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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诚者

    在吩咐索衫转去郡府调集人手处理此处后,伏支云带着余下之人一路往南转了路,此后在少却艾罗这个时有不安分的主儿后,心怀各异的旅人们便再也无有交集之语,沉默在队伍中无声蔓延,垣容也把一双稚眉墨瞳尽情的打量着此后或再也不能见的山林妙景之中。
    似乎从她出柳州城始,就从从来都是海阔天蓝之境走往了迷林深重之地,一路所见之人也似乎跨越了夏土之南北,先有海上之鬼归城后又有北地苍鹰敖至,一至旅行往西,越来越多超于人所局限理解的事物也不断接踵而至,那么在此柳州之外,究竟还有多少她不曾见或也至生至死都不能理解的事物存在呢?那么夏土王朝之腐朽或盛衰,又有......
    几多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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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上忽下的思绪于马背颠簸,又于林光折泛中忽前忽后,遇上少见到几处零散林屋后,也在伏支云亲自暗查之后苍眸更暗,再由其做过标记后往南偏过路线再进,雾霭沉沉的北方忽然就成为了她不能贸然僭越之境,也就更加担心起深入其中的谢知与艾罗来......
    由于偏了路线,直至夜蓝暮下伏支云也没有任何停下嘱意,似乎有些执意坚持的在不断试探着某种边缘底线,而即便是无技击在身,垣容也注意到了林中的异常安静,便也不难猜测使得这位金甲制首格外谨慎的事情源头还是来自于谢知艾罗所去之地,也就毫无怨言的等到伏支云又进入一处三两树屋的群聚之地。
    伏支云勒马停下,转手把缰绳递给了顺而下马的卫蜉,再左右做了两个手势招呼执着火把的两名金甲卫守候于此,自己则又招呼余下两人呈平铺之势的跃上林梢探查树屋境况,稍有片刻过后,伏支云跃下而来,按刀沉声道,“先将就歇一会儿吧。”
    卫蜉点头,把垣容扶下马来,再等伏支云拾柴聚火之时,金甲卫众已自各处林屋提着些尸首下来放在不远的林中开始掘起坑来。
    步走伏支云聚火之地,垣容自行抬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夏奉土葬,越奉天葬,唯有巫奉树葬或水葬,于此草草土葬,终究是委屈了他们了一些。”
    “上位者总以为下位者好欺瞒,但实际上也正是因此好欺瞒而造就了上位者的地位。”
    烟火簇起,伏支云添了几把柴梗,便蹲着身子看着那边掘坑埋着的金甲卫道,“金甲卫之所以是金甲卫,就是以王树为民为责,并不总听上位者之言,王女这些惑民之话还是少同我们说些的好。”
    “难道不正是愿意被欺骗,才或有上位者出现的吗?”
    垣容噙笑,将卫蜉递过来的水囊泯上一口又道,“但其实也说不上算是愿意被骗,只能说是下位者不愿意去担负更多的责任而已,不是吗?”
    “是啊。”
    伏支云一叹,就地坐下的两手搭在腿面,“所以有什么错呢?是分是合,是王是民,都是在不断的承受着自己的选择而已,唯有生死是不能被选择的,也唯有那些自认为清醒的人在不断的自寻烦恼而已。所以人活着就更该笨一点儿,轴一点儿,这样至少还能骗骗自个儿活着原本还是有某种意义的。我们都不是聪明人,就更不要去说什么聪明话儿了的好。”
    “是垣容逾矩。”
    垣容诚意道歉,又把目光投向于暗林所在的北方,“可现在有人笨了一些,又有人更笨了一些,制首以为,结局会是如何呢?”
    “不知道,也不想猜,”
    似乎稍有缓过来一些,伏支云一拍膝面起身就转去行马那边拿取食物烤就,“更不能去猜。”
    “......”
    注视着金甲卫那边把尸首抬进坑里开始埋土,垣容在水囊上敲了一记,“所以对以巫州王长女的金耀双瞳存在,你们也是不能去猜的吗?”
    “天生万物,地养万物,谁又能决定自己生来是个什么样儿的呢?”
    伏支云略有一笑,却把呼吸深深吸了一口道,“能够找到自己的位置就不错了,还能有什么过多祈盼?”
    “难道以她之死换取巫州一时之安,”
    暗把稚瞳追随其伟岸身后,垣容又道,“就是你们所认为的她应有的位置吗?”
    “这话同我说并没有用。”
    伏支云攥了指尖刀柄,“在生与死之前,永远会有新的人性复杂去覆盖你所有的过往认知,王女此行前来,不正是为此而抱以无比决心的吗?”
    “......”
    对视上伏支云解下食囊转过来的苍眸沉暗,垣容正要开口,却是墨瞳一紧直接把自己手中的水囊朝他扔了过去!
    伏支云眉头一皱,当即有所了悟的脚跟提起而脚尖侧滑一拧,矮身躲避身后袭者之时也把腰刀出鞘对其猛扑之腹猛劈而去。
    “呲啦!”
    锋利的刀锋呜啸一掠而至聚火之地,卫蜉执剑一护垣容而起,那来袭者却是鼓着一双腐烂垩珠完全不顾剖腹而开的大肚烂肠滚了一地,腐烂生疮的颀长猿臂直往地上一捶,再而扑向了伏支云。
    “没有呼吸,四肢脏器尽烂,”
    卫蜉并没有主动出手,她知道自己的首要目的还是以垣容为先,故而半步不离的将垣容圈在了身后的大树之境,“是有人以敛神之术在操控这些金毛猴吗?”
    “不止。”
    垣容脸色有些白,却知晓不善技击的自己最该做的就是及时判断情况发生于何,于是一眼尽望而去,只见齐聚而袭的并不止这一头腐烂如尸几有人高的金毛猴,还有更多小型刀喙飞禽而至,再听一声巨响,那边正埋葬着尸首的金甲卫众也遭到了一黑皮大唇小耳而四肢粗壮的河猪猛冲而至,原本寂静无声的林枝高头也有着低飞盘旋呼翅于震的群绕飞蝠压阵......
    “都是受过瘴气之扰的受巫奇兽,它们目的在你们!”
    发现这一情况的垣容立时叫了出来,然伏支云却一个大步跨至其侧,猛刀斩断了一于树后蹿袭而来的三角眼蚺。
    “进屋去!”
    交叉一步配合卫蜉再斩那被斩断头颅还甩尾而来的巨蚺之尾,伏支云只把垣容捉手往起一提抛空,卫蜉即刻点地而上带扶垣容后腰躲入树屋,再至关门于窗缝居高一看,周围暗林远不止百数受过瘴气之扰的异变珍兽还在齐涌而至,瞬间便将伏支云与其四名金甲卫围聚在了小小的火聚之地。
    “要先走吗?”
    卫蜉压低声道,“看似只冲金甲卫而来,实际还可能目的是你,毕竟死了还被以驱使,就只能是玄门敛神之术......”
    “走不了。”
    指尖抚以木窗,微光透过木窗缝隙错落在垣容略有渐缓的稚嫩脸颊上,“这么多受巫者于一刹出现,显然是早有藏纳许久,而能够困住这么多受巫者不去滋扰它地,也就早已划好了行事地界范围。若是贸然因为慌乱而甩下他们脱身而去,指不定正好落入来袭者的算好之计。金甲卫不是等闲之辈,只是需要一点儿时间罢了。”
    “......”
    暗把喟叹沉淀于心,卫蜉也把警觉提高了极致,奈何这些死物并无呼吸之律,不能提早做防的只能以其行动过后才能加以判断,而正如一早断定之始,这些受过瘴气之巫的家伙不仅身形变得比生前更为高大,也或多有颀齿獠生,且根本不惧任何刀器所伤,不仅拖曳穿肠烂肚满地污血的不退不避,反而更为势猛的一波又一波不断涌至。
    “阵!”
    随着伏支云一声断喝,四名金甲卫迅速再其四方祭以薄刃长戟柄尾藏刃斜插于地而把锋刃朝以外围,又各自立于长柄锋刃所插缝隙之地,若有高于一人巨兽者扑至便正好先撞上其长戟锋刃,再有一人猛踩插地后势而稳其根,再有两人以腰间弯刀斜削而出攻其腿骨削断,并合身顶其腹部数刀再削前肢将其推翻肚皮在地,至此一合之机于收尾而退长戟所围聚火后中再行下举。当然,伏支云作为阵首最为紧要,不仅要以手中火枝配合解下其它金甲卫腰间酒囊酒洒飞禽一点而燃,也还要于体技傍身配合那踩戟后尾助力者斩断不断越过长戟锋阵蹿进来的小型奇兽。好在的是,他们配合熟练似以演练许久,不仅招无虚发也能毫无所忌的将自身为引而诱敌又入,不过短短数息之间,就有数十奇兽腐尸被斩断手脚活动所能的挣扎在阵外,而见伏支云酒囊大开大合环绕一洒以火一引,亮遍周围树林的豪烈火圈之阵便耀眼而起。
    然这耀眼又迅速被不断扑涌而至的后者奇兽所覆以踩灭,更有两三百年粗树巨蚺撞开林树如山崩而来,伏支云脸色一变,手中酒囊大力往空中挥洒酒液一点,人便在火云冲天势中越阵拔戟而出,只见寒芒闪耀火韵直中一巨蚺之眼再透其腐颈钉在了巨树粗杆上,而随其变阵拆阵一同而至的四名金甲卫也于林中连跃而起一人一刺的将其整个巨蚺长身都钉在了地上。但就在他们聚力握紧戟身就要齐齐划开这巨蚺覆身时,又有矫健暗影分扑其后颈而至,原来都是一头又一头的长身细腰腐虎袭来。
    一撒钉眼之戟,伏支云弯刀入手踩着巨蚺之背先一刀断了首虎前肢,再以左臂横捞其身将其掷向第二头腐虎,又此再点合身撞上第三头腐虎侧身,但再要至第四头腐虎已然来不及,却又有一柄长戟先于而至的将其刺穿钉在了地上,却是首次被挡下腐虎的金甲卫抽戟而出的急切帮了一手。于此后三名金甲卫长戟早已划开巨蚺后半身而高高屈起了前半身配合后至而来的又两头巨蚺瞬间将五人挤在了一片倒塌林中......
    “!”
    指尖刚于木窗扣紧,便见五条矫健身形各于三条巨蚺围剿缝隙高冲而起,然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上的垣容正要松了口气,又自见到一片低飞腐禽奔袭而至的将五人都给卷没了进去......
    “你也去吧。”
    平稳冷静的吩咐响在耳际,卫蜉压了压细眼儿,“我一去,就会直接找上你......”
    “我知道。”
    极力锁住那于树梢枝头不断变幻位置却仍有艰难的五人,垣容尽量显得语气松缓,“但不要忘了,还有个人没出来。”
    “......”
    自然知道是艾罗所提过的那个人,卫蜉还是忍不住有些疑心,“王女到底是容易相信人还是不容易相信人?”
    “取信于人不过在于诚,”
    垣容侧眸,稚瞳平静而深,“奉我以何诚,我便奉何以诚汝。你若不愿,自可不去。”
    “说到底,”
    卫蜉再而抽剑,“却不是王女先以为诚,不是吗?”
    “我的诚心早已说给天下人。”
    垣容再微有噙笑,“有的人听心里去了,也有的人面上浮了一浮,最有的人,是听来觉得......”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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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大概就是明知生活的真相如何,自己的存在如何,还是如何的走下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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