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翁季浓刚想拿起来,就瞧见陈嬷嬷了,缩回手眼巴巴看着她。陈嬷嬷心里一软,扫了眼桌案:“空腹不可吃柿子,夫人用完膳再吃。”
翁季浓松了一口气,握握小拳头,能吃就行,不急在这一刻的。
还兴冲冲的同秋梨商量着:“等会儿让厨房把柿子放在冰块里冻起来,把皮剥去,用勺子舀着吃。”
秋梨给她出点子:“可以往上面浇上乳酪酥油……”
陈嬷嬷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开口。
过了三日,翁季浓的小日子还未见动静,为了防止翁季浓再想出什么稀奇的吃食,陈嬷嬷赶紧让人去请医工。
翁季说道:“还没有到请脉的日子呢!”
宛嬷嬷嗔到:“夫人您小日子都迟了几日了?”
翁季浓瞪圆眼睛,看向陈嬷嬷。
“夫人莫要紧张。”陈嬷嬷扶着她的手,让她坐下。
春芜立即往她腰后塞了软枕。
医工来得快,医术精湛常来府中给翁季浓探脉,对她的脉象是极熟悉的,一炷香后:“恭喜夫人,夫人有孕一月有余。”
等她们送走了医工,翁季浓还迷迷糊糊的,这,这就有孕了?
期待了许久的事情,猛地成了真,翁季浓有些难以置信。
宛嬷嬷说道:“夫人有孕了,以后可不能胡闹了。”
翁季浓下意识地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轻声问:“派人去府衙送信了吗?”
“送了,送了。”秋梨抢着说道。
翁季浓有些无所适从,低头看看自己平坦的小腹,手指紧张地扭在一起,想碰又不敢碰。
见她不说话,众人也安静下来,春芜试探地喊道:“夫人?”
翁季浓茫然地看着她,犹豫了会儿才开口:“我有些饿了。”
陈嬷嬷道:“厨房还炖着老母鸡汤,老奴让他们给您煮碗鸡汤面?”
“好。”
一下子,屋内又忙活起来的,每个人的面上都带着笑。
没多久,鸡汤面便送过来了,满满的一大碗,上面的鸡丝是今年冬天腌制的咸鸡的鸡腿肉撕成的,新鲜的鸡汤伴着咸香的鸡丝入口,翁季浓满足地呼出一口热气。
元琛听到府里侍仆送来的消息,没有犹豫,丢开手里的事情骑马往回赶。
一阵马蹄声在街道上响起,元琛跳下马,门房的侍仆还没有来得及行礼,元琛就像是一道黑影一样闪了进去。
一路奔跑,走到正院门口,看着那棵红艳的柿子树,元琛忽然笑了一声,疾步往正屋走去。
廊下响起急促的脚步,大门被推开,众人望去。
是元琛回来了。
翁季浓看着他,猜他许是一听到消息就回来了,胸口还喘着粗气,眸子里有些慌乱。
翁季浓搁下筷子,起身跑过去。
元琛看她脚步错乱,伸手止住她,喊道:“慢点,慢点。”
翁季浓僵在原地,张着手臂不敢动。
侍女们悄悄退下,把门关起来,给这对初为人父母的小夫妻留下空间。
元琛双手撑着腰,缓了口气,摇了摇头,黑亮的眸子却竟盯着翁季浓,薄唇慢慢勾起。
翁季浓抿唇,慢慢收回手和脚。
元琛忽然阔步走向她,用力把她圈在怀里。
翁季浓埋在他怀里,面颊贴着他冰凉的衣料,感受他突突直震的胸膛,自己那颗飘动不安的心却渐渐安稳下来。
翁季浓抱着他的腰:“哥哥,你高不高兴。”
元琛声音从她发顶上传来:“嗯。”
声音干涩。
翁季浓悄悄笑了起来,原来不止她一个人紧张啊!
元琛手臂固得紧,翁季浓挣脱不开,小声说:“哥哥,你弄疼我了。”
元琛慌张地松开手臂,素来威严冷静的他,面色焦急,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在看哪里被他弄疼了。
翁季浓退后一步,仰头,笑嘻嘻地说道:“骗你的。”
元琛也不生气,只看着她无声地笑。
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大狼狗,忽然看见主人一样,黑沉沉的眸子闪着水光,下颚绷得直直的,小心翼翼看着她。
翁季浓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鼻子微酸,吸吸鼻子,挺挺小腹,笑眼盈盈:“我厉不厉害?”
第56章
元琛视线落在她小腹上,停留了一会儿,又转移到她脸上,点了点头:“厉害。”
翁季浓双手背在腰后面,笑得娇俏:“哥哥更厉害!”
元琛舔了舔唇,跨步弯腰横抱起她。
翁季浓弯着眼睛,双臂乖巧地搂着他的脖子。
元琛抱着他坐在临窗的软塌下,日头正好,翁季浓面庞明媚。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元琛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翁季浓摇摇头,又挺挺腰:“呐,都看不出来呢。”
元琛怕她动作大闪着腰,忙伸手拖了一下。
放上去才察觉到自己碰到什么,手掌连带着整个手臂都僵滞住。
翁季浓见他傻住了,有些新奇:“什么感觉?”
她自己都没有敢摸。
元琛慢慢移动手掌,罩在他的小腹上,她的腰一如既往的纤细柔软,什么变化都没有,可一切好像又都不同了,有个小崽子在里头。
元琛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好像里面在动?”
翁季浓眨眨眼,现在就会动了吗?
翁季浓小手覆在元琛宽大的手掌上,感受了一会儿,脸颊慢慢变红:“好像不是呢!”
元琛:“嗯?”
“是我饿了,肚子咕嘟嘟在动。”翁季浓指指一旁桌案上,她吃了两口的鸡丝面。
元琛怔了一瞬,失笑,觉得自己真的糊涂了。
抱着她回到桌案后,让她吃面。
翁季浓吞下一小口面,再喝一勺鸡汤,面颊鼓鼓的。
元琛支着手肘,撑着下巴看她,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翁季浓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把碗推给他。
动作熟练。
元琛捧着碗三下两下的吃完她剩下的面。
“哥哥过会儿还要去府衙吗?”翁季浓问道,现在还未到晌午呢!
元琛把擦嘴的巾子丢到案上:“不去了。”
这会儿去了府衙估计也没有什么心思处理事务,索性待在家里陪她。
翁季浓嘻嘻笑了笑。
翁季浓吃了半碗面也没有胃口吃午膳了,在屋内走了两圈消了消食,便上榻卷了被子午憩了。
元琛还沉溺在即将要做父亲的兴奋中,难以平静,坐在床沿上看她,帮她掖掖被子,理理头发,再浅浅的笑了几声。
几个侍女在外室瞧见了,躲在一起偷笑。
元琛等着翁季浓睡熟了,才去隔壁茶厅找陈嬷嬷问话。
陈嬷嬷沉声说道:“请阿郎放心,奴一定尽心照顾好夫人。”
这个元琛是相信她的,又让她写了一份孕期注意单子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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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琛对待公事向来严肃,鲜少有迟到早退的现象,近来却是行事匆匆,每日都是掐着点儿来府衙又掐着点儿散值。
众人也只以为是快要过节,他府里事多,忙碌了些,还悄悄打探他府上发生了什么事。
但翁季浓怀孕未满三个月,府里的人嘴巴紧,愣是没让别人探出什么。
元琛对那些人心里怎么想的不感兴趣,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自家那个小祖宗身上。
一家三口的头一个新年本该是高高兴兴的,偏翁季浓孕期反应十分剧烈,吃什么吐什么,连陈嬷嬷都不曾遇过反应如此大的妇人,可愁坏了她身边伺候的人。
秋梨举着痰盂站在榻前,春芜在不远处捧着托盘,托盘里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碟,碟子里盛着精美的菜肴。
这些是刚撤下来的,翁季浓吃了一口就又吐了。
元琛一手轻抚着她胸口,一手拿着温热的湿巾子,擦着她的嘴角,眉头紧锁,眼睛里的担忧显而易见。
翁季浓鼻尖也红彤彤地,小小的一只,可怜兮兮地看着元琛:“我不是故意的。”
元琛心像是被人拽了一下,涩着喉咙,摸摸她的头:“不好吃是不是?想吃什么?我让厨房重新给你做。”
翁季浓扁扁嘴,她什么都不想吃。
府里的厨师每日都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吃食,可她就是吃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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