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臣下[重生]_196
“我的眼睛,好疼。”明明没有异样,却痛入骨髓,细微的光都像刀子一般锋利,让梅争寒不敢睁眼。他抬手挡住面前的光,火|辣辣的痛感让他的泪水忍不住往下掉。
梁简心里一紧,他想起前世穆争寒被挖出的双眼,一时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掌司往这边靠过来,他人一动梁简立刻惊醒,像是护食的野兽一般全身戒备,眼神冰冷地盯着掌司,怒喝道:“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掌司停下脚步,被梁简盯上的那一瞬间,他有一种被人一箭穿心的错觉。冰冷的寒意从骨子里渗出来,他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梅争寒的情况很奇怪,江盛雪连忙奔过来让梁简把人抱回屋里。
梁简这才有所动作,掌司看着他慌乱的背影,提醒道:“今日凤首箜篌物归原主,下一次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梁大人,你好自为之。”
第129章
梅争寒的情况有些奇怪,江盛雪替他把脉检查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更像是一种心理的暗示作用,导致他感觉到眼睛刺痛,但实际并没有问题。为了让他舒服一点,江盛雪用黑纱浸泡药水替他做了简单的包扎,让他这段时间都不要接触光源。
梅争寒这一闹,让大家都跟着揪心。
掌司走的时候没人注意,凤首箜篌还在院子里。梁简揉着眉心让人将箜篌收好,今日之日不得外传,特别是梅争寒的病情。
打发走了几个侍卫,梁简这才回到梅争寒的床边。不知道是不是江盛雪给的药水起作用,梅争寒这会儿舒服多了,眼睛的刺痛感已经消下去,那些血腥的场景也不再出现。
他也不是第一次当瞎子,对这个情况适应的很快,倒不觉得麻烦。梁简刚坐下他就有所察觉,习惯性地扭头看过来,哪怕他现在根本看不见。
梁简心里一阵钝痛,为什么偏偏是眼睛。他曾喜欢穆争寒的眼,徐良川在穆争寒死后便剜出他的双眼,用那双眼睛来刺激他去报仇。这辈子的梅争寒什么都不知道,却要承受前世之痛。
梅争寒伸手准确无误地抓住梁简的手腕,宽慰道:“哥,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说着还露出个笑脸,就为了让梁简宽心。
梁简抬手揉着他的头发,桃花眼中弥漫着梅争寒看不见的悲伤之色。有些情绪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梁简才敢在梅争寒的面前表露出来。前世之祸是他识人不清,一切恶果由他一人承担,他已经付出应有的代价,就算还有报应也该报应在他的身上,而不是让梅争寒来承受。
梅争寒看不见的时候感觉更加清晰,梁简周身的气压太低,梅争寒皱了皱眉,握紧梁简的手欺身上前,凑到梁简的面前道:“刚才掌司说的是什么意思?”
梁简身体一僵,他对星象之术并不了解,不知道青司鉴是不是真的有办法找到梅争寒的行踪。但听掌司的意思,他是知道梅争寒的身份,只不过没有明说。
“你放心,他要是想泄露你的身份,在宫宴上就已经点出来。既然宫宴上他没说,想必是不会轻易说出来。”
掌司的行为举止的确有些奇怪,十八年前青司鉴恨不得将梅争寒置于死地,现在人在他们面前,掌司却放他一马。
梅争寒对此倒是无所谓,他轻叹一声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比起自己的事,梅争寒更想知道掌司说的梁家身负天运,不得善终。隐约间,好像也曾有人这般对他说过。
梁简心思一转便知道梅争寒问的是什么,他道:“凤首箜篌原本就是我们梁家的东西。”
梅争寒没说话,显然这个答案他并不满意。梁简又想了想,忽然笑起来,伸手把人搂进怀里,道:“梁家的事说起来和血月传说有关,此下江南我寻个时间带你去见一见这个传说之物,到时候你就知道掌司是什么意思。他们青司鉴要兴国运,知道这件事也不算稀奇。”
毕竟梁家存在的意义和青司鉴有相同之处。
又是血月传说,梅争寒想起宋远给他讲的那个故事,他其实想问梁简那个人是不是梁家先祖,但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既然梁简已经决定把真相告诉他,他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半刻。
梅争寒的眼睛到了夜里便好得差不多了,摘下黑纱也不碍事,见光后也没有那种刺痛感。江盛雪觉得奇怪,问了他一些关于发病时的情况,梅争寒想到梁简万箭穿身的模样就一阵难受,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江盛雪问不出个所以然,心想等回到红叶城要去好好翻一翻江义留下的手札,看上面有没有关于梅争寒这种情况。
梅争寒的眼睛好了并不影响第二天的行程,梁简让大家早些休息,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争取早日到江城。大家之前没问过去江城做什么,都以为梁简只是去看望徐良川,一想到江南春|光无限好,各个都精神得很,根本睡不着。
结果第二天一早就看见侍卫甲乙顶着黑眼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挨了梁简好一通训斥。
杜平等人归心似箭,早早地收拾妥当在城门口等他们。左等右等总算看见他们的车架慢悠悠地往这边过来,驾车的两个人有气无力,杜平等人敢怒不敢言,还要上前给梁简行礼。
梁简在车里没有出来,只是掀起半边帘子露出一只手示意他们都免了,尽早上路要紧。
杜平带的这些人中不少都和梁简接触过,知道他的性格,对这个状况也不好说什么。当初杜平把梁简还活着的消息传回去时,他们的惊讶不比杜平少,知道梁简现在要回江城,他们各自的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徐良川变成废人旁人不知道,可他们这些人都清楚,梁简这个时候回去他们心里难免多想。
但这一切已成定局,他们拦不住梁简,还不是只有在一旁干瞪眼,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