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海

    由于现实跟虚拟境的时间流速不同，所以当苏澄雨他们来到中央广场看到的便是晴空万里。
    「哇，早上耶。」苏澄雨看着周边紧闭的铁门，说道，「这都市习惯夜生活，我们需要等到天黑再来吗？」
    林军桦在虚拟境中，是小男孩的模样，他扬起头，一脸镇定的说，「地下交易所早上也有营业，我们可以先去那。」
    苏澄雨立刻同意。
    两人走过弯弯绕绕的巷弄，然后看到了通往地下一楼的楼梯。
    「还真的是＂地下＂啊。」苏澄雨到处左看右，看像是出游的孩子。
    一走下去，拐了个弯，只见到砖瓦砌成的墙面，还有一扇破旧的木门。
    「感觉不像，你确定是这里吗？」她问。
    两人站在木门前，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林军桦用他小小的身躯，挡在苏澄雨前面，深呼吸口气，壮士断腕的说，「我记得是这里没错，我来开门。」
    他看着跟自己视线齐平的门把，抬手，推开。
    第一眼，是一片漆黑，渐渐的远方有了星辰点缀，扑面而来的海风夹带潮水的湿意，脚下踏着沙岸，就像是小叮当的任意门，一瞬间穿越到了异乡海景。
    「真厉害。」随后走进的苏澄雨也不禁感叹，虚拟境除了都市跟都市间，还无法瞬间移动，这边能出现海景的唯一原因，只能是矮人。
    矮人创造出这个如梦般景色。
    「他们真的太厉害了。」林军桦也沉醉在这片夜空之中。
    既真实却又如同梦幻般的美好。
    很快的，黑夜里，唯一的火把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在海岸的中央，停靠一艘巨大且破旧的海盗船，一名穿着破旧随意的男子，举着火把挥舞，站在船头大声且激昂的跟每位访客介绍自己。
    「大家好！今天我和我的弟兄们来到梭罗美岛，是为了向各位拍卖这次航海猎捕到的生物，不知各位宾客是否听过遥远海域的古老传说……」
    围绕船的四周，有着各个大小伫立的木门，明明就是一片门板，但不断有人推门而入。
    有些人毫不犹豫的就走到船板那，登入海盗船，有些人则在旁围观，轻声交谈。
    船头的那个男子，不为所动，仍旧高声宣告，「……有种生物，歌声优美清柔，模样貌美，她们拥有人类的上半身，却拥有鱼类的尾鳍，可以徜徉在海间，聪明的你们一定猜到了今天拍卖的物种，那就是──美人鱼！」
    随着拍卖的主轴出现，更多的人选择登上海盗船。
    苏澄雨也想拉着林军桦过去，但林军桦却用力反握住她的手，抬起稚嫩的脸庞，用严肃的声音说：「这可是性爱大本营，妳别闹。」
    但他这样的孩童模样，只会让苏澄雨笑场，「我没闹，就想看看。」
    最后林军桦还是抵不过苏澄雨，硬让两人披了个黑色斗篷，才同意进去。
    「这样会不会很奇怪？」苏澄雨拉着斗篷边缘，不断翻看，很像电影里秘密集会时，那种黑鸦鸦一群人会穿的款式。
    「这个是隐身斗篷，可以把妳的游戏名给遮盖掉。」林军桦说。
    「这倒是蛮重要的。」苏澄雨妥协。
    如果有认识的人看到她参加这种拍卖会，那的确麻烦。
    等他们来到甲板，就看到两个穿着邋遢的男人站在登船口，他们有着大大的络腮胡和满脸的灰土，遮住了身为玩家应该会有的精美样貌，像极了在海上讨日子的海盗，让人很有带入感。
    「他们很用心。」苏澄雨评价。
    但下一秒，他们就感受到用心需要付出的昂贵代价。
    「想要登船，必须支付一万元新城币。」
    新城币是游戏内的虚拟货币，如果储值换算，也就是一千美金。
    先不说别人，林军桦被吓到了。
    更让他惊吓的是，苏澄雨想也没想，直接从私人空间拿出一大袋新城币放到那两人手中，「不用找了。」她说，然后牵起已经呆化的林军桦，走进船舱。
    船内虽然凌乱，但并不脏，可见那些东摆西歪的物品是为了配合时代、配合背景。
    狭窄的走道两旁有许多的房间，往下走，还有储物间、衣物室等，非常逼真就像在探访古老的海盗船。
    最后两人终于来到了拍卖大厅。
    大厅布置的很有格调，皮椅餐桌，甚至墙面还挂有各式油画，油灯罩在玻璃内点缀在四周，明明没有对外的窗口，却也显得灯火通明，跟外头狭窄阴暗的走道截然不同。
    最前方有个半圆形的台面，此刻用帘幔遮起，等待拍卖会开始，主讲人便会站在台上主持。
    里面先到的宾客已经各自找到位置或坐或站。
    过程中船员来来去去，像训练有素服务员，送来冰凉的啤酒、纸巾及食物。
    没过多久，宾客到齐了，在主讲人的介绍声中，苏澄雨细数了下，现在场子里，只有二十个宾客。
    人数不多，但男女比例失衡，包括自己在内只有五个女性。
    其中一个女性还是在台上待价而沽的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