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比起临时决定开发布会的和盛, 苏清越的发布会提早就做了准备。整个京市有名的医院院长几乎都来了, 除此之外, 各个行业的大佬更是数不胜数。摄像机滑过他们面容的时候，弹幕都疯狂了。——天呐, 我看到了什么, 这不是人院的院长吗？
——作为一个医学生, 在这里看到各个医院的大佬，让我感觉压力很大。
——我有个疑问, 昨天和盛也发布的是医疗方向的程序，但台下几乎全是互联网行业的, 反而学霸妹妹今天的这个发布会, 来了很多医生。明明应该适用于医院，可……？
大家带着疑问，等待着发布会的开始。
“清越，时间差不多了。”陆修远站在化妆间门外，敲了敲门。
门从里面被打开, 苏清越穿着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装站在那里。黑色的长发被盘绕在脑后，让她多了几分干练。精致的妆容，坚定的目光，她就像一头即将上战场的母狮子，任谁也阻拦不了她的脚步。
“准备好了吗？”陆修远走上前，为爱人整理了领口的褶皱，然后将她的耳边的碎发挽在耳后。
“你真像送孩子赶考的老母亲。”苏清越笑出了声。
“不，我只是不想错过你生命中的每一个精彩瞬间。”低头在苏清越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陆修远站在那里，“走吧，我带你过去，今天你是最棒的，不，每一天的你都是最好的。”
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苏清越脸上走上了舞台。
悦清公司的发布会一直不同凡响，经过编排的灯光、适当的音效、专业人员调整后的舞台，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一种特色。当苏清越走上台的时候，灯光打在她身上，黑色的背景和舞台，穿着一身白衣的苏清越非常亮眼。
——学霸妹妹也太好看了，我熬夜敲代码看起来跟肾虚患者一样，学霸妹妹熬夜敲代码还是个仙女。
——关键是人家不秃头。
——我酸了555555
“大家好，我是苏清越，欢迎各位前来参加悦清的程序发布会，这个程序，是由我、杨青、赵呈昱三人的共同努力下完成的。”苏清越开口道。
——我没听错吧，三个人？？？
——没听错没听错，不过苏清越一个人就能搞出那么多发明，三个人搞一个程序应该还绰绰有余吧。
发布会最开始，苏清越像所有发布会一样，介绍着自己的产品。从发明的初衷，到中间遇到的困难，以及希望借由此程序达成的目的。
一个好的演讲者能让所有人都安静地听她说话，苏清越显然就是位佼佼者。在她不紧不慢地介绍中，大家对这被她命名为“希翼”的程序的了解越来越深。网上对此的讨论也多了起来。
——是我的错觉吗？苏清越的程序和和盛昨天推出的那个没什么区别啊？
——苏清越装了那么久的科研小公主，现在也该露馅了，这怕不是抄袭到和盛头上去了。
——嘻嘻嘻，抄袭者nmsl！
苏清越的粉丝想为她辩解，但目前为止，所有的证据都对苏清越不利。
网上吵得风风雨雨，可实际在现场的医务人员则听得津津有味。他们大多对互联网的了解都很少，撑死就登个企鹅群，上个微信。昨天和盛的发布会因为切合医疗，也在他们之间流传过，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似乎还不如医生亲自去问诊呢。但苏清越讲的这些，将难懂的知识降维到了普通人都能听懂的水平，他们一边听一边琢磨，觉得是个好程序。
发布会的钱二十分钟就这么过去了，当所有人觉得苏清越就要失手的时候，她站在了最初上台时的那个位置。
“现在，我想请大家，将刚刚的宣传片再看一遍。”苏清越勾起唇角，指向了屏幕。
又是刚刚的宣传片，但这一次，播完片头后，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阿姨，来，舌头伸出来，我看一下喉咙。”
十分熟悉的语句，然后镜头一亮，是一个疲劳的医生。
视频就像纪录片一样，将一个医生一天的工作浓缩在了两分钟里。疲倦、劳累，这是一个普通门诊大夫一天之中所经历的。
画面再次一黑。
“阿姨，舌头伸出来，我看一下喉咙。”不似真人，是机械音。
这一次亮起来之后，病人站在类似于atm存款机一样的机器前，她将自己目前所在症状告知给了机器。机器在经过二十秒的处理后，给她出了一张纸条，上面标注了她需要前往的科室。镜头一转，画面中里的场景变成了一家有些破解的乡村医院，他们收治了一位重症患者，对于现有的医疗力量来说完全无法治愈，而将患者送到京市，又是这个贫穷家庭完全做不到的事情。
这样的场景在偏远的乡村医院实在是太常见了，有多少病人最后选择放弃，最后回家等死。
“我将病例传到希翼上，寻求一下京市医生们的帮助。”院长打开了自己那台破旧的电脑，输入病例。屏幕黑了，显示过去了五个小时。院长接到了一个来自北京的电话。
“你这位病人我们曾经见过，疑难杂症，但不是不好治，我们将专家组提出的解决方法发给你，你可以根据方案采取治疗措施，如果还有什么其他问题，随时联系。”
本来就要回家等死的病人，迎来了一线生机。
这是一个比较长的宣传片，但放完之后，所有人不得不惊叹，苏清越的希翼，比起和盛的那个程序要强太多了。甚至他们觉得，和盛的完全版也许就是希翼目前所呈现给大家的样子。
台下作为一线工作者的医生们已经激动了，这个程序可以缓解他们很多压力。
——这个程序也太实用了吧！如果能够做到医资力量的共享，那么在偏远地区的人都可以远程被京市的医生治疗，这样不光可以缓解京市的医疗资源，还可以让在这些家庭少负担一些资金。
——为国为民，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党媒这么喜欢学霸妹妹了，人家是一心一意再干实事啊。
——不过我有个疑问啊，既然这个程序能在配置一般的电脑上使用，可和盛昨天不是说他们售卖价格七八万吗，那苏清越这个完全版得多少钱？十几万吗？这些医院能负担得起吗？
——他们又不是慈善家，肯定得十万起步吧。
“在公布价格之前，我们还有一段，本不该出现在这次发布会的环节。”苏清越勾起唇角，“但为了悦清的清白，以及我自身的清白，我们决定在这里将事实告知大家。”
——来了来了，这才是重头戏。
——作为学霸妹妹的粉丝，我最喜欢看她打脸了。
“早在希翼研发进行到中后期的时候，我们很不幸，遭遇了商业间谍，导致希翼被窃。经过多方排查后，我们确定嫌疑人是新入职的一位实习生。目前，我们已经将所有证据报送给了公安。然后，我们也通过相关人员知道，和盛目前联系了水军，希望将我们打成抄袭者。我们购买了和盛的软件，然后做了代码分析。”
“因为还没有发行，所以我再编写代码的时候并没有写保密程序，可我的一个小趣味在这个时候帮助了我。”
“我喜欢在代码里藏一些私货。”苏清越看向屏幕，“比如说，对我爱人的感谢。而悦清旗下，只要有我参与过的项目的程序里，都会有这一段代码。”
苏清越拿着和盛的软件，敲了几行代码之后，直接调出了藏在深处的一个小程序。然后所有人就在和盛价值八万元的软件上，看到了一句话。
“谨此感谢我的爱人，陆先生。”
站在台下的陆修远愣了一下，然后嘴角满是笑意。明明都经历了这么多了，但还会被苏清越这属于程序员的浪漫惊艳到。
“刚才的方式，并非是我事先植入进去的，悦清目前推出的产品，包括机械手在内的程序，由我经手的产品目录，我已经放在了悦清的官网上，大家可以用我刚才的方式试一试。”苏清越抬眸，“我们厌恶抄袭者，盗窃者，悦清公司的成员中，有很多都遭遇过这些事情。”
“所以，面对抄袭者，我们绝不原谅。”
在发布会最后，苏清越公布了产品价格。
“希翼因为是三人完成的产品，所以，价格方面可以不用考虑公司的盈利。经过一致决定，希翼的价格为4000元，之后每年会收取500元的年费。一个医院购买后，该ip地址下的所有医生都能使用，并非一机一费。”
——？？？办公室写的稿子是不是少写了一个零，才四千块钱吗？这不是跟白给一样吗？
——网上已经有编程大佬开始将和盛的程序和希翼作比对了，全是瓜，这次和盛抄袭真的抄到铁板上了！
——果然，学霸妹妹不会让我们失望。
“以上，是今天发布会的全部内容。”
“悦清是个人数不多的公司，但我希望，我们这些人，能创造出更多有价值的产品，谢谢。”
最后一缕灯光照下，苏清越的目光看向远方，这一幕恰巧被一个记者抓拍下来。
正如软件的名字一样，背后虚晃的灯光在苏清越周边围绕一圈，如同翅膀一般，而她的眼中，充满着对未来的希翼。
作者有话要说： 一觉起来，上班时间再次推后
第082章
技术大佬很恐怖, 但技术宅大佬的恐怖程度甚至无法形容。而作为技术宅心头妹妹的苏清越，他们更是不会让其他人随意欺负。
发布会一结束，普通网友开始吃瓜, 而技术宅们则开始在网上发布各种技术帖子。从悦清推出的软件程序到对和盛的分析, 头头是道。在这里面，有些人负责专供技术, 有些人则负责将这些晦涩难懂的文字变成幼儿园小朋友都能读懂的文章, 发布在网上。
《到底是被寄予厚望的业界领头羊还是拷贝忍者？》一文一经问世, 就吸引了无数目光。这其中有多少是和盛的对家推动的, 普通网民也不得而知。但他们在周六起来, 打开手机刷微博的时候，这篇文章挂着一个“爆”字冲上了微博热搜榜第一名。
作者从发布会入手, 就好像再写一篇连载故事, 无论是里面的勾心斗角还是技术层面的详细剖析, 句句都表明这是一位资深且善于文字撰写的互联网从业者写的。
文章最后，从未在前文表达任何个人感官的作者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以上内容信息为我收集多方资料及采访圈内朋友, 如有不同，您当故事看, 但我自认以我为准。”
墙倒众人推, 苏清越的锤实在是太硬了。有些人还在想，这难道是悦清的人反向商业间谍了和盛吗？毕竟一个程序员就算拿到了这份程序代码，第一时间不应该重新解读剖析吗？还会有人懒到直接按照人家的原版本做？
但事实证明，真的有人这么傻。
文章发出的第二天下午，那个帮苏清越打过不少官司的凌律师的微博再次放出一条消息。作为苏清越的委托律师, 他们将会对和盛抄袭的行为提起诉讼。
和盛作为互联网行业中“拷贝忍者”，他们的律师团队力量非常强大，国内顶尖的律师就常驻于此。但苏清越也不虚，凌律师和他的团队，里面也有不少国内顶尖律师，硬碰硬，最后当然是谁有理谁赢。
将法律的事情交给凌律师，苏清越又将和医院洽谈的业务交给了赵呈昱。请示之后，赵呈昱又拉来了老舍友郭宇。比起敢直接逃学的赵呈昱，郭宇还是要乖一点，但毕业之后他也找好了去向。他早已拿到了悦清的实习，到时候加上赵呈昱的推荐，和同苏清越共事过的简历，进悦清也只是时间问题。这个出生贫困农村的学生，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地冲上顶端。
希翼的开发苏清越自认已经做到了最好，而后续的维护工作她交给了其他人。看了看自己手头上的工作，苏清越又想给自己放长假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
“修远，你回来了。”苏清越听到门口的声音，她将手中的盘子放在桌子上后，抬起头说。
西装革履到一丝不苟的陆修远脱下外套，走到苏清越身边，“忙完了？”
“嗯，忙完了。”指了指桌子上刚刚做好的菜，苏清越说，“趁热吃吧，清桐他今天不回来，我上次答应你了，忙完希翼之后，多陪你几天。”
陆修远抱着苏清越，将下巴发在女人的肩膀上，整个人就像一只大金毛。
“怎么了？”苏清越轻笑出声。
“我现在不想吃饭。”陆修远的声音低沉的，燎过女性的耳朵，就像抚上琴弦的手指，轻轻点点。
“……那也不应该在这里。”两个人太默契了，苏清越挑眉。
陆修远一个横抱将将苏清越抱起来，然后大跨步地上了楼。而那桌刚刚做好的晚餐，也许等两人下来的时候，会热一热再吃呢。
和盛的官司打了很长一段时间，但这并不影响希翼的上市。京市的医院就不用说了，早在发布会当天下午，基本能订购的就订购了，然后紧接着，订购医院以京市为中心向外蔓延。尽管苏清越并不打算靠希翼赚钱，但这个紧靠三人研发的程序，还是让悦清赚了一笔。
之后的三个月，苏清越专门成立了一支项目小组来负责希翼的运营与维护。这让不少互联网运营方面的从业者喜极而泣。学霸妹妹终于不光招技术人才了，他们招其他人员了！
上层非常关心希翼的使用情况，悦清作为不似国企胜似国企经常迎接上层领导考察的公司，每次这些领导一来，就拉着苏清越的手要问问情况。听到喜人的结果后，笑的像一朵朵花。
在希翼投入使用的一年后，一篇新闻报道冲上了热搜榜第一。
《希翼：为生命插上希望的翅膀》。
身患怪病的林娜出生在青省贫困山区，从小就得了一种怪病的她经常会感到皮肤疼痛，然后昏倒。为了帮她治病，父母顶住双方老人再要个男孩的压力，带着她兜兜转转地跑了好多医院。但为了治病而家徒四壁的林家，最后也没治好林娜的病。这个爱笑爱学习的小姑娘不能去学校，没有学校会收一个突然就晕倒在地的姑娘。无奈之下，只有初中文化的父母拿着借来的书自己给林娜讲。
就这样，林娜从小学学到了初中，然后又自学读了高中。当她觉得自己可以去高考的时候，一次发病让她整整三天没有醒来。再次醒来的时候，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这一次发病让林娜的机体器官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他们也查不出什么来。医院院长对林家非常熟悉了，甚至都可以说，他是看着林娜长大的也不为过。
“要不你们去京市碰碰运气？”院长说。
“去，还去什么京市？她三岁的时候我就带她去了，结果家里还了五年债，什么也没查出来！”林父说完，蹲在角落嘬着早已抽完的烟头，泪水就从眼睛里冒出来了。为了不让别人看见，他深深地埋着头。
“家里不是还有几头羊，几头牛呢吗？我们把它们卖了，然后再找亲戚借点钱，也许……”林母满脸是泪，明明才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个六十岁老妪。
“没人会再借钱给我们了，咱们已经借了几十万了，谁还会借给我们呢？”林父叹了口气，房间里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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