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精_25
那我们就不能一起回家了!顾即怎么都说不出这句话,他不能阻挠林景衡去更好的地方读书,林景衡去了华里一中,会有更好的朋友,也会有很多人争着和他一起回家。
顾即心里很是失落,但又为林景衡开心,毕竟作为朋友,应该为朋友好的。
于是他咧开嘴笑说,“我听说华里一中比龙山二中好多了,你去了那里读书,到时候肯定可以考一个好高中的。”
林景衡侧着瞟他一接道,“我们这里就两所高中。”
顾即不知道怎么就听出林景衡语气里的不高兴了,他只得小心翼翼揣摩他的心思,想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应该不会有错,“那你肯定能上好的那所。”
林景衡看起来更不高兴了,连好看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顾即不敢再说话,垂着头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半晌,才听见林景衡的声音,“你想不想我去华里一中?”
顾即瞬间抬起头来看着他,不想两个字差点就跳出来了,林景衡却突然小大人一般的叹了口气,好像有点无奈,“算了。”
顾即失落不以,但是他知道,即使林景衡没说算了,他也是没有勇气把不想这两个字说出口的——在面对林景衡的时候,他总是变成一个小心翼翼的胆小鬼,害怕一个不小心就失去了这个朋友。
顾即只有林景衡这个朋友,而林景衡除了顾即,还有一大把喜欢他的人——这场友谊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但顾即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要说:
偷偷告诉你们应该秘密....我没有存稿....这是一分钟前码好的....瑟瑟发抖。
谢谢大家的鼓励和评论,我会加油的,爱你们!
第19章 chapter19
顾即垂头丧气的背着,远远就看见家门是虚掩着的,他心里咯噔一声,几乎就想要拔腿逃跑了,但是只是死死捏着书包带,深深呼吸几口,然后轻手轻脚的往门口走去。
男人一定在屋里,果不其然,还未进屋子,就能闻到一阵刺鼻的酒味,其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呕吐物散发的腐朽气息,要不是顾即闻多了习以为常,此时立马就会吐出来。
他轻声把门给掩好,但没有关,男人喝酒很容易发脾气,若是等一下他发狠打人,自己还有一条逃跑的路。
男人烂泥一般瘫在客厅,穿着万年不变发黄的工字背心和大裤衩,浑身汗淋淋的,看起来脏兮兮油腻腻。
顾即听见男人如雷的鼾声,稍微松了口气,踮起脚尖往自己的房间挪去,他走得很慢,内心却无比迫切想要快点逃离这压抑的客厅,男人翻了个身,他吓得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吵醒男人换来一顿打。
幸好男人又沉沉睡过去,他紧紧闭着嘴,猫着身子钻进房间,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把门给关了。
一回到安全领域,顾即就猛的大喘气起来,他跑到窗边,这已经是几年来的习惯——只要害怕了,往窗外看一眼,就能看见林景衡的房间,有时候他房间的窗是关着的,顾即就想象着林景衡在里头时的情形。
这样好像有了一个依靠,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林景衡房间的窗没有开,顾即有点失落的盯着放空了一会儿,才把伸出去的身体又缩了回来。
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林景衡刚才为什么要突如其来的生气,是不是他说错了什么话惹林景衡不开心了?
顾即叹了一口气,绞尽脑汁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反倒是肚子咕噜咕噜的叫起来。
男人在外面,顾即是不敢去厨房煮东西的,好在他房间里还藏了几个小饼干,那是他前两天去林家林阿姨让他带回来的,他一直没舍得吃,现在刚好派上用场了。
顾即把抽屉打开,摸出用纸巾包着的几个小饼干,打开一看,气得鼓起脸颊,只见本来是圆圆整整的三块小饼干现在都缺了角,不知道是被老鼠还是蟑螂给偷吃了。
他气岔的兀自生气了好一会,但肚子实在饿得厉害,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奉承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原则,一闭眼一股脑把三块小饼干都往嘴里塞进去。
没有水的中和,吞咽起来有些困难,顾即被呛得很不舒服,嘴巴塞得满满的,费劲的嚼起来,饼干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的,弄得他很想咳嗽。
他只得闭着眼用力把发干的饼干咽下去,这一下被呛得厉害,他觉得喉咙口像被什么东西挠到一样,瞬间咳的一声,饼干碎都蹦了出来,这一声咳得很大声,他吓得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可是他越压抑,喉咙口就越难受,捂住嘴胸腔还是剧烈的一起一伏,脸也慢慢憋得通红,眼泪被逼了出来,整个人发着抖。
早知道不贪吃了,顾即后悔不已,缩着身子尽量不发出声音,等到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咳嗽才慢慢平息下来。
他贪婪着呼吸着氧气,看向房门口,还能听见男人的鼾声,心口一颗大石头总算落地。
算是逃过一劫的顾即嘻嘻无声笑出来——饼干还挺好吃的,就是有点干。
很快就是六年级统考了,这天无论对于好学生还是坏学生而言,都是很重要的日子,是以,顾即一大早到学校的时候,竟然发现班里已经有两个女生在默背古诗文了。
这样的氛围让顾即倍感紧张,他没有忘记林景衡说过会去华里一中读书,他想,如果自己超常发挥的话,是不是也有可能考上华里一中呢?
可是该怎么去上学,顾即还没有想好。
顾即坐回自己的位子,也开始闭着眼默背起古诗文来——春雪,唐,韩愈,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顾即想,韩愈应该是爱极了这春雪,要不然怎么能写出这么美的诗句来,飞花,飞花——他想起秋天的时候老槐树絮絮飘落的小花朵,满天满地的花,像极了冬天的雪。
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耳边冷不丁响起甘小雨的声音将他吓了一跳,睁开眼,甘小雨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你干嘛呢?”
“没,”顾即半天回过神,“背诵。”
“有没有橡皮擦,我忘带了。”甘小雨并不是在问。
顾即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书包,讷讷回,“我有一块,可是快没了。”
甘小雨这个小霸王才不会管他有没有,他只管伸手要,“拿来。”
顾即知道躲不过,他只得好声好气商量着,“我们一人一半行吗?”
他慢吞吞把塞在书包里的一小块指甲盖般的橡皮擦拿出来——这块橡皮擦他用了快两年,全班没有一个同学像他用了那么久。
甘小雨一见这橡皮擦就笑了,嘲讽道,“就这点破东西你还要一人一半?”
他一把从顾即手中夺过橡皮擦据为己有,“你每天早上喝了我那么多牛奶,给我一块橡皮擦怎么了?”
顾即敢怒不敢言,那分明是甘小雨要他喝的,他若是知道甘小雨有一天会向他讨东西,他一定不会喝那牛奶半口。
“可是,可是考试我没有橡皮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