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外面声音有些嘈杂，要不是因为程染今天的状态，换平常徐子末觉得这就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电话在耳边响了几秒，就在徐子末以为要接通的时候电话给挂了，再打过去竟是忙音。
    手机从耳边拿下，徐子末轻轻皱着眉看着被挂断的屏幕，还没来得及细想，上课铃声就响起来了，徐子末把手机放进兜里，拿上还没来得及接水的杯子走了回去。
    果然一上午韩时没有来，徐子末倒是没多想，程染走思了一上午。
    放学的时候程凛像往常一样在校门口等着她。
    “姐，怎么了，感觉你心情不好。”
    程染收了收走思的心绪，此刻才看能看出眼神又恢复了平常般正常。
    “哦，没事，走吧。”
    程染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下午也许就来了。
    中午回到家，吃完饭本来想睡一觉，躺倒床上脑子发困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导致下午的时候程染脑子一直昏昏沉沉。
    教室里期待的身影直到上课也没有出现，程染一下午更是无神。
    “小染，出去待会儿吧，放松放松心情。”
    程染低着的头慢吞吞抬起来，看着白子兮摇了摇头“不了，我去窗户那里待会吧。”
    楼底下熙熙攘攘的，看上去很热闹，但是心里却提不起任何兴趣。
    “染姐”
    程染回过神寻着声音看向徐子末，徐子末起身向程染走过来。
    “时哥刚刚跟我发短信了，具体没说什么，就是让你放学了去操场找他。”
    最后一节是班主任的课，最后害拖堂了几分钟，下课铃一响程染已经心不在焉了。
    从下课铃声响起那一秒，程染心里有了从未走过的感觉，心跳加快，是期待还是害怕，期待就像普通人一样，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害怕，怕自己心里的不好的预感变成事实，带着复杂的心情，却也抑制不了步伐，下楼梯的频率也比平时要快，作业也是简单拿了拿。
    别人都是向门口的方向走，程染逆着人群跑上天桥，此刻操场上的不算太多，大部分是打篮球的。
    程染一路跑了下去，等下去的时候却突然挺住，看着操场寻找熟悉的身影。
    “程染。”
    仔细一看，韩时就站在不远处的地方，手机在手里拿着像是刚打完电话。程染几步走了过去。
    韩时扯起嘴角，程染对上他似笑非笑地眼眸，程染因为刚刚小跑过来，此刻头发有些凌乱，小脸也微微透红，呼吸急促地想恢复平缓。
    韩时看着她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拖腔带调地说“一天没见我就这么想我？！”
    本就红扑扑的脸蛋在听完他说的话的时候又多了一抹晕红和羞涩。
    程染躲开他带着吸引人的视线，看向别处，声音也磕磕绊绊，有意扯开话题“你今天怎么一天都没有来，也没有回短信。”
    韩时没有在意她扯开的话题，脸上看着对接下来的话题没有任何在意的表情。
    偶尔有经过的人好奇地看过来，程染有些不自在。
    韩时表情上的的痞性没有刚才那么强烈，还有点假不正经看着程染。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
    “程染，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程染抬头对上他一本正经的眼神，眼神流露着不解，心脏突然加快“什么意思？”
    韩时停顿了一会，也是纠结，半会张了张嘴，声音像是压抑了很久“你已经是我最好的女孩了，我也该为你努力，因为从遇见你那天，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想我们距离能够更近。”
    程染脑子已经乱了，鼻子微微发酸，眼眶不争气的发红，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低着头没有看他。
    半晌程染抽了抽气，小声嘟囔着，带着委屈“韩时你是想分手么”
    程染脑子此刻转不过来，直白理解韩时的话语，以为就是字面意思。
    韩时听见也是一愣，随后按过程染的肩膀有些用力“程染，年纪第一就是这么理解的？我那句话说要分手了，老子有病跟你说分手？！这辈子都不可能，你还没上我家户口本呢”
    韩时这才发现程染的眼眶有些发红，心立刻又软了下来，语气缓和带着宠溺“没想分手，只是程染，我之后可能不在学校了，我要先去挣钱，然后养你，这就是我的梦想。”
    程染依旧保持沉默，一句话不说，韩时着急了，看着程染有些手足无措和着急“你别不说话，我错了，程染，老子错了，你别不说话啊。”
    半晌程染才张口，声音有些抽噎“韩时对不起，我没有生气你也没有错，你别跟我道歉，我只是需要时间来反应。”
    听到她说话，韩时才松了一口气“程染，你等我，我会回来的。”
    “韩时，你不用等我，我也不用等你，我没放弃你你也没有跟我分手，我们只是在不同的地方努力。”
    晚霞喷洒在操场上，天空是橙红色的，操场上也带着晚霞的颜色，看着面前的程染，韩时觉得，她一句话，自己就败了。
    ☆、一切如常
    在操场停留了有十几分钟了，要不是接到了程凛的电话，程染都快忘了现在已经放学了。
    “你弟？”
    “嗯”
    韩时脸色又变成不开心，还有些蛮不讲理“我是不是应该揍你弟一顿？！”
    “为什么”
    韩时声音有些霸道带着痞气的感觉“谁让他十三岁就敢欺负我的女人。”
    出来的时候程凛又打过来一个电话，程染那个时候已经出来了，所以就没有接听，直接把电话挂了走了过去。
    看见走过来的程染心里才舒了一口气，等程染走进才发现她的眼眶发红，程凛的眉毛立刻皱了起来，还没等程染走过来几步就迈了过去。
    “姐，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程染心虚，眼神胡乱乱瞟着“没有，哪有哭了，眼睛有些不舒服就揉了揉。”
    程凛还是半信半疑“真的？”
    “赶紧回去吧。”
    透露着夜的凉意和沉静，后来的程染回忆起这一天，估计是她这一生中最无助最心不在焉地一天，从未有过的感觉。
    “回来了？赶紧去洗洗手吃饭。”
    到家的时候从客厅就传过来了程母的声音，飘过来西红柿炒鸡蛋的味道。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程母站在餐桌前，身上挂着围裙，手里拿着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勺子看着进门的姐弟俩，语气有些强硬。
    “今天我姐她老师找她，有事回来晚了。”
    程凛没在意，随口替程染应了，之后走到了洗手池。
    发出水流的声音，程母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而后又问“被老师批评了？”
    可能是程染眼眶哭过的痕迹还没有完全褪下去，程染声音有气无力地回答“没有，就是今天上课眼睛不太舒服，有些酸痛，用手揉了揉。”
    程凛从厨房出来，坐了下来，远离餐桌轻微地摔着手上的水珠，看着面前的饭菜，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口。
    程母收拾好也坐了下来，把身上的围裙从脖子上绕过头顶摘了下来“是不是近视了？”
    “姐，你近视了？要是近视了就赶紧去查一查，不然以后更厉害。”
    程染眼睛可能是有点近视，但是没有那么严重，偶尔会看不清。
    “可能吧。”
    “抽空我带你去医院看一看，要是近视的话就配一个眼镜。”
    程染其实不愿意戴眼镜，感觉在鼻梁上突然多了一个东西，显得自己很笨重，本来平时看着就不活泼，到时候再戴一个眼镜，看起来更“文质彬彬”傻里傻气的。
    程染随口应了一声。转身去了洗手间。
    程父回来的有些晚，但是像这样一起吃饭的机会不多，餐桌上有些许安静，恰有电视机里电视剧播放的声音才使屋子里没有怪异的安静。
    “小染，没一年就要高考了，想好考那个大学了吗？”
    程母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提及程染的学习，脸上的表情就会一本正经，偶尔从中还能看出比老师还严肃的情绪。
    一直沉默的屋子突然挑起了话题，但是这个话题听起来却更是增添了一份严肃。
    “不知道。”
    程母吃的差不多了，把手中的碗筷放下来，看着程染，用语重心长的语气跟程染说“马上就要高考了，心思别乱了，什么年龄做什么事，你现在就管好好学习，其他的都别想，大学有时间我咨询一下你的班主任，你也给自己定一个目标。”
    “妈，我姐还没高考呢，本来学习压力就重你还在这里说这些。”
    “没有压力哪有动力，我说两句就是给压力了？！”
    久久沉默的程父放下撇着眉“行了别说了，吃个饭哪这么多话，要是不吃了就收拾。”
    话语说出来有些牵强，语气中带着无奈，语气却没有太重。
    程染吃不下去了，把碗筷放下来起身向卧室的方向走去。
    “我吃好了，回屋学习了。”
    进了屋里不代表隔绝了一切，程染多么想与这个世界隔绝，不想听见他们因为自己的吵闹，烦躁。孤单么，说不上来的感觉，有时候程染觉得自己很孤单，没有人陪她，有时候却想要孤单，想要把自己放进一个角落里，一个狭窄的空间里。
    听着外面的吵闹声，程染拿出手机，戴上耳机播放着英语听力，外面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消停下去。
    “韩时，你什么时候走？”
    程染听着听力，听完以后坐在那里走思发呆，耳机也没摘下来。犹豫了良久，拿起手机给韩时发消息“韩时，你什么时候走？”
    一句话夹杂着程染交错的心情。
    屏幕刚熄灭就又亮了，韩时的对话窗弹了出来“后天”
    韩时前几天没来，就是去找工作了，韩父圈子广，韩时舅舅是开娱乐公司的，前几年就想让韩时入圈封闭培训之后打职业联赛，当时的韩时没有牵挂，浪荡不羁，认为没什么必要，觉得自己现在每天这么混挺好的，没考虑过那么多。
    那天程染妈妈来找他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自己不敢去仔细想的事情，无法躲避了。
    那天晚上回到家里，韩时就把自己闷在了卧室里，晚饭也没吃，自己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望着天空发呆，模样有些颓废。
    一晚上几乎没有合眼，第二天一早韩父刚出卧室门就看见站在门口的韩时，眼框因为没有合眼而略显暗淡无神，开口低沉沙哑无力
    “爸，我想去我舅舅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