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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最后一天元宵的计划是一整天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两人窝在沙发里,看了一上午的电影,杂七杂八,各种类型的片儿看了个遍。反正没事儿干,不想看了就做点儿爱做的事情,时间总能消磨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方映桢在心里已经自动把蒋乾这里定义为家,可以毫无顾忌地干任何想干的事情。
打嗝放屁,接吻爱抚,柴米油盐。
两人的火锅计划因为同学聚会推迟到元宵,临中午时才磨磨蹭蹭地出门去买火锅底料和蔬菜生肉。
由于早饭被喂得很饱,一上午又没怎么动,方映桢其实不太饿,蒋乾也一样,两人临时改变主意,打算步行去远一点儿的另一个超市买菜。
蒋乾没想到会在超市里遇到余素。
余素依旧是那副样子,看不出老了多少,也并没有年轻起来。她挎着一个购物篮,看到蒋乾之后远远地在货架边停下脚步,张了张嘴,半个字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只有那道熟悉又怨恨的目光躲在厚厚的镜片后面,肆无忌惮地投向蒋乾。
彼时,方映桢正心无旁骛地低头挑选着口感不错的香肠,没注意到蒋乾的异样。
蒋乾和余素对视了一会儿,嘴角突然勾起笑容,笑得很恶劣。
“好久不见,奶奶。”方映桢突然听到他开口说。
方映桢啊了一声,诧异地探出脑袋,看到一个严肃阴沉的老太太。
“这你奶奶?”他小声问蒋乾。
蒋乾对他笑了一下,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出来,走向余素,然后当着余素的面,把方映桢的手抓起来。
“喂......”方映桢被他的举动吓一跳,赶紧想挣开,没挣动,只好颇为无奈地对老太太挤出一个笑,“奶奶好......”
余素冷着一张脸,把方映桢从头到尾扫视一遍,嘴里骂了句畜生,扭头颤颤巍巍地走了。
方映桢有些意外,意外完了又有些不爽。老太太这声畜生是对着蒋乾说的,虽然不是说他,但是说了蒋乾。
说了蒋乾,就等于说他。
方映桢是从小被长辈宠大的孩子,不太能理解,一个当奶奶的怎么会这么说自己的孙子。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妈一样好说话的。”蒋乾解释道。
方映桢没有说话,猜想着蒋乾和他奶奶之间的敌意和那个传说中被蒋乾亲手送进牢里的亲爸有关。
“我没想她能接受。”蒋乾说,“她接不接受又不关我的事儿。”
“那你把我拖过来干嘛啊?”方映桢啧了一声。
“气她一下。”蒋乾说。
“幼稚。”方映桢瞪他。
蒋乾不接话,接他手里的篮子:“结账去吧。”
方映桢已经对蒋乾经常性的奇怪和无厘头感到习以为常,没多在意。
两人排着队到结账处的时候,方映桢拽了一下蒋乾的袖子:“蒋乾蒋乾。”
“嗯?”蒋乾从手机上抬眼。
“看。”方映桢悄悄指了一下收银台旁边货架上的东西,花花绿绿的,各种口味和型号。
“又开始了你?”蒋乾无语地看他一眼,“别闹。”
方映桢不理他的话,飞快地拿了一盒,丢到蒋乾手里提着的篮子里。
“方映桢。”蒋乾喊他。
方映桢全当听不见,转身继续排自己的队。
蒋乾叹口气,俯身把那盒东西从篮子里拿出来,放回货架上。
“放回去干什么啊,”方映桢急了,压低声音说,“蒋乾你丫是不是就不爱我?就不想跟我上......”
“你拿错型号了,那个太小。”蒋乾打断他,又伸手拿了另外一盒,在他眼前慢悠悠地晃了一下,“我要用这个的。”
“都打交道这么长时间了,还没点儿数。”蒋乾瞥他。
“......”
方映桢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从超市出来到家都一路沉默。
直到蒋乾支起小火锅开始煮水,方映桢才慢吞吞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来,小声地问了一句:“那个,今天用吗?”
这个方小狗还能不能好了啊,一天天的。蒋乾想。
“今天买就一定得今天用么。”蒋乾拿筷子搅着底料,眯起眼睛看他。
“我是......我好奇而已。”方映桢摸摸鼻子。
“好奇着吧,下午大扫除,没地方使的劲儿往那上面使使,表现好点儿给你减租。”蒋乾说。
“......”方映桢白了他一眼。
别人元宵节都吃元宵,就他俩特别,吃了顿火锅,还吃撑了。
方映桢瘫在椅子上:“动不了了,真的,下午我要睡觉,大扫除你自个儿看着办吧房东。”
“别装可怜。”蒋乾一把拽起他往房间里走。
蒋乾要处理的无非是些化妆品长裙假发之类的东西,都是他在bdp表演的时候用的,现在那儿辞职了,他也用不上这些,就想着全部收拾出来一块儿扔掉。
年前就应该收拾的,只不过方映桢一走人,他就没什么心思干别的事儿。
现在方映桢回来了,他也就有精神干事儿了。
“蒋乾,看我,看我看我。”方映桢傻乐,拿起众多假发里的一顶盖到脑袋上,过来烦他。
蒋乾正蹲在床边整理那些女式的衣服,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愣住。
正月快结束,天气已经没那么冷了,房间里开着暖气还太热,方映桢上半身只穿了件蒋乾的工装背心,看起来瘦骨嶙峋。
露出奶白修长的脖颈和手臂,前胸平坦干瘪,像极了营养不良的初中生,但偏这人又长手长脚,细的跟竹子似的。
蒋乾突然很想要和方映桢去过一个夏天。
假发略带卷边儿的发尾长长地垂下来,遮住他瘦削狭窄的肩头,蒋乾只看一眼就升旗了。
其实方映桢比他更适合这些东西,蒋乾心里觉得。
罪魁祸首还不知情,傻乐着蹲下来,好奇地去摸他的那些女式衬衣和长裙:“哇,蒋乾同学,你还穿过裙子啊,哇,口红,你涂起来给我看下,快快。”
方映桢因为刚吃完火锅而鲜红的嘴唇在蒋乾的眼前一张一合,吵得很。
蒋乾随手挑了只口红,拧开来,往他脸上划了一下。
“我日,蒋乾有病啊你。”方映桢摸了摸脸,骂他。开始笨拙地用手背擦,被蒋乾抓住手腕,手背上挨了一口亲。
“你什么毛病。”方映桢被他逗笑了,抢过那只口红要给蒋乾上色。
蒋乾任着他涂,方映桢不懂涂口红的技巧,只不过蒋乾的嘴唇形状生得很好,涂起来并不需要多费劲。
“好了。”方映桢说,抓起旁边化妆盒里的小镜子给他看,“还可以吧本帅哥的技术?”
“嗯。”蒋乾点头,蹲久了有些累,直接往地上一坐。
方映桢发现了他的异样,笑得温柔而邪气,坏心眼地伸手开始耍流氓:“你扫个除脑子里想什么呢?”
蒋乾不作声,就这么看着他。
方映桢脑袋上的假发忘记摘掉,脸边刚被他划了一道鲜红,眉眼笑得弯起来。
这个人一点都不清楚自己现在有多好看。
蒋乾突然伸手,把他整个人拽过来,方映桢顺势跨坐在了他身上,低头认真地看着他,声音很轻:“想尝。”
“尝什么?”蒋乾问他。
“我从小到大一直很好奇口红是什么味儿。”方映桢说。
“你尝。”蒋乾略微抬起下巴。
得到允许,方映桢低头靠近,吻在了他的嘴唇上,辗转了一会儿。
唇齿相缠间,蒋乾含糊不清地问:“尝出来了吗?”
“巧克力味。”方映桢回答他。
“错,是咖啡。”
“神经病,”方映桢真的笑了,“哪有咖啡味的口红。”
“是没有,所以骗你的。”蒋乾兜着他的脑袋又深入了一点儿。
(....................老地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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