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孟听安换好衣服后,到和妹妹约定好的的后门时,孟婉瑜早就到了。他惊讶道:“这还是第一次,不用哥哥我等你,看来我不在,你没少偷偷跑出府。”
孟听安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并未太在意,孟婉瑜却是紧张了起来。
至她对景哥哥隐瞒身份后,每次出府都特意换了寻常人家小姑娘装扮,这动作也就练了出来。
孟听安一句无心的话,孟婉瑜顿时心虚得很。
“哥哥快走吧!你这么多话,一会被祖母发现了,咱们谁也别想出去。”
孟婉瑜为了转移哥哥的注意力,只得将祖母搬出来。
这次孟廷科举成绩被作废,需要重考,孟老太太看府上的谁都不顺,屋里的丫鬟稍有不慎就要挨板子,还发卖了两个。
孟听安闻言,当真闭嘴不再多言。
兄妹两人又来到挽尘阁。
孟听安知道妹妹向来不喜欢那些个珠玉金簪,反到对这些寻常小东西宝贝得紧。
一进门,孟听安就往一旁的椅子一坐,大手一挥:“随便选,今儿个老哥结账。”
他这副痞痞的模样,孟婉瑜早就见怪不怪,自顾挑选自己心仪的东西。
“阿瑜。”
孟婉瑜身子愣住了,她太熟悉这个声音,因只有景哥哥才会唤自己‘阿瑜’。
慕景声如清泉,落在孟婉瑜耳朵里却如惊雷。
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和哥哥在一起时撞见景哥哥,那样自己的谎言岂不是会被拆穿?
这是第一次,孟婉瑜遇见慕景没有兴奋和激动,心里满是忐忑与不安。
她硬着头皮转过身,果然看见了那张让自己欢喜不已的脸。
慕景没有穿华衣玉服,没有头戴金玉发冠,只一身简单的黑色长衫,配以一条绛红色腰带,墨带束发。
普通寻常的打扮,站在那里也引得周围的姑娘频频回头。
“景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孟婉瑜上前轻声开口。
“我带青烟来挑件生辰礼。”
说着慕景又转身对着青烟道:“这个桃花镯子不错,让掌柜的包起来。”
昨日他告诉自己,他今日有事不能授课,原来就是为了给青烟挑生辰礼。
可那个镯子是自己一进门就看上的。
孟婉瑜看着面前的两人,只觉眼眶发酸,男子外表光风霁月,温润出尘,女子……女子长得一般,没什么好。
孟婉瑜不喜欢这个叫青烟的人,不觉得她有哪里好。
她以为自己喜欢景哥哥,是可以连着他的妻子都一起喜欢的。
原来只是站在他身旁的姑娘,都能让自己的心这般苦涩。
难怪焕姐姐要那样问自己。
一旁东张西望的孟听安也注意到了这边几人的动静。
仔细一看,又又又是上次在这里遇见的那个男子。
他嘴里嘀咕道:“莫不会是骗子吧?”
他警惕的放下二郎腿,扯了扯长袍,起身走到慕景面前,嘿嘿一笑:“小公子,咱们真是有缘呢!你和我妹妹说什么呢?”
原本还心酸苦涩的孟婉瑜一听兄长的声音,顿时又惊又慌。
“碰巧遇见,便和阿瑜打了声……”
慕景的话音还未落下,孟听安直接跳脚道:“阿瑜?你你你还要不要脸,竟然叫我妹妹阿瑜。”
“说,你是不是见我妹妹年幼纯善就想骗她?像这种有一张好皮囊就专门骗小姑娘的人,我见过多了,竟然连我孟……”
“哥哥你误会了,景……慕公子上次救过我。”
见孟听安脱口而出就要报大名,孟婉瑜连忙阻止。
哥哥的名字暴露了,自己隐瞒姓氏的事,自然也瞒不住。
“我说,你这个人还讲不讲理了,你妹妹上次在酒楼被人欺负,还是我们公子出手救下的,而且还赔了银子呢?真是狗咬吕洞宾……”
“青烟,闭嘴。”慕景不悦开口。
青烟不敢再多言,只是气冲冲的瞪着孟听安。
孟听安刚刚是被那声‘阿瑜’气得失了理智,他是记得秦焕焕是说过,婉婉和她出去时被人诬陷,被一位年轻公子救了。
“赔了多少银子?我这个做哥哥的来还。”知道自己刚刚语气过激了,孟听安此时态度好了许多。
毕竟这是帮过婉婉的人。
转而又一想,对方一会要是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孟听安一向花花肠子多,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青烟。
面上的表情转而诚恳又可怜:“这是人家蹲在东集市口要了半个月的钱,全赔给你。”
青烟看着如女人般娇柔做作的孟听安,直翻白眼。
没有公子点头,这银子她也不敢收。
慕景蹙眉,今年邵阳城内牲畜染了瘟病,几乎没猪可杀,难道阿瑜家里已经到了不得已去讨饭的地步了?
孟听安的动作,刺痛了孟婉瑜的眼。
她激动的大声道:“是景哥哥帮的我,你把银子给她做什么?”
青烟是青烟,景哥哥的恩惠凭什么要让她收?
“他们不是一对?”见妹妹红了眼眶是真的生气,孟听安也慌了神,自然没注意她那句景哥哥。
孟婉瑜眼里有藏不住的晶莹,生气的跺了跺脚:“什么一对,谁告诉你他们是一对了?”
说完转身拂面跑出了挽尘阁,她怕自己再多带一刻,会当着景哥哥的面掉眼泪。
她才不要景哥哥和别人一对。
“婉婉,等等我。”孟听安把银子往青烟手里一塞,连忙追了出去。
青烟顿时感觉手里的银子烫得她手心发疼,因为她明显感觉到公子的不悦。
这是二皇子第一次在她面前,或者说在人前显露情绪。
掌柜的这时刚好将包好的镯子送了过来,青烟抬手去接,慕景先一步接了过去,看也未看她一眼,便率先转身离开。
第10章
孟婉瑜回到府上后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任孟听安在外面怎么哄也不开门。
“婉婉,哥哥明日就得去学院了,这是你的生辰礼,我放门口了。”
孟听安虽不知道为什么婉婉突然就那么生气,回府后他又出门亲至替妹妹挑了件生辰礼。
见妹妹在屋里没有回应,孟听安只好去找母亲求助。
他纨绔归纨绔,对于孟婉瑜这个妹妹却是打心眼里疼。
屋内,孟婉瑜趴在桌案上,想到以后就算不是青烟陪在景哥哥身边,他也会娶别人。
能陪着他长长久久的人始终不是自己,顿时心里满是酸涩。
开始,她想着只要能日日见着他,自己就是欢喜的,然后她想离他近些,可是时常说说话。
现在见他身旁站了旁人,心里就止不住的苦涩。
姜清来时,她还趴在桌案上,双手托着下额红着眼发呆。
“婉婉这是怎么了?连哥哥的生辰礼放在门外也不要了?”
孟婉瑜厌央央的回道:“母亲,我没事。”
姜清没有再多言,见孟婉瑜的发团有些凌乱,走到铜镜前拿起木梳,解开女儿的发带,替她重新梳理起来。
姜清知道女儿心里不痛快,小丫头把事情藏在心底,脸上却是大大的写着难过两个字。
“头发都这么长了,还是个爱和哥哥急眼的小丫头,你把自己关在屋里,哥哥都急坏了,以后可再不能这么任性了。”姜清语重心长的开口。
“娘,你知不知道哥哥他……”
“哥哥不过是误会了救你的公子,后面不也道歉了,婉婉,不能再胡闹生气了,知道吗?”
孟婉瑜心里委屈,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便跑到里屋床榻上,用被子捂着脑袋轻轻的抽泣。
她们不懂,不明白。
孟婉瑜在姜清心里,虽然任性了些,但一向乖巧懂事,这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脾气。
原本她想安抚住女儿,省得一会孟怀回府后,不问青红皂白的,儿子又要被训斥一顿。
结果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姜清看着捂脸抽泣的女儿,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便离开了。
她不像孟怀般偏心,儿子女儿她都疼,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女儿却是她的心头肉。
婉婉一掉泪,做娘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这件事她觉得是女儿任性了些,但也不忍苛责。
接下来两日,孟婉瑜没有出府去找慕景,听完夫子的课,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孟听安下学回来,原本都做好了被父亲暴打一顿的准备了,奇怪的是孟怀好像毫不知情。
其实自那日挽尘阁不管不顾的跑回府后,孟婉瑜就后悔了。
她将心事深深埋在心底,自然不会主动去告诉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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