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隐密的疼泛起,侵蚀他心脏。像木刺扎进肉里,拔不拔.出.来,痛感拂不去。
没人回头,也没人注意到他们身后路灯下落寞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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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替她填好水温,拿好衣服,陈知笙将她推进浴室,像在哄小孩,“先去洗个澡,洗完澡我们再说,好不好?”
吹了会暖气,身体温度恢复,陈织脑子跟着清醒,“陈知笙,我是失恋,不是我变傻。”
他笑开,“那好,你先收拾,有事喊我。”
说完,退出她房间。
在浴缸里泡许久,陈织方出来。
沈星月刚好给她打来电话,陈织擦干净手,接通。
“陈织……”
“我没事了。”单手将毛巾垫在肩下,陈织缩进被窝里。
“张霖逸拒绝我了。”
“他说不喜欢我,原因还挺多,但他都没说。”
“沈星月,我不是接受不了,我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可能是因为突然给我来这么一下,我接受不了。”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会被拒绝,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我现在还有点难受,我们过两天再说这件事好不好。”陈织声音渐低,总归是不好受的。
沈星月点头,想起来她看不见,又道,“行,有事你千万记得跟我说。”
“嗯。”
夜半,陈知笙没等来她,准备躺下,门被敲响。
陈织穿着睡袄,咬咬唇,问,“陈知笙,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喝酒?”
她唇色晶亮,泛着不自然的红。
不等他答,她从背后掏出只酒杯,塞到他手里,“一起吧,明天挨骂就不是我一个人挨骂了。”
陈知笙被她带上顶楼,外头桌椅上已摆好瓶红酒和只高脚杯,杯底残留有猩红。
她果然是喝过酒,才敢来找他。
顺着他目光看过去,陈织笑嘻嘻解释,“我翻了我爸酒柜,偷了他瓶红酒,明天要是被发现了,喝了这杯酒,咱两责任就一半一半了。”
拉他坐下,陈织给两人各自倒上。
陈知笙托住酒杯,神情无奈,这种时候她还想着拉他一起背锅。
手背忽而被人覆住,陈织抓住他手,带住下移,目光清澈,“陈知笙,不能这样握酒杯啊,要捏住底下,握上面会影响酒的温度的。”
两人手交握不过几秒,陈织见他姿势对了,满意收回。
陈知笙越发确定她醉了。
冰天雪地,还有什么可讲究的。
她自顾自和他碰杯,玻璃相撞的清脆声回响在空气里。
“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他一直不说话,陈织不乐意,摇摇晃晃起身,走到他面前,没看路,脚下被椅子绊住,整个人向他跌去。
好巧不巧,被他接住,陈织趁势分开腿坐在他腿上。
抬目望他时,檐下昏黄的灯光落下,风雪未停,他薄而好看的两瓣唇被红色液体浸润,肌肤白皙,唇色嫣红。
陈织不自觉咽下口水,鬼迷心窍般,移不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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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光(八)
1、
雪落下,她好似听见扑簌簌的声音。
呆呆望着眼前人, 陈织不忘发问, “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她跨坐在他腿上,背后是漫天鹅毛大雪,腮上红晕抹了胭脂般殷红, 冬日夜里, 屋檐上忽而探出支红梅, 开在他心头。
陈知笙凝住她, 在她喋喋不休的唇再次张开前, 抬手,压下她脑袋。
世界一片安静。
只剩他如鼓心跳声。
爱你这场孤独盛宴, 终于再难收敛。
翌日天明,陈织蒙头打开门, 撞上上楼的陈知笙,撩眼扫他, “早啊。”汲着步子去洗漱。
陈知笙怔过一瞬, 眨眼恢复如常, “酒杯我放回去了, 陈叔叫你以后不要偷喝那么多。”
拿开牙刷, 陈织吞口水冲掉泡沫, 满头问号,“啥?啥偷喝?”
陈知笙沉默,目光复杂地看她。
陈织即刻反应过来,“不会昨晚我喝酒喝断片了吧?”
静默蔓延。
良久, 陈知笙轻轻应声,“嗯。”
“我爸还说啥没?”陈爸要是找她秋后算账,她啥也不记得,还得想想怎么圆。
“没了。”
“那就好。”悬着的心安然落地。
“小织。”
她关门的手停下,“咋?”
“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吗?”陈知笙直直望她,神色夹杂几分她看不懂的复杂。
陈织微顿,撇嘴,满不在乎地回,“记得啊,不就失恋嘛,没什么大不了。”
长睫垂下,她不记得了。
转身时,陈知笙不知到底该庆幸还是该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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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开了学,陈织这边尚在犹豫放学跟谁走、以后怎么面对张霖逸等一系列问题,那边张霖逸已默不作声先离去,比她干脆利落多。
说不来那种心情,非要说,陈织估摸大概自个儿又自作多情了回。
陈知笙没提他,聪明避开,却架不住别人私下八卦。
路子通的人,什么消息听不到,传到陈织耳朵里时,谣言演变成——陈张二学神,冲冠一怒为红颜,因陈织兄弟情断。
陈织:……
走过去拍拍围在一起嗑瓜子聊八卦的几人,陈织神色淡淡,“一手消息要不要听?”
那人吐出个瓜子壳,忙不迭点头,“要要要。”回头见是她,脸色瞬息万变,仿佛吞了苍蝇。
“我之前喜欢张霖逸,悲剧了,没了。”说出来,陈织恍觉原来这事也不是那么难接受,“还有啥想问的,赶紧问了,我挑着说。”
几人对视眼,犹豫闪过,旋即化作兴奋。
“陈知笙现在跟你什么关系?”
“你们放学不一起走了,是不是他们真的因为你吵架了啊?”
“你还喜欢张霖逸不?”
“……”
陈织头回发现,男的八卦能力真不比女生差。
“陈知笙住我家啊,我两放学当然一块走,张霖逸有他自己的事要忙,干嘛非得别我两裤腰带上?吵没吵架我不知道,你们嘴这么碎,影响他们兄弟情肯定的。”
“至于我还喜不喜欢张霖逸——”陈织有意拉长尾音,美目微挑,睥睨眺过他们。
“关你们啥事。”
切,说了跟没说样的,没意思。
听不到实质性的东西,几人失了兴致,眼皮耷拉下。
陈织不管这些,拿出一贯霸王作风,“行了啊,该说的我可都说了,以后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有事没事别逼逼我们三,那么空你们好好学习不成?”
趁她走远,寸头呸声,“她自己不也学渣么,凭啥叫我们好好学习?”
另一人默了默,道,“她这学期开.挂了,你抽空去看看文科的排名。”
寸头不信邪,跳起身,摸到文科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