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闲[GL]_234
康柏与温家还是有血缘的,这种血缘羁绊最是牵扯不清,也不可能就此断了往来或者像对付外人那样往死里整,往后又是没完没了的纠纷。搅进别人一家三口的家事里,旁人说起来也得说她俩多管闲事。
温徵羽和温时纾是亲姑侄关系,更在温时纾的遗产继承人名单上,温徵羽插手,康柏铁定会认为是温徵羽在谋他家的财产,反目成仇已成必然。
老康和康柏能几次三番上门来,也是因为这些。
不过,很显然,他没算到温徵羽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稍微是个正常的人都不会把鲁老先生接回家,谁知道鲁老先生的儿子害过多少人,得罪过多少人,又有没有害得别人家破人亡,别人愿不愿意放过他的家人,找一身麻烦。温徵羽不懂明哲保身,很有文人那股认死理的劲,不想做那种别人风光的时候上去攀附,别人落魄的时候就此远离的人。
她只能赞一句品德好,然后暗骂句事儿精,再出来把这黑脸给唱了,反正她唱黑脸都是唱习惯了的,给别人唱黑脸是唱,护着自家人唱黑脸,也是唱。她得罪的人也多了去,就连在这温家得罪的也不止一个老康,温时熠现在也恨毒了她。温时熠对连家理亏,惹不起连家人,不敢恨到连家人头上,她出面收拾的温时熠,温时熠包括向着温时熠的那些温家人可不就得出来恨她了。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她不是喜欢温徵羽,也愿意和温徵羽往来。温徵羽是个记人情的,她帮了温徵羽,将来她遇到难处的时候,温徵羽也会帮她,温徵羽的人面广,多少都会使得上点力的。温徵羽连鲁老那情况,她都能站出来帮忙张罗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这就格外难得。事儿精有事儿精的坏处,也有事儿精的好处。连章太婆都说不出温徵羽这样是好还是不好,由得她去。
温时纾这事,虽然看起来是温徵羽有那么一点多管闲事,但被恶心到的是康家这种外人,“自家人,自己护”这种话,在自家人的耳里听来,还是挺受用的。
叶泠不知道康柏当时听到这话是什么感受,从康柏当时的脸色和反应来看,他没把温徵羽推下湖去,绝对是因为旁边站着卓耀。
叶泠不是那种做了好事不留名的,特别是对着温徵羽这傻不隆冬容易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她回到小院后,先找温徵羽念叨通,再找温徵羽要补偿,让温徵羽喂她糕点。
温徵羽像睁眼瞎似的手在碟子旁摸了好几下才摸到糕点,跟着就喂到叶泠的鼻孔上。
叶泠默默地看了眼温徵羽,自己接过糕点塞进嘴里。
温徵羽“呃”了声,说:“抱歉,稍微有一丁点重影。”
叶泠竖起两根手指,问:“这是几?”
温徵羽说:“二。”
叶泠又换了个数字。
温徵羽说:“六。”
叶泠说:“还行,没傻。”她在温徵羽住院时,见过温徵羽上厕所隔着三十四厘米远去摸马桶,对于这会儿温徵羽只是把糕点喂到她的鼻子上,她相当知足了。
温徵羽轻声说:“我们是二姑的娘家人,如果我们不替她出头,就没有人替她出头了。”
叶泠幽幽瞥了眼温徵羽,说:“她算是没白疼你一场。”温时纾能为了温徵羽到病房找到赵肆大闹,再把事情宣扬出去毁了赵家的名声,温徵羽要是在温时纾有事的时候缩了,才真叫让人寒心。
她家的事儿精还是很有人情味的,于是又给她家的事儿精投喂水果。
叶泠难得有空,在家陪温徵羽。
温徵羽其实是个不太闲得住的性格。虽然她很宅,以前经常一个人待在小院里,但她忙着画画,偶尔有闲时弹弹筝喝喝茶,时间如流水般打发过去,如今养伤,走不了路,看不了东西,无法长时间集中精神,偏又不像之前住院时那样嗜睡,就不太闲得住。
她找叶泠说话,但叶泠有时候说话挺让人生气又很让人无语,就像钓鱼时总来吃饵还不咬钩的小鱼小虾,让人很是憋闷。她懒得搭理叶泠,看院子里的盆景。
不多大会儿,叶泠拿了本书过来,坐在温徵羽的身边,说:“无聊了吧。”
温徵羽瞥了眼叶泠,又瞥了眼叶泠手里的书,不知道叶泠是不是又来眼馋或笑话她,于是继续看盆景。
叶泠翻开书,幽幽地瞥一眼温徵羽:“脾气还见长,居然会生气了。”她说完,翻开书念给温徵羽听。
叶泠的声音很好听,读起书来更是声情并茂,普通话很标准,字正腔圆,温徵羽觉得叶泠即使不做生意,去做配音演员,也会很有前途。叶泠的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好,即使比起影视明星也不差,还是纯天然没打磨过的。
叶泠念完一章,将手伸到看着自己傻愣愣出神的温徵羽的面前挥挥手,说:“回神了。好歹我在念书给你听,专心点。”
温徵羽的脸微微泛红,赶紧别过头去。
“咦?脸红了?”叶泠顿时好奇又惊喜地打量着温徵羽,“你刚才不会是看美人看得脸红吧?”她往温徵羽的跟前凑了凑,说:“尽管看,就我这长相,保证你看一辈子都不够。”
温徵羽瞥了眼叶泠。叶泠的脸皮厚度总是一次又一次刷新她的认知。
叶泠笑着说道:“要看就正大光明地看,自家的,何必偷偷摸摸。对哦,你趁我睡着了偷看我,还把我画下来了。请人体模特是要花钱的吧,就我这相貌,那是有钱都很难请得到的,自家两口子也得明算账,你是不是该付我报酬?”
温徵羽扶着椅子起身。
叶泠斜睨一眼温徵羽:“不会是想赖账家暴吧?”嘴上不闲,手脚更是麻利,赶紧起身扶住温徵羽。
温徵羽觑了眼叶泠,心说:“也不看是谁更暴力。”把热腾腾的茶水“啪”地一声砸在老康鞋尖处的,就是叶泠。
温徵羽去到书房,拉开抽屉,找到透明胶。她刚把透明胶拿到手上,就被叶泠搂住了腰,跟着叶泠的双臂略微用力,温徵羽就不敢动了。
叶泠咬牙切齿地叫道:“我给你念书,你居然想拿透明胶封我的嘴。”
温徵羽庆幸是在院子里喝茶,穿得厚,有衣服保护,不然还得不让叶泠把腰勒断。叶泠慢慢勒紧,没有松手的意思,她只能很没骨气地投降,转身轻轻地在叶泠的脸颊上亲了下。
叶泠忍了两下,没忍住,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说:“原谅你啦。”松开了温徵羽的腰,又在温徵羽的脸颊上亲了下。
温徵羽的眼神飘了飘,觉得她俩挺肉麻的。
叶泠见外面的太阳已经下去,院子里又变得阴凉,拉着温徵羽在书房坐下。她开了灯,说:“你不爱听我念书就明说,我画画给你看。”
温徵羽意外了下:叶泠会画画?
她想起叶泠喜欢她的画,对画多少还是有点鉴赏力的,会画画应该很正常。
她问:“需要调颜料吗?”
叶泠犹豫了下,说:“调吧。”
温徵羽顿觉奇怪,调不调颜料需要考虑吗?她又想,大概是叶泠在考虑画哪种吧。她又扶着桌椅去找来颜料盘和颜料,问叶泠要调哪种。
叶泠的嘴角都扬了起来,她要画画,居然还有人替她调颜料。她说:“人物,画你。”
温徵羽的脸有点烫,不过,仍是“嗯”了声。
她几乎是在半晕半瞎的状态给叶泠调颜料。
叶泠有点忐忑地看着温徵羽,问:“我如果没画好,你不会打我吧?”
温徵羽说:“不会。”叶泠又不是专业画家,能有点业余水平就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