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过了没几日,谢时冶的小号便被人爆了出来,粉丝们摩拳擦掌,准备上去大干一场,也心里发怵,希望自家哥哥的小号不要太放飞自我。哪知道这个九年前建立的小号,内容很单纯,基本都是追追星,发发照片,偶尔点赞。
但当代网友个个都是福尔摩斯,很快就发觉了谢时冶的微博里透露的倾向性,很多关于傅煦的内容。
很快,谢时冶和傅煦在大学的时候就是师兄弟的事情就被挖出来,连他们舞台底下拥抱的照片也被顺带着翻出。他们不合的谣言,不攻自破。
更有同校的知情人表示傅煦和谢时冶从大学的时候关系就很好,谢时冶还是傅煦的迷弟。
一时间#谢时冶迷弟#,#你偶像的偶像#在话题榜上高居不下,还有人截图了当年的他们,跟《出世》剧组放出来的定妆照,说只要肯努力,能跟爱豆演戏。
c市里,谢时冶的家中,傅煦拿到小男友门锁密码,提前住了进去。谢时冶还在外面跑通告,没有那么快到。
谢时冶不喜欢陌生人进自己家里,每次都是到家之前,让阳阳找个靠谱的保洁,清理环境。
谢时冶本来时让傅煦等卫生搞好了再住进去,傅煦说不用,他可以弄。
等到了谢时冶家,傅煦简单地做了次卫生,在他家里逛了逛,谢时冶家里有个上锁的房间,傅煦进不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不能进,也不好多问。
傅煦在里面住了半个月左右,他平时待在家里机会不多,几乎有空就跟朋友去附近的地方看看,他打算拍一部古装电影,山水画面取景很多。
谢时冶是突然有一天回来的,就像天上掉下的宝贝,来得突然,回得惊喜。
那时傅煦才从附近的一座山回到家中,就看见玄关处脱了一双运动鞋,行李箱歪歪扭扭地靠在旁边。大衣挂在一边,春天快到了,天也没有太冷。
一瓶喝过的矿泉水和帽子口罩,都放在了鞋柜上。
这个家里,终于等来的另外一个人。傅煦平日里喜欢将东西规规矩矩放好,可这一刻,任何习惯都比不上此时的激动,他大步跑进了卧室里,看见被子鼓鼓的,里面窝着一位长发美人。
谢时冶闭着眼,疲倦地睡着,手机滑倒了地毯上,手支在床边,看着就像玩手机玩到睡着了,也像是在等人。
大概是偷偷摸摸回来,想给个惊喜,却扑了个空,等了很久,最后睡着了,也没把人等回来。
睡前很有些不高兴,连睡着后的表情都有点别扭,嘴唇微微嘟着,像等人来吻。
傅煦坐在床边,正想把恋人的手塞进了被子里,就看见中指上的戒指。他这样一个不喜欢上网的人,因为恋人实在过于红了,养成了他现在经常上网,会关注谢时冶的消息。
谢时冶的戒指自然引起了一阵议论,因为谢时冶之前很少戴饰品,不过很快就被代言论压下去了,粉丝们都很会自我安慰,也有一部分说,都三十了,是时候该谈恋爱了。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人,长得怎么样,人品好不好。
傅煦低头吻在谢时冶的中指上,轻轻的笑了。
第90章 正文完
谢时冶的头发都快长达胸口上,这长发见证了他们恋爱时光。
手指所传达的亲吻触感,令谢时冶睫毛微颤,困倦地睁开了眼。
他先看见了发旋,有时候谢时冶都会想,为什么影视剧里,男主只需要戴个口罩或者眼镜,女主就会认不出男主呢,明明只要是相爱的关系,你连他的发旋,都能认得出来。
谢时冶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浑身骨头都睡酥了,脑子昏昏沉沉:“你回来了。”他声音很低,宛如梦中呢喃。
刚想起来,肩膀就被人一压,傅煦捉着他露在外面有些微凉的手,连同自己一起钻进了他的被窝里。
谢时冶忍不住笑着掀开被子,配合地挪动身体,让出了一个给傅煦躺下的位置:“我都准备起来了。”
傅煦侧身,用胳膊搂住他:“不用起来,陪我再睡一会。”
谢时冶打了个哈欠,他本来就很困,刚醒的时候,眼睛酸疼的厉害。
这是因为他将工作压缩在了几天内,只为了空出了两天来见傅煦,几十个小时没好好休息过的缘故。
在傅煦的怀里,谢时冶再次沉沉睡去。等睁眼时,窗帘下透露出昏暗的光,拉开窗帘,黄昏的云朵粉紫交加,在天上静静涌动,不远处一盏路灯,隐隐柔光。
楼层较低,能看见底下有人慢悠悠地走过,卧室外隐约传来傅煦活动的声音,谢时冶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
他伸了个懒腰,深深吸了口空气,卧室里多出了一股不属于他的气味,暖融融的。
这些日子,傅煦一直睡在了他的卧室里,那是令人安心的味道,以至于让本来因为行程紧凑而有点精神衰弱,还失眠的谢时冶躺在床上之后,立刻就睡着了。
门被人轻轻拧开,推出一条小缝,饭菜的香味涌了进来,谢时冶回头,迎上傅煦双眼,傅煦冲他笑了:“醒了?出来吃饭。”
谢时冶跑了过去,一下跳到了傅煦身上,险些把傅老师的腰给弄闪了,幸好旁边有门框,傅煦撑了把,站稳了才托着谢时冶,打人屁股:“下次跳上来提前打个招呼!”
傅煦把树袋熊似的谢时冶托到餐桌边,把人放下:“瘦了。”
谢时冶屁股落了椅子,眼睛里就只有吃的东西,先喝一口汤,他愣住了,看看汤再看看人:“大学的时候,你天天给我送的汤是你自己做的?”
傅煦正在给他装饭,闻言用眼睛扫了他一下:“不然呢?”
“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对我有意思了?”谢时冶含着汤勺,开玩笑般道。
傅煦听到这话还愣了愣,有点迟疑,半天才说:“我不知道。”
往事不可追,也不必提,谢时冶不过随口一问,很快他就专注吃饭,快速又大口,傅煦看他吃得香,欣慰道:“不枉我这些日子对厨艺进行复健。”
谢时冶夹了块辣椒塞嘴里,他c市人,很能吃辣,看这一桌红的,是不吃辣的傅煦弄出来的,辣椒又呛又熏人,再瞧傅煦眼尾,还有浅浅的红色,谢时冶心疼了:“下次还是叫外卖吧。”
傅煦却像看出他的心思,温声道:“没事,我愿意煮给你吃。”
现在的傅煦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口都碰不得辣的人了,他们都在改变。
饭后,谢时冶想带傅煦到电影放映厅消食,想到房间的东西,他一下停了动作。他那个房间锁上了没,傅煦看到了吗?
见他眼睛慌乱地往那个房间扫,本打算改会剧本的傅煦放下手中的电脑:“放心,我没去开那个房间。”
本来是觉得被傅煦看到很丢人,还觉得自己所作所为太过痴汉。既然傅煦都知道有这个房间存在,他又藏着掖着,感觉就很心虚。
谢时冶迟疑道:“你很想去那个房间看吗?”
傅煦沉吟一阵:“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没什么的。”
这话看着大方,却表现出傅煦确实想要看的小心思,谢时冶眯着眼睛,故意逗他:“那就别看了,我怕吓到你。”
傅煦望着他故意使坏的笑容,挑眉道:“是什么能吓到我?”
一分钟后,傅煦看着那房间的内容,陷入了沉默与惊诧。谢时冶从故作镇定,到局促不安,不过几十秒,他紧张地扫了眼这个房间。
到处都是傅煦的电影海报和照片,连观影沙发上搭着的毯子都印着傅煦的照片,放置影片碟的柜子里,也尽数都是傅煦参演过的电影。
与其说这是个电影放映室,不如说是个粉丝收藏室,有些电影碟片,连傅煦自己都没有,他一时无言,不知道该发表什么看法。
再看沙发旁边的人形抱枕,傅煦走过去,拉着那抱枕的胳膊:“你都能抱到真的,还要这个做什么?”
谢时冶走过去:“收藏啊,这可是十周年纪念版。”
傅煦再看那些海报,竟然很多都有自己的签名,可是他根本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签过了。
谢时冶见他盯着那些海报,给自己解释道:“傅老师,我好歹也是你的小粉丝,有这些很正常。”
“小粉丝?”傅煦好笑回头,谢时冶走上前,说了句会让粉丝圈集体炸裂的话:“是啊,成功追到偶像的小粉丝。”
傅煦回头问谢时冶要笔,谢时冶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找了支笔过来,看见傅煦用笔在海报上一笔一画地写上了谢时冶的名字。
谢时冶还有点愣:“你写这个干什么?”
傅煦边写边说:“这些签名,我当时不知道是给你的。”现在他知道了,他想以一个新的心态,去给这些海报签上名字,认认真真,这些海报是给谢时冶的,不是旁人递过来,他又随手签下的。
他想给当年的谢时冶一个回应。
直到将整个房间的海报都签上谢时冶的名字后,傅煦才停下,扣上笔,很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谢时冶笑道:“我是不是太较真了。”
想了想,他又说:“我也会努力,不只当你的男朋友,也做你的粉丝。”
谢时冶边摇头边笑,眼眶发红,他早已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因为这种真真切切,被人所珍惜,回应的感觉,真的很好。
谢时冶把傅煦带到了那个沙发上,还悄悄在人家耳边说了个秘密,说自己曾经多少次在这里看着偶像的电影,意淫偶像,做了许多大逆不道的事情。
很快,小粉丝就被偶像推在了沙发上,天渐渐黑下去了,这个房间里的灯却久久没有被开起,只偶尔有电影的声音,和隐约可闻的暧昧声响。
谢时冶在家里跟傅煦待了两日,紧接着又离开跑行程了,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对异地如此没有安全感,中指上的戒指仿佛将他的心牢牢套住,保护在防护罩里。
傅煦也很忙,他的新电影已经开始筹备起来,请了钟昌明当监制,偶尔跟谢时冶视频的时候,钟昌明的半张大脸还会占据镜头,跟谢时冶说话。
还沉着脸说看了谢时冶之前拍的电视剧了,简直一塌糊涂,浪费天赋。
傅煦护犊子,为了保护小男友,直接抓起手机离开老师,钟昌明人出现不了镜头里,唠叨却通过声音从手机传到了谢时冶耳边。
谢时冶苦笑不已,他倒是想再拍电影,只是活动太多,等忙完了,起码都半年后了。
更何况他因为小号的事情,高良跟他闹了很久,为了哄回这个金牌经纪人,谢时冶被迫答应了不少条件。
小号是他故意放出去的,他想让群众们慢慢接受他的傅煦的关系,不至于到时候真被爆出来了,吓到他们。
他从来没想过,他跟傅煦要隐瞒一辈子。他知道傅煦的担心,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充足的实力能够面对这一场风波。
所以他会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候,他能够无所畏惧地发出那个消息。
他有恋人了,姓傅名煦,他喜欢他很多年了。
傅煦的电影在三个月后,总算开始了选角。最后定的拍摄地点,就是c市。
傅影帝,不,现在该说傅导演的恋人放了他鸽子,明明说昨天到家,傅煦叫外卖做了一桌子的菜,没等到恋人,独守空床。
睡前听了好几遍恋人给他发来的道歉语音,才能入睡,一边睡一边思考,他是不是也应该上网定制一个谢时冶的等身抱枕,抱着睡觉。
第二天,傅煦抵达面试厅的时候,眼下的青黑还让钟昌明笑了很久,问他是不是第一次面试演员,紧张了。
傅煦拿着剧本,没有反驳,任凭老师笑了他许久。
钟昌明是真的对他好,几乎将自己的原班人马借给他用,从合作惯的美术到摄制组,包括制片蒋胜,都来帮他。
傅煦有时恍惚自己还是演员,不是导演,看着这堆熟人,实在没法好好转换身份。
一张长方桌,傅煦坐中间,钟昌明蒋胜坐两边,叫号码一个个进来面试。
面试到中途,钟昌明起身接了个电话,回来后说一会来面试的那个也是他徒弟。
傅煦惊讶地说:“你又收徒了?”
钟昌明:“是啊,好苗子,我赶紧定下了。”
这时门被打开,一个将长发用古簪挽住,穿着舒服惬意的人走了进来。
他笔直走到了傅导演的面前的不远处,微微弯下了腰,做了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谢时冶,今年三十岁,来面试《窥光》这部电影的男主角。”
谢时冶看着傅煦惊讶瞪大的双眼,顽皮地笑了:“傅导演,我有个不情之请。”
“能不能请你跟我搭个戏,和我共同演绎这部《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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