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说师兄的坏话[穿书]_86
“师弟,你听话,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行,你至少告诉我原因。”
“我杀了他之后,就会告诉你。”
“不行,你现在就告诉我。”文荆紧紧盯着他,脸色因生气而略略苍白,“君衍之,你不敢告诉我原因,是不是因为你也觉得理由站不住脚,怕我反对?你现在就告诉我,否则我立刻跑回去守在师父身边。我若在他面前自杀告你的状,他也一定会信我几分!”
君衍之的脸色铁青:“你敢。”
文荆愤怒地低叫:“君衍之,你杀了师父,将来怎么面对师兄们?还是说,师父与当年恒阳宫的事情有关?我不是要……”
突然之间,门外传出几声愤怒的吼叫,像是贺灵的声音,却和平时大不相同。门窗破裂的声音震耳欲聋,一阵猛烈的旋风自门口飞过,以摧枯拉朽之势将木质的房门划得粉碎。
文荆向外望出去,隐约间,一身白衣的贺灵在空中飞旋,周围阵阵狂风,不知正与什么人缠斗。
“二师兄!”文荆提剑冲了出去。
君衍之有些怔愣,疾步跟上去。
贺灵两只眼睛赤红充血,与狼狈不堪的高晓在院中打斗,高晓节节败退,石桌崩裂,枯枝飞旋,把好好一个雅致的小院毁得一塌糊涂。柳千陌、游似等人见状不好,纷纷大吼一声,冲上去想把拼死打斗的二人拉开。
“轰轰”两声,柳阡陌顷刻被甩出几丈远。四冥风的风刃卷着他,割在身上汩汩流血,他摔在石头做的墙壁之上,发出痛苦的闷吼。
“哼——!”
文荆转头望着君衍之:“让他们停下来。”
君衍之冷冷盯着他们,面色铁青地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
贺灵披头散发,将一股劲风猛烈甩出,风刃打着旋,正巧落在柳阡陌的胸口,立时劈出十几道深深的伤痕,鲜血染红了外衫。
“啊——!”柳阡陌痛叫出声。
“君衍之,让他们停下来!”文荆的长剑一抬,笔直地指向君衍之的咽喉,恨恨地低叫,“否则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周围一片混乱,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人究竟说了什么。
文荆抽出肃心剑,眸光闪动,咬牙朝着君衍之刺了过去。
剑气荡开,风卷残云,小院里刮过一阵疾风,带着慑人的杀气,比四冥风有过之而无不及。君衍之没有避开,胸前顷刻被划出一道入骨的伤痕,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抿唇望着他。
“你为什么要对二师兄下手?”文荆的手有些颤抖。
鲜血淋漓的皮肉向外翻开,胸前的青衫染成血色,让人不忍直视。君衍之却像毫无所感,只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君衍之,二师兄又怎么得罪你了?快点让他停下来!”
君衍之慢慢转头,看了陷入疯狂的贺灵一眼,轻声向文荆说:“早就让他停下来了,今晚见我一面。”
话音刚落,他的衣衫轻扬,慢慢走回房间去了。
文荆来不及理他,向着贺灵扑了过去。
慢慢的,贺灵像是从噩梦中惊醒,意识自无边的混沌中被拉了回来,逐渐回笼。许久,耳边的恶鬼呼啸之声渐渐远去,周围的景色逐渐清晰。他怔怔地望向周围的断壁残垣,横在地上的身体东倒西歪。
柳阡陌奄奄一息,扶着墙被高晓慢慢拉了起来。
“都是我做的?”贺灵的脸色苍白。
“不是你做的,你失去意识了。”文荆冷静地低着头,轻声向柳阡陌道,“大师兄可还撑得住?”
柳阡陌咬牙站起来,笑着说:“死不了。”又向一瘸一拐的高晓道:“高师兄怎么样?”
高晓擦擦满是血的嘴角,笑着咒骂一声:“四冥风真操蛋,今日可算领教了。只是你我命大,怎么运气这么好?要不是贺灵突然停下来,今天只怕要丧命。”
其他几个弟子也七零八落地站起来,却不敢哀叫,小心地揉着摔痛的伤口。
贺灵紧攥着拳头,面色冰冷一声不语。
柳阡陌道:“君师弟呢?”
文荆面无表情:“刚才在混乱中受伤了,我让他回屋疗伤了。师兄们先回去休息吧,各自疗伤为要。”
游似望着文荆的肃心剑,剑尖余着几滴残血,一点一滴,落在地上。他收起自己的长剑,轻描淡写地说:“今天运气好,将来却不一定运气好。要是哪一天全都发疯了,岂不是没人能活命?”
文荆攥紧了剑柄,手指轻轻颤抖。
今天的这一幕,不偏不倚,竟让他再一次想起慧石峰的覆灭。
“这天夜里,柳阡陌突然一阵心悸,自床上跳起来,血丝布满双目。眼前、耳边都有无数恶鬼的影子在摇晃、低吼,让人慢慢失了魂。他摇摇晃晃地冲出房门,无意识地冲杀、怒吼着。慧石峰弟子无人幸免,早已陷入混沌之中。
席放闻讯赶来之时,峰顶鲜血遍地,横七竖八地倒着残缺不全的尸体。贺灵只身一人,全身是血地砍杀咆哮,像一个孤独的、可怜的、不知所措的游魂。只不过一个夜晚,慧石峰上只剩下这一个活人了。”
——摘自《众生之劫》倒数第二章。
文荆缓慢地将肃心剑收好。
君衍之的身世无论再怎么可怜,将来仍旧是要把慧石峰毁得面目全非。不论是什么原因,他之前能对莫少言下手,今天能对贺灵下手,将来就能对柳阡陌下手。
清虚子幻境中赐剑,为的就是要他斩杀魔物,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安排好的?
自己被送到这本书里来,与慧石峰的弟子们相知相亲,与君衍之产生爱情一样的感情,难道就是为了杀了他?
谁都杀不了他,除了文荆。
这念头实在荒唐可笑。杀男主,也许才是他进入《众生之劫》的意义。
第61章 文荆:男主不会就这么黑化吧?
小院落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古镜派当然派人来收拾残局了。刚才那接待的弟子站在柳阡陌的床边,一脸苦瓜像,却不得不笑着说:“这院子年代久远,正好是时候修葺一下了。”
他又叹息了一声说:“现在是多事之秋,刚才路长老正与掌门商议事情,也失去神智打斗起来,幸好掌门在侧,没出什么大事。只不过运气没有贺修士好,现在还心魔未褪,昏迷不醒着。”
高晓与柳阡陌互看了一眼,说道:“这次魔修行事真是奇怪,和往常大不相同。”
那弟子又好声好气道地笑着说:“掌门知道君修士受了伤,今晚应该休息。还请君修士明日一早先去看看路长老。”
“那是自然,我回头就和君师弟说。”
“那就多谢了,今晚暂时将就一晚,明早我们把另外一个小居收拾出来,请各位去那里休息。”那待客弟子带着师弟们告退,“要是没别的吩咐,我们先走了。”
高晓和柳阡陌连忙道谢。
高晓蹙着眉,却不敢多说,轻声试探道:“你的伤可比你君师弟重多了,你感觉如何?”
“都是皮外伤。我跟贺灵从小一起打架打滚,被他打几下是很平常的事。”柳阡陌艰难地躺下来,“只不过到处走动却有些困难。高师兄替我向君师弟传个话吧。”
“行。”
高晓自柳阡陌房里出来,穿过废墟般狼藉的小院,一径往君衍之房间里行去。路过文荆的房间时,房间的门开着,烛火暗淡,文荆手捧着一个玉简,脸色苍白地死死盯着。
高晓觉得他实在古怪,问道:“荆师弟,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