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石奶奶握着路婉的手一脸慈爱的笑道,“我老啦,干不动了,这几年攒了点啥,准备回家养老了。”路婉有些伤感,石奶奶已经六十多了,刚来的时候头发还没有这么白。
“那也挺好,你也该回去享福了,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亲奶奶,就算你回家了,咱们也要经常联系。”
石奶奶的眼睛湿润了,她含着泪笑着点头,抱了抱路婉,这几年,她也把路婉当孙女一样疼爱的,哪怕后来路婉不经常回大院,她的心里也总记挂着路婉过的好不好。
大年初三,堂弟聂铭烨从东林省过来了,关于开烧烤店的事他一直没有放弃,经过一系列协调,终于可以提上日程。
路婉毫无保留的将配方写给了他,手把手的教了他两天,聂铭烨总算出师了。
“咱们明天喊大家一起过来烧烤吧,也让大家品鉴一下铭烨的手艺到家了没有。”
聂铭颙转身打电话,大家都答应了会过来,路婉也问了蒋悦,她倒是没时间,蒋家跟瞿家的亲戚多,春节期间光走亲戚就快安排不过来了。
蒋悦抱怨了一通,很快就想到路婉也是今年结的婚,就担心路婉听了不舒服。
“没关系,这样反而清净,再说我这边也没多少亲戚。”
路家除了一个关系不怎么样的大伯外没有其他亲人,聂家也只有大伯一家在外地。
第二天顾巍他们过来了,路婉特意给小馨馨准备了过年红包,但张莱跟谢筱语没带馨馨过来。
“我还给馨馨准备了巧克力,那你们回去的时候给馨馨带上,还有压岁钱,给她买两件小裙子穿。”
“你这也太破费了,对馨馨这么上心,你们自己什么时候生一个一块玩才好呢。”
谢筱语喜欢小孩,如果不是计划生育,她是想多生两个的,反正她跟张莱也不是养不起几个孩子。
“没关系,我先把馨馨当自己的女儿疼,等她长大了能帮我带孩子。”
“这还真可以,等我回去跟馨馨说,以后婉婉姨生了小宝宝,她得帮忙带弟弟妹妹。”
张莱也附和道,“那是,已经付了劳务费了,还不少呢。”
说的是他们给馨馨的压岁钱。
陈广胜跟聂铭烨相见恨晚,很快就成了勾肩搭背的哥们儿,两人同为烧烤发烧友,聂铭烨说了自己开烧烤店的计划后,陈广胜也跟着心动了,说要参股,让他们成功后在首都开个分店。
“挣不挣钱另说,不亏本就行,重要的是得是咱们自己爱吃的那个味儿,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聂铭烨把自己烤的第一波分了,大家尝过后都说挺好,开店生意不会差。
“兄弟,你准备什么时候开业,到时候我去找你呗,给你捧场。”
“行啊,我回去就准备,定好日子给你打电话。”
聂铭颙无奈摇头,深觉祖国文化博大精深,“臭味相投”这个成语古人在上千年前就已经参悟到了。
聂铭烨在首都住了四天后离开,走之前还有些念念不舍,觉得这个院子挺好,生活方便,气氛也很棒。
他拍着特意过来给他送机的陈广胜说,“胜哥,你放心,我回去肯定把店开起来,争取早日来首都开分店,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陈广胜也回拍着他的肩说,“行,哥哥我等着你,开业前记得跟我说一声,关羽千里走单骑,哥哥我也千里坐飞机过去。”
不久后,一家叫“绝对有味”的烧烤店在东林开业,三个月后,就在首都开了分店,之后这股烧烤风蔓延全国,聂铭烨超额完成了当年的梦想,可以随时随地吃烧烤了。
☆、第八十四章
九月, 聂铭颙,卸任特种兵大队长的职务, 调任特种部队作战指挥官, 也就是升职了。
聂毅韦非常高兴, 儿子在这个年纪做到这个位置, 是非常出色的,他这个做老子的也与有荣焉。
聂铭颙的几个发小在酒店订了包间给他庆祝, 顾巍,张莱,陈广胜都来了, 还有已经在首都开了分店的聂铭烨。
“今天兄弟高升,咱们必须得好好喝, 不醉不归。”
在调节气氛这一块, 陈广胜就没输过,一上来就给大伙儿的酒杯里斟满了酒,颇有种不喝到吐就不能出门的气势。
男人们一块喝酒侃大山, 路婉跟谢筱语一起带着馨馨吃饭, 路婉已经正式认了馨馨做干女儿,虽然她自己不大爱逛街, 但经常给馨馨买吃的、玩具, 还有各种漂亮的小裙子、小皮鞋,谢筱语开玩笑说,有了路婉这个干妈,她跟张莱一年起码省了几千块。
“我有个表姑, 前几天查出来心脏有问题,要开刀做手术,我爸妈打电话给我,想带我表姑来首都看看,你们医院方便安排吗?”
“可以啊,你带她过来吧,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帮她安排。”
“那真是谢谢你了,现在我们是上有老下有小,老人家身体总有这样那样的毛病。”
所以能认识几个医生朋友,在生活中是非常有用的。
虽然张家关系也多,但这次是自己娘家表姑,如果谢筱语不找路婉的话,肯定要麻烦一些。
“人都会老的,所以年轻的时候要多保养,多运动,身体素质好也就不容易生病了。”
谢筱语摇着头道,“我不爱运动,张莱也是个懒的,你看,整天不是喝酒就是熬夜的,我都怕他老了生病要我照顾。”
路婉笑了,“那等他老了,你就带他做身体检查,防范于未然。”
谢筱语叹了口气,“不提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呢本质上跟张莱是一样的人,要不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路婉帮馨馨剥了几只虾,馨馨用白胖的小手拿着往嘴巴里塞,大大的眼睛看着路婉,糯糯的说了句“谢谢干妈”,实在是太可爱了。
这顿饭结束,除了聂铭颙跟顾巍,其他人都喝醉了,顾巍带着张莱他们一起回大院,路婉开车先送陈广胜回家,而后跟聂铭颙一起回了东交民巷。
“媳妇儿,我喝醉了,你陪陪我好不好?”
一路上没有醉意的人,一回来就说自己醉了,路婉相信才有鬼呢。
“别闹,我得去洗澡换衣服,身上全都是饭菜味儿,还有你,满身酒气。”
聂铭颙没有让开,反倒将路婉抱的更紧了。
“没事儿,我不嫌弃你,要不咱们一起洗。”
路婉捂住他的嘴,不想听他说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聂铭颙眼睛注视着路婉,细细密密的吻着她的手心,路婉抽回自己的手腕,又推不过他,正想生气呢,聂铭颙弯腰将路婉横抱起来,一起进了洗澡间。
深夜,聂铭颙抚着媳妇的长发,嗅着她发间的香气,问她高不高兴。
路婉一开始还想歪了,心想这人真是,哪有问的这么直白的,没有理会他,聂铭颙没等到媳妇的回答,以为她睡着了,亲了亲她的脸颊后就搂着她睡了。
其实聂铭颙想问的是,他这次职位调动路婉高不高兴,以后,他就有更多的时间陪她了。
…………
十月,蒋悦在军区医院生产了,路婉带了不少礼物去看她,有水果、奶粉,孩子的衣服、玩具,还有一个孩子戴的小金锁。
路婉到的时候蒋悦的丈夫瞿昱航也在,两人之前见过几次,相互微笑着点头致意。
“婉婉,你来了。”
蒋悦是顺产的,她体质好,生完后观察两小时就能下床活动了,这会儿正躺在床上休息,病床边有个小推车,里面躺着一个刚出生的,红彤彤的小孩儿。
“你还好吗?知道你生了我赶忙过来了。”
蒋悦是半夜发动的,今天早晨收到的消息,好在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拿上就立刻让聂铭颙送她过来。
“挺好的,十点开始阵痛,早上六点多钟出生,算生的很快了。”
路婉把东西放到桌上,走到小床边看孩子,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新生儿,但她看这个孩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小宝贝的眼睛还没有睁开,闭着眼睡的很安静,小手紧握着,整个人小小的一个,睡觉的时候还不自觉的努动着小嘴。
路婉突然觉得有些感动,莫名的想哭,她怕吵醒宝宝,说话都很小声。
“太可爱了,你说你多幸福啊,以后就有两个男人爱你了。”
产后的蒋悦丝毫不显憔悴,浑身散发着母性的气息,连笑容都比以前更加温婉。
她看了眼一旁站着的丈夫,心里也是甜滋滋的,昨晚上她突然发动,一向沉稳,仿佛什么事都难不倒的丈夫,竟然脸色苍白,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抱着她往外冲,本来有些害怕的蒋悦,看到这样的他,突然就不害怕了,感觉只要有他在,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一样。
爱情会给人无限的力量,因为这份动力,她顺顺利利的生下了儿子,过程中连疼痛的感觉都屏蔽了,只想到他充满力量的手臂,他焦急的面容,还有他奔跑时流下的汗水。
生完后,护士把她推出产房,她第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边的他,他握着她的手,眼睛很亮,弯下腰在他耳边说了句,“悦悦,你辛苦了,我永远爱你。”
听完这句话,蒋悦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她生的时候都没有哭,却因为他的一句话感动哭了。
当然,这些蒋悦不会跟路婉说,除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外,也因为这是属于他们夫妻秘密,她要把这份悸动永远留在心中。
“是挺幸福的,所以你也可以考虑什么时候生一个了,聂同志的工作不是已经调动了吗,只要请个月嫂,带孩子完全没问题。”
“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还没跟他沟通过,现在就是顺其自然。”
这就是打算要的意思,蒋悦欣慰的点头。
结了婚的人爱催婚,生了孩子的也爱催生,可能是当自己拥有了一种幸福后,就希望身边的人也能够拥有。
路婉留了二十多分钟就告辞了,蒋悦跟孩子都要休息,还有蒋家跟瞿家的人要来看月子,她继续留着也不方便。
“你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看你,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做好带过来。”
“你来看我就行了,不用带吃的,等我做完月子你做酸汤鱼给我吃。”
不知道为什么,蒋悦现在特别想吃酸的辣的,可能是怀孕期间家里的长辈控制饮食,食欲过分压抑后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可她现在坐月子,更加不能吃那些,非得等到做完月子才行了。
瞿昱航听妻子馋酸汤鱼了,一脸无奈的笑了,微笑着送路婉出了病房。
“今天谢谢你,还带了那么多东西,满月的时候一定过来吃饭。”
“好,你不用送了,回去吧,这两天你也辛苦了。”
瞿昱航轻轻一笑,眼里盛满了温柔的光芒。
“不会,悦悦才是最辛苦的。”
路婉弯起唇角,为朋友拥有这样纯粹而包容的爱情感到高兴。
晚上下班回家,吃饭的时候跟聂铭颙提到了蒋悦的孩子,聂铭颙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不说话,路婉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没有什么东西,诧异的问,“你这么看我干什么,脸上有东西?”
他摇头,握住了路婉的手,把玩着她的手指。
“你说你这么喜欢孩子,咱们是不是得生一个,现在我我每天都能回来,你研究生也快毕业了,我觉得这个时间挺合适的。”
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路婉抿着唇笑,故意开口问他,“那,你知道生孩子对女人意味着什么吗?”
聂铭颙不解的抬头,对上了路婉的眼睛。
“除了身体上的痛苦外,还有一辈子的责任,所以一个女人,必须的很爱很爱一个男人,才会愿意为他生孩子。”
聂铭颙屏住呼吸,问出了内心渴望又害怕的那个问题,“所以,你愿意给我生孩子吗?”
路婉看着她没说话,在聂铭颙的神情越来越紧绷时笑了,“当然愿意了,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