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二章争执
除夕还剩下十几日,月锦凰去世这件事情太大,月镜楼一时半会压得住,久了定然出岔子。然而,月镜楼还担心的是凤长歌会抖落出去,这样便更加不可收拾。考虑了许久,现在要做的事情其实就是一件,在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时,一定要瞒下月锦凰的死。月镜楼沉默了片刻,最后道:“走吧,我们先去养心殿。”
外面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除了,月镜楼被小德子亲手裹的严严实实的,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感受了一丝寒风。只是这一刻,月镜楼便感到手脚冰凉,幸好养心殿离的近。
月镜楼到养心殿的时候,凤长歌还未起来,或许因为月锦凰的死月镜楼有些愧疚,听见宫人来说的时候,月镜楼先是沉默了片刻,接着轻轻的嗯了一声淡淡道:“我在主殿等着。”
那宫人应了一声回身进了凤长歌的房间里,月镜楼看了一眼大门,接着才掉头去了旁边的主殿,小德子默默的跟在后面。
到了主殿之后,小德子亲自给月镜楼上了茶,喝了杯茶后,月镜楼才觉自己的手慢慢的有些温度。小德子看了好几次门口,凤长歌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小德子不由问道:“主子,你这一盏茶都快喝完了,怎么太后她……”
月镜楼横了一眼小德子:“莫要妄议。”
小德子讪讪的闭上了嘴巴,老实的站在月镜楼的身后,一句话也不说,但心里还在嘀咕着:平日里,这太后也没有让他们这样等。
另一边房间里的凤长歌早就好了,却静静的坐在一边,仪态优美的吃着早膳,碧枝就站在一旁不出声的伺候着。可刚刚给月镜楼通报的那个宫女,就没有碧枝那样淡定了,像是脚下的土地烫脚一样的,不老实的挪动着,欲言又止,又着急又害怕。可看着凤长歌,不知为何她却不敢说出来。
海巫女轻轻的撩了撩眼皮,看了一眼那宫女站着的地方,然后又继续吃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像是不知道一样,见状那宫女心里越发的惶恐,张了张嘴鼓足了勇气终于说出口:“太后……太后,摄政王还在外面……外面……候着呢。”
“凤长歌”却是出乎意料的冷笑了一声:“怎么?我这个太后,让他等一等还不行了?”
眼前的凤长歌,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那一瞬碧枝心里闪过一丝的陌生。可那宫女早就不是先前的宫女,她根本不知道内情,以为凤长歌就是这样的脾气,立刻“噗咚”一声跪下求饶:“太后息怒,奴婢不敢!”
“凤长歌”没在搭理,用完早膳后,这才带着碧枝姗姗来迟,出现在主殿的门口,而月镜楼手边的茶换了两壶。
进殿前一刻,“凤长歌”立刻换了一副模样,刚刚或许是趾高气昂的,周身气场立刻变得沉稳,眼里带上恨意和悲伤。
月镜楼见门口终于出现了凤长歌的身影,他也慢慢的坐起来,分明喝了好几口热茶,可在看见凤长歌一身白衣出现的时候,月镜楼的手开始发凉,渐渐的凤长歌走进,月镜楼突然心里生出的内聚快要淹没他了,他移开了目光,落到地面上,不敢再看凤长歌。
而“凤长歌”却是直直的盯着月镜楼,恨不得把月镜楼戳个洞出来,眼里带着杀意和悲愤:“你竟还有脸来?”
月镜楼心里一沉,脸色更加难看,倒没急着去反驳凤长歌,只是看了一眼还在这殿里的宫人接着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在场的人都应了一声,接着便一个一个的退下,只有小德子和碧枝还留在殿内,月镜楼看了一眼碧枝,最后还是任由她留下。
“凤长歌,你这话的意思我不懂。”月镜楼打着马虎眼。
“凤长歌”也就是海巫女她冷冷的看了一眼月镜楼,接着坐在一样,整个人像一把锋利的剑刃,只稍微靠近便会被划伤一样,月镜楼默默的坐在离凤长歌最远的地方,眼神还是不敢再看“凤长歌”。
见状,海巫女便认定月镜楼心里还存有一丝善念,但凡有善念的人总会有弱点,如此对付起来只会更简单,她冷冷一笑,这笑容包含的情绪太多。可正是这样,倒有些不像凤长歌了,接着她又开口道:“月镜楼,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月镜楼心里闪过一瞬间的不适,凤长歌话里的愤怒似乎比悲伤还多。然而,此时的月镜楼到没有多想,静静的接过话头:“凰儿的死,我也……”
可还未等月镜楼的话说完,“凤长歌”便厉声打断:“何必你来假惺惺!”
月镜楼这才抬头看向凤长歌,看到凤长歌脸上露出不似以往的面容,有片刻的呆愣,他心想:或许是月锦凰的死让凤长歌变得这样。如此一想月镜楼心里的愧疚越浓:“呵,怎么?我态度好些对你,你还不习惯,你莫非要我用以往的手段对付你?”
倒是轮到海巫女一愣,接着,海巫女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以前的事情,想着立刻把话头接回来:“凰儿……他……他是不是你们害死的!果然月镜楼不说话了,他心里对于月锦凰还存着那么点亲情,就是这么点亲情,让月镜楼还愿意坐在这里:“不是我,我也不想他……他死……”
“啪”的一声,瓷片在地上四分五裂,海巫女直接把手边的茶杯帅落,脸上带着无尽的恨:“你和凤长安敢做不敢认吗?!”
碧枝在凤长歌身后瑟瑟发抖,一是得知了这样的惊天秘密,二是眼前的太后性情变了太多……
就是月镜楼惊的抬起头错愕的看向凤长歌,眼里有过片刻的不敢相信:“凤长歌你……”
“怎么?是不是一直觉得我不发威,你们便觉得,我是真的没有脾气了,我希望你们不要忘记我是谁,也不要忘了我当年都做过什么!”海巫女恶狠狠道,可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在含糊其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