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骷髅唱歌太奔放了_13
重任交给了嘿嘿和猫骷髅春耳。两只在人间生活多年的属下给出答案很快,嘿嘿给出的最爱歌曲是《我是一只小小鸟》,认为现在最流行的歌曲是最炫民族风。
春耳喜欢的则是《一天到晚游泳的鱼》,喜欢听《小苹果》。
白锦寅用手机把四首歌听了一遍摇摇头,还不错,但并不适合他。
虽然意识中还没有曲风这个说法,直觉这些歌若是经过他演绎,怕是效果好不到哪里去,就像让亡灵界中的怨气缠绕,嗓音粗哑的巫妖唱《我是女生》,估计会唱成《我是女鬼》。
想到亡灵界,脑中忽然蹦出个想法,何不写首歌呢?
他目光向墙上挂着的蓝色吉他看去,自那天在酒吧即兴弹了一段后,脑中便多出了一份记忆,各种和弦,弹奏技巧信手拈来,熟的不能再熟。
亡灵界杀戮遍地,却只是无声的厮杀,不论是数量最多,没有语言功能的骷髅僵尸,还是最高层的黑武士,巫妖,对说话这种事向来是通过意识传送。
因此无边无际的亡灵界听到最多的声音就是——风吹过鬼脸菇,嘘嘘的声音。
普通人听来枯燥单一,白锦寅此刻想起,却能感受到其中奇特的韵律波动,那些去采风的音乐人士,很多便是见到高山大海白云有感而发,才从中得到灵感和启迪,创造出充满特色的一首首动听旋律。
白锦寅闭上眼,似乎又回到了亡灵界那无数个夜晚,风肆虐,血月腥红,黑灰色鬼脸菇张开肥厚的唇瓣,此起彼伏的嘘嘘声并非一层不变,仔细听来,有悲有喜,有绝望有叹息,它们的生命力强盛无比,即使被践踏成汁液,过不了几日,汁液会变成一朵一朵更小的鬼脸菇,至此生生不息。
琴弦波动,如流水般潺潺响起,一段旋律很快完成大半,白锦寅轻轻哼唱了几句,感觉意犹未尽,只有旋律没有歌词只能算半成品。
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和轻易完成的旋律相比,歌词一时找不到感觉,想象中应该是大气磅礴,内涵丰富,有对生命的尊重,对残杀恶斗的悲愤,以及遍地苍凉。
想法基调有了,然而胚胎只是胚胎,生出来不一定是大胖小子,也可能是——怪胎。
一些人就这样,哪怕是死后重生,粗大天性依然保持不变。
生前易晖作曲是神,作词是神经病。
于是歌词最终是这样的——
嘘嘘~~嘘嘘嘘~~~请到这里来,这里有一个嘘嘘的世界。
嘘嘘从哪里来,嘘嘘从遍地的鬼脸菇嘴里来。
嘘嘘从哪里来哎,嘘嘘从哪里来,嘘嘘从你的眼波中,从你的梦境中来~~~
嘘~嘘嘘~嘘嘘嘘~
如果你觉得心情太浮躁,这里将为您荡涤一切烦恼。
如果你觉得身边有烦恼,这里将给您一个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嘘的———世界哎~~~~
歌名暂定《嘘嘘世界》。
有了歌词,如何用吉他伴奏便水到渠成,嘿嘿和春耳有幸成为了第一批听众。
两只对此评价褒贬不一,嘿嘿引古喻今,认为和它看过的爱尔兰著名歌舞剧《大河之舞》有异曲同工之妙,令人仿佛听到了水流潺潺。
猫耳不善言辞,沉默半响,说它生前那位女汉子仆人每次看它蹲在猫砂盆里尿尿,会嘘嘘吹口哨,《嘘嘘世界》有点像加强版。
但不论怎样,总算下一场复赛曲目有了着落。
转眼,夜渐深,白锦寅钻进床底,嘿嘿飞上窗外大树警戒,而春耳则另有任务。
它像道黑色闪电,奔驰在光明和黑暗并存的城市之中。
死亡是自然规律,世界物种万万千千,人是最高贵的那个,有法律予以保护,春耳惨死,横尸在垃圾桶,若是没有白锦寅,只不过是无数凄惨冤魂中的一个。
然而现在,它重生成不死骷髅猫。
这笔账,要算!
第13章 春耳复仇
钢筋水泥坚硬冰冷,就像一本故事书厚厚的封面,不打开,你无法猜测到屋子里正在上演什么样的故事。
骷髅猫春耳,在高楼大厦之间飞奔,它没有先去那个死亡噩梦之地,而是奔向另一个方向。
一所公寓楼前,它放慢了脚步抬起头,看向其中一扇窗,那里,住着它生前的女汉子仆人。
魂兮归来,夜来迢迢忽还乡,见故人,已是生死两茫茫。
那一天,它看到夕阳下有只白底黑花,大眼睛水汪汪,活像只可爱兔子的母猫在散步,尾巴高高翘着摇来摇去,身上散发着迷人的味道仿佛在向它招手:达令,你看夕阳像不像个红皮球,我们向着那个方向奔跑好不好?
仆人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瞬间,春耳感觉血液逆流而上,它的心,动了。
为了爱情,它奋不顾身从阳台爬出来,和白底黑花的心上人在垃圾桶浪了几天几夜,等到想起回家时,一张网从天而降,死神来临。
壁纸刀割开喉咙那一刻,血液滚烫而温暖,它想起了女仆人柔软的三层游泳圈,它死了,那个宁可啃方便面也要给自己买鱼罐头的女仆人怎么办,会不会难过的哭?
变身成不死骷髅,爪子锋利如刀,轻易可插进坚硬的墙面,借着夜色,春耳悄无声息爬到了窗外,忽然,它背部拱起,屋里除了女仆人还有个男人。
女仆人坐在它俩每晚依偎着看电视的沙发上正在抹眼泪:“那么久了,希望春耳遇到了个好主人,呜呜,我又想它了。”
“不哭啊胖胖,”男人伸手摸着她的脑袋温柔说,“这不是有我陪着你嘛。”
“春耳一摸它的耳朵就会叫,你会吗?”
“会啊,来,你摸摸看,”男人拉起女仆人比自己还要肥大的手放在耳朵上揉了几下,表情沉醉忽然张口喊道,“呀买碟,呀买碟……”
女仆人抹着眼泪噗嗤乐了:“死鬼,真讨厌。”
春耳张开嘴,无声轻轻叫了一声,空气从嘴巴吹进来打了个旋,然后从喉咙间的洞口凉凉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