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长歌行
笼罩在黑袍之中的女子带着青年降临天路,其威势如苍天在上,煌煌如大日,一把将魏中天与舒冬衫抓过来,细细端量,审视。她身边的青年与陆游有七分相似,只是眉眼更加好看,灵瑶轻声说道:“他在你们身上倒是费了不少心血。”
魏中天和舒冬衫对视一眼,他们两个怕倒是不怕,说真的,有师傅这么大一座靠山,就算是死,这个女人也不会好过。
灵瑶摘下黑袍,露出一张绝美的脸蛋,连魏中天和舒冬衫都一阵失神,到底是知道她和师傅有些关系,也不敢多看,不仅仅是长得好看,她的气度雍容华贵,像是天生的贵胄。
“你们很强,父亲应该很喜欢你们。”青年笑着说道,语气温和,眼中其实更多的是羡慕,娘亲过来,知识性想要来看看和父亲有关系的人,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值得他揽下万般因果而不惜性命。
父亲?
师傅的儿子?
这又多出来一个儿子,乖乖,咱们到底是有多少个师娘啊?
“您是……”魏中天小心翼翼的问道。
灵瑶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微微上扬,“我就是特地过来见见你们,这是我和陆游的孩子,灵凡,以后天路之上,你们相互照拂。”
灵凡的确是和师傅很像,只是眉眼却是更像师娘,“未来大战,距离你们还有一段时间,足够你们成长起来。”
灵药看着灵凡,“你父亲当年统御诸天万界,盖世无双,哪怕你做不到当年他的程度,也不要太弱。”
“……”
魏中天心想,这也有些太埋汰人了,这都是弱的话,那么天路那些人这脸到底往哪儿放啊?
魏中天忽然神色一凛,师傅当年统御诸天万界?!
他所了解的陆游,根本没有这个能耐,灵瑶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想法,微微一笑,说道:“天庭帝主。”
魏中天面色极具变化,怎么可能,师傅是天庭帝主,是他的前世吗?
可轮回已经碎裂,他如何来的前世?
这不合理,他眼眸微眯,盯着灵瑶,灵凡笑着摇摇头,这些事情他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他也问过娘亲,为何那么笃定陆游就是天庭帝主。
灵瑶是天庭帝主唯一的妻子,天上地下唯一的天后,她当然了解天庭帝主,她当然知道那就是陆游。
最后他消失,将她抛弃,更多的原因其实是为了保护她,他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独自征战。
当陆游揽下天地因果之后,很多事情对于某些人而言已经十分明了,那些一团乱麻的线条源头,全都一个人抓过去,很多事情就会变得清晰起来,“你们不相信,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很天庭帝主同处一个时代的的天帝玄裳,天帝生母!
玄裳征伐天上,手段比之于以前更加冷酷狠辣,天帝有仁心,天地皆善;天帝起杀念,诸天染血。
当感知到灵瑶到来的时候,玄裳冷了许久的脸总算是温和了一些,她身披白色甲胄,笑着说道:“若是你们还能相见,我先替你打他一顿,替你出气。”
她看了一眼魏中天和舒冬衫,目光又落在灵凡身上,眼神柔和,伸手抓来一座阁楼,亲自倒酒,灵瑶终究是和自己一个时代的老人了,能活到现在,她也付出了不少,“你们两个小子也过来吧,师亦如父,你们也算是我家长安半个孩子。”
舒冬衫心细也大,大大咧咧的坐下来,魏中天心思多,难免有些紧张,“你既然拿着长安的佩刀,到底得有个刀客的气度,见我如此,将来天上地下,诸天万界之能人,你不是给自己紧张死了?”
魏中天拱手,“魏中天拜见师祖母。”
灵凡轻声叫道:“祖母。”
玄裳微微颔首,有些哀伤的说道,“他身边的人,确实没有一个多好过,我现在也无法护住你们。”
灵凡摇摇头,笑着说道:“我可以的。”
玄裳叹了一口气,“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有时间去见见安然和璃冰吧,你们还是亲兄妹,总不能因为那些事情,就不能见面。”
灵瑶小口小口的喝着酒,对于此彼此身份没有半点隔阂,静静的听着玄裳安排,魏中天是个天赋极佳的孩子,但是在这样的时代,他越是出彩,将来就越容易陷入乱世的旋涡。
舒冬衫这孩子根基扎实,但是修行不算太快,一年四季冬最末,春最早,冬季天寒多加以,故而冬衫厚实,且待春回。
按照他一步十算的性格,恐怕这两个孩子他也是觊觎了最大的期望,乱世有人如日中天,可力挽狂澜,乱世之后天寒,有冬衫为衣,可是前期倒是过得很快乐的两个孩子,后来将会承受更大的磨难,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能够理解他们师傅的这番苦心了。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两个小子也听好了。”玄裳是继盘古大神之后,唯一有资格称为天帝的人,因为天上和天下的隔阂,才称为天下最强,但天帝之尊,万界共俯首,天上天下唯一一帝,陆游揽万般因果,对于以前的事情,玄裳自然也变得清楚了许多。
“我暂且不清楚他如何能得天庭帝主之位,但既然已经发生,必然是有原因,此时暂且不论,”玄裳沉声说道,“那个以三界推演轮回,要将规则重现,再次演化大轮回,接引古人回归,进行最后大战的人,其身份暂时也没有人知道,不过要重塑轮回规则,再建大地狱,必然要天庭在上。”
“你已经有了人选?”玄裳问道,她看向灵凡,若是陆游再以自己最为在意的人去布局,这一次次的摧残,若是在这个过程还无法看到他想要的结果,那么她觉得,陆游真的可能会反叛。
灵瑶点头,“不是凡儿,另有其人。”
灵凡低着头,天庭毕竟是父亲的天庭,他是父亲的亲子,却不能亲手重现天庭辉煌,确实十分难过,但他也明白,这样的一条路并不好走,父亲将万般因果加身,天庭这一条线,已经和他失去了关系,所以才会另有其人。
玄裳微微点头,想了想说道:“你一个独木难支,我会让仙儿与你一起,她是仙族,最为合适。”
“极好。”灵瑶微微一笑,她站起身看着魏中天和舒冬衫,柔声说道,“中天,冬衫。”
“弟子在。”两人弯腰拱手,傻子也听得出来这位师娘语气里的郑重。
灵瑶像是看待自己的孩子一眼,轻轻揉了揉他们的头,“你们师祖母有些话不好说,但是我这当师娘的却是可以说。”
“你们师傅走的每一步路,看似随性,却是有所安排的,等你们以后明白过来,不要怪你们师傅扔给你们的担子。”
魏中天和舒冬衫对视一眼,皆笑了起来,这样才很好嘛,师傅将他们看得很重,魏中天和舒冬衫的想法不同,他是知道自己可以和师傅并肩作战。
舒冬衫则是想的,师傅嘴里不管如何说自己资质差,但其实心里还是很中意的,这样就很好了,舒冬衫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一行人离去之后,玄裳背负双手,想起了一些旧事,那时候她还很小,一个高大的青年就站在她的身后,替她挡去了幼年很多灾难。
往后她一路高歌,还是少女的时候,已经出落得十分美丽,身材高挑,那个男子一见到她,就弯腰拱手,努力的憋着笑喊了一声:“娘亲。”
气得当时自己打得他满地打滚,开口求饶,最后才罢休。
自己的儿子看得见她这个当娘亲的人生轨迹,是不是在很多时候,这个世界,那些过去的,未来的时空里,都有他的影子?
长安的命格不存,是否也是因为如此?
是命格被打碎了,还是被人收了起来?
当时那个建立天庭,其实意在轮回的人,玄裳此事想起来,才会发现他的处处尊敬和保护,好像现在回想起来,玄裳才觉得,东方家族不苦,苦的其实只有一个人,甚至推出的那种法,都可能是自己的儿子亲自弄出来的。
紊乱的因果和时间线,需要纠正,但不是毁灭。
……
青年结伴,踏上天路,居于城墙之上,灵凡在左,冬衫在右,天局其中,望着远方,叶莲生扔过来三坛酒,从城墙之下跳下去,“璃姨说,过了魔狱试炼,便去往战场,宁叔叔以大法力贯通战场和天路,将此作为退路和最后的防守阵线。”
“局势已经如此严峻了?”灵凡皱起眉头。
叶莲生看了一眼,新面孔,但是暂时不想问,“不算太严峻,主要是练兵,扬叔叔推演之中,越是往后,只要是修士都不得不加入战场,这是不可逆的大势,所以他们也是给我们开后门,先进入适应。”
魏中天仰头灌酒,师傅说,每个男儿都有一个江湖梦,每个男人都有一场沙场梦。
铁马金戈,且长歌行,
有战鼓之声如惊雷,
有兵马千万似惊涛,
卷起千秋雪,
与袍泽共饮,
敬无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