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蠢欲动的饥渴

    就这样，甄明朗住了下来，和我开启了为期一个月的同居生活。
    甄明朗很绅士，同居期间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反而经常在监测我身体数据的实验室待很久，不知道在研究什么。0号导师，他每周也会来一次，在实验室停留一晚收集我的身体监测数据。
    他们看似是围绕着我，却对我这个人本身并不关注，而是对那一堆可以用来研究的数据更加关心。
    我心不在焉的吃着饭，每天只能在这个房子里活动，除了看书，几乎没有其他可以做的事情。
    书中对于描述吸血鬼频繁的出现在人类社会的时间是一百零一年前，但实际他们的出现远远比这要更早，政府向民众隐瞒吸血鬼的存在，暗中持续努力研究基因改造。
    杜撰的小说中，狼人与吸血鬼敌对的关系，实际上正是对改造人的一种称呼。
    对吸血鬼有着野兽一般的敏锐嗅觉，四肢发达如猛兽，他们像狼群一般结伴猎杀藏于暗处独居的吸血鬼。
    也是在一百零一年前的秋天，政府第一次决定公开使用改造人抓捕吸血鬼。
    结果无疑是成功的，众多无私献身的人类成为了实验体，推动了改造人的研究水平。
    截至目前，对于改造人的诞生主要通过基因编辑筛选针对吸血鬼的有力基因进行繁育改造人，以及改造人与人类自然生育。
    前者能力强大，但容易出现性格缺陷，身体难以应对变异的传播疾病；后者性格稳定，但能力参差不齐。
    将动物基因直接植入普通人类的方式，目前除了我这个实验体以外，全军覆没，已经是明令禁止的研究方式。
    这也正是让我活着的唯一价值。
    “小曦，你昨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甄明朗随意的切着牛排。
    五分熟的牛排，还有血水流出，看的我眼睛有些发直。
    “没有啊，我睡得很熟。”
    “今天早上，我从数据观测到，你体内还未代谢完的病毒，昨晚变得有些活跃。”甄明朗关切的说：“如果有哪里难受，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我咽下索然无味的菜叶，点点头。
    没错，昨天夜里，我想吸血……好在想法不是很强烈，被我压制住了。
    今天也不敢吃肉，怕腥味又引起吸血欲。
    悄悄的用舌头舔了舔牙齿，还好没有变异。
    饭后，甄明朗带我进到实验室，他非常积极的开始检查我身体的情况。
    看见实验室停放的两个机械臂，我脑海里浮现出与0号导师交媾的画面。
    “是这里太闷了吗？你的脸好红。”甄明朗抬起我的下巴。
    我躲闪的挪开视线，说：“不太习惯和异性待在这里。”
    甄明朗愣了一下，他笑道：“只是正常的检查身体，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贴近我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呼出，“我是个比较传统的人，在结婚前，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求。”
    “谢谢……”
    我无法给出更多的回应。
    我很清楚，甄明朗这样的家世背景，是因为我作为实验体有价值，才会关注。如果他发现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还被感染成吸血鬼……他对我的温柔，恐怕全部都会化成利刃……
    夜晚，我蜷缩在床上，胸中想吸血的感觉变得异常强烈。
    体内的吸血鬼因子好像卷土重来，疯狂攻击着我的理智。
    想吸血……想吸血……
    血啊！
    我在床上翻滚，撕扯被褥，心中的饥渴越是压抑，越是强烈。
    甄明朗……
    这里就有一个现成的人。
    反正……等他明天早上起来检查数据，就会发现我的异常，知道我是吸血鬼。
    毫无研究价值的我会立马被抛弃……
    干脆吸了他的血，杀了他……然后再想办法逃跑。
    我跌跌撞撞的走出房间，路过走廊的镜子，看见昏暗灯光下，自己头发凌乱，红着眼睛，半张脸毫无血色，甚至泛着失血的青色，正肢体僵硬的前行。
    那就是现在的我吗？
    好难看，像个怪物……
    我来到镜子前，默默的注视着。
    眼泪从发红的眼中流下，这是属于人类才有的情感表达，可是它流进嘴中，也无法消退吸血鬼的尖牙。
    血……只有血……才能满足我……
    镜中，我的身后多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男人穿着整齐精致的制服，他手持面具，将眼睛以下的面容遮住。
    忽然走廊的地灯闪烁，熄灭。
    我看不见镜中的景象，只有一双紫色的眼瞳，微微发光，通过镜子折射，倒映在我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