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3节
梁家人都回来了。什么梁桂芳、什么梁汉松……仍旧是三桌席面,大家陪着梁安一起,过了最后一个团圆的中秋节。
吃过晚饭,梁汉松、梁汉柏一左一右的坐在梁安身边。
说白了,十九那天一分别,只怕很难再见到。
即便能见,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说见面就见面。他们在京城都是有责任的,想要出趟远门,难于登天!
梁安今日状态不错,一手拉着一个侄子,笑眯眯的说:
“十八那天晚上你们都回来,咱们一起吃个饭。不做别的,就大家一起包饺子,知道吗?”
看着中气十足的梁安,梁汉松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点头答应了。
这天晚上,京城上下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因为转天就要禅位大典,意味着属于独孤寒的时代结束了。
琮渺宫内,独孤寒一点都不失落。满足的把娇妻搂在怀里,小声的说:
“明天晚上你大姐说了,去他们家吃饭。就咱们几个,不带那些孩子们。”
齐妙闻言笑了,趴在他的怀里,吸了吸鼻子,道:
“文彧,你真的愿意陪我出去吗?”
她一直都知道他有理想,有抱负。东陵在他的治理下,已经很好了,可这远远还是不够。
独孤寒深吸口气,不在意的搂紧她,道:
“任何东西都不如你重要。我已经失约这么多年,不可以再失约了。乖,别担心我,只要你能陪在为夫身边,我就没有问题。”
齐妙听到这话,紧紧的搂着他,许久都没有松开。
琮渺宫内浓情蜜意,东宫方向就……紧张兮兮。
礼部侍郎第n次跟独孤金晨夫妇对相应的程序。
继位,封后,大赦天下……
一桩桩,一件件,不停地跟他们对程序,确保明日万无一失。
夏侯秋怀孕不宜熬夜,可这会儿她紧张的要命,就是让她睡都睡不着。
独孤金晏跟夏阳也破天荒的进了宫,晚上就歇息在皇宫内。
这会儿,夏阳陪着夏侯秋,尽职尽责的照顾。
一会儿给块蜜饯,一会儿喂点甜汤。
紧张兮兮直到天空渐白,时间终于要到了。
夏侯秋终于有些困意,可这会儿已经不能让她睡了。
沐浴,更衣,上妆,穿朝服。
她的皇后朝服老早就做了,幸好现在肚子月份小,不然都够呛能穿进去。
夏阳一直陪在一旁,夏侯秋紧张的手脚冰凉。
看着妯娌这样,夏阳于心不忍,蹲在地上,给她捂手,说:
“皇嫂别这么紧张,你是做皇后,不是别的。以后母仪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
夏侯秋听到这话,不停地摇头。好一会儿才重重叹口气,说:
“我……我就是害怕。怎么办啊弟妹,我……我紧张的浑身都哆嗦了。”
夏阳见状起身,把人搂在怀里,扭头看着彩平,说:
“快,去请黑璐院首过来。”
“是。”彩平不敢耽误,急匆匆的出去了。
如今夏侯秋的肚子里,怀的是东陵至宝,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会儿独孤金晨是最忙的时候,她也不好让人去打扰,只能先把黑璐找来。
她医术高明,看过之后方才能放心一些。
很快,黑璐过来了。看着夏阳的样子,走上前,道:
“霖王妃,您这是……”
独孤金晏已经封王,霖亲王。没有封地,留京辅佐独孤金晨。
夏阳听到的话,忙指了指怀里的夏侯秋,说:
“快给皇嫂看看,她在发抖。”
黑璐走上前,伸手把脉。好一会儿才松开手,拿着银针在她手上下了几针。
三针之后,夏阳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夏侯秋不抖了。
缓缓松口气,把人放开,站在一旁。
从彩平手里接过温水,小心翼翼的喂给夏侯秋。
黑璐扎了几针之后起身,看着喝水的人儿,道:
“娘娘就是太紧张,才导致的心病。现在没事儿了,不过娘娘还是注意一些。这会儿微臣还能给您扎针,等您登上后位的时候在哆嗦,微臣可是爱莫能助。”
“我……我不受控制啊。”夏侯秋都快哭了,重重叹口气,说,“我从来都没经历过这些。我真的……母后、父皇都在,这突然之间就……我受不了啊。”
“受不了也得受,您别无选择。”
黑璐不客气的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把药丸倒出来喂给她又说:
“这是治疗心疾的药物,一会儿微臣会给娘娘几粒,若是真的哆嗦,就吃上一颗。”
“好好好,你都给我吧。”夏侯秋不停的说着。
黑璐差点没翻白眼,这个太子妃,真的是跟师傅没法比。
就这么点承受力,日后可怎么办?!
将瓶子里的药丸取出三颗递给她,然后拔针、拎着药箱走了。
夏侯秋明显感觉到舒服了,看着夏阳有些羞赧的说:
“让二弟妹见笑了,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夏阳摇头,十分理解的看着她,说:
“皇嫂无需这么说,这事儿若是换做小妹我……估计还不如皇嫂呢。”
“你快别安慰我了,我真的还是……唉!”
黑璐从东宫出来,没有去别的地方,径自去了琮渺宫。
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跟齐妙说了,后者微微蹙眉,瞅着她,说:
“你给她的还是什么药?”
“就是简单的山楂丸,助消化的。”黑璐轻声地说。
齐妙听到这话,好笑的摇摇头,心知她的用意。深吸口气,道:
“这丫头还真是有意思,紧张什么呢?”
“师傅,您这次走……可不可以带着我啊。”黑璐终于忍不住,主动要求了。
齐妙听到这话顿了一下,随后摇摇头,说:
“不行,你得留在京城。”
第981章 落叶归根(六)
“师傅,我真的……”
“本宫的皇孙你得帮着照看,旁人……本宫不放心。”齐妙淡定的说着。
黑璐听到这话,撇嘴一下,半天都没有吱声。
她真的想孙焱了,好想好想。
白淼从外面走进来,屈膝行礼,道:
“娘娘,时辰到了,皇上请您过去。”
齐妙闻言颔首,借着白淼的胳膊起身,看着黑璐又道:
“安心在家等着,是你的跑不了。谁让你抻了那么多年,也该受些教训。生活不是任性妄为,趁这个机会,你好好想想日后的生活该怎么做。”
黑璐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出声。送走了齐妙,深吸口气,回到太医院把东西放下,直接去了城外南山寺。
繁琐的程序进行完,已经是未时正。
独孤寒终于卸下了所有担子。当把传国玉玺交到独孤金晨的手上之后,看台下的所有官员,全都跪在地上,异口同声道——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独孤金晨双手抬着玉玺,起身看着大臣们,深吸口气,运气丹田——
“平身——”
简单的两个字,中气十足,振聋发聩。
齐妙看着仪表堂堂长子,心里说不出来的骄傲。仰头看天,心里默默的嘀咕着:
父皇,此刻你在天上,是不是看到晨儿的优秀了?
你会不会怪我们,怪我们太过自我,指向着自己呢?
父皇,若是你真的要怪,就怪儿臣吧,别怪文彧。
他是因为太宠我,所以才这么做的。我们真的很想……过些属于自己的生活!
察觉到眼前黑影儿,齐妙抬头。看着丈夫轻松地表情,笑眯了眼睛,说:
“终于,你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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