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在最高的那栋大楼里,在城市的中央,在十一月十八日的晚上十一点十八分,这四个字出现在了谢淮的眼前……耳边仿佛传来了一阵轰鸣,所有景象似乎都在眼前开始消散,唯有那四个字,变得不断清晰。
男人的瞳孔微缩,呼吸一滞,轰鸣过后的耳边,剩下的也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一阵又一阵,是他死寂已久的心开始复燃。
无名指突然一紧,谢淮连忙低头,一个银白色的戒指明晃晃地被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你、你什么意思?这是求婚戒指?”男人说着,极力想要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微颤的声音,急促的呼吸,却无一不将他的心绪泄露了个彻底。
当着男人的面,女人不疾不徐地将另一个戒指带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明明做着这般荒唐的事情,可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那般,从容,镇定。
“结婚戒指还没有这么寒碜。”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究竟懂不懂?懂不懂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的含义?懂不懂她刚刚的行径究竟意味着什么?
“养了你这么久,一直都忘记给你戴项圈,今天给你补上。”
戴项圈,明明听起来是这般耻辱的事情,但谢淮却是知道的,知道她究竟想说些什么。
秦婉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主人,而他也甘愿一直被她套上属于她的项圈,从风花到雪月,也只会跟在她的身边,奉上身体与灵魂的臣服。
“那以后会有吗?”
谢淮说着,一把扣住了女人带着戒指的手。
秦婉没有挣扎,只是笑着开口道——
“那就看你表现了。”
.
后来的漫漫长夜里,暧.昧在偌大的客厅里蔓延,变调的声音,灼.热的呼吸,无一不诉说着这一场夜的旖旎。女人的手掌撑在了玻璃墙上,而男人则覆上了她的手背,两人十指紧扣,银色的情侣对戒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在或偌大的城市之上,在冷白的月光之下,两人的身心交.融,一次又一次的是灵魂的碰撞,是天地最动听的乐章。
而这,也不过是某人‘表现’的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玻璃墙内,男人的嘴死死地压在了女人的耳边,用沾满情.欲的声音开口道:“姐姐,我表现的好吗?”
ps:来迟了,对不起!!!
第56章
第二天下午一点, 秦婉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
昨晚两人荒唐了一夜,从客厅到卧室, 后来还是在昏昏沉沉间睡去的。
秦婉似乎早有预兆, 昨天晚上在书房里的时候就提前与方杰和老宅通了电话,所以当秦婉瞥到床头腕表上显示的时间,顿时不知道该说自己有先见之明,还是该吐槽谢淮昨晚的疯狂。
男人还在沉睡中, 听到手机铃声的时候皱了皱眉头,又把头往女人的肩膀里埋了几分,就像是黏人的小狗在闹床气。
秦婉想要起身拿手机,然而谢淮却是不让她动弹,搂着腰肢的手又紧了几分, 大有一副‘我就是不让你起来’的模样。
没有办法,秦婉只能靠着自己手长的优点,一把捞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联系人,心跳不免漏了一拍。
困意瞬间消散, 秦婉按下了接通键, 将手机落在了耳侧,表情略显紧张, 用一如既往的语气开口道:“喂, 妈。”
“你在哪儿?”电话那头,赵女士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
“我在……”
“别跟我说你在公司!我刚刚打电话给方杰了,说你今天请假。”
“……”
像是预知到了什么, 秦婉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而谢淮也被她折腾地迷迷糊糊间睁开了眼睛。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嘴巴却是猛地被女人的手给堵住了。
谢淮对上了秦婉的冷眼,一瞬间,所有困意灰飞烟灭。
抬手握住了女人捂着自己嘴的手,轻轻在她掌心里吻了一口,紧接着也从床上坐了起来,赤果的上身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中,精壮身体上,那星星点点的痕迹也使得谢淮平添了几分性感。
昨晚两人不相上下的博弈,对方都是‘伤痕累累’。谢淮的锁骨、脖子还有胸肌都无一被幸免,尤其是在锁骨窝里的那个小痣的附近,更是最为惨烈,一个叠着一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得了什么皮肤病。
然而谢淮却似乎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昨晚帮秦婉洗完澡之后在浴室里对着镜子欣赏了好久,这才又给自己洗澡,最终心满意足地搂着秦婉睡觉。
这会儿,两个人都已经醒了,谢淮不敢打扰她打电话,也只是轻轻地搂着她,将头又靠在了女人的肩头,带着浓浓的依恋。
“你现在在公寓里是不是?”
“妈,你找我有事吗?”秦婉揉了揉眉心,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别给我打马虎眼!我现在已经在你公寓门口了,快点给我开门!”
“……”
秦婉的表情又沉了几分,最终也只好无奈地开口道:“妈,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秦婉挂掉了电话,紧接着便一把推开了谢淮的脑门,冷声道:“快点收拾好自己,我妈来了。”
女人表情严肃地下了床,脚步飞快地往换衣间的方向走去。
而谢淮呆呆地坐在床上,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几秒后,脸色骤然一沉,连忙捡起了昨晚被自己扔在地上的衣服,动作迅速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卧室里,男人表情紧绷地站在衣柜前挑选衣服,动作带着几分急切,是他前所未有过的慌乱。
三分钟的时间,谢淮将自己收拾了干净,整个过程乍一看还有些鸡飞狗跳的既视感。
刚走出房间的时候,秦婉也恰好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表情看上去倒是比他要镇定上许多。
手里开始冒出了热汗,谢淮是知道的,伯母的突然造访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而他也不确定,此时的自己,是否能够以秦婉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她父母的面前。
“秦婉,我……”
男人刚出声,秦婉就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开口的语气极为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一起见一面吧。”
谢淮微微一愣,嘴唇微抿,略显沉重的表情看起来明显是有退缩之意。
秦婉轻笑了一声,紧接着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抚上了男人的脸,开口的语气是那么的平静,却给了谢淮极大的安全感。
“没事,有我在。”
谢淮的眼底闪过一丝暗光,低垂着眼帘,淡淡地‘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秦婉抬步往公寓大门的方向走去,而谢淮则是像个小媳妇一样,隔着一米远的距离跟在了秦婉的身后。
站在门口的赵女士表情严肃,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在秦婉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还是不免感到有些震惊。
回想起了今日在逛街时那个陌生女人说的话,赵女士的心情不免又懊恼了几分。视线猛地瞥向了站在秦婉身后的男人,心想——
我倒要好好看看那个勾引自己女儿的男狐狸精是谁!
然而,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小伙子的那张脸,一时间竟是愣了片刻,几秒后脸色更沉了些……
好家伙,这男狐狸精还真有几分姿色!比那几张照片上他模模糊糊的侧脸还要好看!
嘴唇微抿,赵女士冷冽的视线扫过谢淮和秦婉两人,久违地端起了贵族夫人的威严,冷声道:“秦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五分钟后,一行三人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的那一束玫瑰花还在盛放着,不合时宜地散发着淡淡的轻香,与这一室的寂静相称,显得格外诡异。
赵女士瞥了一眼那明艳灿烂的玫瑰花,竟是突然哽了一下,无意间被喂了一把狗粮。
家里那位老公在年轻的时候就没什么浪漫细胞,别说是玫瑰花了,就连一根狗尾巴草都没送过,每次出差回来挑的礼物要不就是钻石项链,要不就是翡翠玛瑙,俗气地很!
赵女士知道自家女儿的性子,平日里秉承了家里老头的死古板,明明身为一个女人,却也没有半点对浪漫的憧憬,因此这会儿看着眼前这束玫瑰花,心里早已经将它归类是由那‘男狐狸精’送的。
莫名有些嫉妒,连带着表情又冷了些。
“你们谁给我解释一下。”赵女士说着,表情是少有的冷酷。
赵女士心思软,这辈子就没给人甩过什么脸色,或许也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情况,赵女士极少生气,一直以来都带着端庄贤淑的笑容,比起有些圈内夫人的刻薄,赵女士妥妥地就是一朵玉兰,‘岁月静好’这四个字配在她身上毫无违和感。
秦海的脾气硬,但是在赵女士面前却总会下意识地放柔了态度,秦婉也是一样。
她从小到大就没见母亲对自己板过脸,今日似乎是第一次。
“妈,你不是让我好好谈恋爱吗,他就是我找的对象。”秦婉说着,语气轻淡,仿佛就是在说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
谢淮乖巧地坐在秦婉的身边,听到女人的言辞,微微一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嘴角又压了几分,想要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和紧张。
“婉婉,我是让你找对象,但是在谈恋爱前,你究竟有没有好好了解过你身边的人?”赵女士说着,带着几分语重心长的话却是让谢淮身躯一颤,脸色也蓦地苍白了几分。
落在膝盖上的手不断收紧,男人的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一直以来都是他人生的污点,这辈子都没法抹去。所有人在听闻他的经历时,总会下意识地露出悲悯的神色,虽然是在可怜他,但是却毫无半点同情。
比起关怀和心疼,他们只会选择逃离,选择离他远远的。
“妈,我当然了解过。”耳边,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丝毫犹豫,“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会和他在一起。”
秦婉说着,表情不免也凝重了些。
她不傻,这会儿当然意识到,是有什么多事的人在自家母亲面前胡言乱语。
“妈,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嘴碎。”秦婉说着,话语间还夹杂着几分寒意。
赵女士微微一愣,知道女儿是生气了,于是轻叹了一声,从自己的名牌包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还有几张照片。
“我今天本是在外面逛街的,但有人在半途中突然拦住了我,说要和我谈谈你的事情。”赵女士说着,视线又落在了谢淮的身上。
小伙子看起来很俊俏,也很年轻,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模样,倒也不像是那个陌生女人说的那般。
当时的她的确是气到了,虽然没在那位陌生女人面前表露些什么,但是心里却隐隐将她的话信了七八成,所以这会儿才会冲动地想要好好质问秦婉,然而在意识到两人可能已经同居了之后,她更是火冒三丈,一时间也失去了理智的思考。
“婉婉,我和你爸从来就不要求你的恋爱对象要如何优秀,但至少要品行端正。”赵女士说着,眼看自家女儿接过了文件,也没有继续多言。
谢淮的眼底一暗,带着些许凄楚的脸上,那双眼睛黑到发亮,和他此时此刻的形象截然相反,蔓延着丝丝的阴郁和戾气。
秦婉低头打开了文件,上面的确讲述了谢淮的出身经历。父亲出轨,母亲患病,以及十岁那年,谢淮的母亲杀害丈夫之后又畏罪自杀的事情,这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在那之后,文件上的内容便突然往另一个方向扭曲。
和秦婉了解到的截然相反,文件里描述的是,在当时那场意外之后,周围的亲戚因为谢淮的经历而疏远他,唯有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外公外婆愿意收养他。
然而,这小子似乎并没有因为当初的养育之恩而对两个老人心存半点感激之心,十八岁成年之后便直接搬出了老屋,从此便不再踏入老屋一步。
秦婉看到这里,不免轻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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