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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赴宴

    云霁天和,桃李争春,潋滟十里花色,落英纷纷掩幽径,旖旎葩华。
    清风早渡,月下濛濛,凝白露,赠与枝头春。偶有粉白几片落碧池。
    惊了银鲤数尾,摇曳涟漪漾,白泽渺渺,养的满庭芳,琉璃雕瓦筑华楼。
    绮罗铺陈殿内,明珠高悬映室,白玉莹莹光泽,润得一室缱绻华光。
    上官紫瑶且自闲倚锦屏憩,素手抚梧桐,泠泠弦音绕梁,初,轻拢慢捻。
    音徐徐如临江月,幽清肃穆,水光云影间,心旷神怡,腕忽凝片刻。
    指法转,急追余音,挑拔之间,音急声厉,铿锵如铁骑千里,刀枪激鸣难止。
    苍劲若浪涛拍岸,崖崩谷裂,曲再转,撩拨归柔,音渐沉,沉静旷远,韵中意绵远。
    五律缠绵,缥缈入无,曲终。纵能春风十指奏佳音,意中人可能知我意?
    窗牖沉水香,引得云雀访,拂袖探看,一团暗色正周旋寸地,一时兴起,指尖细细梳理背上翠羽,睫羽颤颤。
    上官紫瑶目中晦暗,若深潭难究,轻语,“你说,我与他当真无缘吗?”
    云锦广袖中探出皓腕,自耳后拆下翠鸾簪釵,摇摇南珠不及,泠泠声促,抬腕自高阁掷出,却是不知折翼凤鸟落在那边云头。
    云髻乌绸,刹那倾泻如注,青丝被肩,眉间一朵姝色殷然艳冶,丹唇间似有笑意起,却疑作哀,悲喜不辨,字字决然:“我偏要勉强。”
    ————————————
    晨光悄悄照进小轩窗,我懒懒起身至妆台,拿起檀木梳梳了又梳,香随发间缠缠绕,将发丝于簪固之脑后。
    步于院前,一片秋色缱绻,花木在空气里安静呼吸,有着青涩的惬意。
    披着晨露约来上官婉莹去赏湖泛舟,兴致来时即捻字为诗,看船桨随波划行,一漾一漾,漾开心底轻盈闲情。
    至午时,阳光透进房内,添上暖意,圆轻在手,清香叶,嫩绿芽,泉水煎。
    我邀来婉柔品鉴,赌书戏泼茶,末了在花间捕蜂扑蝶,展明媚笑颜,眸光微颤的瞬间,似要惊艳流年。
    午膳过后,与婉柔同坐于桌边,一针一线教她女红。
    婉柔调皮微笑,说自己愚钝无论怎么学都不及府中三姐妹。
    绣到一半不知想到了什么,轻放下手中刺绣抬眸望向我微笑:“三姐,明日的皇宫赴宴,莫要忘记了。”
    “多谢妹妹提醒,姐姐记住了。”
    天边满霞,轻翻着昨夜未看完的诗集,浅尝着不知所出的花愁,倦了伏于案上。
    任花叶落在窗框,落在臂上,落在发上,枕着花香,做一场欢乐无虞的天真梦。
    二日辰时,上官紫瑶一袭青色的古烟纹碧霞罗衣,美丽动人。
    袖口上的两朵用价值连城的水幽幽银线绣好的水仙花婉转优雅,显得整个人温柔体贴,多愁善感。
    山额间一串紫色的珍珠摇摇晃晃,高贵典雅不失风范。
    秋风习习,心里却不冷。反而有一种闲情雅致的心情,几个蓝衣婢女将马车备好后,前来迎相府的小姐们。
    待马车停在相府大门上官紫瑶轻点头唇边勾起一个弧度,被雅雪扶上马车。
    见上官紫瑶上了马车,我缓步走来,一身紫色长裙,乌黑亮丽的发髻。仿佛是墨色的瀑布,顺流直下。
    发边插着一支茉莉羊脂小簪,洁白的流苏如画般的,抹在乌黑的发丝上。踏着莲花步走到马车跟前。
    “三妹。”
    背后熟悉之音飘来,上官婉莹着淡蓝拖地长裙,裙脚一只粉蝶停落在一只百合中。
    身披紫纱,显得清澈透明亦真亦幻。双眸淡淡给人一种幽静的感觉。
    头上斜一支银月钗,钗上垂下水晶串成的吊坠,整个人看起来素雅又不失气质。
    望向上官婉莹我不禁会心微笑:“姐姐来了。”
    上官婉莹素手抬起邀我:“三妹可愿意与我共坐一辆马车?”
    “如此再好不过了。”说罢,我挽起上官婉莹的手上了第二辆马车。
    马车从相府出发,向皇宫行驶。我掀开车帘望向窗外,看到一只停在树上的喜鹊不禁感叹:“但愿今日,平安归来。”
    进宫后的那些后宫之人早已习惯深宫的明争暗斗,也看透了夺邀圣宠。
    这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像御花园的花儿朵儿似的盛开败落。炫丽夺目时只是刹那,留不住的是容颜。
    攥不住的是帝王家的恩宠,若非心机城府。
    又怎么在后宫博得一席之地,隐忍造就如今不露声色的乌雅城壁,被伤被弃就只能在阴暗的角落独自疗伤....
    厚重的宫殿大门被缓缓开启,车轿排成长队任由车夫赶进宫来,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两架龙凤大撵立于两侧,那是多少人看遥不可及的梦。
    待马车停下后,跟车的丫头将我们扶下车,进宫后的我不在多语,身旁的上官婉莹和雪莲依旧在,而其余早已物是人非。
    幽静的小路上吹来清风,虽然不冷却也紧着身子仔细在仔细,御花园虽是干净却也太过压沉。
    路旁灯盏透翠琉璃更添精致,奇古树不缺雀啼飞聚,地上独有一抹粉色被其吸引。
    泥土松动已经被拱开,扎根不稳却依旧顽强不屈,残破的花瓣随风微摆,凄凉孤独真真像极了自己最初无知时的模样。
    残花,残花,山石渠,兮之凸报,刹那凌已。
    芬芳忧兰弱态频,胜却花儿似火红香丝侵,资胜珠润光滑,懿德圣慈召聚,资胜舞丽,喜得幽草芳香,失不缺乏味。
    此次宴会是皇后娘娘邀约,前来赴宴的宾客都欣然有礼来到皇后娘娘的凤鸾宫入座。
    我与上官婉莹并排坐在席桌前。上官紫瑶一人坐在我们对面,不知在思索什么心事。
    上官婉柔第一次进宫,来到皇宫后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好像一切事物都与自己紧紧相关。
    却不曾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的感觉,偌大的皇宫能够站稳脚步的却寥寥无几。
    待皇后娘娘将要到来之时,太监高声呼喊:“皇后娘娘驾到!”
    听过此声,来赴宴的少爷小姐们都缓缓起身,待皇后入座正位后,众人俯身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一身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罗翠软纱。
    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粉黛开娇横远绣,绿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慈爱一笑轻轻点头:“免礼,都坐下吧。”
    众人齐声:“谢皇后娘娘。”缓缓入座。
    皇后看起来年龄并不大,面上满面和善的笑容。
    唇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可众人皆知皇帝最宠的却不是皇后,而是后宫四妃中的其中两位。
    皇后见宾客到齐,微微一笑:“本宫最喜欢做的事,一是欣赏才艺。二是和你们这些孩子一起热闹。今日将众位请来这一来是希望能够热闹一番,二来本宫也许久没被乐趣所吸引到了,不妨在今日找点乐趣,好高兴一点。”
    说罢,就示意让侍女宣读今日宴会的主题。
    蓝色衣服的侍女轻打开卷轴盈盈出音:“皇后娘娘今日甚是开心,而今日的主题是以立冬为题,在座的各位少爷小姐们若是有和主题关联的才艺或是拿手好戏,都可一一表现。”
    “立冬为题?”我喃喃自语,倒是不难。只是歌舞都太过于世俗,应该拿出点新颖的来。
    上官婉莹转过头小声道:“琉璃,你可有什么新的法子?”
    “我...还没想好。”
    话音刚落,只见上官紫瑶主动上前:“皇后娘娘,臣女有一个好点子。不知娘娘可否听臣女一言?”
    皇后见有人想到了点子自然是应允:“说吧。”
    “臣女想和在座的一位公子,来演一场戏。”
    皇后娘娘疑惑道:“戏,什么戏?”
    上官紫瑶微微一笑:“娘娘看过后便知道了。”说罢,示意一个眼色给了慕容清渝。
    “慕容清渝居然也来了?”我望向对面宾客中,看到了慕容清渝的面容。
    上官婉莹淡淡微笑:“应该是慕容伯父叫他来的,毕竟是皇宫宴会,慕容家总要有人来。”
    半晌,上官紫瑶拭脂点绎唇勾眉眼启妆配饰,宝蓝色衣裙腰间系宽带勾勒纤细腰身合中身材,梳上往日的发髻。
    剩下的长发撒在背后,脸上的妆容十分淡雅,从下到上无一缺点,梳妆过后缓缓来到正台中央。
    正台中央,便是与人邀约的地方,远远看到一身白色衣衫的慕容清渝,走到离慕容清渝大概三步远,缓缓行礼:“公子,让你久等了。”
    慕容清渝听到声音转身回过头,镀步走到上官紫瑶跟前,双手扶起面前的人:“姑娘不必多礼,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在意这些礼数。”
    上官紫瑶起身抬起头正对上慕容清渝的眼睛,双目对视。
    身后的侍女轻咳一声。两人这才反应过来,面前慕容清渝扫了一眼上官紫瑶,不禁露出一抹微笑:“紫瑶姑娘,你今天真的是与众不同。”
    “是吗?公子你觉得紫瑶这样美吗?”
    “美,甚美。一颦一笑似牡丹。”
    慕容清渝见上官紫瑶身后侍女带着一把琴,上官紫瑶自己意识到面前慕容清渝看到琴了。
    她嫣然一笑:“公子,紫瑶为你奏一曲可好?”
    “在下能听到紫瑶姑娘的琴声可算是万幸了。”
    听到慕容清渝回答,微微一笑便唤侍女递琴,将琴放于备好的桌上,自己便坐于凳上,手开始抚摸琴。
    一边回忆着一边开始吟唱着:
    幽幽浮生醉  门轻推  仿若前世轮回
    窗外柳絮飞  残风吹  回忆惊醒了谁
    我潸然落泪  难入睡  潇潇琴声为谁
    缘分如落叶  往下坠  今生凋谢无悔
    雨淋湿长街  缠绵整夜  是谁错誓言
    我撑伞遇见谁  你擦肩  回眸匆匆离
    别
    遥望湘桥的月自顾自盈却  伊人独憔悴
    我痴痴等你归  历经了风雪  才知蹉跎岁月
    隔望寒江的水  掀起浪千叠  思绪曾停歇
    你临蓦  我的美  夕阳映余辉
    无题名的碑  情难写
    弹奏完这首曲子,慕容清渝看着面前的上官紫瑶好奇的问:“这首曲子是什么曲?”
    上官紫瑶柔声道:“公子应该先问这琴的名字,叫知相思。
    而这是首曲子唤《湘桥月》公子,紫瑶心悦你啊...”
    “紫瑶,我....”
    此刻慕容清渝多想说:“我也心悦你这句话。”
    可这毕竟是在皇后的宴会上,而他和上官紫瑶,不过是做戏罢了。仍要依旧事先备好的词去说。
    上官紫瑶已入戏,她又一次问道:“公子,小女子再问一遍,你可是真没动心?”
    慕容清渝开口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姑娘可懂?”
    “罢了,风兮过夜,沂水难还。小女子自是不再扰公子清净了吧。”
    一戏终了,待琴被搬下去后,慕容清渝和上官紫瑶上前行礼,以示戏已结束。
    皇后娘娘看过后不禁拍手夸赞:“好,好曲好戏好演技。赏!”
    慕容清渝和上官紫瑶二人颔首谢恩:“谢皇后娘娘。”
    众人拍手称赞,我与二姐也拍手赞颂。
    待上官紫瑶入座过后,二姐淡然一笑:“今日倒是让她抢了风头。”
    我微笑摇头:“这也是预料之中毕竟这次她做了这么充分的准备,实在是让人预想不到。”
    这时,只见二姐上前请示:“皇后娘娘,方才我大姐的那一场戏并没有与立冬有关,敢问娘娘,臣女接下来所展示的才艺,和主题没有关联可否?”
    皇后娘娘想了一下巧笑嫣然:“无妨,你尽管展示。”
    上官婉莹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
    长发黑亮,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
    有仙子般的脱俗气质,启唇一字一句:
    一季秋思,一脉痴语。
    醉笔描素笺,或深,或浅。
    将一朵莲的心事谴入流年
    以一种花开的姿态静默成兰
    如水,如仙。
    寂寂流年,浅浅擦肩
    只想捻一丝诗情,书一怀画意
    小酌怡情,吟风弄月,无关他言
    且歌,且行
    静守一份安然
    淡墨红尘,默然相爱,寂静喜欢。
    潇潇秋风,伊人独醉
    今世情缘一起念
    琴瑟弦,琵琶语
    高山流水觅知音
    共谱一曲相思引
    浅黛如水,柔眸微启
    斜倚轻风里,淡看花开花落
    指捻花香,步步生莲
    一帘幽梦里,闲观云卷云舒
    凝眸远望,望尽天涯路
    你不来,我不敢老去
    谁抚我青丝万缕
    为你绾结一世同心。
    一首诗终了,上官婉莹所吟正是自己的佳作。
    上官婉莹莲步上前颔首行礼,皇后娘娘听过后甚是欢喜欣慰问道:“这首诗可是你自己所写?”
    “回娘娘,正是。”
    皇后娘娘弯眸微笑:“不错,文采甚好。”
    随后上官婉莹入座席位,我望向十几个太监镀步前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碗。
    皇后娘娘笑道:“这是相府的上官大小姐上官紫瑶,特意为诸位准备的玫瑰蛋花粥,早就听闻上官嫡长女紫瑶心灵手巧,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皇后望向碗里的粥连连称赞。
    上官紫瑶起身勾唇微笑:“皇后娘娘谬赞了,臣女只不过是学做而已,怎能称得上手巧?”
    皇后娘娘端起粥,轻尝一口:“味道鲜美,当真是佳品。”
    上官紫瑶面上带着笑意,心里却甚是满足。这可是自己足足花了三个时辰才做好的,果然不负有心人。
    得到了皇后娘娘的赞赏,正当上官紫瑶沉浸在方才的夸赞之时,只听一声巨响:“哐当!”
    “不好了,不好了!皇后娘娘中毒昏倒了。”
    皇后身边的侍女大喊。叫喊声惊扰了在座的所有人,大家面面相觑随后都想到了上官紫瑶的玫瑰蛋花粥,众人都望向了上官紫瑶。
    护国公家的千金落琳茗,对着上官紫瑶厉声道:“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毒害皇后娘娘!”
    “你到底是何居心?居然连皇后娘娘都敢毒害,好大的胆子!”
    一位小姐见着此事,连忙向上官紫瑶问罪。
    “不,不是我啊!不是我!我没有毒害皇后娘娘,我没有!”
    上官紫瑶都快急得哭了出来。这时慕容清渝上前站在了她的前面:“休得胡言乱语,此事还未查明不得胡说!”
    上官婉莹知晓上官紫瑶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毒害皇后娘娘,前来安慰:“大姐,我们相信此事不是你做的,只怕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上官紫瑶到了这样的场面也毫不妥协冷言道:“不需要你的假好心,我没做就是没做。不需要相信什么。”
    我上前拉住上官婉莹,没好语气道:“大姐,事已至此你不想解决的办法,反倒摆起架子来了。此事圣上很快便会知道,若是真凶浮现不出水面,那么你的罪名就属实了。”
    “你,你胡说些什么,我什么罪名?”上官紫瑶突然紧张。
    “毒害皇后的罪名,大姐你想想看,真凶没有找到,而这玫瑰蛋花粥是你做的,那么就只能断定你是真凶了。毒害皇后可是死罪!”
    “可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上官紫瑶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慕容清渝连声安慰,并命人扶着她去御花园的亭上就坐。
    “璃儿...”上官婉莹喊道我的闺名,示意和我借一步说话。
    我与上官婉莹走出皇后的宫殿。
    在殿外,上官婉莹望向我不禁担心上官紫瑶:“璃儿,你方才说的话太过于极端了,瞧你都把大姐吓着了。”
    我面无表情淡言:“姐姐,我说的是实话,想想看毒害皇后的确是死罪。虽说不是大姐下的毒,可若是查不出真凶,那么大姐她...”
    上官婉莹摆摆手:“不会的,定会查出真凶的,大姐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我低吟道。
    半个时辰后,慕容清邺和慕容云飞速速赶来,一见我和上官婉莹便问起了事情的经过,我们四人正在为此想着法子,只见一位太监赶忙前来传旨:“皇上请你们前去正殿。”
    上官婉莹听过后微微行礼:“多谢公公,我们很快就去。”
    上官紫瑶不禁失色:“皇帝召见了,想必是知道了此事,我们该怎么办?”
    慕容清邺轻点头:“该来的总会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大姐既然没做,也不会白白受冤。我们先去看看圣上意见如何?”
    “嗯,我们走吧!”说罢四人快步走向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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