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秘密未成年2

    小学毕业那天，陈妈叫夏蔚蓝邀请好友来家里吃大餐，夏蔚蓝只邀请了楚洁一个人，接到夏蔚蓝的邀请，楚洁十分开心，早早就来到夏蔚蓝家，跟夏蔚蓝在卧室画画看书，十分开心。
    夏蔚蓝妈特意早早回家，看楚洁已经来了，热情招呼楚洁，楚洁看到陌生人，第一反应却很紧张，甚至紧张地说不出话，连一句“阿姨好”都像卡在喉咙里般，夏蔚蓝妈有些郁闷，但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小孩子怕生。
    此后，直至上饭桌前，楚洁都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任夏蔚蓝在旁边滔滔不绝，她也说不出口一句话。
    饭桌上，楚洁连拿筷子的手都在抖，连根青菜都夹了好几次都夹不住，这是连楚洁自己都完全没预料到的，原本只是想开开心心来夏蔚蓝家吃个饭。
    夏蔚蓝妈感觉到这孩子似乎有什么问题，出于关爱，温柔地与楚洁搭话。
    “楚洁啊，来，尝尝阿姨做的鸡腿。”说罢，夏蔚蓝妈为了显示随和，直接下手拿起一条鸡腿，放在楚洁面前的碗里，“直接用手拿着吃吧，吃完洗手就行了。”
    “嗯……”楚洁终于从喉咙中，挤出比蚊子振翅还细小的声音，“谢谢阿姨。”
    “诶，别紧张，阿姨又不是坏人，哈哈哈。”夏蔚蓝妈说着自以为好笑的话，可是楚洁太过敏感，听到夏蔚蓝妈发出中年妇女特有的尖笑声，敏感得连鸡腿都拿不稳。
    “楚洁，你怎么了？”夏蔚蓝感觉有什么不对，可是也说不上来。
    “没……没什么……”楚洁低着头回应。
    “你妈妈是做什么的呀，楚洁。”夏蔚蓝妈慢慢引导着楚洁开口。
    “不知道……天天在家里。”
    有一搭没一搭的引导聊天中，楚洁的紧张缓解了些，直到话题聊到爸爸，楚洁像忽然爆发般站起来，跑到阳台的角落里，蹲下嚎啕大哭。
    夏蔚蓝和妈妈两脸懵逼，不知道什么情况，对视几秒后，一起走过去，不敢说话，只是轻声安抚道“不哭、不哭了，有什么跟阿姨说，阿姨也很喜欢你的，这么乖巧懂事……”
    安慰的话并未起到任何安慰作用，楚洁哭得快要断气，自己都无法控制哭泣，大口大口地边呼吸边哭。
    许久后，楚洁终于能控制自己，在夏蔚蓝妈的温柔攻势下，说出了自己心事。
    楚洁原本有一对很疼爱自己的爸妈，爸爸上班，妈妈在家做全职太太，这一切，在自己刚升四年级时，变了。
    楚洁的整个四年级，都在心惊肉跳中度过，这将她的内心变得异常敏感。对比起来，整个四年级的头半年，算是幸运的，因为那半年里，爸爸只是每天酗酒，有时像情绪崩溃般嚎啕大哭，有时又像个野兽一样，对楚洁和楚洁妈破口大骂，什么脏话都说的出口，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中，楚洁每天都活在恐惧中，越来越自卑，渐渐不爱开口说话，成绩也越来越差。
    后来，他开始砸东西，家里能砸碎的全都碎了，喝的酒也越来越多，喝完酒就对妈妈动粗，下手也越来越狠。
    楚洁妈一直忍受着越来越变态的家暴，后来，他对女儿也动手了。
    楚洁妈眼睁睁看着他对女儿动粗，却说不出口离婚的话。
    直到半个月后，已经半斤白酒下肚的他，将楚洁妈打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下体流出的血遍布地面，剧痛中，楚洁妈地看着他，拿起凳子砸女儿的腿、手臂，疼痛和绝望中，楚洁妈闭上了眼睛，昏迷过去。
    楚洁和妈妈被冷静下来的爸爸送到了医院，楚洁左臂骨折，一番治疗后，坐在躺在病床上的妈妈旁边，等待妈妈醒来，他则坐在走廊，一言不发，脸上的胡须已经好几天没刮，显得整个人特别丧气。
    许久，楚洁妈终于醒来，楚洁叫来医生，医生从床尾拿起病例本，皱着眉头看完之后，抬头对楚洁妈说：
    “你怀有两个月身孕，孩子没保住。”
    楚洁妈顿时怔住，站在门口的他，听到这消息后，内心也受到了剧烈冲击，可最终也只好面无表情地低下头。
    后来，楚洁妈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他说：离婚吧。
    当天，他就没再回家，几天后，两人领了离婚证，他净身出户，从此，他消失在她们两母女的世界。
    夏蔚蓝妈之所以黑夜仍要带着夏蔚蓝去学校一探究竟，除了好奇之外，也因为事关重大，更重要的是，手臂骨折这一点，已经让夏蔚蓝妈意识到，这个灵魂，可能就是楚洁的爸爸。
    夏蔚蓝根本不想黑夜中去学校，因为她虽然不怕灵魂，但是怕尸体，人们总是恐惧未知，夏蔚蓝当然也如此。
    一路上，夏蔚蓝扭扭捏捏不想去。
    “妈……白天再说呗，我怕。”夏蔚蓝拉着妈妈的衣服阻挠。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呀，那灵魂肯定是楚洁的爸爸。”陈妈说道。
    “什么？”夏蔚蓝怔住，她完全没想到这一点。
    “对了！”陈妈停住了脚步，扭过头看着夏蔚蓝问道，“夏蔚蓝，灵魂不会害人吧？”
    “应该不会吧，我之前遇到的，都只是跟我说话而已。”夏蔚蓝本来对灵魂无所畏惧，现在被妈妈一提醒，心里也没了底，万一灵魂会魔法……
    “那是楚洁爸，生前对自己妻女那么残忍，但却在臭水河里自杀，这也太说不过去了……”陈妈站在原地，像是在自言自语，仿佛意识到自己有点冲动了，“如果灵魂能害人，如果他是心存坏心思，那我们就这样过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是啊，我们回家吧！”夏蔚蓝顺坡下驴，拉着妈妈就想回家。
    “等下……”陈妈又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神色渐渐坚定，“你刚才跟我说，他说只要能看着就行，是吧？”
    “是啊。”夏蔚蓝懵懵的。
    “家暴整整两百天？这是他原话吗？还是你计算的？”
    “他说的啊，咋啦，妈你这样好吓人。”夏蔚蓝觉得自己全身毛茸茸，因为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觉得他有苦衷，”陈妈更加坚定了，拉着夏蔚蓝继续往学校走，“哪个家暴的男人，还数着日子家暴？”
    磨蹭中，夏蔚蓝被逼着来到了那个灵魂的面前，心存恐惧的夏蔚蓝，早已没了白天时那份淡定，灵魂依然飘在河中央，他看到白天跟自己对话的人半夜过来，还带了人，除了脸色多了几份讶异，其他也没什么动作。
    看到灵魂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夏蔚蓝也稍微安心了，心思的重点又回到刚才妈妈提到的疑团上。
    “这是我妈。”夏蔚蓝对灵魂说道，“我妈猜，你是不是李楚洁的爸爸？”
    “嗯？”灵魂明显一惊，顿时眉头一皱，要将夏蔚蓝烧穿般的眼神凝视着她，“你……你是？”
    “你回答我的问题啊，李楚洁是我闺蜜，她跟我说过家暴的事情，好像能对上，你是不是李楚洁的爸爸？”夏蔚蓝追问道。
    “嗯，是。”灵魂犹豫了很久，最终给了回答。
    “哦，”夏蔚蓝转头对妈妈说，“妈，他承认了，是楚洁的爸爸。”
    “你问问他，他叫什么名字，他说能看着就行，他要看什么？他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要在臭水沟里自杀？”陈妈像机关枪般，将心中疑惑一股脑全抛出来，说完后，眼巴巴等着听回答。
    “你听到了，你回答一下吧。”夏蔚蓝扭过头，对灵魂说。
    “呵呵，我叫李松勇，看什么，当然是看着我女儿啊。”灵魂先是噗嗤一笑，而后没有半点顾虑，回答道。
    夏蔚蓝原话传达给妈妈后，陈妈继续问道，“为什么要看着？如果是自杀了后悔了，那你死得活该啊，这样对待自己妻女。”
    听到妈妈毫不客气的话，夏蔚蓝一哆嗦，生怕灵魂发怒，施展什么魔法。
    “我就是想看着女儿而已，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要选择这里，”灵魂脸上挂上了微笑，“我猜想了一段时间，猜她能去哪所中学，因为家暴的原因，女儿的性格都变了，原本那么优秀的成绩也一落千丈，我估计她考上一中的几率比较小，还好如我所料，她最终来了三中读中学，真好，我能如愿在未来六年里，经常看到她。”
    夏蔚蓝将话转述给妈妈后，两个原本想解惑的人，更加迷惑了。
    “你……为什么啊……”陈妈感觉自己的侦探头脑，顿时装满浆糊。
    “因为我爱她们啊，我爱我的妻子，爱我的女儿，我跟妻子结婚十年，婚前恋爱三年，回忆起来，我们一家三口，真的很幸福。”
    “不想再听你说莫名其妙的话了，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夏蔚蓝越听越混乱，转头对妈妈转述后，对妈妈说道，“妈，我不相信他，你还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完回家吧，晚饭都没吃完，现在肚子又饿了。”
    “楚洁是我闺女的闺蜜，我也关心她，”陈妈说道，“我相信你应该是有什么苦衷，不然谁也做不到在臭水河里自杀，但是我也怕有万一，万一你是死了还心存坏心思想害楚洁，所以我才跟我闺女过来，想了解真实情况，你能不能告诉我。”
    “秘密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他表情复杂，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你不说，那我就去报警了，我猜不到，警察可以查到，闺女，我们走吧。”陈妈说完，拉起夏蔚蓝就往校门口走。
    “别！拜托你！不要报警！”灵魂急了。
    “除非你告诉我真相。”陈妈一脸严肃。
    “……我……”灵魂像是泄了气般，垂下了头。
    “快说吧，如果是苦衷，我们一定保密。”
    “我被查出，淋巴癌。”
    夏蔚蓝闻言，不明所以，但是转述给陈妈时，陈妈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