”
怎么感觉他吃起醋来这么幼稚呢。
容寄被欺凌久了,这次没忍住,适当放出自己绿茶小王子的一面,字正腔圆陈述:“贺总,你可别误会,我和婉约只是合作关系。”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更说不清。
当表立坊的典型代表,弟弟行为。
贺其琛抱着怀里的陈婉约继续走,经过容寄旁边时,淡淡提醒,“你做个人吧。”
容寄:“?”
贺其琛:“别当舔狗了。”
容寄:“……”
艹。
日了。
被男人抱在怀里的陈婉约小脑袋靠在他胸膛上,静静地想。
她刚才跳的时候真没感觉双脚有多疼。
被他抱起来后,突然觉得自己疼得不能走路了。
到了她的私人更衣室,贺其琛把人放下,把她的日常衣服拿给她,看着她穿,面色始终没什么情绪变化。
他这般安静,陈婉约有些无措,弱弱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贺其琛:“你想让我说什么?”
陈婉约:“没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
陈婉约坐在高椅上,双脚悬空,上面血迹斑斑,光是一眼就让人心颤。
因为有人在,陈婉约此时没有之前的灵敏利落,连扎头发都慢吞吞的,一个不小心还把头绳掉在地上。
她准备捡起的时候,贺其琛替她捡了,半蹲的姿态维持着没有变,单手捏着她的脚腕,拧眉道:“婉婉。”
陈婉约:“……嗯?”
贺其琛:“你除了惹我担心还能干什么?”
过了许久,陈婉约小声道:“惹你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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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不算宽敞的包厢, 本就因为男人的到来略显拥挤, 陈婉约轻飘飘吐出的那一句, 又如同砸入清潭中的水滴,在人心口处荡起阵阵涟漪。
椅子下是两只细白的脚腕,双脚原本生得漂亮但此时血迹斑驳,或轻或重地带着伤和肿, 陈婉约平日里在家都穿着袜子或者拖鞋,再加上她有所掩饰,没让贺其琛过于注意到。
男人握着她脚腕的大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削瘦,掌心温热,十几秒的接触已经捂热她一小截腕处。
他这样一言不发,让陈婉约总觉着自个儿哪里犯了错, 做得不好,细想一番, 她只不过不想让他担心罢了,没必要想太多。
似是看出她此时的纠结和自我脑补, 贺其琛不温不淡地道:“你瞒着我,是不想让我担心吗?”
陈婉约吞吐嗯了声。
“是吗?”
“……是啊。”
“确定不是在躲我?”
陈婉约猛地抬眸,没能对上他视线,大脑跟不上思绪的运转, 她一时间没明白他在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只能动作缓慢地换衣服来拖延时间。
她一换衣服, 又明显地让人看出她瘦下去几分,男人眸地蕴色极深,一直沉静地把她看着。
等陈婉约换完衣服准备去换鞋时,贺其琛二话不说将她鞋子提起,“不用穿了。”
和来这里一样,怎么来的就怎么走的,男人手劲大,她体重又轻得很,抱只猫似的将人捞入怀中打横抱起,女人的两只漂亮的低跟鞋被男人一手提着,臂膀处托着的是可劲挣扎的陈婉约。
“你放我下来——”
“我刚才练舞时还活泼乱跳的,怎么回家就连走都不能走了?”
“被别人看见还以为我矫情呢。”
对于她的小打小闹,贺其琛始终无动于衷。
她练舞时是怎样的他不管。
现在,他既然看见她双脚伤成那样,就不可能放任她为所欲为。
-
那之后的每一天,舞房总能在准确的时间点出现贺其琛的身影。
因为常来,门口的保安大叔都和他认识了。
有时候不想进去打扰小媳妇练舞,贺其琛甚至沦落到和保安大叔讨论他家狗狗生了几条的话题。
舞团的姑娘们感慨,谁能看出来贺太太贺先生已经结婚五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天天度蜜月呢。
一开始议论的时候陈婉约不习惯,后来便虽她们说了,自个儿专心练自个儿的就行。
他接的次数多了,陈婉约没忍住问:“你不忙吗?”
贺其琛:“忙。”
“那你不用天天晚上都来接我的。”
“不忙。”
“……”
陈婉约只能作罢。
好在魔鬼训练的天数差不多快结束了,急赶出来的舞台剧谈不上有多出色,对于陈婉约现在的状态来说她还算满意。
演出的头一天,陈婉约把贵宾席的票和后台的证件亲自递到贺其琛的手中,又塞给他一个袋子。
“这是我复出的第一部 剧,你一定要来啊。”陈婉约颇为郑重其事地陈述,“还有,戴着这个证件呢,可以去我们后台,你要是找不到我的话,可以来这里找。”
贺其琛:“袋子里是什么?”
“这是我给你买的衬衫,这次尺码应该不会小了。”陈婉约兴致勃勃,“到时候你就穿上我给你买的衣服来看我表演。”
他瞥她:“我说我去了吗?”
“啊?”
他这个反应怪出乎人意料的。
毕竟,陈婉约知道这人可是风雨无阻地来接她回家,如果不是她知道五年来两人没什么交际的话,他们还真的如同别人口中所说的恩爱夫妇了。
“怎么了?”陈婉约不无诧异地问,“你不想来吗?”
贺其琛回答简短,“看情况吧。”
“为什么?”
“忙。”
陈婉约险些骂出脏话。
这人是故意整她的吧。
她训练的时候天天过来,怎么到最后表演的关键时刻称自己忙?
当然,过不过来是他的选择,陈婉约左右不来,硬是逼他的话反而显得自己小气而不善解人意,不符合贺太太温柔体贴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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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当天有三场演出,分别是挽月舞团的《葛蓓莉亚》,还有江漫柔及剩下老团员组织的《天鹅湖》,第三批表演是其他地方舞团的小舞台剧。
规模不算庞大,只能说是崭露新角的表演赛,在此之前挽月舞团宣传也没有到位,倒是江漫柔那边的架势颇为浩荡,集聚不少粉丝,大概是想压她们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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