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我们，分手吧。”她苦涩道，“你就当我是发了疯，永永远远也别来往了。”今天过后她会去辞职，回老家找一个最普通的工作，彻底断了能和沈延扯上关系的所有机会。
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不会被系统抹杀意识，不会被控制去做她根本不愿意的事，保留最后一点儿体面。
沈延从她眼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昏暗的卧室里，一地的狼藉，将两个人的疲惫、愤恨、欺骗衬得如此的令人绝望。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那就结束吧。”沈延已经无从分辨自己的内心的情绪了，“尤果果，仔细回想，这几年我从你这里得到的，只有满口的谎言。”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又抹了一把脸，转身决绝地甩上门，消失在房间外。
卧室门被关上的声音太大，大得尤果果的泪水流了满面。
她缓缓放下遮住面容的双手，眼泪控制不住地砸下。
其实结局早就在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但是她不甘心，挣扎了六年，最终伤得彼此都遍体鳞伤，结局却是一模一样。
仔细回想，她太多事都做错了。
倘若她不心存侥幸，就不会再次回到a市；倘若她不优柔寡断，就不会和沈延再次藕断丝连；倘若她不倔强挣扎，就不会将自己在沈延心里的形象毁得只剩下一个骗子。
【看来宿主终于认识透彻了。】系统冷漠道，【除了男女主，世界线是无法违背的，如果你能更早意识到这一点，我们也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本系统也会愿意对你宽容一些，只要你不再跟沈延有接触，即使不做恶毒女配的任务想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你的选择一开始就有很多。除了沈延，除了和女主有关的人物，剩下的人生你都是自由的。当然，这是你抗争了六年的结果，是本系统的底线，但是你太贪心了。】
尤果果自嘲地笑了笑。
谁不是贪心的呢？
只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她站起身，坐得太久，双腿有些发麻，一不小心栽倒在地，手臂被地上的碎片划伤了一小道口子，鲜血迫不及待地涌了出来。
尤果果怔怔地看着手臂，想找纸去擦，结果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就又听到卧室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下意识朝卧室门的方向看去，只见明明早该离开的沈延去而复返，拿走桌子上的手机后，就又转身离开，从始到终连个余光都没有给她。
尤果果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
系统警惕地看着她：【宿主。】
【你要说什么？】
【本系统会时刻盯着宿主你，一旦你继续优柔寡断和沈延纠缠不清，本系统会立即启动抹杀宿主意识的程序。】
尤果果扯了扯嘴角。
她低着头，没有看到在系统开口的时候，原本准备离开的沈延的脚步顿了顿。
因为在同一时刻，系统这几句原本该出现在尤果果脑海里的话，同样出现在沈延脑海里。
唯一不同的是，尤果果是直接参与对话，而沈延听到的更像是第三者的旁听。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道莫名其妙的机械音了，就在刚刚他甩上卧室门的那一刻，也清晰地听到了机械音的那几大段话，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是幻听。
直到刚刚，他再次推开卧室门，还是将那道机械音当成自己太过伤心的幻听。
但是下一刻，他又听到了尤果果的声音。
但是明明她连嘴都没有张过。
而声音就出来了，还是跟那道莫名其妙的机械音在对话。
沈延心里逐渐升起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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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不配合
尤果果没有回应系统, 自顾自地找着纸准备擦擦自己手臂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但是她迟迟没有听到卧室门再次关闭的声音，没来得及疑惑, 低垂的视线范围内就出现了一双腿，而后一张手帕就递了过来。
尤果果一惊，猛地抬起头, 发现沈延并没有离开，反而站在她的面前，递给她一块手帕。
只是她实在分辨不出他眼底复杂的情绪。
【拒绝他！】系统狠狠地咬着牙，【他肯定对你余情未了, 看到你受伤了才会回来。你绝情一点, 他肯定不会再回来！】
尤果果抿了抿唇：“不用了，我不需要。”
沈延的目光闪了闪，蹲下身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臂, 帮她擦拭着。
他就这样不说话, 和刚刚困兽一般的模样全然相反。
这不仅让尤果果迷茫, 也让系统忐忑不安。
【甩开他的手！】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必须坚定一些。
尤果果狠了狠心，一把甩开他的手。
“说了我不需要！”
沈延的手被她甩开，动作停在半空中，神色分不出悲喜。
尤果果忍下心酸, 别过眼：“你走吧。”
沈延没理她的话, 收起手里的手帕，缓慢地折起来。
“我想再问一遍。”他定定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想要摆脱我？”
【摆脱需要什么理由吗？！你是女主郑亚然的男朋友, 未来会是她的丈夫，尤果果只是一个恶毒女配，男主要是和女配在一起，世界线会崩塌的！】
要看着刚刚那场闹剧将沈延的心彻底搞凉，系统还没来得及高兴，结果人又跑回来，固执地问着早就得到了答案的问题。
即使是它也有些崩溃，这个世界的男主太不配合了！
【宿主，记住我说过的话，你要是突然反悔想跟他继续纠缠不清，别怪我彻底抹杀你的意识。】
尤果果扯出一抹笑：“我以为你已经很清楚了，我从头到尾，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想摆脱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沈延目光闪烁了好几次，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什么时候开始想摆脱我的？”
“很早就开始了。”
“生理期呢？你那么难受也是骗我的？不然为什么所有医生都检查不出来问题？”
尤果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那些疼痛、电击都是真实的，但是真要拿到医学上来说也是完全解释不了的。
【别回答了，本系统对你的电击惩罚都是未来科技手段，解释不了别解释。】
尤果果确实也解释不了，索性听从系统的建议不回答。
她看着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的沈延，起身略过他，准备自己离开。
再继续同处一个空间，她怕自己忍不住眼里的酸涩。
就像系统说的那样，她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要再给自己反悔犹豫的机会。
然而她还没有走几步，沈延就拉住了她的手。
“如果我不同意你摆脱我呢？”
尤果果一愣：“什么意思？”
沈延望着她，一字一顿道：“招惹我的人是你，你不会以为简简单单一句不想跟我继续在一起就能摆脱我了吧？”
“不懂？那我说得明白一点，你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主持人而已，如果我真的坚持的话，你觉得你能摆脱得了我吗？”
尤果果脸色一变：“你想干什么？”
他的反应太不对劲了。
系统也完全愣住了，抓狂地叫着：【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这个世界的男主，只要他顺从世界线和女主在一起，十世过后就能有无上气运，他这是在毁自己的前途！】
沈延自己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听着那道机械音不停地尖叫，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笑。
“囚禁怎么样呢？”他看着尤果果突变的脸色，笑了笑，“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提出一个想法。”
尤果果的脸色才不是因为他的话变的，而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系统，你也听到了，如果沈延真的准备囚禁我，我该怎么办？】
系统的尖叫戛然而止，沉默了。
【你没有办法是吗？】
系统依旧沉默。
尤果果眼底划过一道暗芒，她看向沈延，对上他的眼神，在某一瞬间，突然抓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抓到。
“你说的那些手段未免太过可笑。”她冷冷一笑，“你以为你是谁，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你难不成还能真的逼迫不成？”
沈延低笑一声：“你可以试试。”
尤果果深吸一口气，转身就甩上卧室门，拿上自己的包，坐电梯离开酒店。
【你放心，我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就不会反悔，我自己的命我还是看得很重的。沈延的话不过是想要威胁我而已，不可能真的实施。等我回a市收拾一下，就辞职回老家。】
她说得坚定，系统忐忑的心也逐渐安定下来：【你这么想就好，命只有一条，男人谁都可以。】
尤果果应了一声，打车立马赶往机场，看着车外迅速略过的高楼大厦，在系统看不到的地方，眼底不断闪过深思。
从来没有绝人之路，半个小时前她还觉得人生极其绝望，但是当她冷静下来，却发现依旧可以攻破的地方。
即使经历了被抹杀意识的威胁，她依旧没有记住“教训”。
可是她还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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