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
“那晚!”艰难说出,“洗礼日前晚,你吻的人抱的人摸的人是谁?还听不明白吗?在桑柔脱光衣服站在你面前的一百分钟后你怀里抱着的女人是谁!是谁?!”他对她做出示意安静的手势,他说苏深雪我现在有点思考障碍,我得好好想想你的话。
可她等不了了,但她可以换另外一种说法。
“那晚,在你吻苏深雪抱苏深雪要苏深雪时,脑海中可曾出现过别人的身影,哪怕这个身影一闪而过。”
再后退半步,她不要给他任何思考的机会。
“颂香,不要骗我,你心里知道的,我已经够可怜了。”
再后退半步,让自己的脸完完整整暴露在强烈的光线下。
“看看我,看看我现在这张布满泪水的脸孔,你还觉得曾经对你说过的‘颂香,我爱你’肉麻吗?”
这话成功让犹他颂香的脸色和他身上的白色衬衫有得一拼。
让他的脚步僵立在原地。
现在,懂了吧?
懂得来自于苏家长女口中的“颂香,我爱你”了吗?
这样的我还不够可怜的话,那么就再加上一样。
“我连她给你写多少封信都知道了,怎么办?颂香,我连那些都知道了,也知道了你一直在看她的信。”
“深雪……”他又在企图朝她靠近了。
往前一步,又怕她做出什么,后退半步,又往前,又后退,又想向着她,这还是她首次看到犹他家长子这么举棋不定的时候。
拿着水杯的手往前一举,杯口对向他,做出勒令不许靠近的手势。
这一次,犹他家长子乖得很。
“回答我!”指向他的手在颤抖着,连同身体,“那晚。”
他深深看着她,开口了。
“没丢,苏深雪,没丢,苏深雪放在犹他颂香房间里的东西一样也没丢。”
“我是给你打过电话,我是在电话里告诉过你把你的东西都扔进垃圾桶里,的确,我让杰尼把和苏深雪放在我房间里所有相关的东西都打包丢掉,因为它们总是让我烦,更确切说,是它们的主人让我烦。”
“参加完‘庆祝犹他颂香房间里再也没苏深雪的东西’派对,我回到房间,奇怪地是,苏深雪留下的小东西在的时候让我烦,但不在的时候却让我更烦,我翻箱倒柜,把它们偷偷找回来,绿色尾戒放回小方桌上;浅绿色发夹像极了苏深雪在某天晚上随随便便往床头柜一搁的样子;白色混着绿色的小玩意它还在原来的地方,打开床头柜第二个抽屉就可以看到它。”
“还有,那只绿色签名笔,绿色签名笔和发夹是搁在一起的,苏深雪有时候没能找到发夹,可头发太烦人了,于是绿色签名笔取代发夹。一样一样都一一回来了,很奇怪,我居然记住它们原本应该搁放的位置,记住得牢牢的。”
“深雪,我没吹牛,不信,你可以和我回房间看,你的东西一样都没有放错位置,深雪,现在,我们一起回房间,我保证,要是有一样东西没按原来地方放,我给你一次捣乱犹他颂香房间的机会,如果觉得一次捣乱我房间的机会不过瘾,两次也可以。”
他瞅着她。
她也瞅着他。
如果,这些话更早能听到,那该多好。
“深雪,你说这样好吗?”他轻声问。
拿着酒杯的手牢牢举向他。
于是,他又说“觉得两次还不够?那么……就三次,苏深雪,最多只能三次,你也知道,我总是讨厌别人弄乱我的房间。”
犹他家长子有洁癖,比方说,书桌不能出现多余的东西,东西摆放不能和昨天不一样,一丝一毫都不可以,他不能忍受擎天柱模型在大黄蜂模型面前,因为一直是大黄蜂在擎天柱面前的,可苏家长女喜欢擎天柱,偶尔趁他不注意偷偷移动位置,最后总是会惹来他毫不客气的警告。
毫不客气到什么程度呢?毫不客气到当着很多人面,让苏家长女滚。
当时,她为巴结他总是忍气吞声,但心里没少暗搓搓的,犹他颂香,等着吧,等有一天,心甘情愿为我奉献你的领地。
颂香,一切来得太迟了。
拿着酒杯的晃了晃,一字一句:“回答我!”
状若没听到她的话。
“深雪,其实,那场摇滚演唱会我去了,我曾经让苏家长女在茶屋等我好几个钟头,那晚,我早早就去演唱会现场,还让我的保镖给我拍下照片作为早到的证据,那晚,我觉得摇滚元素其实很不错,比如,在吵闹环境里,一些话可以很容易说出口。”
“或许,演唱会中途,我说不定会尝试对苏家长女大声喊出‘喂,小妞,你身边的帅哥也擅长等一个人’更放得开的话,从犹他家长子口中喊出地会是‘苏深雪,犹他颂香也学会等人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做,隐隐约约间,我知道你在生气,我想或许我做,你就不会生我气了。”
“深雪,我没骗你,我站在演唱会现场计时表拍的照片还存在我手机里,给我拍照地是肖恩,肖恩你是知道的,我保镖中最沉住气的人。”
“为什么非得是最沉住气的肖恩?那是因为首相先生那晚弄了皇后乐队主唱的经典造型,我知道,那位最经典的造型是没穿上衣,但我是一名首相,那样会惹来话柄,但我那晚系了和他同款花领带,花领带白色t恤配亮片裤,就是走起路会发出声音的那种。”
“深雪,我得告诉你,给首相先生拍照时,肖恩还是没能忍住拍照片的手抖了几次,我躲在包厢里等苏深雪,一个钟头,两个钟头,然后我接到你说身体不舒服不想来的电话。深雪,这不是在怪你不来的话,而是……想告诉苏深雪,犹他颂香学会了等人。”
“深雪,你想看照片吗?”
他这哪里是在回答她答案。
他这是鬼话连篇。
可就是这连篇鬼话,却使得她一直指向他的手变得松动。
“深雪,你想看吗?看看犹他家长子系花领带穿亮片裤的照片吗?”他小心翼翼问。
摇头,不,她不要看,她什么都不要看。
“不看?”他皱起眉头,但很快又松开了,“是因为那些图片吗?我和埃琳娜的图片?这几天,首相和他伦敦学妹绯闻满天飞,深雪,我和你保证,我和埃琳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这时,你一定会想,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不去澄清,这一点也不符合犹他首相的风格,不仅没澄清,还阻止首相公关部发澄清新闻,乱套了,乱套了。”
“何止是乱套,还变本加厉,我在想,这一切一起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做这么奇怪事情,唯一能清楚确定地是,只要苏深雪出现,只要苏深雪出现和犹他颂香说一句‘颂香,别闹了’他就会停止一切荒唐行为。”
“不计一切成本后果的荒唐行为其实只为等到苏深雪的那一声‘颂香,别闹。’‘好的,好的,不闹不闹了,全听深雪的,这一次,全部听深雪的。’我在心里已经回答过千遍万遍。”
“不计一切成本后果的荒唐行为还为了,深雪能回到那个房间,她可是在那个房间留下不少东西,回到那个房间,让我看到她用绿色发夹固定头发蹲在书房外等我,我背着她在走廊跑时,她穿着造型奇怪的拖鞋在我眼皮底下晃动着,哪怕,凌晨时间像鬼一样躲在阳台把我吓一跳,我也会视若珍宝。”
“不知从何时起,苏深雪的一切一切就那么的可爱了。”
她看到他眼眶闪动着淡淡浮光。
布满浮光的双眸瞅着她,问:
“告诉我,我等来了那一声‘颂香,别闹’。”
在酒杯即将脱落时,再次紧紧握住。
不,不,她来不是为这个的,也不是为听这些的。
“回答我!”一字一句,酒杯朝他晃了晃。
伴随她这个摇晃动作,披在她身上的餐巾脱落。
于是,他开始叹气了,声线无奈。
“深雪,你看你,你穿成这样出现在我宴请朋友的聚会上,如果是故意的那就太可恶了。”
“不,不对,不管是故意,还是不是故意的,都可恶,可恶至极,苏深雪穿得这么的性感出现在我宴请朋友的聚会上,这是在引发我发狂,引发我发狂不是说想去抱你想去吻你,当然了,这也是一部分,较小的一部分。”
“眼下,较大部分为她穿成这样子出现在聚会上,聚会有七名男性,加上外面四名哨兵,杰尼也算一个,这些人都看到她穿成这样,这让我发狂愤怒,有多少只眼睛盯着她的胸瞧,该死,该死!瞧完胸又顺下,更该死了,臀部都遮不住,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发明了这种服装,又是哪个该死的让她穿上这样的服装,那些家伙在看她时心里肯定想入非非了吧?”
“朝她吹口哨的塔尼我要把他驱逐出境,说她身材辣的家伙肯定不止这个待遇,那个瞬间,我就像一名狂躁症患者。”
闭嘴!在心里叫嚣着。
“苏深雪,你看你,都把犹他家长子变成什么了?”
闭嘴,闭嘴!
不,他不能闭嘴。
他还得回答她问题。
“告诉我!”大声喊,“那晚,你吻的人抱的人是谁?”
“那些还不够吗?偷偷翻箱倒柜找回苏深雪的东西,为讨好苏深雪欢心系皇后乐队主唱同款花领带,为了苏深雪穿成这样就像一名狂躁病患还不够吗?”他朝她靠近一步。
他靠一步,她退一步。
“回答我!”握水杯的手都握疼了,可那还不够。
依稀间,她听到细微的一声声响。
他没再朝他靠近,只说深雪把杯子给我。
“把杯子给我,我就告诉你。”他的声音可温柔了。
声音温柔,眼神也温柔,就像在哄孩子似的。
后退。
“不,我不相信你。”她和他说。
“把杯子给我,我是你丈夫。”犹他颂香眼神温柔,但一张脸是死白死白的。
丈夫?笑出了眼泪,骨头在咯咯作响着。
“把杯子给我。”那张死白死白的脸又开始尝试朝她逼近。
摇头。
“深雪,相信我。”这声音都要滴出水来了。
相信你?!
颂香,镜头不会骗人的。
还有更绝望的呢。
她和他说颂香,我不相信你,绝望的声音响彻整个夜空。
“我二十九岁生日那晚,顶楼生日派对,你拍的幕后花絮我看到了。”
“五分钟,陪了你二十年的女人在你镜头里出现了三次;而桑柔,你才认识两年,你认识两年的桑柔在你镜头出现了七次,最可悲的是,那就发生在你妻子二十九岁的生日派对上,你永远不可能知道,这是一份多么残酷的生日礼物。”
玻璃碎裂声响起,苏深雪手掌心一麻,一片阴影以遮天蔽日之姿朝他扑过来,伴随那声骇然的“深雪,你别吓我”。
下一秒,她被紧紧拥进一个怀抱里。
直挺挺,僵立在那个怀抱里。
透过他的肩线,苏深雪看到白色草地地毯上一行血迹,那行血迹一直延续到她站位所在,玻璃杯是什么时候裂开的她不知道,玻璃杯是什么时候割伤她手的,她也不知道。
在大片血迹中,她似乎看到何塞宫的那个下午。
--离婚启示录--
在大片血迹中,苏深雪似乎看到何塞宫的那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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