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负了谁?
“你说,一个叫常风的魔君将妹喜拐走了?”莫问背对着大门,盘腿跪坐在蒲团上只给哮天犬留下一个寂静的背影。
“是,莫问真人。他剑术高超我又大病初愈,所以没能将妹喜带回来。”
哮天犬半跪在大殿门口,头颅虽是低垂着,幽深的瞳孔里却满是浓烈的不甘。
他不甘心,答应自己求婚的妹喜选择了离他而去。
他不甘心,自己不是常风的对手,却只能求助于这个对妹喜别有所图的笑面虎。
可是他更不敢相信的,是自己最爱的人居然可以为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去自甘堕落,成为魔修!
“哎…终究是要负你。”
莫问轻轻地叹息,握紧灵犀剑的指尖用力到发白,又无力的松开。
他清雅的五官上浮现起复杂难辨的情愫,几经转变后最终还是沉寂下去,露出他特有的淡然笑容起身。
“闭关这么久也修养的差不多了,我去人间会会那魔君,你趁机将喜儿带到三圣母那里。我摆脱那魔君以后就去寻你。”
三圣母,是杨戬的妹妹,也是嫦娥的挚友。
喜妹现在沦为魔修,仙界自然容不下她。恰巧三圣母近年十分喜欢去人间玩乐,于人间有一处清幽的小筑。灵气充沛非常适合妹喜净身褪去魔性。
两个心思各异的情敌,此刻收起了针尖麦芒的气场,头一次联手下凡一致对外,只为将那个四处招惹男人的小狐狸精从魔界救出。
黑白各异的两个身影化作模糊的影子飘然下界,没入夜晚的云层里急速朝着魔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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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相公~妹喜好累…呜呜,都怪你…”
妹喜被男人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回,此刻窝在温暖舒适的温泉里真是连跟指头也懒得动弹。
“嗯,怪我。”
常风沐浴的动作一顿,漫不经心地从池子里一跃而出,披好衣袍将颤动不安的望月剑掩在身后。
“怎么啦?”
妹喜懒懒睁开眼睛,一双媚眼水汽朦胧歪在那里可爱极了。
“友人到访,我待会回来。”常风凑过来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顶:“你在家里等我。”
“好吧,要快点回来…”妹喜嘟囔着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靠着池边睡了过去。
她太累了,先前追着狼妖跑了整整一天,又与相公进行了一次累心的双修。还没等她消化掉常风给他的魔气,哮天犬哥哥就来打断了她的修炼。
最后又被大坏蛋压在床上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
这样算起来,似乎她已经三天没睡觉了…她这娇弱的小身板哪里吃得消!
迷糊间,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身后传来,妹喜从昏睡中惊醒,转身就看到哮天犬正蹲在池边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
“哥,你怎么在这里?”
妹喜连忙借着雾气缭绕的温泉水穿好衣服,跃到岸上用魔气烘干衣裙。
“哥,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还是快些走吧。等会常风见完客人再回来,你被发现就糟糕了!”
喜妹的容貌与刚化形时相比媚人了许多,那双酒红色的诱人水眸只是那么随意扫人一眼,感觉就像是刻意在勾引你一样欲说还休。
可从她小嘴里说出的话为什么一次比一次无情?
哮天犬默然,上前一步揽过女人抱在怀里,那力道大得妹喜吃痛低呼:“别这样,我都已经嫁人了。”
“喜妹,你可曾喜欢过我?”
妹喜心里一紧,可还是果断想要把男人推开。
“哥哥…你一直是我哥哥不对么?”
她推拒的力道对哮天犬来说只是像挠痒痒,可那张伶俐可爱的小嘴,说出的话却像是钝刀在剜男人的心。
“我懂了。”
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哮天犬身上分出,钻入妹喜后脑令她没过几秒就安静下来。
哮天犬一个横抱抱起昏迷过去的妹喜,走到阴影处悄无声息消失在常风的府邸。
那,我便一辈子做你的好哥哥罢。
……
“喜儿,乖徒儿,快起床了。”
她柔顺的长发被人温柔玩弄于指尖,头顶传来那酥麻的感觉让妹喜嘤咛一声缓缓醒来。
“师父?”
眼前一袭白衣的俊雅男子眉目含笑,看向自己的视线全是宠溺的温柔。
“是师父没照顾好你,喜儿在人间受了不少委屈吧。”
妹喜不适地躲开他亲昵的碰触,跪在床上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徒儿愧对师父悉心栽培,怕是不能再随师父回仙界修行。”
莫问似笑非笑看着不听话的妹喜,很是温柔地问道:“这是为何?”
妹喜不知为何浑身一颤,定了定心神勉强开口:“徒儿已经与最爱的人拜堂成亲了!”
莫问忽然低笑出声:“你是说常风师弟么?”
“是…”
“怕是师父不能如你所愿。”
当啷。
莫问翻手将一把魔气森森的长剑丢到她面前,那花纹式样分明是常风贴身携带的望月剑。
“你的好相公已经被我杀了,就在刚刚。”
不可能!
妹喜眼前嗡的一声黑白一片,无力的双手怎么握都拿不起这把近在咫尺的剑。
常风死了?
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妹喜抽噎着跪在那里泪流满面:“师父,他可是你的师弟啊!”
“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莫问冷哼一声推门而出,只给妹喜留下一个潇洒绝情的背影。
一道漆黑的血迹从他唇角溢出,只是那扇无情关上的木门将两个伤心欲绝的人完全阻隔成两个世界。
莫问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这片芳菲的桃园,只留一声淡淡哀愁的叹息。
常风,师兄终究是要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