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象骤生
突然幻境之内响起了一阵阵银铃声,急迫猛烈。玄机图上腾起屡屡青烟,不好,出事了!
石千源结起一道法阵拍入玄机图中,四大峰主不敢懈怠,齐齐向入口处施咒,不多一会众弟子纷纷从传送口飞出,身上的天青色校服均破烂不堪,宛若一只只被剥了皮的青蛙,哀嚎声满地。
“怎么回事?”四大峰主骇然,异口同声朝着满地打滚的弟子斥道。
“峰主,幻境中的凶兽变异了……凶残异常,根本不受弟子们所控……”弟子甲捂着胸口艰难起身禀报。
石千源面色变了变,锐利的眸子扫过众弟子,空气中都弥漫着寒凉。
郎郁尘静静地环视众人,他发现少了一个人。
司洛扬他并没有随众人出来。
“师尊,师兄他没出来!”郎郁尘大惊,脑海里闪过一团阴影,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落尘,他寻到此处了吗?
原本好好的幻境怎会蕴含着凛然杀机?如此之多的弟子包括司洛扬,竟无人安然出来?
“师尊……我们的法器它……它变黑了!”不知是哪名弟子发出一声惊呼,所有弟弟纷纷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法器。
“我的也是!”
“我也是!”
石千源的视线冷了下去,旋即飞身进入幻境之中,四大峰主阻止不及,只得将受伤的弟子带回,不消片刻,只余郎郁尘一人伫立在空荡荡地御尊殿门口。
我能做什么?郎郁尘悲叹。
乾坤袋中猛然一阵炙热无比的感觉侵袭着郎郁尘的四肢百骸。
鸣凰琴?
不等郎郁尘反应过来,传送门中窜出三道缠绕不清的异光,郎郁尘见势不对,迅速掏出凤竹扇,那扇子通了灵性,在郎郁尘周身上下布了一道金光闪烁的防御罩。
三道异光不停变幻着,霎时间风起云落,平地起了一阵飓风,玄机图裂开了无数道口子,随即应声跌落,传送口倏地关闭。
郎郁尘暗惊,随即一挥手,收了防御罩,如今自己也是无殇派一员,怎能袖手旁观?
郎郁尘欲拾起玄机图,熟料他的手刚刚触及,那玄机图便毫无预兆地燃烧起来,不过一息之间竟化为灰烬。
“我的宝贝啊……”郎郁尘只觉心中在滴血,自己还指望三年之后靠它发家致富呢。
断人财路无疑是杀人父母!郎郁尘气的直磨牙。
我要跟你拼了!
腰间鸣凰琴不断在往自己身体里传输着热量,郎郁尘恨恨地将之取出,在琴身上用指尖血化了一道血咒,暂时将躁动不安的鸣凰琴镇压住。
郎郁尘饶破脑袋也不知这琴到底有何古怪,不过它绝非俗物。
不过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郎郁尘心念意动,寻着那三道异光追去。
还未靠近那三道诡异的东西,强大的灵压迫的郎郁尘眼角,鼻孔,嘴角,流下了细细的血线,热乎乎黏糊糊地。
靠!郎郁尘狠狠地抹了一把脸,那张俊脸瞬间变得惊悚起来,血糊了一脸。
这道行果真骇人,还真不是自己这种菜鸡可以随意靠近的,不能近攻,那远战呢?
只是这三道异光中,谁是敌谁是友?
所谓正邪不两立,郎郁尘掏出三张符纸,念了几道咒语,以血为引,向那三道异光打去。
果然,那三道符咒与灵压相碰,化为三道黑白相逆的光影。
三道异光忽地分散开来,石千源与司洛扬跌落在地,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那道黑色光影朝天边掠去。
落尘!
郎郁尘怒不可遏,不由分说循着那道黑影追去,奈何自己不会御剑,更不会腾云驾雾和匿身之术,眼看着那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郎郁尘,别追了。”石千源搀扶起司洛扬,唇角的鲜血汩汩流淌,脸色愈发难看,看来伤势严重。
“师尊!”郎郁尘放弃了奋力追捕,认命地放弃了。
“他……也走不远了。”石千源摸出一青玉瓷瓶,解了封印,将瓶中的丹药悉数喂予司洛扬。
“师尊……你……你自己呢……”郎郁尘扑到是石千源面前,夺下瓷瓶,却是空空如也。
“为师有愧,并未教你什么……不过以你的悟性与天赋,根本无需我的指导……你……你只需静下心来好好地……修习即可,为师要闭关……”
石千源笑着伸出手抚了抚郎郁尘的发顶,另一只手将一块玉牌塞进郎郁尘的怀里,嘱咐道:“这块玉牌既是无殇派掌门令牌,又是藏书阁的钥匙,它……在……听雨楼地下,你答应为师好好看着你的师兄……”
郎郁尘愣怔了,他的眼眶有些湿红,这一定是幻觉,就自己的修为怎可能接管无殇派?即便他成了掌门,也难以服众。
“不不不……使不得!”郎郁尘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不要怕,为师断定,不出三年,你便能超越我……”石千源淡淡一笑,却是一脸笃定。
郎郁尘觉得自己幻听了,不等他继续开口,石千源便匿了身形,离开了。
为什么都走了?郎郁尘一脸落寞地跌坐在地,手中攥着那枚玉牌,愈发觉得沉重了。
躺在一旁的司洛扬闷哼出声,郎郁尘这才注意到地上有个人。
“都怪你,你大爷的!”郎郁尘咬牙道。
“啊……”司洛扬惨叫一声,声音不大,却是痛苦不堪。
郎郁尘也顾不得私怨,慌忙将人扶起,按理来说,他吃了石千源所有的丹药,不该痛苦如此,莫非?
郎郁尘复一看,司洛扬脸部的肌肉剧烈抽搐起来,一双眼睛蓦地睁开,幽蓝色的眸子寒光道道。
邪祟上身?郎郁尘心下一凛,迅速掏出驱邪符咒毫不客气地拍在司洛扬额上。
司洛扬却猛然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骂道:“郎郁尘,你果然是个草包!”
一听这骂人的风格,就知道是本尊了,郎郁尘恨恨道:“靠!你大爷的没事?”
“你说呢?”司洛扬幽幽道。
“呸!”郎郁尘愤怒地将人扔一边,利索地站起身来欲离开,却被一双利爪死死地攥着衣袍。
郎郁尘用脚狠狠一蹬,那家伙像是连体婴儿似的,怎么也甩不掉,那张欠揍的脸愈发邪魅勾人,还带着隐隐地阴柔,郎郁尘心里一个趔趄,总觉得哪里不对。
“快滚!”司洛扬秒变严肃脸,语气也是急切不耐。
妈的,你到底搞什么飞机?让老子滚还攥我的衣服不放!郎郁尘也冲着他大吼:“松开你的狗爪子!”
“快……走……”司洛扬眸光一闪,攥着郎郁尘的手开始泛黑,指甲突突地往外蜿蜒卷曲,整个人周身散发着浓重的黑气。
鬼啊!郎郁尘慌忙将袍子撕开,向前奋力逃离开去。
“啊……啊……”身后传来司洛阳声声惨叫,几名弟子循声赶来,随即传来更为惨烈地呼救声:“救命……”
郎郁尘浑身僵冷,终是不忍,又折返回去,眼前之景令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司洛扬已妖化,人头蛇身。
而那几名倒霉的弟子倒在血泊之中,早已没了气息,脖颈处露出森森白骨,惊悚异常。
郎郁尘惊的身形摇晃,不知所措,却见司洛扬往灵柱上撞去。
少漓!郎郁尘也不知哪来的勇气,风驰电掣般的朝灵柱扑过去,司洛扬庞大的身躯撞在郎郁尘身上,只听得一声巨响,地上被砸出一个大坑,地表四周皴裂出无数道细纹。
冰棺中的叶少漓剧烈颤抖了一下,一双眸子在紧阖的眼皮下滚动。
整个听雨楼都在颤栗,金芒散去,赤光鼎盛,照亮了一方暗沉的苍穹。
郎郁尘胸口一阵排山倒海般的疼痛,强烈的痛觉刺激着全身的每个细胞,漓火在眉间若隐若现。
我不能倒下!郎郁尘爬起身来,还未动作,无数道藤条拔地而起,牢牢地缚了郎郁尘的手脚。
郎郁尘拼死挣扎,那藤条却勒的越来越紧,深深地勒进了他的皮肉,溢出道道血线。
司洛扬张牙舞爪地向另一个灵柱撞去,道道黑影正在侵蚀着灵柱顶端的金芒。
郎郁尘心中躁郁不已,他阖上眸子,示意自己冷静下来。
木系法术,用火!
漓火!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拼命挣扎着。
郎郁尘深吸一口气,用尽所有力气大呼一声“少漓”,随即整个人周身腾起火红光芒,一双眸子血红血红,缚着郎郁尘的藤条发出断裂之声,随着一阵暴喝,藤条化为一段一段的炭条。
一团炙烈的火光向司洛扬掠去,那根灵柱眼看就要被毁灭,司洛扬岂能让它功亏于溃?他用力甩了甩他的尾巴,灵柱“轰”地一声脆响,裂开了一道口子。
千钧一发之际,漓火已经灼伤了司洛扬的尾部,“嗞嗞”地冒着烟,甚至能闻出烤肉的味道。
司洛扬嘶吼一声,痛苦地堕落在地,不一会漓火便燃遍了他全身。
“住手!”玉旻带着四大峰主以及几十名弟子破空而来。
郎郁尘大惊,再这么下去,司洛扬必死无疑。
可他也不知如何灭了这漓火,急的郎郁尘冷汗涔涔,随手拿出凤竹扇扇了一下,漓火霎时灭了一半。
快收手!内心深处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
“停手!”四大峰主依旧异口同声道。
玉旻招来一道水柱,施法使其化为一颗颗冰粒子朝司洛扬身上覆去。
“郎郁尘,收了漓火!”玉旻眼看着那些冰粒子融化成一滩滩水渍,忍不住朝郎郁尘大喝道。
郎郁尘心里一个激灵,咬牙拿着凤竹扇用力又是一扇,司洛扬与玉旻以及四大峰主直接被扇出视线之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郎郁尘抚眼不忍直视,平日里漓火也从未倾巢而出啊,至多拿出来照照明,这下他也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