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月夕_45
自从张云珂离开后,叶博不得不参与一些生意上,甚至是道上的应酬。他一个不喝酒的人,竟被各种应酬灌得酒量大增。一开始也是各种不适应,强撑着回家后,没有一次不吐的,渐渐的也就习惯了,除非遇到那几个特别爱灌他的重量级老板,他已经能当白水一样红白啤应付自如了。身边的妖艳贱货当然蜂拥而至,美少男、蛇精脸要什么有什么,一个个拼了命地往他身上贴。叶博总算明白张云珂为啥能一眼相中邱柠那小子了,那正气、那清纯、那干净得不带一丝杂质的大眼睛,又岂是这些狂蜂浪蝶可比的?
“博哥……来,抽根烟。”一个眨巴着大眼睛,瘦得跟竹竿子一样的少年,雪白的纤手上夹着一根点燃的烟,说着就往他嘴上送。
叶博和程远一直想涉足演艺圈这一块,做电影什么的容易赚钱是一方面,当然了,最主要的是更容易洗钱。
今天这个局是国内娱乐圈最重量级的余老板——余江摆的,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叶博能被邀请有些意外,毕竟他们博远娱乐刚成立没多久,只拍了几部小成本的文艺片,旗下也只有几个摆不上台面的偶像小明星。
少年是余老板指定过来陪他的,说白了,就是来灌酒伺候的,叶博拒绝不了。细细的一根,他以为会是薄荷味的女烟,想不到劲头足得很,吸在嘴里酥麻酥麻。他眯着眼睛看了少年一眼,一把将人抓在身旁。
会所包间的沙发极大,他们这些人魔狗样的老板们跟一群小明星,还有想成为明星的莺莺燕燕们,在迷幻的灯红酒绿之中,一小簇一小簇地躺着,有些人因为这小细烟的爽快劲儿,已经开始忘我地宽衣解带了。
“胆子不小啊。”他靠着少年的耳朵,“敢给老子供毒。”
“博哥……”少年虽然浓妆艳抹,但也是个未经事的半大小子,当即吓得浑身发抖。
叶博轻笑一声,“晚上就留你伺候我了。”
少年见他不追究,一个劲儿地点头。
又过来几个前凸后翘的女人,端着酒杯,娇嗔不已地要敬他酒,这几个人哪个不是大佬身边的红人,他只得笑纳,一杯一杯地灌。
末了,叶博拽着一直伺候他的少年,跟那帮家伙告辞,“江哥,这小子不错,会疼人儿,我今天借用一晚啊。”
余江爽快地大笑一声,“咱兄弟谁跟谁,想用多久用多久。”
叶博搂着少年,步履不稳地摆摆手,“试一晚再说。”
他命手下在会所开了房,一进房间,便一把推开黏在身上的少年,冲到洗手间,抱着马桶又吐了个昏天暗地。等吐无可吐之际,他整个人一歪,精疲力尽地侧躺在一层不染的地砖上,喘着粗气。
少年贴心地端了杯水递到他嘴边,“博哥……你没事吧。”
叶博累得一句话都懒得说,只闭目养神般躺在地上,侧脸贴着冷冰冰的地面。
一双手开始不规矩地在他身上游走,叶博猛地按住,一脚把人蹬到门边。少年后背撞到门框上,“哎呦”一声,再也不敢靠近。
叶博踉跄着起身,从外套里找出钱包,掏出所有的钱扔到少年脸上,“拿着钱在这里睡上一晚,跟余老板该怎么说,心里也该有数吧?”
少年拾起散落了一地钱,惊喜地连连答应,“明白,明白,谢谢博哥。”
说罢,叶博看了一眼手机里许望舒的未接来电,深吸了一口气,在水池上冲了几分钟凉水,稍微清醒后,便穿上外套,跟着手下两个保镖离开。
强行在车上闭目养神了片刻之后,他才打开手机,回拨了许望舒的电话。
刚响一下,那边就接通了。
“你去哪儿了?打电话也不接,最近怎么老是没人影啊?博儿?人呢?”
叶博缓了缓,平静道:“刚才谈生意的,你也知道的,我跟程远想在演艺圈这块儿试试水,所以比较忙。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不是还有课吗?”
那头顿了顿,“博儿,我在公寓,都好几天不见了。”
叶博一愣,“你这人,要来提前说一声,我不就早点回家了么?”
“我就是突然想见你了。上周末你没空,都没见成……”声音听着还挺委屈的。
叶博笑了笑,“好了好了,我这就快到了。”
车开到楼下,叶博上楼的腿突然一停,转头问手下:“我看上去还好吧?”
手下一愣,“博哥……您一直都好好的。”
“看不出饮酒过度?”
“额……”手下十分为难,“应该……看不出……吧。”
叶博摆摆手,揉了揉有点发涨的太阳穴,吩咐道:“好好守着,别让许望舒看见。”说罢,他在电梯里,对着镜子,仔细整理了下发型。
门刚打开,许望舒一个猛扑上来,将他离地抱起。叶博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眼前直冒星星。他连连道:“你这家伙,放我下来,抱这么紧要命的……我艹……别乱啃了……混蛋,混蛋……”
许望舒在他脸上、脖子上吻够了,才抱着他,放在沙发上。男人戴着眼镜,X光扫描仪一样上下左右看来看去,然后眉头紧锁。
“怎么了?”叶博小心问道。
“博儿……”许望舒手指抚着他的脸,“你脸色好差。”
“是吗?”叶博故作轻松,“可能灯光太白了。”
许望舒揪了揪他的脸颊,更忧愁了,“脸上都没肉了。”
“那是,小爷我天天健身,就是为了去掉那团肉。”叶博保持笑容。
“别骗我了,都瘦脱相了,跟健身有什么关系。”许望舒轻轻揉着他的头发,“做生意真要这么拼吗?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你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太不爱惜自己了。”
叶博抓住男人的手,放在胸口,“你爱惜我不就行了。”
“可我也不能时时盯着你啊,还得你自己上心才是。”
“嗯,我知道了。”他伸了伸懒腰,“我去洗澡了,你先睡吧,不还得早起吗?”
故作麻利地起身,叶博大步向洗手间走去。
蓦地,他眼前一黑,只觉得身体不断地下沉。听得见许望舒焦急的声音一遍遍在耳边回响,他却如溺水一样,挣扎着,如何努力都做不出任何回应。终了,他无能为力地沉入河底,完全失去了意识。
叶博在眼前倒下的那个瞬间,许望舒心头一沉,那身体在他的怀里痉挛抽搐不停,吓得他双手都开始不听使唤地僵硬发抖。
叶博向来不爱惜自己,受伤什么的简直家常便饭,但是头疼脑热却跟中□□一样难得。而这次,青年的身体明确发出了警告。
许望舒在急诊室的病床边,看着打着吊瓶的苍白手臂,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
他没有照顾好叶博:叶博烟不离手,抽得食指中指发黄,他没有严厉制止;叶博应酬很多,什么酒都喝,他也只是不上心地劝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