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求婚·下
颜凉子在第二天的阳光中醒来,脑子里昏沉着,只觉得身上疼得厉害。伤口被治好了。可就是疼,浑身上下哪儿都疼。
她揉了揉眼睛,低下头,才发现脖子上套着一个纯铁项圈。锁链在胸前晃晃当当的,金属磕碰声进入耳中有种轰然坠落的剧痛,一呼一吸间压得她喘不过气。
手腕上,有手镣。
脚踝上,有脚镣。
四肢仿佛被鸟的喙嘴分开衔住,动一下都显得困难。
颜凉子一点点挪着四肢,并起腿,抱住膝,脸埋进手臂里。
墨潋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颜凉子抱膝坐在床角,想尽量把自己缩得小些。宽大的衬衣盖过臀线,却没扣扣子,大半身体裸露在外,雪白肌肤之上,指痕印在腰侧,咬痕与淤青敷在腿根,比落在雪地里的玫瑰花瓣更惹人注目。
他靠近颜凉子,发现她在哭。突起的肩胛骨一颤一颤地耸着,仿佛欲张的蝶翼。
墨潋抬起颜凉子的下巴。
她的眼眶没有红肿,反而越发苍白,呼吸缓慢,轻得几不可闻。
眼泪流得很汹涌,在手臂处洇开一大片,濡湿的布料镀在肌肤上。
他将她抱起来。
手镣很沉,颜凉子的四肢被铁链的拖拽着自然垂下。
墨潋将脸埋进她的颈窝,舌尖抵着她皮肤上被项圈压出的红痕。颜凉子终于有了反应,肩膀颤抖了一下想要躲开。
“自己能站起来吗?”墨潋咬着她的耳垂轻声说。
颜凉子闭上眼,点点头。
墨潋松开手臂,怀中的女孩猝不及防跌坐在地毯上,锁链相撞声音清脆。
墨潋在她面前单膝下跪,身体前倾,垂下眼凝视着她。颜凉子哭泣的样子让人怜惜,事实上,墨潋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她很像一只豢养在牧神后花园里的鹿,眼神温柔,容易受惊。
那他就是那条藏匿在草丛中图谋不轨的蛇,他得将这只温柔娇美的鹿连皮带骨吞下去。
“凉子。”墨潋叫了她的名字。
颜凉子向后退。
“我前几天询问你的事考虑好了吗?”墨潋动作轻柔地托起她的左手,吻在她手指上,“嫁给我吧?”
颜凉子本能地想摇头,墨潋突然按住她的后脑勺,他们的鼻尖差点磕在一起。
“按照人类的习惯,求婚是不是该有个戒指?”墨潋的嘴边隐约带了点笑意,低下眼望着她,浓黑的眼底闪烁有非人般的光晕。
颜凉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到了冰凉的刺痛感。墨潋握住她的左手,取出一只钢笔,在她无名指指根那儿画下些什么。
金属笔尖戳着细腻的皮肤挪动,墨水渗出,在指上洇出一小幅简笔画,画着精巧的戒指,异常逼真。
接着他将颜凉子的手指置于唇边,就像刺青时将涂抹颜料的针扎入皮肤那样,蕴有毒液的蛇牙就着无名指上的墨迹重重嵌入,撕开表皮,扎进那根与心脏连接的静脉。
“唔……”颜凉子疼得小声吸气。咬得很重,单薄的指骨仿佛要被上下两颗利齿碾断开来。
墨潋松开她时,有浑圆的血珠从表皮里渗出,画在皮肤上的宝石被染成鲜艳的红,看上去真像是有一枚红宝石求婚戒戴上她的手指。
――或许说“钉上”更合适。
“去吃点东西?”墨潋捉住颜凉子往回缩的手,附在她耳边问。
颜凉子一言不发地淌着眼泪。
墨潋擦干她的泪水,重新抱起她。
他抱着她来到餐厅,在餐桌边坐下。
洁白的桌布上摆着先前就准备好的早餐。
坐在他膝上的娇小女孩突然抓起餐刀,扭头捅向他。
纯银刀刃没入胸膛,或许是手腕上的镣铐让颜凉子使不上劲,或许是冲动过后的胆怯弱化了她的力气,总之刀刃没捅进去太深,刀尖刚戳到锁骨就停住了。颜凉子松开手,全身都在颤抖。
血液回流,伤口在瞬间恢复。
餐刀掉在地毯上,光洁如初。
墨潋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最近受伤的次数比过去几百年加起来还多。
“先吃东西,”墨潋合扣住她的下颚,吮吻她的眼角,“有力气了再撒娇。”
颜凉子推开他:“我要去浴室。”
声音绵软微哑,蒙着含糊的鼻音。这是她今天说的第一句话。
“我帮你清洗过了。”
“我要去浴室。”颜凉子重复了一遍,她竭力想把声线维持在一个平稳的状态,却被压抑的哭腔冲破了音。
颜凉子头一次地认为自己不堪入目,她只想泡在水里好好清洗一下。
墨潋感到有几滴柔软的液体落在手指上。颜凉子的眼泪有着同她血液相同的温度,对于妖怪来说实在灼热得过分。
他抱着她去了浴室。
颜凉子一入水就抱膝缩在浴池一角。光裸的身体上只挂着金属镣铐,皮肤在水波中泛着光,有种说不出的神圣感。
墨潋撩起水浸湿她短短的头发。
颜凉子本能地躲他,整个人几乎都缩进了水里,鼻间吐出气泡。
墨潋突然进入浴池,激起大量水花,水面在颜凉子胸口处起伏,温热的触感一阵阵的,仿佛被一只手来回抚摸。
他的手臂撑在颜凉子身体两侧,很轻松就将她圈在在一小片空间里。颜凉子抬起头,隔着薄纱似的水雾,能看到墨潋专注得有些炙热的目光。
他的视线沉迷地黏在她身上,像蛇一般沿着她的身体线条四处游走。颜凉子的后背顿时战栗起来,被他的视线扫过的部位都莫名其妙炽热起来,皮下点起一簇簇火苗,将神经烤得生疼。
“唔……”颜凉子不适应地低下头,却看到了他浸在水中的身体。他没穿那件繁重的袍子,薄薄的衬衣贴着身体,胸膛线条像雕塑一般硬邦邦的。
墨潋托起她的下巴,从下颚那里开始啄吻。不知是不是在浴池中的缘故,落在皮肤上的吻湿黏极了,和着温热的池水,让颜凉子觉得身体像一团吸了水的棉花,沉重得抬不起胳膊。
更不要提反抗。
她抬起下巴将侧脸靠在墙上,半阖着眼轻轻喘气。浴室里氤氲的水雾几乎要将她溺毙,贴着冰凉的墙面才稍微能喘过气来。
墨潋的吻已经蔓延至颜凉子的胸口。他用舌尖轻轻刺激着她的乳尖,让那里敏感地挺立起来。
“我大概能想象得来你坐在浴池里用手指抚慰自己的模样,”他的声音沉甸甸的,颜凉子能听出其中无法抑制的兴奋,“表情就如现在一般可口。”
墨潋一下子用牙齿咬住了她的乳尖。颜凉子疼得缩了一下,伸手想去推他。但手腕上挂着铁链,加上水的阻力,她根本抬不起手。
他的另一只手向下,掰开颜凉子并拢的双腿。她的私密处袒露出来,不久前经历过激烈性事的花穴正红肿着,鲜艳润泽的花瓣随着水流摇曳,有如一朵正值花期的水生花。
他用一只手指戳进颤巍巍的花蕊里,颜凉子像触了电一般挣扎起来,但很快就被压制住了。
“你是怎么抚摸这里的?像这样吗?”
颜凉子捂住嘴小声呻吟。对方插进她小穴内的两根手指在里面兴风作浪,肉壁被撑开了,温热的水流灌了进去。他甚至用拇指在小小的阴蒂上刮弄了一下,颜凉子夹紧双腿,理智顿时模糊。
墨潋按着她的后腰,让她与自己贴得更近些。衣服解开,早已坚挺的性器抵住她的穴口。
颜凉子扭了扭腰,无法阻止坚硬的阴茎和着温水一起挤开穴口,刮过湿软的肉壁,一直顶向最深处。
最后他们的身体在水中深深地咬合在一起。墨潋抱着颜凉子,性器抵着她身体最深处的软肉有力地旋转,在她最无法抵抗的地方缓慢地蹂躏着。颜凉子几乎要夹不住腿,水流的余温渗入肌理,与血液一同汇入心腔,全身接近融化,舒服得不可思议。
她的乳房贴在对方的胸膛上。
心跳鼓噪,彼此交融。
她想起昨晚的事。
女孩娇小又柔韧的身体在男人的臂弯里绷起,仰着脸含含糊糊地说:“我讨厌你。”
这是她今天说的第三句话。
墨潋托起她的左手,亲吻着她无名指上的伤口,目光迷恋地锁住她的双眼,侵占欲几乎要从他眼底那片幽暗的地下湖里溢出。
“可是我爱你。”
水花溅出浴池,灯光闪烁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