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难当[女穿男]_17
宋墨心想:“要是今天要是真治不了方白,以后想要治他,可就难了。”于是,他跟着方小贵来到沧澜宗的“受刑台”。此时,受刑台周围围满了人。方白披头散发,光着上半身,跪在台上。方白手上是一根蛇骨鱼鳞鞭,那鞭子寒气森森,韧劲十足的蛇骨上交错覆盖着花瓣形的鱼鳞,哪怕是修士,轻轻挨一下就得带下血肉来!更何况方白这样从未修炼过的体弱凡人?
宋墨走上受刑台,从方白掌中接过蛇骨鱼鳞鞭。方白将披在身后的长发拢到胸前,露出天鹅般曲线优美的脖颈和线条流畅的背,缓缓垂下了头。
宋墨高高扬起鞭子,沫萝跳上台,喝道:“住手!”随后,只听“啪”,一道令所有人好像被打了一巴掌的、肉疼的声音响起。方白背部开花,血肉翻开,他闷哼一声,却硬咬着牙没有昏阙。
沫萝怒道:“喂!你在干什么?耳聋了吗?我叫你住手!”她大步跨到方白身边,拦在两人之间。
宋墨说:“我没有耳聋。你不用对我吼。”他高高抬起鞭子,“我想你没有眼瞎,就应该知道我在干什么。”
沫萝气的浑身哆嗦,她上前一步,道:“我不许你打他!你要再敢抽他一下,我就……”
剧痛下,方白费力的挤出一句话:“请让开。”
宋墨不理会沫萝又叫又跳的,他一下又一下抽打着方白,发泄着内心的恐惧不安——这样的人,绝非池中之物,岂是我能把控的?
挨到第十鞭,方白终于支撑不住,倒了。光看表面,他的背已血肉模糊,骨头已断裂了好几根。
看到方白面无人色地倒下,宋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他扔下蛇骨鱼鳞鞭,扶额无力道:“来人,把方白抬下去治疗!”放下手,他发现自己掌心是深深地指印,掌背溅到了方白的血。
宋墨望着脚边的鞭子出神:“这就是自卑、嫉妒和恐惧么?”他缓缓闭眼,“唉,没想到我竟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
方白养伤期间,方小贵曾对方白说:“宗主虽然打了你,但我希望你不要怨他。”
方白脸上毫无血色,他望着门,一言不发。
方小贵见此,叹了口气,问:“你在看什么?”
方白动了动唇,“宗主现在在做什么?”
方小贵道:“宗主在万丈红尘外等他徒弟出来。”
方白轻轻嗯了一声,阖眸无言。
方小贵不知所云,挠了挠头,道:“孩儿,别想太多,还是好好养伤为要!”
方白好像睡着了,长长的眼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
宋墨在万丈红尘外等着,等来等去,怎么也见不到人。他刚想走,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跑了出来。那孩子一双黝黑明亮的眼睛一下就锁定住了宋墨,他叫道:“师父!”
秦远腰间插着银剑,怀里揣着星华草,跑的气喘吁吁。他跑到宋墨身边,适时的跌了一跟头,撞到宋墨了怀里。宋墨没有避开,也没有问星华草的事,只是说了句:“回宗吧。”就将赖在他身上的秦远扶正,独自朝沧澜宗的方向走去。
秦远唉了一声,迈着小短腿,吧嗒吧嗒跟在宋墨身后。然而才走了三步,他就又摔倒了,倒在地上,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起来。就在他双眼氤氲,以为宋墨把他落下了的时候,他嗅到了槐花的香味,一双漆黑的鞋停在他跟前。
“你摔倒了,爬不起来,为什么不喊我?”宋墨问。
秦远湿润了眼眶,他哽咽道:“怕师父嫌我麻烦。”
宋墨抱起秦远,道:“我就算会嫌你麻烦,也不会不管你。你后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知道了么?”
秦远重重点头,“知道了!”说完就将脑袋埋在宋墨怀里。此刻,他心中十分温暖踏实。不久,他就醉倒在槐花清冷而香甜的气息中,安稳的睡着了。
宋墨抱着秦远回沧澜宗,却见方白披头散发,穿着单薄地站在黑路上。他瞥了方白一眼:“你身上有伤,不好好养伤,来这里做甚?”
方白垂眸望着睡在宋墨怀中的秦远,道:“等宗主归来。”随后,他勾唇一笑,“没想到秦远也回来了,他这是怎么了?”
宋墨道:“摔倒了,走不了路。”说完,他走出几步,却见方白还杵在那,不由停步,问,“你还杵在那做甚?”
方白叹了口气,道:“宗主不喜欢方白跟着,所以方白想等宗主走远些,再自己一个人走回去。”
闻言,宋墨立即离开了。
方白见此,呵呵笑着,“我何时变得如此扭捏造作了?”一阵风吹过,好像能将他吹散似的,“我早该明白,他虽然为了我冒险欺骗神君,可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我有利用的价值罢了。如果我没有价值,或触犯了他的底线……”背后的伤口裂开,血如红梅在衣服上溅开,他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疼。”
……
回到沧澜居,宋墨将秦远怀里的三株星华草收起。那星华草枝叶丰茂,神曦飘摇,顶尖还结了几颗红色果子,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估计有生长了有万年之久。因此,宋墨看向秦远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宋墨扒开秦远的衣服,发现秦远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淤青烂紫不少,骨头断了许多,掰开嘴巴,里面还豁了几颗牙。他心想:“这孩子为了那三株星华草,倒是吃了不少苦。可是,为什么他这么想继续留在沧澜宗,做我徒弟呢?”
宋墨想不出什么理由,索性不再想。他以法力抽取星华草部分神曦,渗透到秦远体内。秦远的伤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