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仅此一份的信任
他两手摊放在大腿,颇有些无奈,想是看看天色,让自己心情好一点,这才忘了,这一片都是灰蒙蒙的,他不叹了一口气。忽然后面有一双有力的手从后面扶起了他,他皱了皱眉,被拉扯的有些狼狈,他回头看向来人,好一会儿,这才看清楚了眼前有些熟悉的面容,他不禁疑问“你怎么来了?”
金谦笑笑,把手插在口袋里,一听到他的电话,不亲自出面跑过来,他能够看得见人吗?
不过他也不是注重小节的人,他握拳在嘴角咳了咳说明来意“带你见你心上人,走吧。”
说完,下意识的去拉他的手,奈何后面的人根本拉不动,他又扯了扯,依旧拉不动,回头身后储界一眼神冷冷地看着他,他这才意识到身后是个大男人,更加不好意思了。
他讪讪的把手垂下,脸色不自然的道“遛我家狗习惯了。”
储界一眼神阴冷的掠过金谦,径直绕过他在前面走,先前拒绝他的局长,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朝他弯腰,在前面为他领路,额头的汗也不曾少过,还好他刚才没有出言不逊。
金谦跟了进来,却没有进监狱里,那种地方还是单独留给他两叙叙吧,他闲来无事的坐在局长的办公室里,有些疲惫的撑着额头睡了。
太累了,也不知道她晓得好朋友在牢里,会是什么反应,见一面是可以,救出来他就没本事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储界一越往里走,脸色越暗,局长的汗也越流越多,他擦了擦鬓角的汗水,有些局促“储先生,前面第一个就是她,这是钥匙,你自己去吧,我去外面给你们看门。”
储界一漫不经心,眼睛里已然穿过了千山万水,注视了那个前方,好似这样已经看到了她的人,迫切的心情让他无心听身旁的人说着什么,大步已经上前。
局长自认为逃过一劫,灰溜溜的跑走了,气场太压抑。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乔禾抱臂往墙角挪了挪,虽然监狱无同于电视上的阴冷潮湿,但她还是止不住的怕,总有老鼠蟑螂来光顾。
储界一的目光落在了墙角那一团身上,惊得她不由地往后一缩。
“乔禾!”他叫她的名字,沈乔禾从腿间抬起头,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脸庞闯入视野,虽然模糊,但她却还是听出来了,她那流干了的泪又像决堤一般,滔滔不绝。
她浑颤颤的蜷缩在角落里,储界一犹如躺着一条河水走过来的,把牢门打开走到她身边,轻轻轻轻拍了拍沈乔禾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是。”
她想听这句话很久了,她一下子扑倒在他的怀里,他坚硬的下巴顶着她的发,沈乔禾依偎在他的怀里。这样子才找到一点的归属感,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跪在佛祖面前,说一声:谢谢!
从他出现的那刻起,沈乔禾的眼睛里亮亮的,像是天上地星火。
储界一抱着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脸上流露出一抹温柔。
“我真没有,我不想的,那把刀是他们给我的,我以为是道具。”
“我真没有……”她的情绪已经波动的不稳定,储界一把她抱的越来越紧,摸着她的头发,以示安慰“不要怕,我会带你出去的。”
“你今天不是带我出去的吗?”沈乔禾穆地抬眸,满眼是星辰的期待。
储界一不忍心打破,垂下眼眸,苦笑了一声“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很快就有了,娇娇,你再等等,好不好?”
沈乔禾变得极度缺乏安全感,她紧紧的撰着他的衣角“界一,我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如果……界一,你能不能给我个准确的信,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带我出去,我现在很想知道。”
沈乔禾再他的怀里闷声颤抖,他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背,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她一开口便哽咽了“我……好怕,这儿好黑……”
储界一忍不住将她凌乱的头发夹到后面,捧着她哭的梨花带泪的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尽量,好不好?”
沈乔禾感到恐慌,储界一这句话根本就没有给她一个定心丸,她控诉的打断他的话“都是你,都是你……”
“是我,是我!”储界一抓住她的手,堵住了她所有的委屈。
过了好久,沈乔禾的情绪没有那么激动了,储界一这才慢慢的松开她,他温柔的将她抱到了床上,为她仔细的盖好了被子,他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她的床头,沈乔禾吓的一下子想要坐起来,储界一忙着按住了她的肩膀“我不走,你放心,睡吧。”
沈乔禾摇头,很努力的想要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可开口她只能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储界一无奈的坐在她床边,如同刚才那般轻柔的拍着她的背,轻声低喃“睡吧,你精神不好。”
沈乔禾糯糯的问“你会陪我吗?我怕睡着你就走了。”
储界一的打算是趁着她睡着了在离开的,谁知道被她猜出了心思,他低下身子,蜻蜓点水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压着嗓子道“乖,我不走,我就在这儿。”
沈乔禾听到这话,找到了他的手抓着,似乎是累坏了,刚闭上眼睛就已经睡着了。
他忍不住细细的端详她的面容,最近变得很憔悴,他心疼的用指尖描绘她的脸颊轮廓,忍不住问自己:悔不悔。
其实是悔的,他从来没有放下她,从那一日两人第一次坦白后,他就没有真正的的将她放下,半夜见她出去,他开着车在后面跟着,原来是去片场。
她排练了多久,他就在那儿陪了多久,可后来顾风来了,他这才走了,后来的几次只要她晚上单独出去,他都会暗地里陪着,除了这一次……
他黯然的垂下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乔禾安静的睡颜,唾弃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这么的软弱。
他再也绷不住,大脑紧绷的那根弦像突然断了一样,他头疼的厉害,不受控制的蹲下身子在地上,一只手捧着自己的脑袋瓜,似乎这样疼痛就减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