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九章暗道
凤长歌不语,嘴角勾起了小小的弧度,任由他在前面牵着自己,走向所谓的未知。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明明是昏暗且不知道前方出口会遭遇到什么的隧道,被这般牵着走,凤长歌的心中竟然萌生出了一种安稳。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甬道渐渐宽敞起来,空气的流动速度越来越快,看来是离洞口已经很近了。终于,他们两人走到了尽头,月镜宸一把推开了虚掩着洞口的草垛,突然之间曝露在银白色的月光之下的两人眯了眯眼睛,过会儿才反应过来现在所处的环境。
两人环顾四周,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出了宫墙,所身处的是一片空旷的荒地,通过北极星的方向可以与判断出,在皇宫的东南方向。
“没有想到,这么一处偏僻的宫殿,竟然有这样的密道。”凤长歌喃喃着。
“可能是月临风造的,早年他生母失宠,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父亲的喜爱,也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这个宫殿,原来暗地里,竟然修建了这样一条密道。也有可能是为了,日后谋权将自己的军队悄无声息运输进宫而埋下的这步棋了。”月镜宸分析着。
不过密道存在的正真缘由,怕已经是无人可知了。
“有了,眼下这不正是一个良机吗?有了这条神不知鬼不觉的通往宫外的隧道,行刑之日我们就可以找两个身形和我们相似的人,代替我们乖乖在那处院落坐镇。而我们就可以赶往刑场把海巫女救出来,之后再通过隧道回去。任由月镜楼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他所奉为座上宾的两位贵客,竟然还有如此瞬移之本事。既打消了他的疑心,又足够稳妥可以救出海巫女。你看如何?”凤长歌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向月镜宸全盘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此法甚好,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找慕容舅舅商议筹备。让他去找信得过的人来假扮你我二人,顺带打听清行刑的路线,我们伺机救人。”月镜宸赞成道
两人足下生风,运起轻功,来到了慕容逸的住处,和慕容逸讲述了他们的计划。
慕容逸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听完他们的计划后,把玩着自己手中的黑子,推敲着整个计划的可能性和风险性,终于,他将黑子放到了棋盘的一处,霎时间夺取了白子的半壁江山,他不急不缓道:“我觉得可行,那容我去找几个和你们相像的心腹,顺带打听好具体的处刑地址。你们在宫中凶险万分,一切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经过一番筹谋,三人最终推敲好了计划,此时天色已有几分灰蒙蒙,凤长歌和月镜宸这才匆忙回去。小憩片刻之后,日照当头,两人又开始了修复九重楼的浩大工程。
“其实这九重楼也并非传闻中那么神乎其神。”月镜宸把玩着零件,挑眉道。对于一个机关师而言,对于一个机关所构成的物件的优点和弱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凤长歌听到他的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月镜宸眼神越发温柔的,看着面前这样难得孩子气的凤长歌。
日子如流水般一日日过去,随着修复工作的顺利进行,期间月镜楼来探望过几次,看到日益完善的九重楼,不住的赞叹。自然,这种凑热闹的事情也离不开凤长安,她也时常过来,像是宣告自己的存在感一般,挑着月镜楼过来的时间亦过来,经管每次都没有被月镜楼用好脸色对待。这般热闹之下,没有人发现这两位的不对劲,一切都那么顺利。
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的月镜楼,近日来更是意气风发。有了宫北城和雪公主做自己的后盾,他则无需再被公孙和慕容两家的机关术所牵制住。
因此,在朝堂之上,他的决策拿捏也就愈发果断,不再顾虑这两家的脸色。公孙弘不明所以,私下里询问凤长安缘由。凤长安将月镜楼得到两名能修复九重楼的机关能人之事,详细告诉了公孙弘。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听闻这宫北城和雪公主师承公孙家,尚且有可拿捏之处,公孙弘便也放下了心,不与月镜楼的步步相逼而计较。
慕容逸从退朝回到府衙,脸色较之前都变得有几分阴郁,他已经明显的感受到了来自月镜楼对慕容氏的打压。先是揪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在朝堂之上公然斥责慕容氏,接着克扣了慕容家制造机关所必须的矿石材料,最后,明里暗里找了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尚在朝中为官的慕容氏族的年轻子弟贬谪到了偏远的边境。
“他终于坐不住了,要对慕容家出手了吗?”慕容逸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一口气。这慕容家百年的基业,可万万不能败在他的手里。希望长歌和临宸这两个好孩子,早点结束这个局面,收复霄月国吧。他怀抱着希冀想着,既然又叹了一口气,不到准备好的最后一步之前,他能做的,只有稳住慕容家,不引起族人恐慌,临大患而不动如山,方是他这个家主之本色。
“老爷,凤将军来访,现在正在门外。”慕容家的老仆走了进来,恭敬的对慕容逸说道。
慕容逸回过神来,条件反射的询问:“凤将军?”
“是凤长天,凤将军。”老仆补充道,低头侍立在一旁,等待着慕容逸的命令。
“领凤将军来书房吧。”慕容逸反应过来,吩咐着。自己也踱步到了书房门口迎接,以表对客人的尊重。
不一会儿,退朝后尚未换下朝服,浑身透露着俊朗之气的凤长天,在老仆的带领下,出现在了慕容逸的视线中。
两人进入了书房,挥退了侍从。
慕容逸板着面孔,抢在凤长天开口前说:“年轻人做事怎么这么毛躁。现在慕容家正在风口浪尖上,你退朝之后不换身衣服,悄悄过来。反倒穿着朝服就往我这里赶,被皇上的耳目看见了,一夸张,这后果你可曾想过?”
“舅舅且放心,我是在回府的途中,悄悄过来的。不曾让人发觉。”凤长天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