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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怎么感觉温润如玉的江医生今天开了霸总剧本?”曾在招标会上见过江歇的职员拿着咖啡小声说。
    上次见面,江医生打着领带穿着西装,眉眼温和,不太亲和却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
    今天的他还是穿西装,但是不同款式搭配不同发型,周身气质骤然发生变化。
    他在温琅开会没多久就来了,给所有人叫了咖啡,之后安静等着。喝着他买的饮品,大家对他的第一印象不错。
    “就是呀,之前扣子扣到最上,禁欲感混合老干部气质。今天一梳狼奔,感觉下一秒就会壁咚温组长,霸气。”
    温琅对于外面的猜测一无所知,她快速处理完工作,伸了个懒腰。
    江歇洗手回来,见她抬手要揉眼睛,伸手把她的手包裹住。
    “不要揉。”江歇弯腰,松开温琅,顺势凑近看向她的眼睛。
    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温琅和他之间的距离不过二三十公分,他手指微凉,轻轻置于温琅眼下。
    心脏狂跳之余,温琅有些埋怨总是脸红的体质。他只是好心检查,而她却心猿意马。
    “琅琅,要听江医生的话。”近距离捕获到温琅的慌张和娇羞,江歇眼底泛起笑意。见她眼睛没什么问题便松开了手。
    嘱咐的言语含着几分暗哑,夹着些许挑逗。
    “好的,江医生。”温琅借着收拾东西的机会,避开了他的视线。可冒汗的手心让她意识到,对于江歇,她早已无法避开。
    “现在可以下班了吗?”江歇指了指门外,温琅连连点头。见她抱着礼服,江歇用公文包和她交换,两个人并肩离开,让身后的莱恩人吃了一波关系未定的糖。
    “我们去哪?”温琅按下电梯,看了看报废的手机。
    “带你见一个朋友。”江歇接着又补了一句:“顺便换个手机。”
    郑砚浓停好车,走进餐馆就见江歇正和温琅正低头看菜单。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同看一本。
    “今天要不要吃点羊排?”依旧选择了此前来过的西北餐厅,温琅指着图问。天气渐渐冷了,肉质鲜嫩的羊肉好像是不错的选择。
    江歇对于吃并没有什么意见,他点了点头,记下菜名。
    “你朋友喜欢吃什么?”温琅向后翻看,时不时询问江歇的意见。
    江歇不假思索道:“你点什么他吃什么。”
    郑砚浓闻言挑了挑眉,坐在了两人对面。男士香水味传来,温琅和江歇同时抬头
    “没错,你点什么,我吃什么,江歇请客,我哪有挑选的余地。”郑砚浓朝温琅眨了眨眼,明艳的眸中并无介意。
    “郑先生,好久不见。”温琅没想到江歇说的朋友是郑砚浓,旅途中,她对郑砚浓印象不错。
    “嗯,好久不见。”此前曾经陪着江歇偷偷跟过温琅,但是郑砚浓并不打算说,侧眼看了看挚友,见他眼含警告,郑砚浓便借着喝水的机会掩去唇边笑意。
    温琅只当这是朋友的聚会,但郑砚浓却明白,这是江歇正式把温琅介绍给他。看着江歇几乎是黏在温琅身上的视线,他不由感叹,千年冰山也会被温柔化成水。
    饭后,温琅去卫生间。郑砚浓坐到江歇身边,揽着他的肩说:“你确定了?”
    听他这么说,江歇喝茶的手顿了顿。轻酌一口,点了点头。
    “就算从此你无法安心从医,还要反复受到其他江家人的侵扰?”郑砚浓也身处豪门,他特别清楚某些争斗一旦开始,永无宁日。
    江歇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言辞之间毫无退意:“江兆他错就错在动了温琅。”
    拿起湿纸巾擦拭手指,一根接着一根。一想到监控里江兆对温琅的骚扰,他眼中就没了温度。
    “冲冠一怒吗?”郑砚浓唇边绽开十足笑意,他最喜欢看热闹了。
    “三个月,架空江兆,让他永无翻身之日。”说完江歇再度拿起茶杯。
    “喂,要不要和我做交换?”郑砚浓兴致盎然。
    江歇冲他挑眉,不太明白郑砚浓在卖什么关子。
    “你给我也买个手机,然后我自愿加入。收拾他一个半月足够,然后保你三个月内可以安心回去从医。”潋滟的桃花眼里闪过几丝算计,这样的游戏,郑砚浓不愿错过。
    江歇轻笑出声,这场争斗即将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而身边好友提出的报酬竟然只是一部手机。他拿起水杯和郑砚浓碰杯,契约达成。
    “她,你打算怎么办?”郑砚浓对于温琅和江歇看得格外透彻,现在差的不过是谁先说出口。
    “暂时不想让她被卷入。”江歇说着,手指摩挲杯壁。
    “也好,等一切风平浪静再说不迟。”郑砚浓认同地点了点头。
    温琅回来,江歇正提着包在餐馆门口等她。郑砚浓拿手机发送消息,嘴里不断冒出‘甜心’‘宝贝’等称呼。
    知道他是玩咖,却对江歇特别好,为此温琅也不知道要怎么评价眼前这个绝对能用漂亮来形容的男子。
    “去买手机?”江歇指了指楼下,温琅点头跟上。就现代人而言,没什么都不能没手机。
    郑砚浓坚持要和江歇用同款,低调的黑色机身贴了膜连手机壳都不需要。
    相较于他俩的不讲究,温琅买了红色限量版,仔细挑了blingbling的手机壳,购物结束。
    郑砚浓拿着手机,选择留在店里传输数据。柔柔弱弱的导购小姐姐和他相谈甚欢,一时半刻不打算结束。见状,江歇陪着温琅返回公司开车。
    “琅琅,明天开始,我可能会很忙。”江歇对于接下来的计划并没有多说,只是看向温琅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舍。
    “那我还能去医院找你吗?”温琅也说不清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进展到了什么样的阶段,但凭心而论,她想看到他。
    “当然可以,只是我不一定在。”江歇说着双手紧握,丝毫不愿让温琅看见他即将展现的另一面。
    听他这么说,温琅了然地点了点头。一边理解,可却无法阻止心里冒出些许失落。
    站在车前,江歇目送温琅上车。见他好像有话要说,温琅放下车窗。
    没了玻璃的阻隔,江歇贪恋地描摹了她一次又一次,许久之后才说了句:“琅琅,再见。”
    温琅不明白来自于他话中的沉重出自哪里,却还是笑着朝他挥手。
    眼看温琅的车走远,江歇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
    按下一组数字,电话接通后说:“我愿意继承遗产。”
    ****
    手机不停震动,江兆带着被打扰到的不耐烦,半眯着眼往床头摸着。他身边正躺着即将出道的艺人,颠鸾倒凤一晚上,还算满意。
    接听手机前,江兆伸手摸了摸身边人的腰,听人发出嘤咛一声,才算满意。
    揉了揉因宿醉而犯疼的额头,江兆这才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公司宣传部。
    “江总,出大事了。”江兆一开始并未重视,但随着下属解释,他立刻站起身。仓皇挂断手机,江兆套上满是皱摺和酒味的衣服,领带都顾不上系,匆忙离开。
    坐在车上,他打开微博,飘红的那条写着#宋影后辞演#。
    年初,江兆接手了电影公司,为了能在年末向各位投资人交出满意答卷,他亲手签了一个投资高达两亿美金的电影项目。
    这背后涉及的资本盘根错节,分毫不敢出错。为了增加投资人的信心,他费尽力气请来演技和口碑俱佳的影后,但谁知道对方竟然在电影开拍一半的此刻突然提出辞演。
    耐着性子,江兆试着联系对方,可从经纪人到工作室,从影后到公司,没有人接听。
    好不容易到了公司,江兆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竟然见江歇正和股东们坐在一起。他穿着暗红色西装,身边跟着公司元老。
    “你怎么在这!”江歇的威胁让江兆一时动弹不得,在心里的气还没消的当下再见对方,连表面的平和都无法维持。
    江歇坐在椅子上,看了看说:“见你毫无作为,我以最大股东的身份对你提出质疑。”
    说着,江歇让助手拿出股权继承书。在他签下名字的那一瞬间,这间公司他和江兆共同持有。
    见江兆没能还口,江歇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比江兆要高,挺直腰背看着他,睥睨一切。
    “如果董事长的位置坐不住,不如换人。”说着,江歇唇边漾出一抹轻笑,带着人离开了。
    江兆被他反将一军,顾不上反击只得先顾眼前的麻烦。票房的保证来自于宋影后,他私下塞了不少人,本以为对方不知道,却还是出了问题。
    朝江歇离开的方向看了看,江兆不信一切这么巧。
    江歇走出几步,郑砚浓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兄弟,我的速度怎么样?”
    郑砚浓身边坐着的,正是影后本人。她带着口罩帽子,手上翻看郑砚浓的设计稿。
    “不错,剩下交给我。”说完,江歇下楼,律所的律师正等着他。
    放下电话,宋影后指着画册中的某一条项链稿说:“郑先生,这次我可是听了你的话才作出毁约的行为,作为补偿,这条项链就送我当年末红毯的装备,你觉得怎么样?”
    没有人会做出真正为自己带来损失的决定,如果不是提前收到剧本涉嫌抄袭的消息,影后也不会在郑砚浓提出解约建议的时候,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是把决定提前,做了个顺水人情,收获的却不只是来自于郑砚浓的感谢。
    郑砚浓看她笑了,撕下设计稿塞进对方手里:“及时止损,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我的。”
    等江兆和下属商量出弥补办法,还没离开办公室,却被几个鱼贯而入的律师堵住去路。
    “江兆先生您好,我们是来自于权宇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受江歇先生的委托,向你提出诉讼。”
    说着律师把律师信递交给江兆,最上面的一条写着:资产侵占。
    当着股东和下属的面,这样的举动狠狠打了江兆的脸。从没有人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他难堪,见他愤恨之下撕了那封信,早有准备的律师又拿出了一张。
    “江歇,江歇他人呢!”江兆见股东们议论纷纷,不再遮掩爆发而出的脾气,他拽住律师的领子,双手格外用力。
    “江兆先生请你冷静,否则我本人也能向你提起诉讼。”律师面色未变,脚下步子并未因为江兆的发力而受到影响。
    江歇在楼下,签署了风投公司股份认领书。还没出门,二房当家人在儿子的陪伴下,坐在了江歇面前。
    “听说你有意向出售总公司的股份?”对方拄着拐杖坐在江歇面前,疏离的口气里只有商人的算计,毫无任何亲属之间的熟络。
    “二叔,目前暂时没有这个想法。”这5%象征着江歇捏在手里的最强底牌,他并不打算匆忙抛售。
    大概是早就猜到他不会干脆接受,二房当家人朝儿子挥了挥手。对方把牛皮纸文件袋放在江歇面前。
    “这人啊,但凡做过的事情就会留下痕迹,你说对吧?”说完,江歇的二叔和堂哥便离开了。
    江歇从信封里抽出纸张和照片,俨然是被江兆一压再压的桃色新闻。这是示好也是笼络,四房的争斗都需要江歇这个编外人员。
    只是,用完之后会怎么样,没人能够保证。
    ***
    温琅再见到江歇,是在新闻上。江氏集团股东大会,出现神秘持股人。
    虽然有保镖用黑伞遮住了江歇,可温琅还是从下颌线和背影一眼就认出被人关注的神秘人就是江歇。
    这些日子,她不止一次去过医院。办公室里显然好久都没人进去过了,看了看放在窗台上的多肉,温琅一边照料一边想不明白为什么江歇会这么忙。
    她曾联系过江歇,可对方的语气间充满疲惫。到了今天她才知道,江歇正在做她并不知道的事。
    画面定格,温琅看了看江歇被黑伞遮住一半的脸,他好像瘦了。
    温琅试着拨通了江歇的电话,听起来,那边特别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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