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谭舒雅的那十年9
谭舒雅知道,回苏台,肯定会遇上顾秉谦。回去之后,她要和谭舒铭一起给谭维德治病,还要在那里停留几个月的时间,不遇上顾秉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她还是没有想到,居然在回去的第一天,就遇上了顾秉谦。
苏台公墓,意外的相见,让谭舒雅的心猛地沉了一下,整个身体也僵住了。
在美国四年的时间,虽然一开始她的确做的很不好,但是后来的三年,她真的做的很好了。就连谭舒铭都相信了她是真的放下了顾秉谦,调笑着要为她介绍新的男朋友。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呢?当时,她笑着对谭舒铭说:“我现在一心只想扑在彤彤和学校里,没有心思再去认识别的男人!”
她自己也以为,她已经将顾秉谦放下了。可是在看到顾秉谦的那一刻,在听到他唤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谭舒雅突然明白过来:她没有放下。
她只是想了个办法,暂时将顾秉谦压在了心里,强迫着自己不再想起。一开始是强迫的,后来,自然而然的也就习惯了。这种习惯,让她误以为,自己真的将顾秉谦放下了。
可在看到顾秉谦的这一瞬间,那早已埋在心底、应该积了灰的影子,一下子就站了出来,且自动清洗的一干二净,让人想否认都否认不掉。
幸亏当时她身边有谭舒铭,否则,她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走出苏台公墓。
回去之后,谭舒雅给自己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来,她的裙子挂破了,她去商场里买衣服,再次遇上顾秉谦,被顾秉谦抱进怀里,被顾秉谦强吻,她的心又乱了。
不过,好在,虽然她还没有真正的放下顾秉谦,但是她已经学会了伪装,学会里恨,学会了如何假装不爱。
果然,这一招很管用。淡漠无视的态度,再加上绝情的言语,说说李佳琪,再提提彤彤,顾秉谦很快就松了手。
她离开了商场,顾秉谦也跟过去了。想要如之前一眼关心她,想要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她只抖了抖肩,那衣服便掉下去了。
一开始她做的很好,后来,顾秉谦又是如何走到她身边的呢?
或许是因为顾秉谦为谭维德找了一位医术高超的老中医,或许是顾秉谦知道了彤彤的存在,或许是彤彤去父爱的殷殷期盼。又或许是,顾秉谦为彤彤出面解决问题,彤彤生病的时候,因为她的一个电话,冒着台风深夜赶来。
慢慢的,顾秉谦就走到了她的身边。她仍旧心里有怨恨,仍旧不想和顾秉谦在一起。不过,她已经不如一开始的时候那般,那么排斥顾秉谦了。
顾秉谦不时的出现,让谭舒雅心里越来越慌,她隐隐觉得,这么下去,总有一天,顾秉谦会光明正大的住进她的家里,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
她不愿意这样的,可每每看到被顾秉谦抱在怀里,喜笑颜开的彤彤,让顾秉谦离开的话她又实在说不出来。
后来……
后来,顾秉谦要去很远的地方出差,赵丽芳出现了,要跟她抢彤彤的抚养权。
自从知道彤彤的存在开始,顾秉谦表现的一直很好,即便他很想和她复合,他也从来没有用彤彤的抚养权这件事情来威胁她。这也让谭舒雅渐渐放松了警惕,以为不会有任何人来跟她抢彤彤的抚养权。
来抢彤彤的人到底还是出现了,是赵丽芳。顾秉谦的亲生母亲。赵丽芳亲口告诉她,这件事情顾秉谦是知情的,来抢彤彤的抚养权,也是顾秉谦让她来做的。
谭舒雅不想弄清楚这件事情到底跟顾秉谦有没有关系,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段时间,是自彤彤身体好了之后,谭舒雅最绝望的一段时间。她不想放弃彤彤的抚养权,可是赵丽芳拿谭维德的性命来逼她。
父亲,还是孩子,她只能选一个。
数日纠结之后,她做出了选择,选谭维德。因为,孩子她以后还可以再去争夺,谭维德……谭维德却不知道还能活多长时间了。
在知道了她的选择之后,谭舒铭拦住了她,贺一鸣开口说要帮她。她答应了,她到底是舍不得孩子的,这个孩子,是她拿命换来的!是她全部的希望!
为了在争夺抚养权上更有利,她和贺一鸣领了结婚证。她不小心将一件东西落在了贺一鸣的车上,很重要,她去贺家去拿,然后……
五年前她母亲死亡的真相,被陈菁菁亲口说了出来。
那一瞬间,谭舒雅彻彻底底的震惊了:这么多年,她和她的家人,一直以为她母亲是因为她坐牢之后,忧思过虑,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跌下去摔死的,没想到……
事情的真相,怎么就这么残酷!
她已经经历过一次母亲死亡的绝望了,如今,贺一鸣和陈菁菁两个人,联手又让她绝望了一次!还是在,她刚刚和贺一鸣领了结婚证的情况下!
她的母亲,如果在天上知道她和害死自己的凶手领了结婚证,应该会死不瞑目的吧。
谭舒雅觉得,自己怎么就……怎么就学不聪明呢?怎么就愚蠢的做了一件又一件错事呢?好不容易因为创办学校而建立起来的自信心,在那一刻,瞬间崩塌。
她的蠢,一直都在延续着,从来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而稍微减轻一些。
贺一鸣跪在她面前向她赔罪,对着谭舒铭、樱子、金卓,说出了当年事情的真相。车祸的真相,还有她母亲死亡的真相。
那个时候的谭舒雅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她就是想让贺一鸣滚,再多看他一眼,她觉得自己恶心的就要吐出来。
顾秉谦回来了,他阻止了赵丽芳,让彤彤留在了她的身边,还知道了当年车祸的真相。一开始她怎么都没有机会说出来、后来再也不打算说的真相。
那个时候,顾秉谦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心理,她都不在乎。她只想让他也离她远一些,让他们这些男人,都离她远一些,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