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节
谢妙容心中感动,放下了手中的笔,下了榻,穿上木屐,拉着萧弘的手柔声说:“今晚,让我伺候郎君沐浴吧……”萧弘乐了:“那敢情好,走!”
两夫妻遂手拉着手进入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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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萧家的家主萧裕召集了萧家所有的成年的男丁们到他的外书房开会,宣布了朝廷的一些新动向,就是曹焕禅代称帝,以及萧裕让萧家的成年的男丁们都到军队里面去做事。
其他的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只有长房的萧康说他的祖母还有母亲不会同意他去萧家的军队里面做事情,因为长房三代单传,他到军队里面去,万一出了事,那他们长房可要绝后了。
萧裕听了,只管摇头,问萧康:“你不想到我萧家的军队里去做事获取功名,那你想做什么?”
萧康说他只对做买卖有点儿兴趣,除此以外对什么都没兴趣。如果说非要让他为军中做事的话,他倒可以帮着去采买下军需物品,比如说军粮,还有马吃的草料之类的。
萧裕无奈地看向长房这个没什么用的堂孙,差点儿想说他怕是对做买卖也没什么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是吃喝玩乐,以及怎么弄钱花。军需采购可是军队后勤大事,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像萧康这么个不着调的,谁敢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呀。
于是萧裕叫他回去该怎么过还怎么过,毕竟长房就他这么个独苗。真要好心地把他给弄到军队里面磨练一下,要是他磕了碰了,回头他祖母和母亲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若是伤了,准是要来找他闹的。说实话,他真得有点儿可怜他已经死去的大哥的子孙怎么成了这样,一点儿没出息的样子,哪像是萧家的子孙。像他自己的儿子孙子,哪像萧康那个样子。
萧裕又想到也许萧康没出息,只知道吃喝玩乐也好。万一,将来朝局真像昨日他跟儿子孙子们议论的那样,荆州的楚王桓朗向曹焕发难,两强相争,他们萧家坐收渔利,说不定这半壁江山落到萧家手里了呢。那么一个没有出息的长房子孙才是最符合他的心意的。他萧裕若是取了江山,肯定是要传给二房的子孙的,要是长房偏弱,那才是最好的,至少对自己的子孙少些威胁。
想到此,萧裕还拍了拍萧康的肩膀说:“长房就你这点儿血脉,大郎的确是要好好在家孝顺你阿婆还有阿母,这军中说不定就有什么事儿发生,像你这样文弱之人的确是不合适去军中……你这就回去吧。”
萧康应了声“好”,自己先出了书房回去了。他那边娇|妻美妾伺候着,天天在温柔乡里,没钱了,手一伸,管他阿母要就是。虽然她阿母把钱管得紧,但是也禁不住他伸手要,顶多念叨他两句,还是会给他钱花的。
这么舒服的日子,他哪里想去军中吃粗茶淡饭,跟那些粗野的军汉在一起。
萧康走了,二房的男人们继续议事,萧裕就把儿孙们要去军中做什么事情都给安排下去,萧弘跟他大哥一样在军中任了五品的将军负责带兵,操练兵马。
翌日,萧家二房的男人们就忙起来了,天天早出晚归的。
谢妙容呢,也忙,忙着去把跟婆婆孔氏商量定下的事情一件件的落实。天天坐了刻有萧家族徽的马车出去挑选那些合适种植葡萄和瓜果的土地,再到现场去规划这些地上头哪里要开渠,哪里要种什么,林林总总,一忙就是一个多月,直到进入了八月,种植的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八月秋风起,天气凉了,谢妙容那边的逸安居的浴室修建好了。就在阿橘负责修建浴室的时候,谢妙容跟萧弘商量了将原先的有些古板的克己堂的匾额给换了,换成了两人都喜欢的“逸安居”。逸安两字包含了安逸和平安的意思,这都是谢妙容想要追求的。人嘛,活一世能有这两样已经算是难得,至于什么大富大贵,谢妙容没有想过。
逸安居的浴室修建好那一日,二房的老祖宗周氏亲自来参观了,边上陪着儿媳妇孔氏和殷氏,还有几个孙子媳妇,曹玉仪,谢妙容,宗姿言,张巧言等。
当然,长房的齐氏带着儿媳妇潘氏,还有孙子媳妇沈氏也来凑热闹了,她们主要是来看这浴室是否也会让她们看到占便宜的可能。
周氏在谢妙容的讲解下去参观了锅炉房,又到里面的浴室里面去试了试拧开把手就来热水。谢妙容跟她说这热水可以调温度,冬天让锅炉房烧得热些,夏天就水烧得温些,水量足够夫妻两人洗浴,而且随时都有热水。这个浴室到了冬天特别好使,因为不用开门让奴婢门内送水进来,所以屋子里的暖气不会因为开门而跑出去,对于孩子和老人来说特别好,绝对不会因为冷气钻进屋子而受寒生病。
曹玉仪就说她在谢妙容这边动工后,已经让阿橘帮着在她那边修了四个,一个自己的正房用,另外三个则是修到了三个孩子的屋子里。她在建康已经用过浴室,觉得特别好使,所以在谢妙容这边的浴室开工后,她那边也紧跟着动工了。估计着再过个十天半月就能全部完工了。
孔氏也在一边说这个浴室挺方便的,建议婆婆周氏那边也修上一个。
其实她一早就想在自己那边的屋子里修一个呢,徐州这边的冬天可比建康那边冷多了,可是碍于婆婆周氏都没有点头乐寿堂修一个,她这个做媳妇的也不能越过婆婆去。至于曹玉仪这种孙媳妇好歹还有个公主的身份在,她倒是不太用顾忌周氏的。而且因为周氏对孙媳妇们倒还亲切,就让曹玉仪没什么负担请阿橘过去帮着修了四个浴室。
本来曹玉仪自己用一个,还有她自己生的两个孩子各一个,一共是三个。但是她最近把阿桃的小公子抱去她那里养,所以又修建了一个。美其名曰,要一碗水端平,她的两个亲生的是孩子,从阿桃那里抱过来养的也是孩子,她都疼。
说起抱走阿桃生的孩子,曹玉仪还要觉得心中快意。到底是把这一年多来因为那个狐狸精生的闷气给出了。她是让阿桐在阿桃给小公子庆祝满月后第二天去抱走孩子的。阿桃当时哭得死去活来,阻挡着阿桐不让她抱走孩子。阿桐就对她说这是夫人同意了的,而且还指责阿桃不知道好歹,别的妾就算想把孩子给长公主养还求不来呢,就她哭哭啼啼。
阿桃慌了,让人去找萧伦,告诉他长公主要抢走她的孩子。谁知道萧伦来了跟阿桐说的话一样,他也认为小公子由长公主养,以后身份更高。所以,走上前去把小公子从阿桃怀里给夺过来,交给了阿桐给抱走。
等到阿桐抱着小公子一走,阿桃就拉着萧伦,嚎啕大哭,说这是长公主心黑,要她的命。
萧伦不耐烦,给了她一耳光,说她一个妾怎么能够如此说长公主,这是以下犯上。他还说小公子也是他的儿子,可不是阿桃一个人的。他这个当父亲的有权决定儿子跟谁,他还骂阿桃,不要做梦让自己|宠|妾灭妻,要是以后她不尊重长公主,他就再不上她这屋子里来。
这话把阿桃给吓住了,她没想到萧伦会这么说。很显然,萧伦虽然好|色,但还远没有到色令智昏的程度。充其量,萧伦跟其他世家大族的男子差不多,有几个妾和通房,心中知道妻贵妾贱,所以,想要用美色吸引他,做出对正妻不利的事情,甚至想要中伤正妻都是不容易的。
心里有了这个判断后,她也就慢慢不哭不闹了,只说她舍不得孩子,孩子是她身上的肉……
总之她一个劲儿地流眼泪,脸上都是悲伤不已的表情。萧伦看了,就也软了心肠,告诉她,她还年轻,以后还可以生。若是她以后还能生下第二个孩子,就留下给她养。
阿桃拉着他,问他说话算数不。
萧伦说当然算数,在这个家里,他说了就算。阿桃这才渐渐的收了泪,转而让萧伦坐下,她去亲自捧上茶来,请他饮茶。
阿桃当着萧伦说她方才说话过激了,对长公主多有冒犯,还请萧伦不要记在心里,特别是不要对长公主说。
萧伦点点头,说:“以后都要在长公主跟前恭敬些,不要再如同以前。”
其实萧伦心里明镜似的,长公主要抱走阿桃生的小公主的目的,他也很明白。可是他还不点破,也不阻止。他也认为阿桃对长公主有些不敬,仗着自己这一年多对她|宠|爱有加,就有点儿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阿桃的身份不过是个身契都还在萧家手里的奴婢,就算她抬了妾,可依然还是个贱籍。就凭她这样的也敢跟长公主叫板?长公主再怎么样,就算皇室曹家再衰微,可她也是正儿八经的天潢贵胄,血统上比阿桃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以前利用阿桃打压长公主的傲气,自从到了徐州以后,他明显的觉得长公主的傲气都没剩下多少了,想反,她看起来还有些恹恹的,没什么精神。这让萧伦忍不住有些担心起她来。
所以,这一次阿桃生下儿子后,长公主要抱阿桃的孩子过去养,他也就同意了。萧伦认为,长公主抱走了阿桃的孩子过去养,对于让阿桃知道收敛下自己那种略显得有些嚣张的气焰大有好处。
他萧伦可不会让自己的后宅里面妻妾贵贱不分,也不会让别人说他|宠|妾灭妻。
阿桃既然低头了,萧伦也就不疾言厉色骂她了,安慰了她几句,就以他公务繁忙离开了。
他一走,阿桃又哭开了,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放声大哭,而是扑到床上拿被子蒙着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晕死过去。
长公主让人抱走她的才满月的儿子,对阿桃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她哭过了,就发誓自己这一辈子都要跟长公主过不去,都要报这个夺子之仇。
就在谢妙容的浴室修建好之后第二天,她去了长房院那边溜达,假装逛着逛着不小心逛去了沈氏那边。沈氏那时候正在院子里看奴婢们搬些好看的金菊进来,见到阿桃闲闲的走来,就招呼她一起看花。
阿桃身后的小婢女提着个竹篮,里面是一些时兴的点心,阿桃就请沈氏吃点儿,说这是才让人从徐州最有名的点心铺子买的。沈氏是个爱占小便宜的,见有点心吃,便让阿桃进屋子里去坐着说话吃茶。
两人进屋子里后一边吃茶一边说起来话来,沈氏就提到了昨日她跟着婆婆等人去二房那边谢妙容所在的安逸居看到的那奇怪的浴室。她说,其实她也很想建一个在屋子里,但是她的婆婆都没有表态,她也不敢去要求修建一个。她还说,要是她去要求谢妙容修一个,肯定是不用给钱的。
阿桃自打谢妙容和萧弘搬来徐州后,他们那边的事情她可没让人少打听。在她的心里,萧家有两个人都是她必须要对付的仇人,一个就是谢妙容,后面一个就是曹玉仪。
她今日假装来长房这边逛,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是带着目的来的。谢妙容到徐州后,跟长房产生的矛盾她也打听到了许多,她非常明白像是长房这边的几个人的尿性,她们就是属于升米恩斗米仇那种人。既然她们恨上了谢妙容,成为了谢妙容的敌人,那么她们也就相当于成为了她的同盟者。所以,她觉得有必要跟长房来往搞好关系。而长房这边就沈氏年轻些,她觉得容易搭讪,故而就来找沈氏了。
听完沈氏那羡慕的话后,她说:“嫂子还不晓得吧,那浴室可是谢十五娘用来固|宠|的……”
“固|宠|?”沈氏一听非常吃惊,看向阿桃问,“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桃就把曾经对萧伦说过的话告诉了沈氏。
在这之前,她告诉了萧伦那浴室是谢妙容用于组织萧弘纳妾和收通房的事情后,过了一段儿日子她也旁敲侧击打听了下萧伦可对萧弘说了。不想,萧伦垮下脸,让她以后别再管这事儿。阿桃也不明白为何萧伦突然不高兴了。但是她可没有放弃拿浴室这事情做文章给谢妙容下绊子。
萧伦那里不能达到目的,她就想到了长房这些人,所以这会儿在沈氏跟前重提旧事。
沈氏听完了阿桃所说,恍然大悟道:“你还别说,那浴室真得有固|宠|的作用。只是我那三弟也太老实,就这么被谢十五娘给哄了。且不说这个,单拿谢十五娘想霸着三弟,不叫他纳妾,这在咱们萧家就行不通,这事情我得跟阿姑好好说道说道,让她把这个说给二房的老祖宗听一听。”
阿桃笑了,说:“嫂子说得甚是,萧家没有郎君不纳妾的,谢十五娘那么做的确是在坏萧家的规矩,这事儿长房的老祖宗可不能不管。”
能拿到谢妙容的把柄对付她,沈氏那是相当的高兴,当下就跟阿桃热络起来,请她没事儿多过来逛一逛。阿桃当然是笑着答应了。临走之时,她让小婢女把那一篮子的点心都留给了沈氏,然后满心欢喜的回去了。
沈氏在阿桃走后,当晚去婆婆潘氏跟前请安时就把她听到的这浴室的固|宠|作用对潘氏说了。潘氏听完,很是高兴,她说:“这可抓到谢十五娘的把柄了。”
接下来,她立即带着沈氏去见了齐氏,对齐氏说了儿媳妇沈氏刚才对她说的话。
齐氏听完,眼睛都亮了,她说:“这一回可能好好让她吃一壶了,在我们萧家,她还想霸着萧家的郎君,坏规矩,这可不行!再说了,她跟三郎成亲一年多,肚子里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居然还不让三郎纳妾收通房,这可是犯了七出之条,作为萧家长房的当家人,我可不能容忍谢十五娘此种行为!”
潘氏和沈氏自然是在一边大声赞同。
次日,齐氏就过去找周氏说话了,她说:“三郎被谢十五娘给骗得好狠,我不能眼看着三郎无子。”
周氏不解地问她,这话怎么说。
齐氏就说谢妙容修建浴室,不让奴婢进去伺候,萧弘就没有机会收通房和纳妾,所以那浴室是谢妙容用来固|宠|的,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周氏应该让人将谢妙容和萧弘那安逸居的浴室给拆了。并且,应该为了惩戒谢妙容,立即给萧弘纳几个妾,阻止谢妙容的这种不当的作为。她还说,明明谢妙容跟萧弘成亲一年多,肚子里还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她竟然不觉得羞愧,主动给萧弘纳妾,却反而借着修建浴室,让萧弘没法子接触更多的年轻的婢女,这是要让萧弘无后,这种行为孰可忍孰不可忍。她作为长房的当家人,无法容忍萧家的子孙被这种女人算计而无后!
周氏见齐氏完全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她越这样,越让周氏怀疑她说这些话的目的。之前,因为齐氏向谢妙容借钱,没有借到,所以长房对谢妙容有了意见,周氏也很明白。
所以,她认为齐氏说的这番话有夸大之嫌,其目的有点儿公报私仇。
尽管她也不能容忍萧府里哪个女人霸着萧家的郎君,不让郎君纳妾收房,不利于萧家子孙开枝散叶,但是齐氏太正气凛然了,周氏在接受她的意见时候就打了折扣。她怕自己上了齐氏的当,对那个她还算喜欢和看得上的孙媳妇造成伤害。
“堂嫂,我觉着吧,谢十五娘修造的那浴室也确实方便,不至于全部像你说的她是用来固|宠|,不让三郎收通房纳妾的。再说了,三郎跟她成亲不过一年多,这纳妾似乎也早了点儿。毕竟十五娘都还没怀上孩子,要是主母都没怀上孩子就纳妾,这种做法不太妥当。”
周氏的意思是大家族的郎君娶妻后,必须要正妻生下第一个孩子,甚至是嫡长子,然后在纳妾生下庶子和庶女才是妥当的。
“弟妹,你就没想过谢十五娘跟三郎成亲一年多,肚子里都没消息,没可能是她不能生吗?按说,凡是成亲一年多的,这早就还有信儿了。”齐氏反驳道。
“这……”周氏想起来谢妙容身体健康,身材矫健,不是那娇娇弱弱的女郎,这样的身板儿,成亲一年多没坏上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而且她看萧弘平时和谢十娘在一起都是有说有笑,看起来很亲密很恩爱,所以他们的夫妻生活应该是没问题的。既然这两方面都没问题,但是谢妙容却硬是没怀上,难道真像齐氏说的那样,谢妙容是在妇科上有问题,所以始终没怀上。
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别的不说,先就要找妇科的郎中来替她瞧,替她治病。若是瞧了治了,还是怀不上,那就必须要给三郎纳妾收房,让三郎能够绵延子嗣。
想到此,她说:“堂嫂,这事儿我知道了,你说的那些也有理。谢十五娘那里,我会亲自过问。你放心,三郎是我最爱的孙子,我当然要为他做主,萧家别的郎君有妻有妾,他当然也该有。至于这何时纳妾,何时收通房,还得看一看。”
齐氏不满道:“如此说来,弟妹是不打算拆掉三郎夫妻那院子里的浴室了?”
周氏:“何必拆呢,你看二郎那边院子可是修了四个浴室,但是二郎不是也有妾,也有通房么?所以,这纳妾收房跟浴室没多大关系。就算十五娘那院子有一百个浴室,三郎该纳妾还不是一样纳,该收房也一样收。我都跟你说了,三郎纳妾收房的事情我会亲自管,绝不会让十五娘坏了我们萧家的规矩的。”
☆、第229章 22.9
周氏在齐氏来说了那浴室固||宠||的话之后,第二天在孔氏带着谢妙容等孙媳妇来请安之后就把孔氏给留下来了。她把昨日齐氏说的话说给了孔氏听,问她是怎么想的,孔氏沉默了半响道:“此事我会去与十五娘谈,至于那纳妾之事还是往后放一放的好。我想,先请徐州这边有名的妇科圣手来替十五娘瞧一瞧,若是真有什么的就赶紧治。毕竟她是三郎的正妻,她没有生下嫡长子之前就纳妾不太好。还有纳通房,我会问一问三郎的意思,若是他有这个意思,我就会在我身边的奴婢里头选两个摸样脾性都不错的送过去。我送的,十五娘也不敢说不接受吧。”
“如此也好。那这事情就交给你去办,毕竟你是三郎的阿母,是十五娘的阿姑,由你来管合适些。先前我那样答应大堂嫂,也是为了不叫她再在这里纠|缠。”周氏道。
孔氏不咸不淡地补充了一句:“堂伯母对此事也是太过热心了。不过,还是要多谢她如此热心,不然也许我的孙子就会晚几年来也说不定。”
她的言下之意是齐氏来提醒了自己也算是好事,至少她可以去叫郎中来替媳妇瞧瞧,要真是有什么病的话就早治疗,以免耽搁了生孩子。不过,她也是瞧不上齐氏,凭什么自己儿子纳妾收通房的事情她要跳出来管,她是个什么心思别以为被人不知道,不过是想要报复十五娘不借钱给她。就冲这一点儿,孔氏就觉得自己不太能如同齐氏想的那样,真得去针对儿媳妇做什么事。
而且她觉得谢妙容这个媳妇很能干,能给她带来大笔的收入的媳妇谁不稀罕呀。
周氏:“她打什么主意谁都明白,好了,不说她了,你接下来就按照你想的去办。”
“是,阿姑。”孔氏答应。
从乐寿堂出来,孔氏也不耽搁,直接就去了安逸居找谢妙容说话。
她直接问谢妙容是不是妇科上有问题,所以成亲一年多来肚子里都没有消息。
谢妙容啊一声,忙摇头说自己身体好好的没什么问题,至于一直没怀上,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儿她真是有苦难言啊,明明她的身体是没有问题,但是她说的和事实没怀上并不相符,只能说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孔氏听了就说:“那么,我这就让人去请我们萧家熟悉的专给妇人瞧病的郎中来替你瞧一瞧吧。”
谢妙容只得答应,反正她身体没病,也不怕瞧郎中,况且,她也知道这是婆婆一番好意,她这个媳妇没有拒绝的道理。
孔氏从始至终半句浴室的话都没有提,面对眼前这个儿媳的时候,她硬是没舍得开口。她想得是慢慢来吧,她希望谢妙容怀上孩子,再生下嫡长子,再提什么给三郎纳妾的事情。萧家的郎君都有个纳妾的规矩,希望谢妙容不要做那个破坏规矩的人。
至于给儿子通房的事情,她还得先问一问儿子的意思,首先是他有没有自己瞧上的人,若是有就让他收他喜欢的好了。
次日,她派人去请的萧家在徐州熟悉的专给妇人瞧病诊脉的郎中就来了,这郎中姓许,是个给妇人瞧病三十多年的老郎中,在徐州很有名气。
孔氏亲自在一边瞧着,看许郎中到底会给儿媳妇诊断出什么来。
许郎中给谢妙容诊脉,约莫有一刻钟,他就收回手,向着孔氏道贺说:“恭喜夫人,您的媳妇已然怀有身孕了……”
“什么?”孔氏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躺在床上帷帐之后的谢妙容也给吓了一跳,竖起了耳朵听外面的许郎中怎么说。
许郎中捋着下颌稀疏的花白胡须说:“老夫敢肯定,这位诊脉的小娘子的确已经有身孕了,大致有两个月了,不会错。”
“哎呀,这,这真是太好了!”孔氏拍着巴掌笑起来道。
她万万没想到,本来是请这个许郎中来替儿媳妇瞧一瞧身子可有什么妇科的毛病没有,最后却诊断出这么个结果来。儿媳妇不但没毛病,还怀上了两个月的身孕。这简直是让人太吃惊,也太高兴了。
在帷帐后的床上躺着的谢妙容心情却有点儿复杂,她低头看着自己的依旧扁平的肚子,伸手摸了上去。心想,这里面如今已经有了个小生命了吗?可是她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在许郎中诊断出她怀了身孕之前,她心中毫无牵挂,想跑想跳都可以,但是这会儿知道肚子里有孩子了,她的手放上去都是轻轻的,生怕惊扰到肚子里面的小生命,这真是个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