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接着,简云墨踉跄的走到沙发边,躺上去。原来的南斐经常在沙发上坐着,等他下班回家。
他一回来,南斐就会跑过来,和自己说话,冬天还会给他端杯热水,或者端来自制喝了可能会死/人的姜汤。
那个时候,为什么他就没有早点意识到珍惜。
直到现在,才抱着回忆来假模假样欺骗自己。
太可悲了,太可悲了,简云墨。
“南斐——”
简云墨侧着身抱住怀里的衣服,轻轻用侧脸蹭了蹭,随即将整张脸都埋进衣服里,躲起来。
就好像南斐正抱着他,两个人相拥而眠。
简云墨这才彻底放松下来,高度紧绷的神经在松懈那一刻,就带着主人坠入睡梦中。
简云墨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
感冒已经好了,但整个人还有些浑浑噩噩的,全身也被汗打湿黏糊着,特别不舒服。
简云墨把南斐的衬衫放到一旁叠好,自己去浴室洗澡。
收拾好后,简云墨才总算整个人都活过来。
他坐下,打开工作电话,秘书已经狂轰了几十个电话。
简云墨打过去,声音有些干涩,但不妨碍:“不重要事情等明天说,还有什么事吗?”
秘书翻了下流程表:“有,今晚上有一个宴会邀请了您,去吗?”
简云墨本意是想着拒绝,话都要出口了转个弯:“去的有谁?”
秘书念了一大串人名,都不是简云墨想听到的,直到秘书念道“宋琛修”的名字时,简云墨眼帘颤了颤。
宋琛修,是南斐的朋友,而且那小公司,听说南斐也有投钱。
“好了,别念了。”简云墨把南斐的衬衫放在指尖摩挲着,沉声道:“我去。”
秘书:“好,今晚我去接您。”
回了国内,能和南斐见面的机会骤降。待在英国,就住在隔壁,每天总能装作“巧遇”见到南斐一次。
不像现在,都快两个月了,活的南斐他一次都没见到。
要抓住机会,一次是一次,如果没有,就靠别人创造机会。
南斐自然没去,简云墨心里也已经猜到了。
但心里免不了划过一阵失落。
简云墨来,自然有有心人会上前和他摆谈。
宋琛修自然也要礼貌打声招呼,毕竟以后有机会和简氏合作还是很好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南斐和简总都四年过去了,还没和好。
这时间拉锯战打得,两个人跟比谁活得更久一样。
简云墨看了眼宋琛修,突然道:“宋总,听说你们公司还有一位老总?”
“是的。”宋琛修点头,这是在座各位都知道的没必要掩盖,但南斐没告诉简云墨这些事吗?
旁边一起聊天的一位老总笑道:“宋总,那位老总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见到啊,还有点好奇呢。”
宋琛修用惯用的推辞道:“我也想让他来,不过他为人太低调了,一直不肯。”
“太低调”的南斐,昨儿才上了热搜第一。
今天还没从全民讨论声中下来。
身在外面的南斐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怀疑是有人在骂他。
既然南斐不在,宋琛修话里意思也是南斐不会露面参加商业活动,在待下去纯粹浪费时间,简云墨找了个借口走人。
回到公寓,简云墨期待的人依旧不在。
“呵。”简云墨嘲讽自己。
也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明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南斐不会来这。
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了。
心里堵得慌,简云墨取下柜上的酒,坐在沙发上一杯一杯的灌。
酒一杯杯下肚,简云墨心里那个“相见南斐”的声音越来越大,吵得他又开始头疼。
简云墨皱紧眉头,拿上车钥匙下了楼。
司机将简云墨送到了南水湾目的地,转头对着后座人道:“先生,到了。”
简云墨下车,现在时间还不算晚,南斐别墅的灯已经亮起来。
人在家啊。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简云墨就更加熟练的靠着门框坐下来,也不管形象了,头轻轻靠在门上,闭着眼没说话。
这样就好,能这样感受感受他一点点温度就好。
巡逻的警卫见有个人坐在那,跟无家可归似的可怜,走了过来,“简先生,怎么在外面不进去?”
进去?简云墨轻哼笑了下,语气苦涩:“我又有什么资格进去,我没资格。”
说完,像是确信一般自己又补了一句:“对,我没资格。”
“……”警卫面面相觑,以为是两夫夫闹矛盾,便没在干涉,走了。
南斐开车回来时,就看到一坨不知道什么黑影的东西守在他门前。
南斐愣了下,悄悄走进,一看,是个人。
简云墨。
南斐蹲下身推了下简云墨,道:“醒醒,你怎么在这睡呢?”
被酒精迷醉的大脑有些卡壳,简云墨被推醒,呆呆的望着面前的南斐,没说话。
南斐朝他面前挥挥手,“简总?你魂还在吗?”
谁知简云墨突然一把拽住了南斐的手,力道大的惊人。
简云墨久违的感受到了真切的温度,不再是虚幻的存在,心里一酸,哽咽了,“我想你了。”
“南斐——”简云墨面子上绷得特别冷酷,但语气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我想你了。”
南斐:“……”
他看了看简云墨,眼神迷离,根本找不到准确焦距。
又喝醉了。
南斐没急着把手抽出来,这男人喝醉力气更牛似的,硬拽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简云墨喝醉后话就比平常翻几倍的多,根本不需要南斐开口,“你别生气,我只是来看看你,没有想打扰你的意思。”
简云墨说着就要站起身,嘴里念念有词:“你不喜欢我马上走,马上走。”
说完,简云墨恋恋不舍放开南斐的手,转头晃悠着走了几步。
南斐估计他会摔一跤。
果然下一秒,简云墨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下,直直摔了下去。
南斐:“……”嘿,我奶中了。
摔倒后,简云墨慌忙的从地上自己站起身,没敢看南斐一眼,一溜烟就消失在视线里。
南斐打开门走了进去,把东西放好,看到桌上正鲜活的向日葵,拨弄一下,给它洒了点水。
来到卧室,南斐才发现自己忘了关灯。
又过了些天,南斐的餐厅开张营业了。
南斐朋友虽不多,但个个单独提出来都是能把后背交出去的人,所以如期来捧场。
简老爷子也来了,自然也有简云墨。
不过南斐太忙了,和简老爷子都只是聊了几句就去招呼其他地方,更别说看一眼简云墨。
简老爷子看了看二人,叹口气,“四年了,我临死那天能不能看见你两和好啊。”
简云墨没吭声,视线紧黏在南斐的背影,没移开。
跟着,许邺带着一帮朋友也来了。
南斐捶了下他肩膀,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跟你聊件事。”
“好。”四年过去,许邺成熟了不止一点,他收敛起锋芒,低调起来,但唯一不变的——
是看向南斐时,眼底藏着的热烈汹涌的眷恋。
刚巧,许邺和简云墨坐的是邻桌。
两个人看向彼此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只要南斐没事,两个情敌见面就能客客气气的道声好。
要是南斐出事了——
许邺将菜单递给了朋友,“你们尽管点,今天我请客。”
南斐忙活一天下来,终于到晚上关店休息的时候了。
“哎哟累死了,回去睡一觉明天加油干。”南斐僵硬的扭了扭腰,觉得自己越发不行了。
一个个员工下班,和南斐告别,南斐最后检查了下厨房电路什么的,关上了门。
一出来,南斐就看见两个男人站在门外。
是简云墨和许邺。
等谁那是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