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央澜喃喃自语,眼也不眨掐起容清的脖子把人提起来,她冷眼看着容清在她手中挣扎,肆.虐的心得到释放,不由大声笑了起来。“替身生的孩子,自然是不该存在的小孽.种呀。”
央澜似是看不到容清的痛苦挣扎,她噙着抹笑去舔.唇瓣,歪头轻问容清:“你说对不对呀小孽.种,我杀了你怎么样。”
容清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发出嗬嗬的声音,明明满眶的眼泪,却依旧能看清央澜扭曲的面容。
已经习惯了。
容清对于这种生活已经习惯,过去的日夜中他经常忍受央澜的虐.打,但这次央澜的情绪显然不对劲儿,她不是在玩容清,这次她是真想杀了他。
“娘、娘娘。”
忽然有宫婢瑟缩着走近,她瞥了眼快被掐死的容清,结结巴巴开口:“外面有南安王世子的人。”
央澜闻言脸色一变,将手中的容清如同丢垃.圾般甩开,她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直到宫婢再次催促,她才阴着脸快步离开。
容羡等到阿善入睡,才掀开被子出了房门。
得知泱妃已经被成烨帝赶出寝宫,他挑了挑眉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当初泱妃这步棋是南安王亲自走的,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折磨成烨帝,成烨帝的身体也是因她拖垮。如今这步棋已经把作用发挥到极致,她还活着已是幸运。
容羡没有犹豫,直接对修白道:“弃了吧。”
弃棋就如同没有用的棋子,但它终究还是棋。所以容羡这句话,是让修白毁棋的意思,他们对待弃子向来只杀不留,无一例外。
泱妃似是猜到了容羡要做什么,所以在修白来找她时,她先一步藏了起来。
随着成烨帝越病越重,朝堂重权也一步步落入容迦手中。
在这几天中容羡让阿善留在了贤禧宫中,阿善经过生死离别后身心疲惫,她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绝不可以再给容羡添乱,所以乖乖留在了寝房几乎闭门不出。
又一晚,容羡迟迟没有回来。
阿善从寝房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她开始慌乱,索性出了房间去院中等。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容羡才从外面回宫,他看到阿善等在院中时怔了怔,快步走向她问:“怎么还没睡?”
阿善看到他好端端回来才松了口气,尽管她穿的厚实,但在院中站了一个时辰已经手脚冰凉,她往前走了一步去抱容羡的腰,本想缩到他怀中取暖,却被他过凉的体温冰的一哆嗦。
“你去了哪儿?”阿善嘶了声没有松开他。
平时容羡的体温也是凉,但阿善靠近时好歹还能感受到热乎气。
容羡揉了揉她的头发,运功使体温升高,他将阿善抱起来往房间走,毫不避讳道:“去找将领商量明日的计划。”
阿善眼睛微睁大,看着他有些紧张的开口:“要开始了吗?”
“嗯,就明日。”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看似寻常的对话,实则暗藏杀机。
白天的时候,御医在帝王寝宫进进出出了数次,容羡的人告诉他,成烨帝这次昏死险些救不回来,已经时日不多。从那群御医出来后,宫中风言风语传的厉害,他们皆传成烨帝这次醒来已经提前写好了遗诏,要立嘉王为帝。
有人认为前明妃擅长蛊惑人心,她是嘉王的母妃,所以嘉王也蛊惑控制了成烨帝,这才使一向疼护亲侄的成烨帝对容羡翻了脸。还有人认为,这一切都是容羡和成烨帝的计谋,其实遗诏上写的是容羡的名字,更有甚者,认为成烨帝根本就没病重,这一切都是他为铲除两.党.设下的陷阱。
真相到底是怎样,所有人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只有成烨帝、嘉王、容羡和南安王。
容羡告诉阿善,成烨帝重病不是假的,他是真的要死了。成烨帝也的确立了遗诏,不是容羡,如传闻那般,写的确实是容迦的名字。
这是成烨帝的作风,容羡毫不意外,只是南安王已经等不了了,他还不能要成烨帝死,他要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帝位被夺。
明晚,注定不会平静。
因为明晚的事情,阿善这一晚失眠了。
就算早知结果,她心里仍旧不觉得踏实,毕竟这一世已经不同于前两世,这根本不是书中的世界,是真实活生生的世界。
容羡看出阿善的不安,他搂着人躺在自己臂弯中,轻轻安抚着:“不会有事的。”
“先睡一会儿,等深夜我就送你出宫。”
明日这宫里阿善待不得,必须要送她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第164章 执子之手四
现在的荣皇宫不比之前,这里已经有六成遍布着容迦的眼线。
容羡不担心明晚的战况, 他只怕会再出现像上次一样的事情, 所以他必须把阿善安置好。
深夜, 贤禧宫中悄悄潜入几人, 容羡让三名和阿善身材高度接近的下属扮成阿善的模样, 分别入了三辆马车中。马车一辆驶向南安王府,一辆出了皇城,还有一辆马车在皇城兜兜转转了一圈又重回荣皇宫,最后停在了贤禧宫中。
虽说着要把阿善送出皇宫,其实这只不过是容羡的调虎离山之计, 这三辆马车上都不会有阿善,容羡也不准备把她送出宫。
容迦的人不会想到, 真正的阿善还在贤禧宫中睡觉。等到天微微亮,她被容羡推醒,换上宫女的衣裙同暗卫潜入废弃的冷宫中。容迦的人或许以为阿善兜了一圈又被容羡送回了贤禧宫,实际上阿善根本没上马车, 直接被送去了冷宫。
阿善临去冷宫前,她搂着容羡的脖子很不舍得, 眼眶晶莹似含着泪。
“你会来接我的, 对吗?”阿善不安问着。
容羡用拇指擦了擦阿善的眼角,漆黑的眸深深凝视着她的容颜。
“会。”声音微哑, 容羡将阿善大力往怀中抱了抱,直到身侧的人催促,他才将阿善放开, “等我,我马上就接你回去。”
为了保护阿善的安全,如今冷宫的妃嫔中混入了不少女暗卫,大概是怕阿善在这种环境中会紧张,所有容羡还让司云芳扮成宫女进冷宫陪她。
自容辰和张皇后倒后,司家抛下恩怨归到了容羡这边,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说是让司云芳进来陪她,然而司云芳到了冷宫比阿善还紧张害怕。她不停在房内走来走去,一遍遍问着阿善:“你说容羡会不会败呀。”
“呸呸!”
不等阿善回应,司云芳就连声呸道:“咱们现在可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容羡一定会赢,对!咱们一定会赢。”
自我说服了还没一刻,司云芳又担心这里的防护,阿善也不知道她在和谁说话,“这冷宫的布.防到底严不严密,要万一敌军冲进来可怎么办呀。”
“你说容羡为什么非要把你送到这种鬼地方,他在担心什么,难道是怕你和上次一样被敌军撞到一起?”
阿善沉默着,这件事不用容羡说她也明白,容羡还能是怕什么呢。
——他是怕容迦来抢走她。
容羡谁都不怕,只怕阿善会离开他。
“……”
如今在大多数人眼中,容羡已经败给了容迦。
因为容迦现在所拥有的不仅仅是成烨帝的支持,还有盖过他的兵力和指挥重权。
在这种遗诏都传遍皇宫的情况下,容迦将成为下一任新帝是板上定钉的事,这种形式中容羡若是识相,就不应该步容辰后路逼宫造反,俯首称臣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或许是知道今日会发生什么,所以阿善总觉得今晚的夜黑的格外缓慢,随着夜幕的到来,宫中紧张氛围浓重。伴随着嗖的一声,天际开出一束白色信号弹,随之一群黑衣铁甲兵从东门悄悄涌入,很快将其道占据。
“来了来了,善善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阿善和司云芳早早就站在了院中,静静听着外面的声音。
阿善点了点头,很快听到脚步声靠近,火把的光照过高墙,阿善静静听着外面的嘈杂。她虽然看着不紧张,其实藏在衣袖下的手已经出了冷汗,受不得这漫长的煎熬,她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容羡一定会成功的,他会平安无事的归来,阿善在心里这样一遍遍告诉自己。
她现在只恨自己本事不够,除了这样安分待在冷宫中,帮不上容羡半分忙。外面司云芳还在焦灼的走来走去,阿善将自己锁在房中努力忽视外面的声音,等待着容羡来寻她。
冷宫破旧,这房间似乎哪里漏风了。
阿善在房中感受到丝丝凉凉的冷风,接着空中飘散出似有若无的香气,阿善无意识嗅了两下,接着脸色一变,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司……唔唔。”阿善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一只大掌堵住了嘴。
冷风下香气浓烈,从背后截住阿善的人身形高大,微微倾身凑在她耳边低语:“善善真是让我好找。”
从南安王府到贤禧宫,容迦寻遍阿善能藏身的所有地方,没想到她竟会待在冷宫中。
背后的男人阴冷如同毒蛇,阿善因为震惊开始浑身发抖,她想容迦是疯了,在这种紧要关头,他不坐镇乾坤殿竟跑来冷宫寻她。
“唔唔……”挣扎着想要说话,奈何冷宫外的声音太乱,护在阿善房间四周的女暗卫也尽数身亡。
司云芳一直没察觉到房内的异样,直到屋中突兀传来物体打翻的声音,司云芳疑惑推门查看,扑面而来的冷风使她眯了眯眼,她看到正对着她的那扇窗户大敞着,衣角翻飞。
“糟了,快来人!”司云芳刚好撞到容迦挟持阿善跳窗逃走,她匆匆喊着女暗卫,然而一切太迟了,等到暗卫赶到,阿善已经被容迦带走。
“……”
阿善被容迦打晕了。
她醒来时人已经在乾坤殿,内殿中明黄的纱帐重重掩盖,隐约传出咳嗽声。
“醒了?”容迦从内殿出来,看到阿善醒来挑了挑眉。
阿善的头还有些发懵,她警惕看着眼前的人,愤怒问他:“你要做什么?”
容迦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投向大殿外,他悠悠道:“不干什么,就只是想让你陪我一起见证胜利。”
如今容羡的人已经打到东华大道,再有三道门就能杀入这主位乾坤殿。杀上乾坤殿,也就相当于成功了一半,容迦仔细将目前的情况告诉阿善,末了他问:“善善觉得,我和容羡最后谁能坐上帝位?”
阿善毫不犹豫回:“容羡。”
“这么相信他?”
容迦听了不恼反笑,在烛台架旁站定。轻轻拨弄着架上烛火,见阿善垂着脑袋看也不看他,他慢条斯理道:“可据我所知,容羡刚刚受了重伤,正调兵往南走。”
往南,也就是冷宫的所在地,看来容羡是知道冷宫那边出事了。
阿善暗暗盘算着如何脱身,将目光投向被纱帐罩起的内殿。
这里是乾坤殿,成烨帝正在内殿躺着。如今整个荣皇宫大乱,乾坤殿的防护必然是最严密的,她现在想逃出去根本没有可能。
该怎么办呢?到底该怎么办……
阿善强迫自己冷静,这次她绝不能再当容羡的拖累,无论如何都不能连累到他。想到自己袖袋中还藏有一把匕首,阿善下意识往腕上摸,正在这时脚步声靠近,容迦悄无声息走到她的面前。
“又瘦了不少。”
容迦站在她面前细细端详着她,忽然蹲下身抬起她的下巴。阿善右手正搭在左腕上,一时间不敢动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容迦凑近认真看着她,忽然就问:“不是说容羡对你很好吗?”
“他就是这样照顾你的?”
阿善听出容迦话中的嘲讽。
听不得有人说容羡不好,尤其这个人还是容迦。阿善愤怒中一把拍开容迦的手,反驳道:“他对我好不好我自己心里清楚,别人对我是什么样,我更是看的明白。”
容迦怔了怔,记忆中阿善从未这样对他说过话,更不要提是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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