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出狱

    五作验尸之后可以判断死因是坠崖而亡，坠崖前虽有过打斗的痕迹，但没有受伤。五作看着右臂上连接的铁钩，和尸体身上的旧伤，他对子祺说：“死者铁牛应该是江湖人，这次是打斗中失足落下山崖，还是被人推下山崖还不能确定。”
    “江湖人。”子祺念叨着想起了一些事情，想去问吴刚，又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大哥提这些。
    正在犹豫的时候，吴刚走过来，问道：“听说发现了尸体？”五作给吴刚大概讲了一下，吴刚也认出是打铁铺的伙计，他走进尸体仔细看了看，似乎也想起什么，眼睛突然发红，对着子祺说：“我们聊一下吧，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
    两个人进了书房，吴刚将云龙曾做过杀手，并和另一名杀手结仇的事情告诉了子祺。他猜测这个铁牛的胳膊就是当年被云龙砍掉的，云灵出事应该和这个铁牛有关系。
    子祺没想到大嫂小时候也吃过这么多的苦，他也觉得大嫂出事应该和这个铁牛有关，时间上也比较吻合。
    他问吴刚：“那你知不知道大嫂哥哥住在哪里？他现在是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我们得把他请来问问了。”
    吴刚叫了几名捕快刚要出门，子祺追上去说：“既然是大嫂的哥哥，我应该亲自去。”也跟了去。
    大家走进竹林时，子祺很惊讶左看右看的，他完全没想到这里会住人，走到院门口，他让一名捕快去敲门，门并没有关着，子骏走过来看到子祺吴刚带着捕快愣住了，子祺看到子骏也很疑惑的看了一眼吴刚，可吴刚并没有惊讶，子祺看着他：“你还有事情没和我说吧？”吴刚低头不语。
    “进来再说。”子骏对着子祺说道：“师傅还睡着，”“师傅？”子祺瞪大了眼睛很疑惑的问道，大家停在了院子里，子骏接着说：“他是莲儿的师傅，我和莲儿一样不知道师傅的名字，所以就这样叫了。
    根据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猜到，师傅就是云灵嫂子的哥哥对吧，我认出了那匹马，师傅也受了重伤，我想我猜的没错。”
    子祺没有回答什么，只是念叨着师傅，看着这个院子，没想到这是莲儿经常偷偷来的地方，在这里学会了最不想让她学的武功，还拜了曾经的杀手为师傅，他突然觉得这个妹妹好陌生。
    子骏试探性的问：“子祺哥，你和吴大哥带着捕快过来是……”
    “我们发现了疑犯的尸体，现在需要云龙去衙门辨认，是案子就要有个了结。”子祺回答道。
    子骏想了想又接着说：“原来师傅的名字叫云龙，作为一名大夫我觉得，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去衙门，知道云灵嫂子不在后，他精神恍惚根本喂不进去药，这两天才好点，但伤口也没有愈合，不用说这一路的颠簸，牢房那种阴暗潮湿的地方会让他的伤势加重。”
    吴刚没想到子骏会这样帮着云龙说话，有点急了，子祺拦住他说：“你误会了，只是协助调查，不会关到牢房，他伤的这么重住到家里要比这更好吧。既然是大嫂的哥哥，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的，不会为难他。”
    子骏想了一会儿，让小四回去架辆马车，让大家都在院子里等着。
    云龙醒了，子骏端着药进屋，子祺也跟了进去，看着云龙，他虽然伤着面无血色，但五官棱角分明，整体感觉不像子祺心里想的那种满脸胡子，凶神恶煞的杀手，倒像是图画书上画的仙风道骨的武林大侠。他明白这样的人在竹林里练武的场景，一定会吸引到莲儿。
    回去后天已经不早了，子祺先安排云龙在客房休息，决定等他能下床了再说案子的事情。
    子祺交代了所有人，等莲儿出来时，不能让她知道客房里住着客人，更不能让她见到客房里的人。
    第二天，子祺和吴刚在牢房门口等着莲儿，她出来后一手拽着一个哥哥，看着天感慨：“天气真好啊，天空好漂亮，云彩的图案好可爱，我终于自由了。”两个哥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她一起笑，她感觉奇怪，心里觉着他们还是没有真正的原谅自己，松开手低着头走到了前面。一路上三个人谁都没说话。
    刚进家门，子祺轻轻地说：“大嫂不在了，一会去给她上柱香吧？”
    “嗯？”莲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一回头看到两个哥哥表情严肃，刚要开口，吴刚就离开了，子祺接着说：“回去洗一洗，换了衣服就去吧。”
    莲儿突然向吴刚的房间跑去，看到云灵的牌位，她开始砸自己的脑袋，念叨着快醒醒。“你不是在做梦，”吴刚走进来低声说道。她还是不信，一边摇头一边跑了出去。
    撞到子祺后，她哭了，问子祺：“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没了，嫂子身体好着呢，这个时间也不可能是难产，难道是被杀害的。”
    “杀、杀，一个女孩子满嘴里都是杀呀打呀的，合适吗？我告诉你郑子莲，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出门。衙门里的任何案件你以后都不可以参与。要么在房间里多看些书，要么和杏姑娘学做饭。”子祺说完就走了。
    莲儿问了好几个下人，有的回答不知道，有的回答案子正在查，她纠住了一个下人正在恐吓他，这时杏来了叫她，那下人赶紧跑了。她又开始问杏，杏只告诉她的确不是意外，但案子还在查具体的不清楚。
    杏把她拽到了房间，把一个食盒放到了桌子上，她一边开食盒一边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咱们女孩子就不要去管案子了，相信你哥他会做好的。这是我做的绿豆糕，快尝尝，好吃的话这几天我就教会你。”
    莲儿叹了一口气，拿起一块咬了一下，就呆住了，杏用手晃了晃她的眼睛，又突然把手抽了回来，莲儿静止在那里，但眼泪却不停地流，自言自语道：“绿豆糕虽然好吃，可大嫂做的糖饼……再也吃不到了。”
    杏走过去拍了拍她，她一转身抱住杏就开始嚎啕大哭。
    接下来几天，杏天天过来陪莲儿，和她形影不离，连茅房都一起去，然后在门口等着她。
    莲儿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很不舒服，问杏：“是我哥叫你这样的吧？”杏顿了一下：“怎么了，你不把我当朋友了吗？那我明天不来了。”
    莲儿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我不能随便出门，你来陪我当然高兴，可是我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走动你都跟这么紧，怪怪的。”杏哦了一声，挪开了眼神。
    子骏给云龙换好药，特意把药箱给了下人，让放到门口，然后过来看莲儿。
    莲儿看到子骏就问：“大嫂不在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子骏没说话轻轻地摇了摇头。莲儿看着杏和子骏，总觉得两个人都怪怪的。她继续问：“那你给师傅送糖炒栗子了吗？”子骏点了点头。
    晚上子祺走进莲儿的房间，看到她正在看书，是古诗集，感到很欣慰，说：“好几天没出门了，这回是真的听话了，明天你出去玩一天吧。”话音刚落她就开心的叫起来。“但是，只能去子骏的医馆，或是集市，不可以出城，杏会跟着你的。”
    莲儿盘算着明天要去竹林找师傅，杏一定不会出卖自己。
    第二天一早，她就到厨房开始忙活，想亲自做些糕点给子骏还有师傅，杏到厨房催她，她不紧不慢的说：“这是第一次做给别人吃，不仅要味道好，还要样子好看。”杏很担心不早点出门的话会碰上云龙，一直在催她，第一锅出锅了，她嫌颜色不好，第二锅她嫌味道不好，第三锅终于满意了，她又要回房间换衣服。
    杏着急的过去拽她，说道：“我的大小姐，做糕点没有油烟味，这衣服挺好，我们快走吧，正好这离侧门比较近，我们快出去吧。”说完就推着莲儿往外走。
    莲儿奇怪的看着她：“我们又不是送菜的收甘水的，走侧门干嘛。”说完就跑回房间，特意换了一身新衣服，折腾了半天两个人终于出门了。
    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巧，走到大门口时正碰到两名捕快和云龙也往外走，云龙走在中间，其中一名捕快搀着他，配上捕快的衣服离远看还真像是押着。
    莲儿揉了揉眼睛，看向杏，杏躲避了她的目光，她立刻挡在了前面看着云龙问：“师傅……，你怎么在这？”云龙只是微笑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