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节
目前国际上在这方面领先的也就是美利坚和华国。至于iter计划，内部纷争太多，虽然是第一个建立的超大型可控核聚变实验室，但还真不算是领先太多。再加上基本所有的国家都加入了这个计划中，大家都有保留，怎么可能真的能够在iter计划中实现可控核聚变呢，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目前可控核聚变是已经实现了，但是商用并未实现。
因为实现的时间并不长，所以不可能能够商用。那么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就需要王云去思考了。
理论成熟，装置没有任何问题，还是实现不了，那么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出问题的地方在哪里呢？王云沉默地看向桌面上的资料，绝对不是技术的问题。那么可能——就是工程的问题，目前这种情况下，要用工程实现理论上的东西，恐怕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看来，他还得好好想想这个工程该如何做才行。
王云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正在想事情。苏晨推开门，王云坐直了身体说道，“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苏晨轻轻咳嗽了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首长来了。”
“首长？”王云看向苏晨打量着，“不会是你的那位首长来了吧？”
苏晨笑了笑，王云点点头，“叫他进来吧。”
“诶。”苏晨看着王云桌面上摆满了资料，询问道，“王院士，您要不要把资料收拾一下？”
“需要收拾吗？”王云反问了一句，“你觉得他来渝城是因为什么？”
苏晨又不是傻子，被王云这么一问，立即就回答，“当然是因为王院士的项目问题。”
“那不就得了。”王云笑了笑，“别说是这些随便就可以查阅的资料，我就算是把核心资料放在他的面前，你敢保证他一定就能够看懂吗？”
“不用保证，我很自信，首长应该是看不懂的。”
“那不就得了，让他进来吧。”
王云挥了挥手，苏晨一路小跑着走出了门。不一会儿，沈成就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见王云的时候笑着说道，“小云啊，你这办公室还挺不错的。”
“嗯。”王云应了一声，看向沈成，“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看我的办公室吧？我记得，你没有那么闲。”
“还真是……”沈成摇着头说道，“你就是太聪明了，说话又口直心快的。还好是搞研究的，否则……”
“行了。”王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现在挺累的，现在渝城高等研究院什么东西都没有，一切都得重头开始，我已经够累了，你就别给我添乱了。”
“有什么正事赶紧说。”王云指了指桌面上的资料，“我正忙着呢。”
“我看你挺累的，行，我先说正事。”沈成的脸色一下就严肃了起来，“上面已经派兵驻扎在渝城高等研究院，但还有一个问题，我听说你们这个项目是需要做工程的。领导的意思是，你们先合计好需要多大的工程量，我们这边肯定是会出一些人手的。”
“暂时还用不到这个。”王云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你也知道现在要做的工程是什么吧？”
“具体不太清楚，多少听过一些。”
“诺，你看看吧。”
“不……”沈成愣了一下，这些项目资料给他看，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他琢磨着既然是保密项目，那资料肯定是不可能给别人看的。
王云看着沈成脸色的变化，知道沈成准备说什么。他挑动眉头说道，“这些资料全世界任何地方都可以用网络查到，不存在需不需要保密的问题。”
“什么资料，谁都能够查到。”沈成嘀嘀咕咕的说着话，倒也还是好奇地拿着资料看了起来。
过了十多分钟之后，沈成放下手中的资料倒吸一口凉气，“你们要做的是这个东西？”
“没错，人造太阳。”王云拥着捂着自己的额头，“我现在很头疼，这东西实在是太难实现了。尤其是商用，你知道之前我们国家点火成功的时间是多久吗？”
“多久？”
“100秒，仅仅只有100秒。”王云深吸一口气，“我现在还是选择用托卡马克做聚变堆，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在工程上实现真正的可控核聚变是非常困难甚至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理论成熟，并且在实际操作中实现过。但是真正到了需要运用的时候，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需要走。”
“不是小云，你既然知道这个东西目前是没有可能实现的。为什么当时你还要接这个项目，我听说这个项目是你在华科院那边通过的。”
“知道是知道。”王云的嘴角微微上翘，“这样才有挑战的难度嘛，不说了，我还要看看关于托卡马克的资料。科学岛那边不帮助我们，核能研究院的能够提供的帮助也不多，最终还是需要我们自己才行。”
“对了，小云。”沈成叹息了一声，他的确有点儿弄不懂自己的儿子为什么非要做这件事情。看上去，态度是非常坚定的。他也不可能劝说王云别在做这个项目。毕竟，这个项目早就被批下来了。
不是说王云现在不做，大家就不做的。
“你妈妈问你，什么时候能够在回家一趟？”
王云一脸无语地看向沈成，过了好一会儿的时间这才说道，“别说我没空回去了，你觉得你还有空回去吗？”
沈成笑着拍了拍王云的肩膀说道，“你小子啊！”
说着，沈成走出了办公室。王云拿着资料仔细的研究了起来，直到元旦结束的时候，王云这才将所有的资料和文献还了回去。
1月5日，渝城高等研究院正式开始项目会议。
此次与会的人员有渝城高等研究院参与这个项目的研究员，还有军方以及警方的安保人员，以及核能研究院和负责工程的人员。
王云是总负责人，坐在首座上。看着下面的人全都直勾勾地看着他，思索了好一会儿的时间。王云并没有第一个发言，作为渝城高等研究院的副院长——袁成德倒是第一个站起来发言，“各位现在都很清楚，我们面临很多的困境。”
“原本是有一个誓师大会的。”袁成德耸了耸肩膀，“但是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说实话，在座的各位其实心里都有些底的。比如说，国际iter计划，比如说美利坚的点火计划和我国的神光计划，都是没有能够成功的。”
“但是——他们不能成功，并不代表我们不能成功。”袁成德说话的语气很重，“我希望研究人员能够拿出所有的热情和劲头对核聚变的技术进行真正的解剖和研究。”
第388章 托卡马克
“下面有请我们这次项目的总负责人王云——渝城高等研究院院长, 华国科学院院士，王院士说话。”袁成德说完之后，扭过头看向王云。
“咳咳。”王云轻轻咳嗽了一声, 笑着说道, “既然袁教授让我说两句话，那么我就简单的说一下。”
“目前的情况，其他部门的人可能不太清楚，但是我相信参与这次研究项目的研究员们肯定很清楚。我们一没有技术, 二没有人才, 一切都是重头开始的。甚至其他课题组已经走过的弯路，我们或许还得走一遍。”
“我相信, 大家都有同样的心情。”王云双手合十，笑眯眯地环顾四周。渝城市委派来的专员微微蹙着眉头，军方和警方的人似乎有点儿愣住, 好像是在神游太虚似的。虽然知道这次的项目非常重要, 并且还是几个90后的人当负责人，但是真正见到的时候，他们还是非常怀疑。
这个项目如此重要, 就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当掌舵人，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儿？
并且第一次会议，听上去就让人很沮丧，眼看着这群研究员似乎都没有什么心情。一点儿打拼奋斗的精神劲儿都没有, 并且与会的大部分科研人员看上去都很年轻。
他们真的能够成事吗？这还真是一个让人有些困惑的问题。
“丧, 非常丧。”王云沉吟了一下，“说实话, 我对高能物理的了解一切都建立在理论的基础上。”王云摊开手，毫不忌讳的说道, “大家都说我是理论大师，换言之，我在高能物理学这一块儿，很少有实践的经验。”
下面已经有科研人员在偷偷的笑了起来，王云似乎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说道，“众所周知，想要做这个项目非常的困难。尽管理论体系已经成熟，但是在具体的实施上，还有很多的困难。甚至还有更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但万幸的是，至少没有核污染。”王云耸了耸肩膀。
“其实今天袁教授已经把话说得很透彻了。”王云沉吟着说道，“我认为，我们首先需要做的，不是工程而是数据。换言之，就是数学模型，建立数学模型后，对于这个项目有更多直观的认识。”
袁成德挑动了一下眉头，他是赞成王云这么做的。
“至于计划，以及课题组，待会我都会以邮件的形式发给大家。”说道这里的时候王云停顿了一下，“好了，我的话也差不多说完了，大家还有什么疑惑都可以举手提问，我想我应该是可以回答一下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研究员不说话，其他人更是没有谁能够说什么。军警这边负责安保问题，那边负责工程问题和技术支持的核能研究院更不可能说更多的话。
尤其是核能研究院，巴不得王云这个项目研究不下去，好让王云去其他的高等研究院研究这个问题。在他们看来，渝城高等研究院根本就不可能真的将可控核聚变的技术给研究出来。不说别的，就算是超导体和托卡马克就够渝城大学喝上一壶。甚至有可能渝城大学还没有完成托卡马克的建造，这个项目就得被叫停。
看着现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意见，王云笑了笑说道，“倘若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这个项目——就从现在开始了。”
说罢，王云站起身来往外走去。袁成德紧随其后，沈成看着王云若有所思，市政派来的专员一脸懵逼的说道，“王院士和袁教授是什么意思？是不看好这次的项目还是……？”后面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的。
不管是王院士还是袁教授，都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虽然能够在口头上说说，但是真的要针对这两个人，恐怕他们也是不敢的。
只是很疑惑，为什么项目第一次会议看上去就非常的沮丧呢？
沈成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专员的肩膀，转身离开会议室。既然项目已经开始了，今后恐怕就有得他忙的时候了。
…………
“王云，咱们今天的话是不是太丧气了一点儿？”袁成德一边走，一边询问着王云。
“还行吧。”王云耸了耸肩膀，“不算是太过丧气，即便是我们不说，我相信研究人员也是非常清楚这一点儿的。我说这句话，主要是说给其他人听的，他们可能对于这个项目还是很期待的，我就明确一点儿告诉他们，不要太过期待。基本上，是没有任何可能性的。”
袁成德笑了笑，“你说这话没错，但是我看见市政府那边派来的人，都已经有点儿目瞪口呆了。”
“管他们做什么。”王云摇摇头，“我们研究自己的，他们又不能给我们帮上什么忙。对了，我仔细想了很久。我们首先要做的数学模型，恐怕还是关于和聚变堆的。”
“那你究竟选定好什么样的聚变堆了吗？”
“容器我想还是托卡马克比较好一点儿，不过，这个托卡马克恐怕需要我们自己研究，在让核能源那边的工程师做出来。”王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时间不多，我们必须争取在两三年内把托卡马克给做出来才行。”
“明白你的意思是了。”袁成德笑了笑，“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拖后腿的。”
“别闹了，不管是谁会拖后腿，我都不会认为你会拖后腿。”一起走向渝城高等研究院的实验室，推开门，王云放下手中的资料，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的时候，这才拿出一叠资料说道，“诺，你先看看，这是关于托卡马克的资料。”
袁成德不疑有他，点点头，结果资料开始看了起来。
王云走到电脑前，安排其他科研组的任务，当他将这些任务以邮件的方式发送出去之后。扭过头来便看见袁成德蹙着眉头站在原地，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似的。
“怎么了？”王云看向袁成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倒也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袁成德深吸了一口气，“只是托卡马克的资料好像是不完整的吧。”
“对。”王云颔首，“你也别想了，核心的数据谁都不会告诉我们的，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先做出数学模型，然后在用电脑模拟，最后让人把托卡马克给做出来。”
“说起来好像很简单，其实第一步就非常的困难。”王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恐怕是他遇见最困难的事情，没有之一。
之前的任何猜想甚至是统一场论都比现在接到的这个项目简单许多。
毕竟不管是统一场论还是猜想，说穿了终究都算是理论一类的事情。而王云只需要计算就好，至于现在嘛，他不仅需要计算，还需要考虑到实际的情况。比之前刚回国之后做的项目，难上了无数倍。
放下手中的资料，袁成德微微叹息了一声，“算了，谁让我们都已经接到了这样的项目，既然接到了不管能不能成，总得试试才行。现在，我们开始进行数学模型……”
王云赞同袁成德的话，不管现在想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既然这个项目已经落在了他们的手上，并且每年华国都会花费一笔巨款来填补这个项目。不管能不能成，他们总得做出一些事情来才行。就算是以后项目停止了，也可能给他们同样的项目组一个大致的方向。
摸了摸自己的下颔，王云眯着眼睛说道，“目前我们的困境有两个，一个是关于托卡马克的问题，一个是关于传输能量的问题。当然，我们暂时不用考虑能量传输的问题，等点火成功之后在考虑这个问题也不迟。”
“好了，那让我们先研究研究关于托卡马克的问题吧。”袁成德拍了拍王云的肩膀，“对了，你今天在会上见到那个中二少年罗振东了吧？”
“啧啧。”王云咋舌说道，“我真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是课题研究组的组长。”
“那是当然，不管怎么说，人家也算是普林斯顿大学的高材生不是？”
“王秋阳还没有回国？”
“应该快了。”王云微微蹙着眉头，他最近太忙，没什么空功夫理会王秋阳的事情。这家伙似乎在普林斯顿大学当教授还当得挺开心的。
“是时候让他回国了吧？”袁成德坐在椅子上，一边分心和王云说话，一边正在做着数学模型。
“恩，我到时候给他说说。”王云没有在说话，也是一个人在计算着关于数学模型的问题。
当晚上王云和袁成德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差不多大家都已经快回家了。一路人研究员冲着王云和袁成德微微点头致意，王云和袁成德也回以微笑。
吃完饭，王云准备再去实验室里研究一下，也不知道袁成德接到了谁的电话说是有事情，要先去渝城数学研究中心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