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亲爱的莱斯特_20
☆、美恐③+钥匙(三)我还是穿上了莱斯特拿来的衣服。他满意地看了看我,继而用法语说:“就是这样,亲爱的。”他的声音原本就好听,十分有磁性,一旦说起软绵的法语,就生出一股子无尽的缠|绵意味,如果不是知道莱斯特的性格,我几乎要认为他将我当成了他心里最爱的爱人。
我没有精力和他争执,衣服都被烧光了,我既不能暴打他一顿,又不能赤|身|裸|体,接受这些衣服就成了唯一的选择。看,莱斯特就是这样,只要是他想做的,用尽办法他都要做到,即便那些办法可能又过分又下作!
在老先生的身体稍微有些起色后,莱斯特就迫不及待地要去参加一个宴会,并且强行捎上我!这段时间,莱斯特几乎没怎么出门,就是出去,也是匆匆忙忙地就赶回来。毕竟他和我一样,能够看到老先生的“生命能量”,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见不着老先生的最后一面。
总之,他急着出门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只是他一定要带上我,这让我既不安又排斥,却还有些隐隐的期待。不论是旧时代欧洲贵族们的奢华舞会,还是流淌在所谓的坏人的身体里,那火热又甘美的鲜活血液,都对我有着吸引力。所以,我跟着莱斯特去了。
马车在一座通体砌的雪白的房子前停下。草坪上此刻已经停了十余辆类似的马车。我戴着黑色的圆帽,帽檐上垂下黑色的网状面纱,将我鼻子以上的部分全部挡去。我透过面纱看到,在场的男人们多数戴着白色的假发,踩着高跟皮鞋,穿着紧腰的服饰。而女人们清一色戴着装饰繁复的帽子,穿着腰身修的极高的细长裙子,长裙的袖子肥大蓬松,方形领口开的极低,露出诱人遐想的深乳|沟,双层裙则用马鬃编成的裙撑撑的极胀,仿佛极力将纤腰衬托。我原本就不如这些欧洲女人高大,今天又死活不肯穿那撑的十分“肥大”、能将我绊倒无数次的裙子,此刻在这里一站,竟显得十分矮小!
“先生,您的女儿真可爱。”房子主人的仆从递给莱斯特一杯香槟,递给我一杯果汁。
原本心情有些郁闷的我忽然就笑了起来,仗着仆从小哥看不清我的脸,还故意装着小萝莉的声音道了一声谢。那小哥灿烂地笑着走开,而莱斯特则黑着一张脸,说:“你为什么不把胸露出来?该死的……你继续这么穿着吧!”
我低头看了看用黑色丝巾遮去的胸口,轻哼了一声,然后挽上莱斯特的臂弯:“Father……生气的人老的更快哦。”
“喝你的果汁,该死的灰兔子!”
我吃吃一笑,然后打量起宴会上形形□□的人。我不知道莱斯特是用什么身份混进来的,当然也不感兴趣——莱斯特曾说过贵族的血让他兴奋,但对于我而言不是的。我挽着他的臂弯走进了主屋里,然后他看了一眼一个坐在角落里的贵妇人,对我说:“那个老寡妇,她指使小白脸谋杀了她的丈夫,然后把罪责推到一个奴隶的头上……”
我一愣,问道:“你认识她?”
“仔细去看就知道了。用心去看。”
然而我用心去看,也只能看到那老寡妇的生命能量呈现灰色状态,是符合她的年纪的状态。再想到莱斯特的话,我恍然大悟:“你的黑暗天赋是读心术?!”
“读心术,倒是个不错的称呼。”莱斯特勾了勾唇。
这时,那老寡妇和她身边的“小白脸”已经看过来了,莱斯特搂了搂我的腰,然后说:“你去花园等我……”说着,他就要朝那个老寡妇走去。就是这时,房屋的主人在三五个人的簇拥下出来了,因为有仆从向她请示问题,所以这非常好辨认。而莱斯特也停下了步子,微微挑起的眉头让我察觉到了他的一丝不可思议。
我继续看向那房屋的主人,她是个六十岁上下的雍容妇人,浑身上下的穿戴并不见得多少讲究。在她的身边还一直跟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两个之间很亲密,看上去不是主客的关系。妇人出来后,大家也都渐渐围了过去,就是那个老寡妇也招呼了一个女孩凑到主人的身边。
我看着她们寒暄打招呼,灵敏的听觉可以让我清楚地听见她们的谈话:“……我最近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了,照顾我的丈夫耗尽了我全部的精力,以后家里的事情会交给丈夫的侄儿打理。卢克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这段时间他管理的能力已经显现出来。我和本没有子女,以后的财产肯定是留给卢克的……”
“……哦,是吗?我看来,德弗罗先生已经有您先生年轻时候的锋芒,您的眼光真是不错。”老寡妇说完后,然后介绍起自己身边的女孩,“这是凯罗兰,我的外甥女。虽然她从小就没了母亲,父亲在前不久也过世了,但我的妹夫家一直家教严格,她也是个非常有善心的孩子……”
看得出来,老寡妇是要介绍凯罗兰给卢克。其实他们看起来郎才女貌也挺像那么回事的,但有些无聊就是了。莱斯特重新搂住了我的腰,说:“我们走。”
“……先生,您和您的女伴刚来就要走了吗?”只见索菲亚提着裙摆朝我们走来。我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她端着矜持,只打量了我几眼,然后笑着对莱斯特说:“您的女伴为什么要一直戴着面纱呢?是有什么和我们不一样的地方吗?”
“我倒是对索菲不一样别的女人的地方很感兴趣。”莱斯特松开手,向前一步,贴近索菲,“索菲可是为了那个叫卢克的青年才俊来的?看来,我没有机会见识你特别的地方了……”
索菲亚听完,脸立即就红了,低下头说:“……先生,你的女伴会不高兴吧?”
“不如索菲去花园等我?我和她说几句话就来。”
于是,索菲亚对着莱斯特甜甜一笑,在经过我面前的时候,对着我高傲地扬了扬脑袋,耀武扬威一般地离开。我皱眉,拉住莱斯特的手,说:“我们回去。”我不知道莱斯特为什么放弃了那个老寡妇,而将目标转向索菲亚。虽然我很讨厌索菲亚,可一想到,莱斯特会在几分钟之后吸干她的血,将她杀害,我又觉得于心不忍——她很讨厌,但罪不至死。
“我可不想爽约一个美貌的女孩。”莱斯特说完,又拉住我,“你和我一起去,我叫你的时候再出来。”
“……抱歉,我做不到。”我挣开莱斯特的手,然后转身跑出这间屋子。房屋内的声音很嘈杂,除了莱斯特那句极轻的“该死的”,我还听见那个叫卢克的男人正深情款款地对房屋的主人说——“我的婶婶。薇儿,你知道我最爱的人是你,这不会因为我结婚不结婚而改变。”
宾客都陆续进入了房里,草坪上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我频频看向花园的方向,心里一阵阵发寒。不知道过了多久,莱斯特回来了,他拿着手帕擦拭嘴角,一脸的餍足使得他看上去精神饱满,容光焕发。我闷声不吭地钻进马车里,过了好久才等到莱斯特也入内。
他扔给我一只山鸡。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露出獠牙,将山鸡的脖子咬断。莱斯特哼了两声,说:“该死的,你是打算和那个女人做好朋友吗?”
“才不是。”我瞪他,如果他去吸那个老寡妇的血,我才不会拦着。
等我吸完血,莱斯特才去招呼约翰将马车赶回去。车内,我忍不住地说:“莱斯特,你的魅力可真大,从十八岁的少女到八十岁的老太太都被你吸引。看起来那个老寡妇唾手可得啊。”
莱斯特瞥了我一眼,那眼神活脱脱的“你才发现”的意思!
“你为什么不等等?”这才是我想问的问题,仔细想想,那个房屋的主人一出来,莱斯特的表情就不对劲。但他现在的表情同样不对劲,他侧过脸,问我:“你也发现了吗?”
发现什么?
莱斯特了然,挑眉道:“我还能指望你这只愚蠢的兔子明白什么?那个房子的主人……不、应该说,刚才那具身体里的灵魂,她是一个女巫。那是麻烦的人。真扫兴。”
☆、美恐③+钥匙(四)
女巫?我吃惊地看着莱斯特,虽然“女巫”这个词我也经常在小说和影视作品里看到,但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就有些奇怪了。莱斯特悠闲地靠着,左手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自己的大腿:“对、女巫,她本来是德弗罗家的黑人奴隶。后来通过巫术将自己和薇儿·德弗罗——德弗罗家的女主人,她强行和她转换了身体。再后来又将自己的丈夫和本·德弗罗转换了身体,并将自己的真身烧死,被困在真身内的德弗罗夫妇的灵魂在当时就上了天堂了。真是完美至极的杀人手法,谁又会相信灵魂转换这种巫术?何况,他们在德弗罗家做了多年的奴隶,对德弗罗夫妇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没错,挑熟悉的人下手,真是好主意。”
莱斯特说到最后,竟是对使用巫术夺人身体的黑人夫妻产生了一丝推崇感!我无法苟同他。其实对于他的很多想法,一贯以来,我都搞不懂,也不赞同。在我看来,不管黑人夫妇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夺舍别人的身体,享受他人的年寿,都是极为自私下作的做法!
“挑熟悉的人下手?我的天……德弗罗夫妇的身体已经进入暮年,所以,他们又要去夺舍更年轻更健康的身体?!”我几乎立即想到了那个叫卢克·德弗罗的年轻人对薇儿说的话,“那个他们的侄儿!在他的体内,已经是黑人男子的灵魂了吧?!而瘫痪的本……在他体内的才是那个侄儿、那个年轻人的灵魂?他们现在是要为薇儿挑选一个年轻美丽的女性身躯!”
莱斯特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说:“所以我说,那个女巫很麻烦。一个令人讨厌的女巫。”
莱斯特态度的变化,让我有些搞不懂了。看起来他既欣赏那女巫的行事布局,却又鄙夷女巫的行事手段。真是一个矛盾的人!我在心里为即将受害的女孩祈祷,嘴里已经说:“呀,莱斯特!你觉得女巫的血怎么样?”
“小灰兔,你是没有在我说话嘛?我说过,那个女巫象征着麻烦,在她的背后,还有一群将灵魂出卖给恶魔的黑暗女巫。这些黑暗的使徒,像是一群蝼蚁一样,弱不禁风的同时却数量太多而难缠的紧。”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我倒是觉得这个时代的人排斥女巫,说女巫的数量多,应该是对比同地区的吸血鬼数量吧?但仔细一想,莱斯特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连他都不想招惹的人,我自然也是避之大吉。我叹了一口气,忽然想,我之所以刚才想为即将受害的、我不认识的女孩出头,莫不是凭借自己吸血鬼的身份——但吸血鬼又不是万能的。
接下来我们没有说别的话,几乎一路沉默着回到家里。
老先生的身体再度反复,终于在圣诞节那天,老先生的精神变得很好,我看到他生命能量告罄,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老先生回光返照了。莱斯特大概也是看出了这一点,但他始终没有开口和我谈及此事。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他最为沉默的一天。在客厅里吃了精致的晚膳,我就将时间留给了莱斯特父子,让他们独处。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生命流逝,是件很惆怅很无奈的事情,我出了房子,来到花园里,仰头看着紫色天幕上点点星光。我想吸血鬼大概都是喜欢星光和月光的生灵,至少我是的。
低洼湿润,处在亚热带的新奥尔良不常下雪。就是下了,也积不起来。
但空气都是冷的。感受不到寒冷的我还是习惯性地披了披肩,搓着两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我一直等到了下半夜,随着房门的响动,我转身看到莱斯特出来。黯淡的星光披在他金色的发上,又在轮廓分明,五官深刻的脸上投下一道道属于长发或睫毛的阴影。吸血鬼之眼让我在黑暗中将他看的清楚,却又模糊。