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囚徒_24
而魏染尘也已经大概查出是谁,可当时因一时证据不足,又怕再次惹恼了战在即,魏染尘就没及时动手,可这次,他完全可以肯定就是那人,因为那人连带着家族失踪了。护国侯战无失,噬敌将军战在即,一夜之间,从卫国志士沦为了乱臣贼子,一人自刎,一人被囚。
当晚,郎一已经准备发兵的命令被迫取消了,他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魏染尘。不过,也有值得高兴的地方,那英勇无敌的噬敌将军总算是倒了,那攻下离国就指日可待了,他也不必急于一时。
可不久,京中就传出战在即自刎于牢中的消息,郎一很高兴,按理说,呼赫也也应该很高兴,可心里又深深的感到惋惜,一代战神,他还没有机会交锋,居然就那样窝囊的死在了牢中。
第18章 今生
战在即是从噩梦的惊吓中醒来的,他看见熊熊大火淹没了魏倾世,他想叫叫不出,想动动不了,只能看着魏倾世被烧得一点不剩。
魏染尘成为太子不到一个月,就继承皇位成为离国皇上。所有人惊讶之余又暗暗佩服。而今天是魏染尘登基的日子,战在即也被移进了皇宫,安置在魏染尘特地准备的宫殿——倾酒台。
看着红墙楼阁,战在即发了好一会儿呆思路才终于清晰起来,战在即感受到躺的太久了,果然大脑会变笨。
一进倾酒台,魏染尘就看见战在即呆坐在地上,他又惊喜又担忧,“阿战,地上凉,怎么能在地上坐着!”连忙过去双手抱起战在即,放回到床上。
一连躺了三个月,战在即清瘦了许多,体重也格外的轻。
“魏染尘,你真的杀了倾世大哥?”魏染尘本来欣喜的表情沉了下来,没想到战在即醒来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询问魏倾世。
“阿战,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没做错任何事。”魏染尘扶着战在即,想让他躺下。
战在即知道自己武功全失,也不想做多余的反抗,索性顺从的躺下,任魏染尘为他掖好被角。
“魏染尘,你是断袖?你喜欢我是不是?”战在即问得很轻,也很直接,虽然性格沉稳了,但那坦率直接的说话方式却没那么容易改变。
“我不是断袖,我也不是喜欢你。”魏染尘阴鸷的脸上终于像从前一样露出了一点笑“我只是刚好爱上了你。”
“可我不喜欢男人。”
“那魏倾世呢?”
“我与倾世大哥,就是很好的朋友,再无其他。”战在即不看魏染尘,呆望着床顶。
“没关系,我的爱足够等到你爱上我的那天。”魏染尘语气又变得温柔。
“我永远不会,因为,我感到恶心。”战在即突然语锋凌厉,眼神中带着决绝,一刀一刀剜得魏染尘心脏生疼。
“不,你会的,你一定会的。”魏染尘再次失控。
战在即没想到自己会被看得那么紧,已经不能踏出倾酒台一步,魏染尘却还是不放心。甚至衣食都不能亲为。看来,魏染尘是对之前战在即逃走的事还耿耿于怀。生怕他又一次逃走,毕竟,这次他的手上可再没有拴住战在即的绳子了。
魏瀚见到战在即的时候,战在即在樱花树下喝着秋思酿,不像之前总是一身戎装,头发高缳,而是一身素雅长袍,一半黑发挽起一个简单的发髻,整个人散发着慵懒安静。
愤怒,恐惧,冲击着魏瀚的整个脑海,他甚至狠揉了几下眼睛,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刚想再走近些看得更仔细,却被另一黄袍男子挡住了视线。
魏染尘在战在即对面坐下,端起战在即倒好的秋思酿,一饮而尽。
“阿战还是这么喜欢爱喝秋思酿!”魏染尘远远看见仰头喝酒的战在即,让他想起第一次见战在即喝酒的样子,就像他们还年少一样,不由的喜从中来。
“这不是秋思酿。”战在即这段时间真的安静得太不正常了,与以前的他简直像是判若两人,巨大的变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我征战西沼那两年,洞中多出的秋思酿是你放的吧!”
今日百般聊赖的战在即偶然在殿中发现了几坛酒,久来心中苦闷的他终于找到了一点宣泄的方法,抱着一坛便进了樱林。可一尝味道,就让他想起了几年前那个近似秋思酿的味道。也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怎么会!”魏染尘又喝了一点那酒,并没觉什么不一样。“我明明是按护国侯给我的方法酿的。”
“方法一样,可结果却不一样。”战在即起身,往回宫的方向走。
魏染尘知道纸包不住火,当然也料到魏瀚会来质问他,不过他是当然不会妥协屈服的。
“父皇,噬敌将军三个月前已经死在了天牢,现在的人,是我的挚爱。阿战。”魏染尘目光坚定的回答魏瀚。
“你这个混账,我本以为你不过与他是惺惺相惜的好友,不想你居然会爱上这个乱臣贼子。”魏瀚捶胸顿足,自己居然从来没怀疑过,看来,这个儿子突然的崛起定也是为了那人,不过,如此下去,他也会败于那人啊。
“休儿,斩草不除根,他总有一日会让你覆灭的。”
“我心甘情愿。”魏染尘只留下这句话,就大步踏出了魏瀚的宫殿。
渐渐的,战在即怀着仇恨,居然却也习惯了在宫中的生活,不过,表面平静了不代表心下也平静了,战在即在一步步策划着离开,就算离不开,他也要杀了魏染尘。
可每次魏染尘轻抱着他入眠的时候,他明明有机会,却总在关键时刻下不了手。说到底,两人相识多年,战在即还是心软。
东玄频频进犯离国东边国界,不过,魏染尘总是轻易就应付了,朗一没有想到,这个突然崛起的皇子,居然会是个强劲的对手,带兵实力丝毫不比战在即弱。
朗一忍不住怀疑,战在即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死,他是不是还在帮离国出谋划策,不过又觉得不可能,离国皇帝灭了他全族,他就算活着也应该去刺杀离国皇帝,断不可能还为离国设兵防。
战在即是个公私分明的人,那些布防图的确是他设计的,魏染尘将各军营的人员和扎寨地点告诉战在即,让他画出最适合御敌的方法,一是为了退敌,二也是为战在即解闷,毕竟他带兵多年,也唯有兵法能引起他的兴趣。
“魏染尘,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在替我父亲保护离国百姓,我永远不会忘记是你魏氏皇族灭了我战家满门。”战在即将布防图交到魏染尘手中时说道。
“你说那殿中人是谁?”
“还能是谁,不就是那谋反的废将军吗?难怪皇上当初在身为太子时要为他正名,想来他不仅战场上厉害,床上也很厉害吧!”
“哈哈哈…”几个小太监小宫女窃窃私语。这些话却一字不落的全都落入战在即的耳中。搁他以前脾气,他一定会冲上前去,暴揍他们一顿。可现在不一样,他是别人的囚徒,是个在仇人羽翼下生活的废物。
晚餐战在即只吃了一点点,对魏染尘的接触也越来越抗拒,魏染尘感到奇怪,这段时间以来,两人明明相处得挺好的。
第二日,战在即再也没见过那几个小奴才,不过,今日他住的宫中却来了个从未见过的人。
“你是谁?我怎么在宫中从来没见过你?”魏安世只有十三岁,从小在皇宫中长大,母亲是个小小的嫔妾,没有家世,不参与夺嫡之争,但也算过得安稳。
战在即和这个十三岁的小王爷相处得很好,或许是魏安世的性格和年幼的他很像吧。
魏安世也很喜欢这个善讲兵法的哥哥,不知不觉,隔三差五去找个战在即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战在即脸上也终于有了些笑容。魏染尘原先是想阻止魏安世的,不过在看到战在即的笑容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